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珺的精神狀態確實很差,而她,需要你的道歉和悔罪,我願意給你一個道歉的機會,所以請你配合,咱們爭取寬大處理。”

沈四寶斜瞄了顧謹一眼,一臉輕蔑:“等你先破了案子再說吧。”

“我需要你的配合。”顧謹說。

沈四寶勾唇,笑了:“顧大博士,你出身名門,名校畢業,還是海歸博士,一身履曆金光閃閃,我沈四寶,一反革命的後代,有什麼資格配合你?”

他恨毒顧謹了。

本來昨天他就該是慈心的正職書記了。

可隨著被羈押,他失去了繼任資格。

現在他必須咬緊牙關,隻認拐賣而不認專利,維護大鱷魚的利益,才有可能被保出去。

至於慈心,徹底完蛋,馬書記在拘留室就宣告,棄沈四寶不用了。

……

顧謹又說:“四寶,你還有回頭的餘地。”

沈四寶歎了口氣,誠心說:“顧謹,時代變了,公檢法係統全是像你這種憑關係上去的,屍位素餐的廢物,而當階級的枷鎖被取掉,社會就會洗牌,真正的強人,是曾經被階級鎮壓的那批人,經濟發展是這個時代的主題,而民間幫派主宰著經濟,所以如今是社會大哥,地頭蛇們稱王稱霸的時代,我現在隻要扛住,頂多判一年,還有監外執行,出去就又是一條好漢,可我要反水,就得被大哥報複,砍死,所以你可以堅持你的傻正義,早晚死無全屍,而我會活得比你更久。”

說完,看顧謹給他氣的夠嗆,他得意洋洋打個口哨,漫不經心,扭頭看窗外。

這一回頭,他就看到顧法典站在窗外,在他目光掃到時,皮膚白皙的大男孩手指捏個圓,繼而對著那個圓吹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把手放到了耳朵上。

男孩頑皮的笑了一下,眨了兩下眼睛。

腫脹的眼球往外突著,鬢角的血管不停的繃繃起伏,沈四寶突然爆起,撞在茶幾上又撲到地上,撞的頭破血流,可旋即他又爬了起來。

衝出門,人朝著走廊玻璃撞了過去,隔著玻璃跟顧法典對視,以頭撞著玻璃,咣咣作響。

好在趙霞隨後一個反撲,把他撲倒在了地。

但他還在掙紮,他拱著背,不停的嚎叫:“顧法典,把我的銀元還我!”

一個一窮二白的階級敵人,在改開後為了出人頭地,四處尋覓機會,尋覓可以讓他翻身的寶物。

銀元就是其中一樣。

吳小華不是沈四寶害死的,所以那兩枚銀元是乾淨的。

如果有銀元,他就能乾乾淨淨拿到慈心的。

可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顧法典會拿走銀元?

如果是顧謹擊敗了他,他認輸,畢竟他確實是個人物,可為什麼是顧法典?

一個屁大孩子!

他是逼不得已才賣專利的,一步錯,步步錯,他因為丟了銀元而跟慈心失之交臂,還失去了苦心經營那麼久才得來的一切。

在此刻,沈四寶的腦子混亂了,徹底的混亂了,一片混沌。

炎熱的夏天,長長的隊伍。

人們迅速圍攏過去,就見一個男人趴在地上,不停的拿腦袋磕著地麵,地麵上滿是血,他已頭破血流,可他仿佛不知道疼似。

他在不停的尖叫:“銀元,還我的銀元!”

大家想,這是個瘋子呀!

