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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下降,再下降,但飛行員目測高度太低,不敢再降,抬頭跑了。

迫降在海上,效果肯定沒有迫降在陸地的好。

因為牽涉到飛機是否進水,主要零部件是否還能正常運轉等問題。

作為一個在專業方麵精益求精的瘋子,小憲就又有點喪氣了,撓頭,揉腦袋。

而他的所有行為,小北一直在有意觀察,也全看在眼裡。

這時小民在安慰小憲,小北丟個眼神,得兒一聲,就悄悄對法典說:“哥們,跟表個透個底兒,那架黑寡婦墜海,跟咱二哥有關係,對不對?”

法典給嚇了一大跳:“你他媽神經吧,我二哥跟黑寡婦有啥關係?”

他心說,這家夥該不會發現啥了吧。

小憲拿賊頭鼠腦的小北是當成個小醜的,而他呢,還得操心魏向軍,此時新聞看完了,顧不上洗臉刮胡子,還得回去工作,雖然小北眼巴巴的看著,但他也不過翻個白眼。

小民也有自己的煩惱,他超速,還違規駕駛,被個值勤的交警碰上,駕照都沒收了,這會兒也垂頭喪氣的。

但他畢竟是大哥,得要負責弟弟妹妹的言行教導,所以他耐著性子說:“顧北,不要隨便散播謠言,小憲還要出國的,我們是普通人,沒有政治立場,注意點,不要給我們惹麻煩。”

小北一聽又著急了,他今天看了一場敵機的飛行表演,他有直覺,那是小憲乾的,眼看敵機墜海,他甚至都把小憲想象成了無名英雄,可怎麼他還要出國?

他反問:“不是吧,國內不好嗎,沒單位可乾嗎,二哥為什麼還要出國。”

這會輪到小民翻白眼了。

法典說:“因為在國外才能學到好技術,你倒是能得很,整天四處嗶嗶,還拉幫結派搞小團體,可你能黑到飛機嗎,有種你黑一架回來給我看啊?”

小北和陳天賜這幫在首都大院混的,叫大院子弟。

自忖家世最硬,最紅最專的,小眼兒一瞪,誰也瞧不上,整天不是考察這個紅不紅,就是考察那個專不專,但除了會嗶嗶,他們彆的啥也不會乾!

法典雖還沒見過陳天賜,但超煩從首都來的那幫子。

知識是生產力,出國學習才能學到知識,可惜他們的豬腦子,不懂。

但他一衝動,好像一句話說露餡兒了,小民正在給他使眼色呢。

半夏不知道哥哥們為什麼又要吵架,她隻糾結一件事情:“照相呀!”

法典正好自悔失言,而且想趕小北走,就伸手說:“表哥,我那錢可都是辛辛苦苦攢的,本來是要買膠卷給我妹照相的,你要嘛還錢,要不就趕緊走人。”

半夏不明就裡,也伸手:“還錢,買膠卷。”

熊妹妹和她的熊哥哥,一起看表哥。

小北示意法典等著,居然還真掏了,總共95,他也不數,全給了法典。

法典是想趕人走的,沒想真要錢,握過錢,氣哼哼的說:“小北哥哥,威斯特大酒店的廁所臭得很喲。” 這是暗示他要再不走,自己就隻能被迫捆人了。

小北恍若未聞。

他是個軍事發燒友,還下海灘幫忙推過車的,當時他看到林珺的車裡,後座全卸掉了,裡麵有個超大的,方形的黑盒子,跟他在雜誌上看到過的小型基站差不多。

而基站偽裝敵方指揮部,隻要知道口令,就有可能侵入敵方的管理係統。

聽起來匪夷所思,但萬一敵方的ECM(溝通管理係統)密令被人掌握了呢,而在敵方從未被入侵,處在安全麻痹期,上下溝通不一致的情況下,認錯指揮很有可能。

所以小北有個大膽的想法,飛機墜海,肯定跟小憲兄弟有關。

而CALSYB,也絕對是個不簡單的代號。

但胡子拉茬,蓬頭垢麵,跟個傻子似的小憲不可能黑得下一架飛機來,所以小北認為,他的背後還有高人,肯定有個超級牛逼的高人,策劃了一係列事件。

話說,小北是真的愛國,也是真的有熱血,他雖然不懂電腦,但他有實際行動能力,小憲那種隨時會出國的二鬼子,不就會用電腦嗎,他也可以學啊。

至於對軍事的了解能力,執行能力,他不比小憲差的。

所以小北萌生了一個瘋狂而又大膽的想法,他想找到那個組織,並加入他們。

可那個組織會在哪兒呢?

這,還得從小憲身上問,因為他有電腦,而且他整天盯著電腦。

他肯定是這個家裡唯一跟那個組織緊密聯絡的人。

小北不知道其具體的組織是啥,什麼來路,有沒有官方背景,一知半解嘛,他把對方定性為,新時代的,為共產主義而奮鬥的地下黨員們!

……

今兒初三了,大晚上的,陳天賜又打來電話了。

說自己有一台數碼相機,不但能拍照,還能錄像,將能完美呈現婚禮上所發生的一切。總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就看小北想不想功成名,當團支書了。

接到陳天賜的電話,小北心裡蔫巴巴的,像打了霜的秋菠菜一樣。

舅舅一家早知道情況,沒人理他,他也隨便含糊著應付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還想當團支書嗎?

就像顧謹分析的,陳天賜其實是在耍他玩兒。

而他親爸管二極,表麵看跟陳廳長一家沒關係。

但他這些年做工程,總有人一直在支持吧,誰支持的他?

