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靠近,“還有地上這個,誰乾的?”

司檁和烏棄雲對視一眼,他在烏棄雲的小臂上輕勾了勾,意思情況不對就找機會走。

烏棄雲還沒來得及給出回應,就看見滿身尿騷味的鄭波毫不猶豫地鬆開他的腿,麻溜地爬向警察那邊:“我我我我!是我!!”

警察嗬斥道:“站住!彆動!”

鄭波趴在地上高舉雙手:“我乾的!我乾的!樓梯那兩人也是我乾的!你們逮捕我吧!他們都想要咬我,我也沒辦法!!”

他飛快爬起,伸出雙手手腕並攏:“真是我乾的!!”

司檁:“……”

烏棄雲:“……”

怎麼著,這是覺得警局比外麵安全?

帶頭警察冷笑一聲:“你挺能乾啊!?”

第6章 更

警察的到來自然不是為了追究誰殺了那三人,而是要看看出現了好幾例病毒的小區有多少人已被感染。

鄭波被警務人員翻來覆去檢查了幾遍,確定沒被抓咬後一臉微妙:“這麼大男人還尿褲子。”

鄭波:“……”

你特麼倒是被一個隻想吃你肉的不知名生物追著咬試試!

帶頭警官走近他們:“麻煩配合一下,需要檢查你們身上是否有傷。”

司檁微微一頓,他鬆開烏棄雲胳膊,配合地張開雙臂。

他的襯衫此刻正蓋在女屍身上,自己上身什麼都沒穿。

警官道:“身材不錯,經常練?”

司檁:“嗯。”

警官的眼神在司檁手心老繭停留片刻,剛想說什麼,就見司檁一旁的男人突然脫下上衣蓋在司檁身上。

司檁回頭:“?”

烏棄雲表情無辜地看著他。

警官嘴角一抽,本來到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麻煩兩位出示一下`身份證件,我們這邊需要做個登記。”

見警官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司檁和烏棄雲自然願意配合,隻是司檁愣了一秒,壓根沒想起來自己末世前的身份證件放在何處。

倒是烏棄雲回了一趟屋,遞給警官兩張證件:“上麵這個是他的。”

司檁:“……”

發覺司檁的愣神,烏棄雲解釋道:“你忘了?之前訂去海島的機票時你給我的。”

司檁確實忘了,在末世混了十年,往昔這些日常的記憶都慢慢變得模糊,即便是再次見到烏棄雲,熟悉中也帶著些許陌生。

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九月太熱了,烏棄雲約他去海邊旅遊。

兩人之間本就有著心知肚明的感情,隻差捅破窗戶紙而已。

誰知道機票都訂好了,喪屍病毒卻突然間席卷全球打亂他們的計劃,也讓他們天人永隔。

倘若不是病毒爆發,他們或許已經坦明心意走到了一起。

“這人我們帶走了,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警官確認完畢便把證件還給了他們,還疑惑望著司檁嘀咕了句:“這名字有點耳熟……”

烏棄雲看了他一眼,司檁倒是沒聽清,而是在心中微歎。

病毒剛爆發時,無人認為這是末世到來。

很多人隻當這是一場較為嚴重的病毒,他們如往常一樣信任相關部門,很快就會有特效藥出現,生活又會恢複原來的平和。

而那些已經病變了的行屍對他們而言也不過是生病了而已,他們依舊還是‘人’。

哪怕是正當防衛,那也是殺了‘人’。

警官吩咐兩位下屬把地上的女屍帶到鄭波屋內放著,等人手充裕再找人來處理。

鄭波的恐懼總算平息了些:“小哥,你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

“是一種病毒,已經有專家團隊開始研究特效藥了,不要慌。”

警官儘職地安撫著,同時也叮囑司檁和烏棄雲:“你們這幾天都彆出門,在家待著,儘量不要接觸陌生人。”

烏棄雲頷首:“我們會的。”

拖行女喪屍時,警察才發現她身上不著寸縷,他有些同情地問鄭波:“這是你老婆?”

鄭波雙手被銬在一起,帶著警察往屋內走,有些心虛地撒謊:“是啊……”

司檁:“……”

這貨有本事認殺人罪,卻沒本事承認自己嫖/娼。

烏棄雲從走廊窗戶往外看了眼,小區已經不複寂靜,雨越下越大,嘩啦啦一片響。

而好幾棟樓中出現了手電筒燈光,都是前來調查的警員。

末了,他收回視線對司檁說:“走吧,回——”

“砰!”

突如其來的巨響讓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頭——

鄭波第一個從家裡跑出來,被地上的不明液體滑得摔倒,語氣淒慘地嚎著:“救命!”

司檁沒有遲疑,快速越過鄭波來到他家門口,卻看見一開始把女喪屍拖到鄭波家中的那位警員肩膀被咬得血肉模糊。

而另一位同樣身上不著片縷的女喪屍倒在他身旁,頭顱被一槍打穿。

誰都沒想到鄭波家裡還有一個人,也同樣病變。

警員痛得咬緊了唇,卻沒有嚎叫,隻是咬著牙低聲說:“你們走!關好門!!”

那位帶頭警官手都在抖,卻並非因為害怕,而是痛惜:“老喬……”

老喬努力揚了下嘴角:“我沒事……等情況好轉有藥了你們再來找我,萬一我運氣好撐得久一點……”

“不行!”另一位警員試圖將他背起,“我送你去醫院!”

