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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裡頓時有了光,居然來句:“您要真想結婚,我必須是伴郎呀。”

“那你就好好改造,爭取早日出來。”林珺說。

曾經最鄙視公安的小憲居然給媽媽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又說:“媽媽再見,我會好好改造,爭取早日出去的。”說完,又問獄警:“這樣說對嗎?”

獄警點頭:“對。”

男孩像塊木頭一樣,點點頭,眼裡有怯懦,有不安,有不舍,轉身走了。

林珺捂著唇,扶著牆,一步又一步的那出門,在車上狠狠哭了一場。

孩子總要成長,要犯錯,要痛苦,可當他們經曆痛苦時,父母比他們還痛。

相比小憲,小民的頹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來他不太習慣國內的科研環境,上班就有點心不在焉,因為曹桂害過他一次,突然就變得,不管誰接近他,都覺得彆人有所圖了,所以他變得冷漠,懶散,於單位的工作也不上心,彆的同事想請教他什麼,明明懂,卻也懶得說了。

而逗天真的,五歲的小妹妹玩,成了這個大男孩現階段覺得最好玩的事,眼看五點,包一背就下班了,到了幼兒園門口,看半夏皺鼻子,才算笑了起來。

他賊喜歡半夏看到自己,又氣又乾不掉他的樣子。

而今天,半夏有不情願的理由,她手裡捧著份報紙,理直氣壯的說:“為什麼是你,趕緊走開,我要媽媽來接我,我有驚喜要給媽媽。”

妹妹是種非常奇怪的生物,你那麼愛她,想嗬護著她,可她總在嫌棄你。

而且每天都有新嫌棄的理由:“你今天沒刮胡子,好臭,不準抱我。”

更奇怪的一點是,小民甘之如飴,被半夏凶了,嫌棄了,他隻會找自己的原因,從來不會生妹妹的氣,所以他不抱了,他牽著她的手。

“什麼驚喜,為什麼不能給我?”小民伸手索要報紙。

半夏說:“因為你不信任媽媽呀,媽媽明明很厲害,你從來不覺得。”

還真是,雖然林珺的醫術出神入化,可小民固有的認知,中醫隻能治慢病,拖一拖也能好的病,治不了急病,二十歲的,叛逆期的男孩,依舊對中醫,對母親的職業是持著質疑的。

但今天,報紙上的一篇報道,不但能治他的頹廢,還很有可能,讓他對整個中醫行業都改觀。

昨天林珺在海花大酒店大罵Leo,並斷言他七天之內必定會中風的事,《商報》社的記者還真給報道了,就在史瑞克先生的專題報道下,把明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一目十行的掃完報道,小民目瞪口呆。

西醫診病,要通過各種化驗和檢查,對比數據。

但中醫講究望聞聽切,小民知道他媽很厲害,可在這種節骨眼兒上,她這樣做,等於是把中醫推向了一個輿論高地,要Leo先生不發病呢,再或者,他去檢查,發現真的有病,於是悄悄吃藥,讓自己好起來了呢?

這下他不頹了,抱起妹妹就往慈心跑。

林珺也剛下班,同行出來,還有Leo夫人,由國資委的人陪著,趁車走了。

小民目送客人的車走遠了,才說:“媽媽,雖然我知道中醫很厲害,可你是不是太冒險了點,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在報紙上登這種東西,要是Leo先生不發病呢,或者他卑鄙一點,發現自己有問題之後,趕緊去就醫呢。”

關於這個,林珺有把握的。

今天,Leo夫人專門來慈心,是讓林珺給她紮針的。

她於是又詳細詢問了一下Leo先生的情況。

他有高血壓,一直在服用控製類藥物,所以林珺判斷,他是非心源性中風,因為血壓控製得當,他認為自己很健康,但其實,目前他已經快到腦卒中的臨界點了,這時西藥已經不管用了,要輔以針灸,丹參,川芎和紅花等進行治療,才能會好轉,否則他必發病無疑。

而Leo夫人呢,作為一名藥研員,本來就很認可複方半夏膠囊的,對於丈夫的偏執也很生氣,她也承諾了,會時時幫忙,照看著丈夫的身體狀況,有什麼不對就會給林珺打電話。

Leo先生想服用西藥緩解,可以啊,但Loe夫人會出來作證的。

而他這樣做,就意味著他承認中醫的診病能力了。

要不服藥,七天算多的,保守點說,五天,他必定發病。

聽完這些,小民終於問了一個自認為聰明的問題:“媽媽,中醫不是糊塗醫嗎,它真有那麼神奇?能未卜先知?”

“它不是糊塗醫,也不是未卜先知,而是觀病於微時。”林珺說:“小病不養,則成大患,成大患,才需要西醫來醫治。”

半夏對媽媽還處在無腦崇拜的階段,附合說:“媽媽超厲害的,大哥,你一定要聽媽媽的話呀。”

從青春期開始,孩子們會叛逆,會質疑父母,而有句老話叫三十而立,在而立之年,人們衝動過了,犯過錯了,又會重新信任父母。

小民與父親已經重建了信任,甚至還有些隱隱的崇拜,而現在,他開始重新認識自己的母親了。

“對了,阿姨今天不在,半夏,咱們吃糊塗飯吧。”林珺說。

半夏趁機提要求:“我要吃油炸小螃蟹,要重金屬超標的,有害物質越多越好。”

林珺忍俊不禁,指兒子額頭:“你看看你,把我閨女嚇唬成啥樣了。”

