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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者們更是倒抽一口冷氣,大家都緊張極了。

唯獨沈四寶恍若未聞,還伸手去撈半夏:“妮兒,來,爸爸抱抱。”

半夏其實很愛沈四寶的,呆在老家時,他都是她唯一的愛和期盼。

可孩子死後看到的,被燒身體的恐怖場麵嚇到她了,所以她居然轉身就往顧法典身上爬,邊爬邊哭:“哥哥救我,不要四寶爸爸,他會殺了我噠。”

沈四寶終於繃不住了,轉身抬腳就往秦秀身上放。

“你可真是手欠,好端端的乾嘛要抱林珺的女兒,抱完還不吭聲,害法典被人誤解那麼久,現在倒好,顧謹要把罪責往我身上推,你難道想看著我坐牢不成?”

他一伸腳,大家當然得拉他,好些人在叫嚷:“沈書記,您是領導,可不興當眾打人的。”

還有人說:“您要這樣,大家真要拿您當殺人犯了。”

沈四寶不過虛張聲勢。

而秦秀是被沈四寶教化,訓服過的,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女兒已經死了,她不能把丈夫拖下水,不然他們這些年的謀劃可就全完了。

“還不趕緊跟法典道歉?”沈四寶又說。

望著丈夫,秦秀冷靜下來了,她又是鄉下姑娘,喜歡使鄉下人對人的那一套,一轉身,居然對著顧法典咚咚的磕起頭來。

顧法典給嚇了一跳,顧靈更生氣了,忍不住說:“沈四寶你要不要臉,你偷孩子不說,弄死自己的親女兒,還不承認,往個女人身上推,你卑鄙無恥。”

沈四寶依舊斯斯文文:“靈靈,你這話我聽不懂。”

“你有本事偷孩子,沒本事承認啊你,你還給我裝?”顧靈說著,上前就要撕,沈四寶也不躲,依舊好聲好氣:“靈靈你肯定是誤會我了,咱不打,咱慢慢說。”

圍觀的人多,簡直跟看戲似的,顧靈打了兩把,急的回頭問顧謹:“哥,沈四寶無恥成這樣,你就不能吭一聲嗎?”

吃瓜群眾都要急死了,胡潔恨不能立刻撬開顧謹的嘴巴,讓他說點啥。

還好這時顧謹說話了,不然大家都要給憋死了。

他說:“四寶,秦秀隻是出於母親的天性,想抱抱自己的女兒,誤傷了孩子,但始作俑者是你。而你的動機,恐怕連秦秀都不知道,當時全廠正在普查血型,對吧,林珺去了衛生院後,跟胡潔聊起,準備讓胡潔閒下來以後,上門給妍妍采個血,驗血型,你是怕妍妍被查出血型有問題,故意唆使秦秀去挑的孩子的被子,想讓她感冒。這樣,林珺就不會給她測血型了,所以……”他轉身看秦秀:“秦秀你知道嗎,你隻是出於母愛的天性,隻想讓妍妍小感冒一下,可沈四寶是故意的,他故意唆使你去殺的妍妍的。”

沈四寶繞那麼個大圈子,是因為怕林珺發現孩子血型不對。

當時林珺跟慈心已經交涉完藥品專利了,房子賣了,錢也全部到賬了,正準備要出國。

恰恰這個當口全廠普查血型,萬一被她從血型上發現孩子不是親生的呢?

那她還會那麼疼愛妍妍嗎?

還會像原來一樣,拚上所有身家性命,動用一切資源,替她移植心臟嗎?

而如果妍妍死,還會對她造成那麼大的打擊嗎?

第24章 三倍杠杆

因為即使在國內林珺沒有發現孩子的血型有問題,但出了國,她肯定會發現的,因為移植心臟需要非常係統的檢查身體,血型是最基本的,DNA必須要查,因為它牽涉到供體和受體之間的排異反應。

所以秦秀傻,以為隻要把孩子弄感冒,就能把事情瞞過去,她的女兒就會得救。

但沈四寶是東大的高材生,他能沒有醫學常識?