還有,他跟陳老廳長是一個口徑,都堅持,說是小民小憲影響得他。

而他本來早就不認識親爹了,說來有點蹊蹺的,幾回遇到他爹,都是陳天賜請他出去吃飯時,在飯館,或者路上恰好遇到的。

這又是為什麼?

他知道他爹家的一些情況,管家是農村人,管二極上麵有好多個姐姐,三代單傳,他自己呢,再婚後又生了仨女兒。

所以那家夥迫切的想讓小北認祖歸宗。

而一旦他在顧家混不下去,就肯定得回他那兒,也就得改姓,認爹了。

所以,陳廳和管二極之間有沒有啥特殊交情?

不然,他一貪汙犯過事的人,咋總能在首都接到好項目,好工程?

其實他應該多思考思考這個問題的,因為這事關他的切身利益。

但小北不像小民有心機,也不像小憲有股敢拚敢闖的執拗勁兒,更不像法法典,勇於承擔,敢麵對困難和錯誤,他有困難時不喜歡麵對,總喜歡逃避。

而且隻喜歡鑽研自己感興趣的事,所以他懂,可他不願意深究。

反而,一門心思,想知道小憲背後的組織,想要加入那個組織。

因為車壞了,還爆了一條輪胎,林珺和顧謹去修車了。

作為表兄弟,小民法典又不好當場趕人。

當然,殲機的事也絕不可能讓他知道。

一架敵機墜海,今天隻是個小新聞,但從明天開始,會成全國性的大新聞。而很快,它會在國際上發酵,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的。

小憲必須出國,因為電子科技,程序代碼一行每一天都在不停的推陳出新。

而作為世界霸主,紅國在這方麵聚集了全世界的頂尖人材。

小憲跟他們相比,就像汪洋大海裡的一艘小船。

那些人拿著高薪,也在晝夜不停的工作,隨時在更新技術。

他必須去學習新的技術,才不致於讓自己落後。

但他黑過飛機的事被外人知道,他要被CIA或者FBI盯上,他就回不來了。

所以小北這樣纏著問來問去,在家還好,在外麵,要給彆人聽去,小憲就有麻煩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天晚上,他死皮賴臉的,又跟法典睡了,而且不停的套話。

最後把法典氣的,蒙著枕頭搗了他兩拳才罷休。

第二天,顧老太太想讓小北回政大住,再跟王劍鋒培養一下感情。

這下他該走了吧。

不,他對老太太說,自己跟表哥表弟玩得特彆開心,而且他覺得繼父王劍鋒不會太歡迎他,所以直到婚禮前,他將一直住在舅舅家。

法典拳頭硬他不敢惹,小民自來高冷,他纏不上,於是就又去騷擾小憲了。

但這一纏才發現,小憲才是舅家三兄弟裡最凶的一個。

他示意小北來跟自己掰手腕,小北看他兩隻黑眼圈,頭發又長,胡子打結,還瘦骨形銷的,以為他沒力氣,想隨便掰掰,結果被小憲拎起來,提溜著出門,拎小雞似的,拎下了兩層樓,小北愣是沒有掙紮開這個黑高的壯漢。

就這,小北死鴨子嘴硬,還要問:“二哥,你上麵有個組織吧,那組織叫啥,算部隊的人嗎,能不能讓我也加入?”

小憲越掐他越得意,還說:“這算考驗吧,你使勁考驗我,為了加入組織,我經得住烈火地獄的考驗和粹煉。”

“烈火地獄?走,我把你扔鍋爐房去。”小憲說著,扯起小北,就要往鍋爐房拉。

幸好這時林珺從外麵回來,碰上了,才把小北從小憲手裡解救出來。

林珺是這樣,雖然霸道車底盤沒有進水,但是下台階的時候磕爆了兩條輪台,還把底盤下的護板給撞裂了,她泡在修理廠兩天,今天才徹底把車弄好。

因為太忙,婚紗都還沒試,回家還得先幫半夏試試她可愛的,米白色的裙子。

小憲也跟了進去,看林珺翻出裙子,問:“媽媽,半夏明天要穿這個嗎?”

半夏也在看著自己的小裙裙,開心的跳著舞呢:“明天點點哥哥會幫我們拍超多照片噠,到時候他會把我們大家都拍在裡麵。”

期待完旅行又期待拍照,小女孩的世界很簡單,但也特彆快樂。

小憲看著妹妹笑了會兒,才說:“媽,你的車問題不大吧,修下來貴不貴?”

“在八一修理廠,免費幫忙收拾的,還給加了滿滿一箱油。”林珺笑著說。

“我哥的駕照被交警扣了……”小憲再說。

林珺說:“這些事你就不管了。”她想起件事兒來:“對了,部隊那邊的領導說他們會親自授意裴秘書給魏向軍打電話,喊他回來領八百萬的……”

小憲愣了一下,旋即一笑:“真的?”

林珺要幫女兒燙裙子,插上電熨鬥,鋪好衣服,說:“部隊有幾個領導明天要去參加婚禮,還說到時候要送你個禮物,所以明天……”

她驀然回頭,就見小憲的頭發蓋住了耳朵,胡子有五六寸,瘦骨形削,眼眶深得嚇人。

就在去年夏天,他還是個皮糙肉厚,黑乎乎的大胖子。

這才半年時間啊,他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兒的?

伸手撫上兒子,林珺說:“小憲呀,彆的方麵媽不管你,但好歹去理個發,刮個胡子吧,你這樣,看上去比我還老呢,你叫我咋好意思帶著你去結婚?”

李部長帶了倆海軍的團級乾部,要見他呢,可瞧瞧他這樣子,流浪漢似的。

他這樣子,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