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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就坐在講台下,我後來被邀請去學校參加活動,見過一回,大家都很喜歡逗她。”她小時候就很討人喜歡。

季暘安靜聆聽,並不確定大伯找他到底什麼事。

“我和她爺爺一起吃飯,和她待了一會兒,那天她跟兩個白人女性坐在一起,關係親密,那兩個人……身價加起來大概有五百億美金。”

季暘抬了下眸。

他對梁思憫的了解沒有那麼深。

但大概也有些模糊的概念。

隻是好像還是低估了什麼。

“第二次見麵,是在某議員的私人派對上,遊輪上都有有頭有臉的人,每個人見了她,都會把她抱起來打個招呼,叫她艾瑪·米勒。”江逾提醒他,“她奶奶姓米勒。”

奶奶娘家的人對姓梁的這個男人深惡痛絕,但卻對梁思憫有些非比尋常的喜愛,經常帶她參加聚會和派對。

季暘一直沒有說話,但他手心裡起了一層薄汗,恍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季梁兩家的聯姻打算遠比你想象的要早得多。”江逾蹙眉,“我本來不想插手這件事,但季家人我太了解,放任他們任性妄為,最後一定會釀成大禍。”

他把一份調查文件放在季暘麵前。

那是明珠國際賽車場的事故調查報告。

當天負責檢修維護的公司,幕後老板叫祝邵文,而祝邵文除了是胡簷月室友的哥哥,還有一個身份,是徐新越在澳洲留學的直係學長。

這兩個人先後都和季家人有過私下的聯係。

季暘坐下來隻喝了一杯茶,這會兒突然手指握著杯子,捏得指頭都發疼了。

“他們想乾什麼?”

季梁兩家聯姻得消息是突然傳開的,但其實即便他作為季家人都沒太明白怎麼回事。兩家合作不深,靠聯姻鞏固商業,其實並沒有多呢明顯的利益關係。

所以他其實根本就沒把兩家的聯姻看做是聯姻。

“中昇並不是突然走到這一步的,其實早兩年就在為現在做打算了,所以他們根本不著急。但季家國外市場一直打不開,幾年前把國外分部設在華盛頓,就一直在想辦法,現在如願和季家聯上姻,當然想好好利用這個關係。”江逾雖然不插手商業上的事,但他當年被迫學習了不少,這些年雖然說和家裡幾乎斷了聯係,但偶爾還是會關注這邊。

又或者是旁觀者清,跳出這個圈子俯視它,其實遠沒有那麼複雜。

他從中昇瀕臨破產的新聞異常被推到大眾視野就開始著手查這件事了。

“我不可能答應。”季暘蹙眉,“未免太可笑了,連你都知道梁思憫在國外的勢力可能比國內還要強上很多,他們憑什麼覺得可以拿捏得住她?”

江逾眉心微微蹙著,這種熟悉的隱秘的被壓迫的感覺,他太感同身受了,於是忍不住生出幾分同情來:“誰知道呢!可能是覺得有你在?”

“怪我,我會去查清楚。”季暘拿了文件,起身告辭。

外頭在下雪,整個城市白茫茫的,他仰頭,雪花落在他臉上,冰冰涼涼的觸?感。

想起昨晚他還在和梁思憫在車裡歡愛,他那麼急切地逼迫她表達對自己的喜歡,可轉眼間發現自己周圍全是可鄙的麵目,真是……可笑啊!

她知道了會很生氣吧!

