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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掀開披灰色長袍的人的袍子一探究竟。

灰袍人宛如驚弓之鳥,搖搖晃晃地躲開路人的毛手毛腳,然後在眾人的爆笑聲中瑟瑟發抖地縮在一起。

“做什麼?找死是不是?!”領頭人嗬斥道,那些路人才嘻嘻哈哈地走開。

林江樾道:“看到那幾個穿灰袍,走路搖搖晃晃的人了嗎?”

謝延收回視線,看向林江樾。

“他們是基因改編合成人。”

謝延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林江樾道:“我知道這種基因改編合成技術早就被銀河帝國政府明令禁止了,但在黑市,被用這種技術造出來的人……或者說是玩物,比比皆是。”

“那水缸裡裝的多半是魚人,這幾個站都站不穩,走起路來還會晃的人,多半是長著鳥腳的鳥人。

因為纖細的鳥腳壓根支撐不了他們長時間站立和走路,所以他們總是顯得弱不禁風,買他們的人就是喜歡這種搖搖欲墜、可可憐憐的模樣。”林江樾看到謝延的眸子裡升起一絲寒意。

林江樾明白也理解他的憤怒,但還是勸道:“彆忘記我們此行的目的,人的能力是有限的……雖然這麼說很殘忍,但我們的確救不了那麼多人。”

謝延聞言,緩緩垂下眼簾,眼睫下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救不了所有人,所以隻救能救的人……”

謝延的語氣很平靜,似乎和往常沒兩樣,可這話實在不像是謝延會說出口的。

林江樾忽然想起謝延的身世,心思活絡的他立刻意識到這事說不定觸到了謝延的傷心處,才讓謝延如此,他脫口而出:“謝——”

“你是不是忘了該稱呼我什麼?”

謝延打斷林江樾的話,緩緩側過身,帶著高傲冷淡的眼神向林江樾看來。

林江樾微微一愣,接著他就感覺到下巴被一根冰涼的東西碰觸到,接著那東西微微使力,將他的臉抬了起來,他往下瞄了瞄,是那個雕刻著複雜花紋的木質鞭子手柄。

林江樾:“……”

草,謝延還挺入戲?虧他剛才還擔心謝延會難過,結果都是白擔心了。

當然就是需要謝延這麼入戲,他們的行動才能順利進行。

為了防止露餡,他們從一開始就約定好,全程都維持這種主奴的做戲狀態。

之所以主人這個角色落到謝延頭上,是因為他來自帝星塞斯,除了需要偽裝性彆,其餘的壓根不需要裝。

無論是口音還是氣質都天衣無縫,甚至連花出去的錢都是真金白銀。

至於林江樾,以他對黑市的了解和靈活機敏,扮演既可以陪玩的奴隸又可以暗中化解麻煩的角色最為合適。

冰涼的木柄在林江樾敏感的下頜輕輕滑過,曖昧的動作讓他的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

林江樾努力使用精神力控製著自己五感之一的觸覺,使他不要被謝延的越界行為撩撥起某種情緒。

好在謝延及時放下了鞭子,林江樾鬆了一口氣。

他心想雖然事先有約定,但現在在屋內,這種戲也不用做得那麼足。

林江樾微微低著頭,輕輕喚道:“主人。”

謝延似乎滿意了,緩緩將鞭子收於袖中,冷淡道:“出去看看。”

謝延將女貴客的派頭演得惟妙惟肖,相信就是以前認識的人都認不出現在的他來。

林江樾幾乎都要懷疑謝延很喜歡現在的角色扮演了。

他按下滿腹吐槽,繼續假裝男奴與謝延出了酒店。

林江樾的計劃很簡單,謝延隻要裝作空虛寂寞無聊的女貴客,然後他再將「女貴客」的需求散播出去,自然會有魚上鉤。

林江樾注意到,自從他們進了黑市,就一直在被人暗中觀察。

看來演了那麼久的戲,魚終於要上鉤了。

布萊克黑市的熱鬨不輸於瑞莫茨星主城,它也有餐飲店,不過這些餐飲店賣的都是非法食物,有一家店甚至可以明目張膽地聚眾「品嘗」一種名為「幸福天堂」的藥物,這種藥物為粉紅色的粉末,隻需一點點,便能讓人興奮上天。正是因為這種藥物太容易讓人興奮,以前曾有人興奮過度,開槍亂殺人。

所以現在想品嘗「幸福天堂」,就必須接受強製管理,被店家關在小屋裡,即使如此,依然有人趨之若鶩。

街道上還有許多染著五顏六色頭發,裝扮怪異的人舉著牌子到處走來走去。

“你想改變命運嗎?你想獲得新生嗎?你無法選擇過去,但可以選擇未來,把握機會,加入我們!”

“招藥物試驗對象,一天兩百信用點,若試驗對象因試驗死亡,其家屬可獲一萬信用點補償。”

“收十歲以下男童女童。”

“哨兵向導不應該存在,他們的出現是不正常的突變而不是有益的進化!他們的存在會威脅這個世界!”

“反對哨兵向導享受特殊待遇!這個世界是屬於普通人的!”

他們有的像是宣傳,有的就是簡單粗暴地招募試驗對象,還有公然販賣人口和指責銀河帝國哨兵向導相關政策的。

各種各樣的牌子構成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那兩個舉著抵製牌的人見到了裝扮與其他人明顯不同,身份應該很顯赫的謝延,立刻走到謝延和林江樾麵前。由於謝延和林江樾身上佩戴著Top-F(Top Floor)酒店的貴客徽章,這些人不敢來招惹他們,隻能用力揮舞著牌子,向上層人宣揚他們的理念。

“抵製哨兵和向導!”