“沒用的……”老喬很清醒,肩膀已經疼得麻木,“醫院現在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

烏棄雲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這一幕。

司檁走到鄭波身邊一腳踹在他肚子上,語氣冷得掉冰渣:“你他媽一千塊錢買了倆不說!?”

鄭波吃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這樣……”

屋裡的老喬眼眶已經紅了:“木頭,我要是沒了,你給我媳婦兒帶個話,是我對不起她……”

警官手顫得不行,他深吸一口氣,剛想做出決定,就聽見另外一棟樓發出一聲淒慘的哀嚎,還有好幾道此起彼伏的尖叫。

聲音有些遠,在雨聲中顯得不太清晰,但應該是在右邊:“啊啊啊啊啊——彆過來!彆過來!!!”

他們下意識地握住槍,烏棄雲輕歎:“你們去支援吧,我們照顧他。”

兩位警察不再猶豫,飛快衝出屋丟下一句:“把這門關好回自己家,千萬彆出來!”

另外一棟樓的尖叫聲還在繼續,似乎是幾個人被什麼東西追逐著:“啊啊啊啊!!救我!!”

鄭波就這麼被丟下了,幾人都無心管他,他的隱瞞導致那位警員在進入房間時一時不查,被病變的行屍咬了正著,這樣的人在末世結局怎樣都是活該。

司檁深吸一口氣,走到警員身邊蹲下,把襯衫丟給烏棄雲說:“你去看看馬桶刷在不在,這裡我來,注意安全。”

烏棄雲留下一句小心,立刻朝著鄭波之前說的雜物間走去。

老喬張張嘴,想讓這倆膽大的人趕緊回屋,卻被司檁一個眼神堵了回去。

“你現在能做的,就是趕緊聯係家裡人,做最後的告彆。”

早已見慣生死的司檁語氣平靜,他看著地上兩個女喪屍:“然後等時間到,要麼變成和她們一樣的東西,要麼自我解決。”

“我阿媽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老喬捂著傷口處,艱難地往後退退靠在牆邊,“我媳婦兒——”

他撇過頭去,眼淚被黑暗吞噬:“我媳婦兒是醫生,她得給人治病……我不能讓她分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司檁沉默了。

那還真是不幸。

上一世末世來臨,醫院的生存率遠比外界低得多,甚至可以說是全軍覆沒。

前幾年間,醫院一直是末世最危險的存在,裡麵的喪屍數量是其它公共場合的數倍不止。

但他沒打算打擊這位即將失去生命的警員,可天不如人意。

該警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人備注是媳婦兒。

怕鈴聲引來喪屍,他手忙腳亂地接通,就聽見那邊傳來一道聲音:“老公,你以後好好的……”

老喬渾身一顫:“怎麼了?”

“我被病人抓傷了……”他媳婦兒呼吸急促,“報告顯示,我除了大腦以外的所有器官都開始急速衰竭,腦細胞過度活躍……”

“醫院已經對數位自願病人展開了研究,所有結果都證實這種病毒引起的身體變異是不可逆的……你出警要注意防護,千萬彆受傷……”

也就是說,那些被感染而病變的喪屍,哪怕事後研究出了抗體或特效藥,他們也回不到原來正常人的模樣了,永遠都隻能是一具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司檁在末世混了十年,自然大致明白這一點,可真當親耳聽到醫護人員說出口,又是一番滋味。

他一直以為前世病變的烏棄雲是特彆的,至少在後期,對方從未對他表現出明顯的攻擊欲。

老喬眼淚鋪了滿臉,口中卻顫唞著,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既為媳婦兒的遭遇而絕望,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對方——他也被咬了。

“你多堅持堅持……”老喬嗓子像是卡了石頭一樣,出聲艱難,“你們醫院不是很厲害嗎,萬一還沒變成那樣子藥就出來了……”

司檁輕歎,他站起身準備去找烏棄雲,就聽見嗖得一聲——

隻見一隻黑影從雜物間竄出,飛速衝向門口,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烏棄雲便追了上去:“是馬桶刷!”

司檁沒有猶豫,他瞥了眼地上的老喬,飛快地跟上烏棄雲,鄭波家的門被他用力關上,砰得一聲巨響。

鄭波手還被拷著,一臉驚慌:“你們彆走啊!!帶我一起,要麼給我解開也行啊——”

司檁直接踹了他一腳:“你剛啪過的兩個女人都病變了,你猜你有沒有被感染?”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跟著烏棄雲上了樓梯,留下臉色慘白的鄭波攤在原地。

黑貓竄得極快,烏棄雲竟然追得有些吃力,但好在他們樓上就剩兩層,很快就到了天台。

雨聲慢慢變小了些,司檁向來不喜歡這種天氣,雖說會阻礙行屍的腳步,但也會降低他的聽力,無法第一時間感知危險。

“喵——”

是馬桶刷沒錯,但它聲音尖銳,渾身毛發都被雨水打濕。它弓著身體站在蓄水池蓋上,衝著烏棄雲和司檁一個勁地嚎叫,像是在驅逐他們。

此時已是淩晨,月色黯淡,雨珠在地上砸出一個個水窪,清冷的月光鋪在黑貓身上,顯得有些詭異。

第7章 更

“馬桶刷,來我這裡。”烏棄雲放輕聲音,試圖哄它過來。

馬桶刷依舊一副炸毛的攻擊姿態,但卻不斷後退,口中的喵叫在雨聲中格外尖銳綿長。

司檁蹙著眉頭,他記憶中的馬桶刷很安靜,雖然神出鬼沒,但沒事很少會亂叫。

他心下一沉,想到了最壞結果:“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