她眼裡一向揉不得沙子,從出生到現在,她沒有遇到過什麼坎坷,也沒有遇到什麼壞人,就連聯姻她都可以頭腦一熱,被他言語一激,就賭氣要結婚,大概是因為,對她來說,失敗的代價太低了,太多人太多的退路可以替她兜底。

錯誤的婚姻並不會給她帶來什麼,因為她隨時可以揮揮手把他甩掉。

不可以。

……

季暘從回憶裡醒過神,緊緊攥住她的手,像是要攥住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即便知道自己在她這裡可能已經犯了死罪,卻還忍不住幻想她那一丁點喜歡可以留住她。

“我昨天,去見我大伯了,我看見他,就有點想起我自己,覺得很難過。下午去療養院看望了我的大爺爺,他身體也越來越差了,以前他還能罵我爺爺兩句,現在說話都困難了。我沒不理你,我就是……不想讓你也不開心。”

兩個人坐在沙發的一角,閒聊的氛圍裡,低頭交頭接耳好像也變得尋常。

梁思憫本來在憤憤掰他手指,忽然頓住了:“為什麼?”

她對他大伯不是很了解,雖然江逾見過她兩麵,可梁思憫那時候還小,一點印象都沒有。

隻記得江逾跟家裡關係不好,幾乎不回家,逢年過節願意打個電話都算是非常給麵子了,他有個女兒,比季暘大一歲,倒是去過西郊幾次,不過梁思憫也沒什麼印象。

“三兩句很難說得清,回去再跟你說吧。”

梁思憫根本等不了,看大家各自都聊得火熱,偷偷拉著他去樓上自己房間。

“說。”她關了房門,找個高點的地方坐著。

季暘站在她麵前,大概講了一下大伯的境況,最後垂眸:“季家就是表麵一派和氣,其實全是看不見的圍牆,把每個人都困在高牆裡,全家大概就我小叔過得隨意些,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或許是大伯給了奶奶太大的創傷,到了季驍南的時候,就堅決不讓爺爺再乾涉。

雖然還是沒有那麼順利,但到底是沒那麼壓抑了。

梁思憫坐在高處,視線和他平齊,季暘站在她身前,兩手攥著她的手,隻覺得兩個人突然像是隔著千山萬水,數不清的溝壑。

他能怎麼辦?

他恨不得一拳把這高牆轟碎了,轟成渣子,填平這些溝壑,再鋪上地毯,免得她硌到腳。

“你那晚在車上好凶,我的手腕到現在還是腫的。”季暘幾不可聞地歎出一口氣,突然轉了話題,伸出手給她看,“剛你哥盯著看了半天,我覺得我在他眼裡的形象,已經不能直視了。”

梁思憫對季暘,從憤憤不平到心情複雜,再到現在彌漫著淡淡的尷尬和若有所思,她終於開口說了句話:“沒事,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她難得這麼沉默安靜,他覺得有些沒來由的不安。

“老婆,真的很疼。”他把手遞給她,像個討要關注的犬科動物。

梁思憫低頭看了看,手腕確實還腫著,勒痕太明顯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乾了什麼。

她輕咳了聲:“那你不知道塗點兒藥?”

“沒顧得上。”他低聲說,手抬起來順便撫摸她的臉。

梁思憫被他摸得煩,抬手拍了他一巴掌,正好打在腫了的地方,他“嘶”了聲,看她睫毛顫動,像是嚇了一跳,悶聲說了句:“我沒事,也不是很疼。”

他聲音音色本來就偏低沉,這麼說話的時候更顯得沉鬱,讓人聽了心煩意亂。

梁思憫終於拉住了他的手,低頭吹了一口氣,然後從高桌上跳下去,把他拉到沙發上按著,過去翻找藥箱,挑挑揀揀好久才找到合適的藥和紗布,過去跪在他身側,抓過他的手塗藥。

埋怨:“你就是一隻狗。”

明知道他故意賣慘,還真的有點心疼了。

說完沒好氣,“另一隻。”

他遞過去,在她塗之前,卻像是情緒突然失控,猛地把她拽進自己懷裡,頭埋在她%e8%83%b8`前,像是疲憊已久,終於得以休憩片刻,沉沉吐出一口氣:“永遠都不離開我,好不好?”