答案就是,他不想妍妍活著,他要故意殺死她,永埋真相。

隻有這樣,林珺才會賣專利,受打擊,因痛不欲生而退出慈心的管理層!

他要的,是打擊,並徹底毀滅了林珺。

望著顧謹深遂的眸子,秦秀打了個寒顫,因為她想起來了,她要去抱孩子前,沈四寶曾對她說:“林珺也不知道咋搞的,老是讓孩子右側睡,弄的咱妍妍的腦袋是歪的,遠沒有半夏的好看,你記得給孩子倒個姿勢睡,把她的頭睡圓過來。”

所以沈四寶早知道她放妍妍右側臥,會害死她。

他派她去,就是去殺女兒的。

望著自己的雙手,秦秀肝腸寸斷!

這時現場已經有人猜出答案了:“該不會半夏才是林珺的女兒吧,秦秀未婚先孕不說,還把個病孩子扔給了林珺,自己養了人家的好孩子?”

另有人說:“那是,她要抱個心臟抽抽的病孩子可逼不死吳小華,偷人林珺健康又乖巧的女兒,不就能逼死吳小華了?”

這個論調頓時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人群鬨轟轟的,大家說個不停。

但雖說真相昭然若揭,可沈四寶依舊不疾不徐。

他點著了煙,吐個煙圈:“顧謹,我聽不懂你說的,但我知道,你一教授,就拿點死工資,還要供倆兒子留學,目前手頭很拮拘。慈心廠雖不大,但它市場份額高,一旦改革,打開東南亞市場,它的經濟效益能抵一個縣的生產總額,你是看我走馬上任,要當書記了,眼紅我,嫉妒我吧,要我說,你想拿慈心就來拿嘛,隻要出得起錢,合法走政府的程序就行了呀。”

這又是一個論調,難道真是顧謹嫉妒?

還是沈四寶故意殺人?

現場群眾也迷惑了,好奇啊,想知道。

而秦秀,腦子雖昏昏噩噩,雖痛苦,聽了沈四寶的話,心卻瞬間清明:是啊,她丈夫馬上就要是書記了,還會拿下這個大廠,她將會是書記夫人!

她的心在滴血,可她也舍不下書記夫人的位置。

……

顧謹往前走,警戒線都攔不住的人頓時呼啦啦的全散開了。

他握上馬書記的手,說:“我也聽說最近慈心在搞私有化,它歸四寶了?”

馬書記笑的有些不自然,說:“慈心是座國有大廠,目前正值改革開放到如火如荼的階段,它的命運得由市國資委,計委,市委常委的領導班子來集體決定,至於最終會怎麼走,咱們也隻能是等,看上級最終怎麼決策。”

顧謹又說:“如果是在沈書記的任下改製,改製到他名下的機率應該很大吧。”

明擺著的,馬書記運作了多少年,就是想改製到沈四寶名下。

但他嘴裡卻說:“一切都得聽上級領導的安排。”

顧謹再說:“慈心的創始人林慈是我嶽父,正好最近為了調查妍妍的死因,我會搬到慈心來小住一段,關於改製的事,我作為創始人的親人,會隨時關注。”

他要來慈心住著?

馬書記頓感如芒在背,可也強撐著笑說:“顧教授願意來廠裡住,我們全廠職工榮幸之至,慈心改製的事,我也會隨時跟你溝通,交流。”

顧謹掃了眼沈四寶,說:“妍妍之死秦秀已經承認了,但沈書記顯然認為自己足夠聰明,能逃得過法律的製裁,那我就勻出時間,就這件事好好跟他做個溝通,也請馬書記跟廠職工們多多關注這件事。”

所以他還要住下來,繼續查沈四寶?