第28章 海歸

東海市是改革開放以來,國家特批的四大經濟開發區之首。

而隨著經濟的井噴式發展,境內外各種民間勢力也隨之膨脹,壯大。

社會要發展,要致富,可當致富的閘口打開,普通人富沒富不知道,但東海市卻在發展中,養起了一條能呼風喚雨的大鱷魚,走私,砍人斷肢,黑車撞公安,把馬仔的屍體扔大海裡喂魚,在他的領導下,手下目無王法,無惡不作。

沈四寶隻是個馬仔,甚至他都不是馬仔,而是馬仔的馬仔。

真正厲害的是那條貪婪,殘暴的大鱷魚。

不怪沈四寶怕,抓不住那條鱷魚,公檢法在民眾眼中,也是屍位素餐的廢物。

示意趙霞鬆開一臉血的沈四寶,顧謹說:“你去休息吧,我改天來看你。”

沈四寶因為銀元而恨毒了顧謹父子,此時睚眥並裂:“我害林珺發瘋,我還偷走你的女兒,顧謹你個廢物,你不是應該打死我的嗎,你還天天來我,你看個屁,你想通過我搞門麵搞政績,去死吧你,老子一個字都不會吐,有種你就判我啊,判不了吧,老子找了律師,三天就能出去,老子砍死你們父子!”

激怒顧謹,氣死他!

顧謹果然怒了,他說:“我當然要來看你,我要讓你知道林珺會好起來,讓你知道半夏以後會過得越來越幸福,我還要讓你看到,我一定能抓到那個讓你怕的像條死狗一樣的大鱷魚,對了,以後我還要把你和他關到一個牢房裡。”

趙霞一鬆手沈四寶就跳起來了,他像瘋了一樣去撞玻璃,就仿佛隻要抓到顧法典,就能拿到銀元一樣,他眼珠外突,滿頭是血,他還在笑呢,笑的猙獰無比:“顧法典,老子早晚砍死你。”

顧法典也不甘示弱,跳起來說:“叔叔,遊戲幣可以玩的喔,兩枚夠打一局馬裡奧,快點去玩吧。”

沒錯,他往雞毛毽子裡裝了倆遊戲幣。

可他這樣說,簡直就是在沈四寶的傷口上澆燙水。

“顧法典,老子很快就會出去,你給老子等著!”他在嚎叫。

他還沒輸,他有的是社會關係,馬上就會有人撈他出去。

他有的是陰謀詭計,他還會巴結人,隻要他出獄,他就要去投靠大鱷魚,憑借當年巴結慈心領導們的手段,他能做大鱷魚的山雞,第二把交椅。

到時候他要讓大鱷魚把東海市變成煉獄,把慈心變成火海。

燒光顧謹父子如今所有的一切,以報,銀元之仇!

……

在沈四寶淒慘的嚎叫聲中,在他頭破血流,被拖走時,半夏排到隊了。

像顆聖誕樹一樣花哨的小女孩的身高,隻有兩隻眼睛夠到桌子,一眨一眨的。

民警同誌現在用的可是打印機和電腦喔,要給她錄入戶口啦。

“是把沈半夏,挪到顧謹家的戶口上,對嗎?”他問。

半夏和法典激動的直點頭,對視一眼:“對,是顧半夏。”

顧靈更是激動到無以言喻,但說:“不不,半夏算啥名兒,我們必須改名,要改成青霞,夢露,哦不,祖賢,算了算了,還是叫慧敏吧,美雲也行。”

民警愣住了,這名字一個個的,中西合璧,如雷貫耳。

這時顧謹來了,卻說:“同誌,名字不動,原樣放在我的戶籍下就行。”

顧靈急了:“哥你沒事吧,半夏是咱的孩子,你為什麼不給她改名?”

顧謹說:“她是咱們的孩子,但更是林珺的,我原來跟她商量過,兒子的名字我起,女兒的名字她來起,我們必須尊重她的意見。”

林珺當時去過一趟紅港,打過B超,兩個月的時候就知道是女兒,她還給女兒起好了名字的,隻是隨著妍妍出生,那個名字不太適合,就改成了妍妍。

妍妍,延長她的壽命!

