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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生半夏的氣才對。

但咋他啥事都跟半夏說?

半夏悄聲說:“他說他要去工地上打工啦!”

一首都最好的高中,讀高二的國防定向生,要去工地上打工?

怕不是因為昨天大家收拾了一頓,麵子上下不來,在耍小脾氣吧。

先起床,去看看再說。

這時幾個男孩吃完早餐,去做臨行前的準備工作了。

小北在法典的臥室床沿上坐著,看顧謹出來,說:“舅,跟你說一聲吧,先彆告訴我外公外婆,我就先走了,回首都。”

顧謹盯著這唯一的大外甥看了許久,說:“你不是要分裂我們家,要把小民和小憲都趕走的嗎,任務沒完成,這就樣走,你回首都後能交差嗎?”

小北吸了吸鼻子,突然抬頭,狠狠說:“那總好過被道上的混混們綁起來,扔在廁所裡呆一天吧?”再說:“您要大喜了,要舉行婚禮了,卻要把唯一的外甥捆起來扔廁所裡,您可真是個好舅舅。”

是這樣的,昨晚大家回來以後,顧謹不舒服,先睡了,小民和小憲因為今天有事,也睡得早,法典呢,原來跟小北交情最好,小時候還是好玩伴。

睡了一覺醒來,發現小北沒上床,就出到客廳,跟他深聊了一番。

而小北呢,不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而且覺得特彆委屈。

是,他欺負小孩子,碰了孩子的頭了,是他不對。

但法典差點就讓他喝尿了,而小民小憲,整整四年,是他的陰影。

他在首都時,在學校裡,在大院裡,因為他們,必須受無儘的欺侮。

難道那些過往,隨著他們的回歸,就可以輕飄飄的揭過,大家都當作沒發生了嗎?

因為他們回來了,外公開心,外婆開心,他們全家人都開心,就沒人在意顧小北受過的欺負,經曆過的一切委屈了嗎?

所以他非但想不通,還愈發憤恨了,他不走,是因為他準備在婚禮上直麵的,跟小民小憲打一架,他要發泄他這幾年攢下來的委屈。

他誓要報了曾經的仇。

設身處地的想,法典很同情他,但為了家庭幸福,又不得不阻止他。

所以法典也把自己的計劃也跟小北講了一下,說等婚禮那天,黑8會把他直接捆起來,關進廁所,直到整場婚禮結束才放出來。

於是,小北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他既憤怒又絕望。

法典零花錢多,估計他沒錢,看他可憐,就把自己總共的72塊錢零花錢全給他了。

小北不是沒錢,而是因為他經常請同學吃飯,消費,花銷很大,所以來時手頭隻有23塊,倆人總共湊了95,正好夠一張回首都的火車票錢。

然後法典就去睡覺了,小北呢,就又在客廳坐了一夜。

早晨起來後,林珺不理他,徑自做早餐了,小民兄弟也不理他,隻有半夏過來問他為什麼不刷牙不洗臉,聞著他臭臭的嘛,還給他擠了牙膏,端來了牙缸子。

小北一時沒忍住,就跟半夏道了個彆。

當然,要求她不要告訴彆人。

半夏是小孩子,生誰的氣也就一會會兒,傻乎乎的,追著問:“小北哥哥,你為什麼要回去呀,你回去準備乾嘛呀?”

在同學麵前臉都丟光了,等到3月1號開學,等著他的就是全班人的嘲諷,他還能乾嘛,學他都不要上了,他說:“我要出門打工,上工地搬磚去。”還說:“我隻悄悄告訴你的,你可不能告訴彆人。”

“好叭,賭咒發誓拉勾勾,一百年不許變。”半夏著,想拉勾。

但小北嫌她是小屁孩兒,不屑於跟她拉勾,還把她推出了臥室。

於是半夏就把事情告訴爸爸了。

因為小北沒拉勾勾,沒蓋章,就不算秘密呀。

……

小民小憲幾個已經收拾好了,過來跟半夏道彆,小民要抱一下,半夏就抱他一下,小憲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彎腰,半夏就香了他一下,法典向來隻是揮揮手,然後他們就下樓了。

顧謹看時間也該走了,對小北說:“先在東海市逛一圈吧,今天我抽了時間的,專門陪你。”

半夏為了去玩兒,早就收拾好自己了。

林珺也已經收拾準備好了,牽著半夏的手要出門。

半夏也說:“走呀小北哥哥,我們要一起去旅遊了呀,前幾天咱們就說好噠。”

小孩子真的讓人好煩呀,她們發脾氣快,變臉快,但她們開心的也快,明明昨天半夏還在恨他,可晚上分糖的時候,她卻會給他也給一份。

現在她還來拉他的手:“走吧,我們先去玩兒吧。”

小北刷的背過了手。

他的計劃是,他要離家出走,去工地打工。

因為目前的形勢下,他在檢察廳大院已經沒發呆了,他依然在恨舅舅一家的,這筆仇恨在他看來是無法抹消的,他會記在心裡,像刀刻一樣的刻著。

他也不會再見外公了,反正他是那麼的偏心眼,偏心倆親孫子。

小北甚至想去投奔他親爸,雖然他也知道,他親爸貪汙過,所以他的政審遲遲難過,他爸也有責任。但陳廳曾經親口對小北說過,因為他爸的貪汙款全部如數返還單位了,並沒有留下不良案底,所以小民小憲對他的影響,比他爸的更大。

這事還曾有人也跟他提過,總之,小民兄弟對他的影響比他爸大多了。

曾經他恨他爸出軌,可現在,舅舅這種態度,他莫名的就不覺得他爸可恨了。

他的心態現在已經完全扭曲了。

對了,他手裡拿了本雜誌,咬牙說:“舅,這本雜誌送給我吧。”

顧謹一看雜誌,皺眉頭了:“你要它乾嘛?”