謝延和林江樾這個等級的向導與哨兵,已經可以完全隱匿自己的精神力。低級哨兵無法發現他們,普通人更發現不了他們的能力。

這種「抵製哨兵向導」的觀念倒不是黑市獨有,在銀河帝國許多星球都有這樣的觀念,甚至在塞斯星也有一小撮這樣的人,所以謝延隻是平靜地看了那兩人一眼,然後準備離開。

忽然那兩個舉著抵製哨兵向導牌子的人發出驚恐的尖叫,他們周圍的人被嚇到,如潮水般散開,隻留下謝延和林江樾離他倆最近。

其中一人重重摔倒在地,身體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抱著痛得快要裂開的腦袋,臉色煞白,嗓子裡發出痛苦的哀嚎:“啊啊啊!”

這人的同伴被嚇傻了,癱坐在地:“你、你怎麼了?”

其他人看不見他是被精神體攻擊,都以為這人是突然發瘋。

但謝延和林江樾看得很清楚,倒在地上的人正被一條蛇形精神體攻擊,巨大的蟒蛇死死纏繞著他的腦袋。

謝延微微皺眉,《哨兵向導管理條例》裡嚴格規定哨兵隻有在特殊情況才能對普通人進行攻擊,而這些特殊情況都被詳細羅列出來,目前的情況絕不屬於特殊情況之一。

躲在暗處的蟒蛇的主人顯然違反了《哨兵向導管理條例》。

如果林江樾謝延不出手,這個普通人肯定會死,但如果他們出手,身份就有可能會暴露。

就在這進退兩難之際,林江樾忽然鑽進謝延懷裡,驚慌失措地喊道:“主人,這些人好可怕啊,我害怕。”

謝延立刻意會,他安慰地輕輕拍著林江樾的手臂,然後極其不悅道:“你們嚇到我的寶貝了。”

謝延佩戴了高級變聲器,可以輕易改變聲線,冷豔的女人聲音不輕不重地響起。

這時維持黑市秩序的人出來了,領頭的是一個C級光頭哨兵,身後則跟著四個手持熱武器的普通人。

光頭哨兵瞪了地上的蟒蛇一眼,那蟒蛇吐著蛇芯子,緩緩鬆開了地上的人,然後蜿蜒著爬向角落,角落裡蹲著一個戴著帽子的哨兵,他眼神陰狠毒辣,看普通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廢物。蟒蛇緩緩纏繞上戴帽子哨兵的身體,然後一人一蛇消失在黑暗中。

光頭哨兵的人動作迅速地清理現場,將那兩個被嚇傻的普通人抬走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們這不僅無聊,你們的人也不怎麼懂禮節。”謝延流露出十分不滿,隨時準備離開黑市的情緒。

林江樾攥著謝延的衣服,繼續演戲道:“主人,我們還是去其他地方玩吧。”

光頭哨兵乾笑兩聲,眼前的女貴客是他們在觀察的「大魚」,又怎麼會輕易讓她離開?

他立刻賠笑道:“實在是對不起,讓您和您的奴隸受到驚嚇是我們失職,為了表達我們誠摯的歉意,我們代天空之塔向您發出邀請,不知夫人是否賞光?”

天空之塔是布萊克黑市最神秘的地方,那裡門衛森嚴,隻有被天空之塔邀請的人才能進入。

能在黑市建立天空之塔的人,自然是背景實力雄厚,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組織大規模的人口販賣。

現在林江樾和謝延離他們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林江樾好奇地問:“那是什麼地方?”

光頭哨兵見多了像林江樾這樣受寵的奴隸,一般在這些奴隸受寵的時候,他們的主人會很包容,就像現在這位奴隸可以隨意插話。

光頭哨兵故意賣關子道:“天空之塔是整個第十二星區最好玩的地方,普通人可沒上天空之塔的權利。總之那兒可以保證讓夫人您儘興。”

光頭哨兵知道對像女貴客這樣的權貴來說,玩得舒心、刺激和滿意隻是其一,他們更喜歡享受至高無上的特殊感。

“是嗎?”謝延斜睨光頭哨兵一眼,高傲道,“那我就去看看,希望不要還是那麼無聊。”

“那就讓我為夫人帶路吧。”光頭哨兵笑著讓出一條路。

在去天空之塔的路上,他們路過一個賞金獵人任務點,每條人命都明碼標價地掛了出來。

瑞莫茨星的執行官齊新的名字居然也在列,而位居懸賞榜第一的竟然是林江樾。

林江樾看到有人懸賞自己的人頭,一點都不驚訝,反而暗想,哦謔?他的人頭還漲價了?

謝延的視線在林江樾和齊新的名字上掃過。

光頭哨兵狀似無意地問:“這上麵有夫人認識的人?”

謝延冰冷如刀的目光射向光頭哨兵。

這人是在試探他。

林江樾佯裝天真道:“主人,您是不是想找賞金獵人除掉您討厭的人啊?價格也不貴,還不如您吃一頓飯的飯錢多。”

光頭哨兵立刻道:“當然,隻要夫人願意花點小錢,就能讓你厭惡的人消失。”

謝延冷漠道:“我討厭的人?恐怕我出得起價錢,你們這的人也殺不起。你們以為第一星域是你們這些雜魚可以隨意進入又可以輕鬆逍遙法外的地方?”

光頭哨兵哪去過第一星域,即使他是哨兵,也夠不到中央塔招收的門檻,他訕笑道:“夫人說得是,是我不自量力了。”

天空之塔位於另一艘飛船上,這艘飛船和林江樾謝延他們住的Top-F酒店遙遙相望,飛船頂部有一棟十二層高的建築,這就是黑市人都隻能仰望的天空之塔。

天空之塔每層都有守衛,在入口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