顧靈展開一張紙:“可我已經想了五十多個名字了,這還有呢,芊芊,婉寧,粉晶,櫻櫻……”

顧謹要簽字,碰到半夏的小腦殼,孩子啊的一聲,疼的捂著腦袋直皺眉頭。

他生氣了:“顧靈,你能給半夏腦袋上少彆幾個發卡嗎,碰了孩子會疼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顧靈輕輕替孩子揉著腦袋:“可是好看呀,大家說,我家閨女好不好看?”

“女孩就該打扮成這樣,花哨。”一排隊的時髦大媽下了定語。

還有個老爺爺說:“這叫跟國際接軌,卡拉永遠OK,時髦,洋氣!”

顧靈冷冷掃她哥一眼,心說不怪她爸生氣,煩他,她哥這人,還留學漂亮國的雙料博士,土哩巴嘰,啥都不懂,審美,稀巴爛!

所以隻是改成了顧半夏三個字,落在了顧謹的戶口欄裡。

顧法典眼疾手快,把戶口本搶了過來,腦袋跟半夏湊在一起,摸了摸,電腦打出來的,它都不會花呢,這下,他再也不用擔心會有人搶走妹妹了。

出了公安局,顧靈準備直奔商場的,但被顧謹扯了回來。

她最近有點瘋,光是各類發卡就買了幾大箱,衣服更是,一堆接著一堆。

一件比一件花哨,豔麗,半夏天天穿的像個花燈籠。

“哥,你這人太沒勁了,我有錢,我家好容易有閨女了,我打扮一下,要你管?”她氣啾啾的:“你讓我買的股票又漲啦,我準備給她買點金飾呢。”

顧謹提醒她:“股市有風險,而且很大,賺了錢就應該撤一部分出來再做彆的投資,而不是一味的亂花,你這樣,股市跌的時候你會挺不住的。”

“行了我知道了,東海市又不是就你一個人會炒股賺錢。”顧靈打斷了他:“我最近看報紙,有幾個股評家就說得很不錯,買哪支哪支就會漲。”

“股評家大多是莊家偽裝的,報媒不可信。”顧謹提醒:“你要從國際形勢,國家的宏觀政策調控來分辨股市走向,而不是聽那些所謂的股評家胡言亂語。”

“行了行了,就你話多。”顧靈抱過半夏:“咱們不聽他說的,我們去買東西。”

法典今天的表現也很不錯,下車後自己跑了。

半夏就歸顧靈牽著了。

顧謹不讓買,但顧靈忍不住,順手又買了一堆發卡,一想半夏幼兒園都沒讀過,雖說現在暑假,送不了,但香香的橡皮擦,漂亮的文具盒,買買買!

但剛付完錢,她就發現自己上當了。

“好你個顧法典,你敢耍詐!”抱起半夏,她跑的瘋瘋顛顛。

半夏成了顆搖頭晃腦的聖誕樹,看東西落了一地,說:“小姑你慢點呀,我們的東西全掉啦。”可愛的粉色小熊橡皮擦,丟在馬路上了。

“東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倆哥哥都跟你媽走了,你跟點點得留下來,不然你爸就成孤家寡人了,要那樣,爺爺就要把你爸逐出家譜啦。”顧靈跑的氣喘噓噓。

要她作主,第一個電話肯定是打到首都,打給爺爺奶奶。

可顧法典打,那肯定是打給林珺。

而林珺要現在趁個飛機,明天晚上就能殺回來。

而以她哥那個軟骨頭的脾氣,肯定會被林珺暴打一頓,然後眼睜睜看著人家帶走倆娃。

上樓,推開門,果不其然,顧謹父子坐在電話旁。

但看上去倆人不甚高興。

當著孩子的麵不好說家務事,更不好談論她媽媽。

顧靈先從冰箱裡拿水出來,加上冰塊,再擠點檸檬汁,加點棕糖漿,攪勻了,加根吸管讓孩子喝著,又把客廳的小風扇打開,挪到窗戶邊兒,讓她好吹涼風,這才上前,悄聲說:“林珺是不是覺得太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