小北是國防定向生,而這種孩子都有一個特質,就是特彆喜歡軍事!

舅家的這本軍事雜誌,是國外的最新雜誌,借書嘛,不丟人,這本雜誌上有小北最關注的,紅國最新的F-24殲機的諜照,以及它的各種性能分析。

“你不懂,F-22就非常厲害了,可以跟我們的殲-11抗衡,F-23因為性能不穩定,出了三次事故,被迫停飛了,而F-24,據說是目前全世界最先進的殲機,你們家又沒人愛好軍事,這本雜誌就送我唄,反正你們也不看。”

為了心愛的書,小北忍著恥說。

顧謹盯著大外甥看了許久,說:“走吧,我們送你去車站!”

第86章 煙花表演

要上車,林珺本打算跟半夏一起座的,但顧謹示意:“林珺,你坐前麵。”

“不了吧,讓小北好好看看東海市吧,他有好多年沒回來了。”林珺說。

顧謹想讓她直觀的看看,小憲是怎麼把一架飛機給黑回來的,但林珺打算把這個機會讓給小北,所以她讓小北坐前麵了。

小北於東海市有感情的,他是八歲時上的首都,也就十三那年回來過一回,恰好撞上他媽自殺,從那以後孩子就再也沒回來過了。當仁不讓,他坐到了前麵。

林珺在後麵,伸過脖子來問顧謹:“你真要送他走?”

顧謹不大高興,從前蓋上取了望遠鏡,遞給了林珺,沒說話。

看他的神色,林珺估計他還是想再努力一下的。

當然,他要現在走了,他們夫妻在老太太眼裡,就成惡人了。

試問,外甥被舅舅欺負走了,還去工地上搬磚了,老太太得多難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也就小北這中二期,不考慮後果的孩子才會如此耍任性。

他就像塊板磚,專拍親人,拍的你找不著北。

這時小北突然說:“舅,這不是去火車站的路呀。”又說:“你該不會想把我送我外公那兒吧,舅,咱彆太卑鄙了成嗎,我不想惹我外公生氣。”

這孩子說話可真難聽,林珺都有衝動,把他踹下車。

顧謹說:“火車站在西口港,今天有廟會,堵車,我帶你從東海港繞過去。”

這時眼看出城了,林珺忍了忍,還是把望遠鏡遞了過去,說:“小北,好好看看吧,這幾年東海市變化很大的,尤其是那邊的海花港,修得特彆壯觀。”

“不用。”小北說著,居然一把推開了望遠鏡。

林珺是舅媽,他如此無禮,她很生氣的,但因為她也有三個兒子,而小民小憲熊的時候比小北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就忍了。

半夏不能忍,氣得說:“爸爸,小北哥哥好沒禮貌喔。”

顧謹已經追上小民的車了,因為黑寡婦還沒來,它也在路上慢悠悠的溜達著。

他也把速度放慢了,跟在前車後麵慢慢走,正好跟小北聊一聊:“你們學校是不是該在高三前,選學校的共青團支書了?”

聊起這事,小北有興趣:“對。”

顧謹再說:“陳天賜的大哥在區共青團當書記,他是不是承諾了,隻要你能趕走倆表哥,他就跟他哥講,推薦,讓你上?”

小北心說舅舅怕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這事兒,分明陳天賜隻悄悄在他耳畔說過一回,舅舅怎麼知道的?

顧謹再說:“你倒挺有意思,跟你爸性格挺像,愛當官,好走捷徑。”

說起親爹,小北驀的怒了:“舅舅,我跟我爹才不一樣,他出事是因為拿錢買官,我是憑自己的真本事上,我成績好,我身材素質,家庭背景都過人。”

顧謹溫聲說:“做團支書不講這些。”

“我在班上一直是紀律委員,要說黨性,血性,每年軍訓我都會得第一。”小北越說越氣:“放眼全校,我都是共青團支書唯一不二的選擇。”

顧謹說:“我曾經是東海市共青團支書,讓我負責任的告訴你,即使你趕走小民小憲,也當不了團支書,因為第一,團支書要講團結能力,你連表哥都能趕走,你還能團結誰,第二是凝聚力,你自己的家庭一盤散沙,你還能凝聚誰?”

小北恍惚記得舅舅似乎確實當過團支書,所以這些門道他當然懂。

但十七歲的男孩正值中二,他不會承認舅舅比他更厲害,他說:“時代不同了,現在誰進不進團,誰當支書,講的是門道和關係。”

顧謹料到他會這樣說,依然不疾不徐:“如果真講門道,講關係,那應該是陳天賜上吧,畢竟他關係更硬,這種好事,怎麼會輪得著你的?”

小北噎了一下,因為他突然發現還真是這樣。

顧謹緊追著問:“你要真在婚禮上大鬨了,錄像傳到團部,你覺得團部的領導會怎麼看你,你覺得黨內會喜歡整天琢磨著搞內鬥的成員嗎?”

小北再一噎。

因為他發現真要錄像傳到首都,團部不講他愛不愛國,心夠不夠紅,看的是團結能力和凝聚力,人家很可能會直接把他退檔,反而,舉報事件的陳天賜更有可能上。

其實主要是顧鴻最近不在家,沒人幫他分析形勢,孩子稀裡湖塗的被人耍了。

小北後心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