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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全是她在乾。

即使她招供說是沈四寶指使的,因為是夫妻,取證很難,公安都不一定能指控得了,更何況沈四寶都被羈押了,她還死鴨子嘴硬,拒不肯認呢。

這些複雜的案情,免得老太太要哭要鬨,就不跟她講了,達隊說:“行了行了您走吧,秦秀的案子,要有了結果我們會通知您的。”

這種老人家,就在羈押室,是混混們都不敢碰的,怕一碰就死啊。

趕緊送走得了。

回來一起聊案子,達隊說:“顧教授,秦秀已經移交看守所了,馬光明跟案件沒有實質性關係,我們已經放了,馬明霞和沈四寶呢,在偵破階段,因羈押室位置有限,按理,隻要有人保釋,就該先放出去的,您意下如何?”

犯罪分子也分三六九等,主犯當然要重罰,而協同作案的共犯,如果牽涉到主犯有故意隱瞞情節,以及本身對犯罪事實了解不清等事項,法律處罰則會較輕。

馬書記,雖然秦母咬定他知情,但證據方麵不夠充分,就因證據不足而被提前釋放了。

馬明霞和沈四寶所牽扯的換子案,還需要時間來找證據,偵破,而他們有公職,屬於公安方麵評估的,不對社會安定造成危險的人,目前,按理是可以被保釋,取保候審的。

甚至,他們還可以回原單位工作。

今天已經是他們被抓的第三天了,要進入保釋程序了。

顧謹問:“有誰來保釋過他們嗎?”

“來保釋馬明霞的是她哥,有省醫開具的腎炎診斷書,因病可以取保,保釋沈四寶的,是一位叫高崗的派來的律師。”達隊說。

顧謹本在翻卷宗,猛然抬頭:“高崗,是不是騰飛集團的老板?”

“對,咱們東海市有名的大富豪,您也認識他?”達隊說。

顧謹說:“豈止認識,他和我,四寶都是東大畢業的校友。”

沈四寶和顧謹是同學,高崗和林珺是同年級。

“你們這輩大學生可了不得,如今在各行各業可都是翹楚,高崗高老板在外貿方麵在咱們市排不到前三,至少第五。”達隊說。

顧謹點頭:“他確實很厲害……”這時腰上的傳呼機,桌上的電話同時在響。

顧謹掃了達隊一眼,見他有點慌張,搶先接起了電話。

對麵笑嗬嗬的:“達隊長啊,我這兒備了二十年的飛天茅台,這會兒就在局子後門,你方便的話,過五分鐘出來一趟唄,我等您。”

看顧謹目光淩厲,刷的抬頭。

達隊給嚇的攤開雙手,猛得一通搖頭,極力撇清。

當今社會亂,人們講究不走前門走後門,公安局的後門上排滿了送禮的人,當然,可能彆的公安會收,但達隊目前還沒收過。

來電的是高崗派來的律師,提著二十年的飛天茅台,隻為跑跑關係,通融一下,儘量早一點把沈四寶給放出去。

顧謹自報家門:“我是顧謹,您是哪位?”

“顧博士您好,我是沈四寶的律師。”對方說。

顧謹反問:“你在公安局?”

“對。”對方笑嗬嗬。

“你是來談沈四寶的保釋。”顧謹再說。

律師此刻就在羈押室門外,沈四寶也眼巴巴的聽著呢。

“請你轉告沈四寶一個大好消息……”顧謹說。

對方一喜,以為顧謹這是通融,他可以保釋成功了。

結果顧謹說:“他不但不可以被保釋,而且在公安局的拘留期將長達38天。”

律師一聽頭皮都麻了,這算啥好消息,這是噩夢吧。

一手大哥大,他一手從包裡掏著一個律師賴以生存的專業書,說:“不對啊顧教授,沈四寶隻是共犯,按其犯罪情節是可以被保釋的。”

顧謹從書架上取了一本《刑法》下來,翻開,示意達隊來看,並說:“律師先生,沈四寶涉及的可不是普通的拐賣,還要加上入室搶劫加蓄意謀殺,以及犯罪情節極其嚴重等細節……”

“據我這兒顯示,沒有這些東西,顧教授,您是不是對沈四寶有偏見呀,您可是位博士,應該知道,公和私是要分開的,對吧。”律師笑嘻嘻的。

心說這位顧大博士也沒傳說中那麼公正嘛,怕不是為了搞死沈四寶,加這麼多莫須有的罪名?

顧謹旋即說:“這個案子涉及入室搶劫加蓄意謀殺,我有非常明確的證據,你要不認可,明天來政大,我對照《刑法》,逐條跟你討論。”

高崗雇的這個律師是個半瓶水,向來打官司都是拿錢開路,關係致勝的。

真正的知識早在酒桌上還給老師了。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隻是一樁拐賣案,怎麼就加上入室搶劫了?

而入室搶劫,情節嚴重的話是要槍斃的!

公安局的羈押室,天天有新人來,還全是打架鬥毆的社會渣渣,人稱活地獄。

在這兒呆38天,那不得連皮都給人扒掉?

律師回頭,隔著鐵窗看沈四寶。

就見他手扶欄杆,笑的好開心:“我明天就可以出去了,對吧?”