梁思憫終於受不了了,抱著他腦袋晃了晃:“你今天到底發什麼神經。”

“嗯……可能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他笑得比哭還難看。

梁思憫抓著他另一隻手塗好藥,纏上紗布,又纏上繃帶固定,終於還是打了他%e8%83%b8口一巴掌:“你給我正經點兒。”

季暘兩隻手攥住她的手腕:“能親親我嗎?”

梁思憫低頭覷他,一臉你發什麼瘋的表情。

“抱抱呢?”他又問。

梁思憫還是看他。

他垂下目光:“好吧,你對我剛有一點點喜歡而已,我不應該要求這麼多。”

“雖然我現在親你抱你,你肯定不會拒絕我。可我就是想你主動抱我一下,親我一下,我是不是太貪婪了?”他點點頭,“嗯,我知道,我自己反思一下。沒事,你不用管我。也就一點點難過,我自己可以調節。”

他微微闔著眼,像是有些疲憊,彎折著脖領,抬手摘了眼鏡,擱在一邊,掐了掐眉心。

“我真的沒事。”

梁思憫忽然張開手臂,一把把人抱住,手臂收緊,把他緊緊勒在懷裡,然後抱著他的臉,胡亂親了幾下:“抱了,親了,夠不夠?”

季暘偏過頭,壓著唇角,最後還是沒壓住,溢出幾分笑意。

梁思憫手伸到背後試圖打他屁股,最後隻打到腰下:“賤死你算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季暘環抱她,鼻尖蹭蹭她的臉,輕柔地%e5%90%bb了下她的唇:“使勁,沒吃飯嗎?”

梁思憫:“……你是不是有病?”

季暘想了想:“可能有一點。你也愛我的,對不對?”

梁思憫:“你還沒完沒了了?”

第43章 說愛我

◎不◎

梁思憫背過身的片刻, 麵無表情發了個消息:查查季暘最近,以及季家所有人,事無巨細。

季暘看她一直發消息, 問她跟誰聯係呢。

梁思憫敷衍“嗯”了聲:“沒事,找人查點事。你大伯找你就敘敘舊?”

梁思憫太敏銳了, 季暘沒有撒謊, 但也沒有直接告訴她,那種沒來由的恐懼, 讓他起了一點粉飾的心。

至少不是現在。

她都沒多喜歡他,卻要麵對這麼多破事。他說不出口讓她一起麵對。等他解決完, 給她一個交代再說吧!

如果知道車禍的事是人為, 且可能和季家有關……他甚至不敢去想梁家的反應。

腦海裡一直翻來覆去冒出來的,都是她在梁家自在從容的畫麵, 父母、哥哥、朋友……所有人都愛她。

婚姻對她來說可以是錦上添花的點綴, 但他絕對不能是那個拖累。

“提醒我提防一下家裡人, 他查到一些事情, 希望我不要步他後塵。”

梁思憫“嗯”了聲, 沒多問。

季暘沉默了一會兒, 也沒再說什麼。

兩個人稍微膩歪了會兒,就出去了。

客人很多, 今天不止長輩和公司的合作夥伴, 她的朋友也在, 不好一直躲著。

不過一頓家宴吃完,各自便散了, 紛紛對梁正平表示, 如果梁董需要什麼幫助, 儘管提。

不管如何, 麵子倒是給足了。

梁思憫拉著季暘一起送客,埋怨梁思諶那個騙子,什麼去去就回,都是假的。

到現在也不見人影。

外頭雪停了,但天氣陰沉沉的,仿佛已經傍晚。

院子裡燈都開了,橘黃的燈帶和地燈,映照出一片溫暖景象。

“去接雲舒了吧!她今天要回來,不知怎麼一直沒到。”吳媽應了一句。

雲舒是以前保姆林姨的女兒,比梁思憫小兩歲,比她在家裡還待得久,剛回來的時候,梁思憫整日裡挨梁思諶的管教,看這個妹妹就格外親切,也很照顧。

不過總歸差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