牽著半夏的手,她出了廠門,去買小吃了,小民依舊站在原地。

中醫是林珺謀生,撫養孩子的手段,用西方思維,她就是救世主,可她沒有西醫的傲慢,也從沒有因此而自傲,居高身價過,反而,把它看成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高崗算東海市道上第一的大哥了,可見了林珺,總是恭恭敬敬的。

小民還看過幾篇新聞報道的照片,裡麵那些市裡的大領導對著他媽時,也是畢恭畢敬的,但於她來說,成就似乎比金錢更重要,而且她甘之如飴,享受那種成就。

收起報紙,雖然依舊渴望金錢,對於Leo先生的病會不會按時發作,小民依然心存疑惑,可從這天起,他就開始兢兢業業,認認真真的上班,搞科研了。

也不像原來一樣,對自己那些沒出國的,一無所知的研究生同學們愛搭不理,終於願意跟他們交流,溝通了。

且拭目以待吧,男孩不盼著Leo先生死,但由衷的希望他能早點發病。

不過,那會是在什麼時候呢?

……

說回顧謹這邊。

劉馬克和曹桂已經分彆問訊過了,劉馬克隻交待了一個送錢的地點,而曹桂,滴水不喝,一口飯都不吃,除了哭就是哭,還試圖自殺了好幾次,拒不配合審問。

轉眼就是兩天了。

這兩天林瑉一直在酒店熬著,睡都沒睡的等著。

眼看兩天拘留期快到了,他打電話去專案組詢問情況,結果專案組的人居然說,負責審訊的顧教授有課,回學校了,讓他去學校找。

林瑉於是打了個車去學校,但剛好沒趕上。

學校的人說顧謹一下課就走了。

沒辦法,林瑉腦瓜一拍,準備去慈心碰碰運氣。

這幾天他已經給自己做了很多思想工作了。

首先,他不相信一個沒讀過書的,笨笨的,柔弱的女人會跟走私犯同流合汙,再,因為妻子在十六歲時被強暴,他很憤怒,也很心疼,現在隻想把她救出來。

當然,也準備好了說辭,要說服林珺也接受這件事。

在慈心廠的門外,他正好迎上顧謹,捧了一束花,大概是要接林珺。

他和曹桂倒是有個共同之處,都很會玩浪漫,而林瑉和林珺兄妹最吃這一套。

林瑉說:“小謹,就一個孩子而已,我能接受,我聽說你從你大嫂那兒也沒審出什麼有效的信息,已經48小時了,你們該放人了吧?”又說:“男人不應該以貞潔去衡量一個女性,對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顧謹卻反問:“誰跟你說她隻有一個孩子的?”

……

“據劉馬克交待,她至少有兩個兒子,他是老大,另一個……”顧謹換了個名字:“是她的某一任臨時男友的。”

其實劉馬克說的是,曹桂還有個小兒子,是一個P客生的。

猝不及防,毫無準備,林瑉就此裂開了!

他已經說服自己,接受妻子十七歲生子了,為什麼她還會有彆的孩子,臨時男友又是什麼東西?

顧謹又說:“人你可以接走,但專案組會扣押她的護照,這段時間她不能出國,也不能去外地,必須呆在東海市,要隨傳隨到。”

林瑉已經無法呼吸了,過了好半天,說:“顧博士,要不你們繼續押著她吧?”

林瑉害怕了,怕把曹桂接出來,夜裡給他來一刀。

他終於不再信任枕畔人了。

顧謹說:“曹桂已經兩天兩夜沒吃沒喝,沒閉眼睛了,一直在哭,哭的專案組所有人的腦袋都要炸了,趕緊把她接走,免得她妨礙我們的工作。”

正好林珺出來了,林瑉著急麻慌翻著包,說:“珺珺,快把慈心的公賬給我,我給你填支票,快,現在還趕得及進賬吧,趕緊填支票,快點去人行進賬。”

所以前天他還把支票捂的緊緊的,今天倒是忙著要給妹妹填支票了?

林珺早知會是如此,也不接支票,雙手抱臂,隻冷冷看著林瑉。

林瑉不想去接曹桂,他還怕曹桂出來以後要對自己不利,他突發奇想,問:“顧博士,您可是公安廳的雇問,就不能栽個罪名,先押著她?”

他好怕呀,怕曹桂要殺他。

顧謹也很頭大,因為目前的形勢非常嚴竣。

而曹桂,雖然看起來非常柔弱,還動不動尋死覓活,但她不吐口,案子就陷入僵局了。

劉華強的案子已經轟動移民圈了,隨著曹桂被拘,移民針對東海市的所有投資,幾乎全部停滯。

地方政府因此非常火大,無證據而不放人,再僵持下去,地方政府就該跟專案組打起來了。

沒辦法,專案組轉而,準備先放了她,然後從她以往的通話記錄來鎖定凶手。

目前,電信網絡已經可以用計算機來存儲通話數據了,這幫了專案組非常大的忙,專案組可以調到所有近期國內與海外發生過的通話記錄。

但從海外打進來的通話是無法進行詳細鎖定的,必須要從海量的記錄裡翻閱。

而整個東海市,在9月份發生了幾萬起的海外通話。

要從幾萬起通話中要找曹桂常用的幾支電話的通話記錄。

專案組派了人去電信公司調檔案,可現在呢,眼睛都看花了,才看了百分之一。

就在今天,上課時,顧謹突然想到,這件事小憲也許可以幫他,下課後一聯絡,還真是,小憲說可以,但他需要他的電腦主板,顧謹來找林珺,是來找小憲帶回來的一塊電腦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