律師怎麼好說他不但出不去,還要在這兒熬38天呢。

……

摩托羅拉牌漢顯傳呼機上滾著一行字:林珺回來了。

顧謹一個機靈,收拾東西,拔腿就跑。

這時家裡,暖黃色的燈光下,顧靈燒了一條大黃魚,香蔥炒了蛤蜊,還把中午剩的雞肉切成丁兒,拿澱粉抓勻,切上筍丁兒,炒了一道賊下飯的宮保雞丁,另外給林珺燒了滿滿一大海碗她愛喝的肉沫荷包蛋湯,煮了一大盆白米飯。

這個媽媽,也就半夏和顧法典會喜歡。

她身上一股餿臭味兒,腋下全是汗漬,頭發也板結在一起。

機械的往嘴裡扒著飯,也不知道吃的有沒有味道。

忽而她嗆了一下,半夏忙拿起了湯勺:“媽媽,舀點湯攔進去就不會嗆了。”

但媽媽並沒有回答,她停下筷子,目視著女兒,艱難的喘熄著。

以為媽媽身體不舒服,接過她手裡的碗,半夏給她添了湯,還說:“奶奶腿腳不方便,每次都是我幫她盛湯盛飯,以後我永遠幫媽媽盛,好不好?”

林珺沒有接碗,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怔怔的望著女孩。

半夏倒無所謂,因為孩子對媽媽的愛是不需要回應的,她隻會對著媽媽笑。

顧法典則不停的給媽媽夾著菜,她的飯碗已經堆成了小山包。

傻小子,忍不住的,時不時的就要咧嘴笑一下。

顧靈替半夏難過,難過極了。

林珺心裡到底咋想的?

她是把半夏當成妍妍了嗎,還是覺得半夏沒有妍妍好,咋一點回應都不給?

她這樣,多委屈半夏啊。

孩子原來就受了那麼多苦,再不被親媽喜歡,成啥了?

這時廚房裡突然響起水聲,顧靈起身去關了水,說:“林姐,您身上味兒好重,去洗個澡吧,我帶半夏去把碗洗了。”

半夏才不:“半夏也臭臭,半夏要和媽媽一起洗澡。”

“隻有一壺水,不夠兩個人洗,讓媽媽先洗。”顧靈說:“咱倆去洗碗。”

但這時林珺伸手拉過了女孩,啞聲問:“我幫你洗澡?”

“好呀,我幫媽媽打力士香波。”半夏說著,已經蹦蹦跳跳往廁所去了。

林珺在廁所外扶牆站了會兒,進門,關上了廁所門。

顧靈是真著急,她好歹也大學畢業,看過林珺穿的衣服,寫著療養院呢,就怕林珺現在精神不正常,萬一發展的嚴重點,有暴力傾向就麻煩了。※思※兔※網※

而半夏呢,才被秦秀虐待過,要不小心再被林珺弄傷了,可怎麼辦?

突然電話響,她接了起來,居然是林瑉打來的。

“顧靈,你告訴顧謹,這邊出了點麻煩,林珺在一群病友的幫助下,居然私自從療養院出逃了,不過你放心,目前我已經報了警,漂亮國的警方跟咱們國內那幫公安大爺不一樣,辦事效率很高的,應該馬上就能找到她。”他說。

捧著電話,顧靈發根倒立。

林珺居然是從療養院偷跑出來的,怪不得她看起來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

那她沒吃藥吧,她會暴躁嗎,會打人嗎?

讓她一個人跟孩子單獨呆著,不行吧!

正好這時顧謹進門,連說帶比劃,顧靈張牙舞爪,手舞足蹈,形容的仿佛林珺不最從療養院出來的,而是在漂亮國突破重重封鎖,從監獄裡偷挖下水道,逃出來的越獄犯一樣。

簡直就是,《肖申克的救贖》!

話還沒說完,突然,廁所裡傳出啊的一聲,是半夏在叫,顧靈忍不住就往前衝,幸好顧謹扯住了她,而廁所裡的半夏也隨即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顧靈在撕扯:“打傷咱孩子怎麼辦?”

顧謹說:“她不打孩子,從來沒打過。”

法典已經把腦子拋掉了:“小姑你就放心吧,肯定是漂亮國的醫生有問題,我媽媽好好的,她是個正常人。”

顧謹則說:“顧靈,你先叫個的士回家,好好休息去,這兒有我看著就成。”

“你們都是好人,我是瘋子,我走。”顧靈出門,重重關上了房門。

樓下有法典的山地自行車,五分鐘騎回家睡覺,多舒服?

下了樓,都把自行車拖出來了,可顧靈又實在擔心半夏,於是又回來。

進了門,顧謹在鋪床,顧法典在廚房洗碗。

顧靈去拾砸碎的盤子,結果劃到了手指,啊的一聲,她哥立刻從臥室出來了。

“你咋了,是不是傷到手了。”顧謹問。

明明是怕她會惹到林珺,說得好聽,顧靈故意把碎盤子敲的叮叮當當:“這要原來,為了個破盤子,她必定會吵起來,脾氣壞就脾氣壞嘛,還能叫病,真是。”

這時正好林珺和半夏正好從洗手間裡出來了。

也是奇怪,林珺就給孩子洗了個澡嘛,半夏樂的哈哈大笑,進了臥室,撲到了床上:“媽媽,快來睡覺吧,我以後天天都陪你睡覺。”

顧靈好生氣,離得很近,晚上她本來可以騎個自行車回家的。

可她最近幾天住在這兒,就是想跟半夏睡,小丫頭不要她,卻要林珺。

還有法典呢,不就洗個澡的時間嘛,沒出事,小夥子就驕傲的不行了,從廚房出來,說:“小姑你看,我媽很正常的,對吧?”

顧靈好生氣,她天天給他們做飯,沒人說她正常,林珺洗個澡就是正常啦?

氣的甩身出門,她回自個兒家了。

……

這個孩子好奇怪的,不像妍妍需要那麼費儘的哄,她一上床,連故事都不用聽,而且一點也不排斥她,縮她懷裡就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林珺從療養院出來的時候沒來得及帶藥,所以她已經好幾天沒服過藥了,她甚至好幾天沒合眼了,她疲憊至極,可又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