這哪是住,簡直是紀委駐紮。

馬書記心裡罵著晦氣,硬著頭皮說:“顧教授有什麼需要,我們隨時配合。”

圍觀群眾還不清楚事實到底是什麼,案子斷到一半,正覺得難受著呢,一聽顧謹要住下來查,頓時好奇心又被吊起來了。

胡潔更是一喜:“顧謹,你都回來住了,林珺也快回來了吧。”

林東也說:“你家那老房子法典收拾的可乾淨了,生活用品方麵,你想要啥,隨時喊我,我讓林旭幫你跑腿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人群中還有人在說:“顧教授,我有個官司,一會來找您,您幫忙參謀一下。”

當年顧謹住在慈心的時候,就是以熱心腸,願意幫助大家而聞名的。

他願意住慈心,於大家來說,那叫喜笑顏開,奔走向告。

而隨著他出門,有人說:“顧教授,您這兩年可委屈孩子了。”

還有人說:“法典也是傻,這麼多年了,愣是一聲沒吭。”

一家子人要出衛生院,可謂突出重圍,都是老相識,年青人們還好,老頭老太太們聽說法典是被錯怪的,擠擠攘攘的,都要摸一把孩子的腦袋,或者拍拍他的肩膀,說一句:“咱的法典這些年受委屈了。”

整整四年,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直到此刻他才揚眉吐氣,洗涮了所有冤屈。

而秦秀,此時簡直是隻過街老鼠,還是一隻連她自己都無法直視的過街老鼠,還有什麼,比害死親生女兒更可怕的事?

坐在門診大廳的地上,心裡是在流血還是流淚,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但顧靈還是氣不過。

法典的冤屈洗涮了,可半夏被錯抱的事呢?

為什麼顧謹不提出來,不當場拆穿沈四寶,讓大家唾棄他。

本來她想扯住沈四寶再吵一架的,可忽而一拍腦瓜子,想起一件事來。

因為顧謹說過來後要小住幾天,她買了好多熟食。

東海市靠海,海鮮居多,所以她帶的全是早晨剛剛買回來,煮熟剝了殼的鮮蝦、蛤蜊和魚類,都是鮮貨。剛才為了抱半夏,全丟在廠門口。

給太陽曬一曬就要壞掉了。

得,趕緊去提東西吧。

而等她再回來,嗬,就見沈四寶扶著秦秀,攔著顧謹父子,正在聊天。

他說:“顧謹,昨天海東分局就給我打過電話,說就半夏血型不對一事要進行詳細的調查,具體情況是啥我也不知道,但半夏還在我家戶口上,你們父子帶著她,不合適吧?”

秦秀雖恨沈四寶故意誘導她,害死了自己的女兒,但她畢竟想當書記夫人,所以她又強撐著活過來了,此刻被沈四寶扶著,也得強行營業,她說:“顧謹,不管彆人咋說,但半夏是我閨女,我愛她,你就給我一晚上,讓我疼疼她,好嗎!”

哪是疼一晚上,分明是賊心不死,還想弄銀元。

顧靈要氣瘋了,張牙舞爪,恨不能撕了這對裝聾作啞,不要臉的爛人。

但顧謹並不生氣,隻說:“公安查明你們夫妻跟半夏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所以她極有可能是你們拐來的,婦聯批準,讓我暫時照顧她,我是按法律辦的事。”

兩口子對視一眼,沈四寶安慰秦秀:“咱孩子咋來的咱自己清楚就行,咱沒偷過孩子,就不怕公安查,是吧。”

秦秀打個寒顫,但也說:“對,我們不怕公安查。”

顧靈終於還是搗了沈四寶一拳頭:“沈四寶,你個賊,明明你就是嫌妍妍有心臟病,不好養,扔給我哥的,現在還睜著眼睛說瞎話,忒不要臉了吧。”

沈四寶一臉笑,耳朵就跟聾了似的:“靈靈,你這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