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青辰山主盯著顧思遠看了一會:“徒兒,你這狀態不太對啊,身上什麼氣味,對了,剛剛我在城外都聽到那裡麵好像響了一聲,不會跟你有關係吧?”
顧思遠眼皮輕抬:“剛剛吞了個奪舍的老鬼。”
“啊……”青辰山主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收回打量的目光:“徒兒有出息了,好好消化。”
“嗯。”
顧思遠也不再多說,直接就在一旁開始打坐恢複。
雖然他神識天生強大,但是強行吞食了一個半步化神強大修士的靈魂,還是頗有些吃力,他必須儘快將其消化整理,否則來日渡劫時,這哪裡來個反噬就完了。
……
三人一路疾速趕路,有青辰山主保駕護航,一路之上並沒有遇到什麼意外。
隻是一進太玄仙宗山門後,青辰山主就把他們兩人扔下去見宗主了。
顧思遠這些日子頗為疲累,打算帶著謝雪衣先回水閣休息一會,之後再去拜見掌門。
隻是剛到青辰山腳下,就半路被人給截了下來。
是許久未見的兩位主角,紀景寰和肖心池。
紀景寰看著顧思遠,眸子眯了眯,眼中有幽光閃過,似乎什麼不願相信的事情卻成真了。
顧思遠卻是隻當沒看見這兩人,理也未理,便直接欲要錯身而過。
他們的最後一麵,可並不愉快。
出了秘境,就算是看在紫極山的麵子上,不好再直接動手殺人,但顧思遠卻也沒準備再給這家夥好臉色。
這時,一旁的肖心池卻有些急切地拉了拉紀景寰的衣袖:“紀師兄……”
紀景寰回過神,抬手攔住顧思遠前進的步伐,麵無表情道:“得知顧師兄尚在人世的消息,大家都頗為慶幸,顧師兄安好。”
謝雪衣看著他這模樣,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怎麼比他還虛偽呢?
你這心裡其實隻怕每天八百遍的詛咒顧思遠死在外麵吧?
顧思遠冷漠地瞥紀景寰一眼,毫不客氣道:“有話直說。”
紀景寰麵色微微凝固。
肖心池卻是眸子一亮,急急問道:“顧師兄,聽說我表哥被您給囚禁起來了?這是真的嗎?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是真的,沒有誤會。”顧思遠神情平靜,嗓音清晰。
那日自仙靈秘境出來,顧思遠和謝雪衣在玄靈城中的太玄樓,遇見了阮離和他那兩位跟班,從而意外發現其中一人可能是邪道間諜。
等到回宗後,顧思遠便暗中將幾人都扣了下來。
後來,也是從那位邪道間諜口中,顧思遠拷問出了邪道最近在風雪城有一番大動作,他將此事同跟宗主回報之後,才決定去風雪城暗查個中玄機。
隻是,現在因為風雪城的那一番動作,他未死的消息,已經傳了出來。
而紀景寰在太玄仙宗多年,自然也經營有一番勢力,能夠調查得知阮離落在他手中,自然也不算難事。
不過,肖心池卻被顧思遠這直白而理直氣壯的話語給堵得一愣。
數秒後,他才氣怒地瞪著顧思遠道:“顧師兄,不覺得做事有失妥當嗎,就算你是宗門大師兄,也不能因為酒樓中的一言不合,就擅自囚禁師弟吧?其他師弟師妹們知道你如此品行嗎?”
此言一出,顧思遠還沒什麼反應,謝雪衣卻是怒氣上頭,幾乎就要立刻跳起來。
“酒樓中的一言不合?誰告訴你們的?”他森冷地目光,仿若什麼冷血動物一般,掃過肖心池的臉龐:“來龍去脈都沒搞清楚,就敢跑來這麼跟我哥哥說話,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滾遠點。”
紀景寰早把肖心池當成是他的人,此刻見謝雪衣如此態度,當即麵色一沉:“謝雪衣,這裡輪得到你說話?你以為你攀上了顧思遠便了不起,但有些人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他是我顧思遠的唯一道侶,這天下間,有誰是他得罪不起的?”顧思遠目光冷寒,嗓音沉沉道:“至於你們兩,現在滾出青辰山。”
聞言,紀景寰先是愣了一瞬,沒想顧思遠居然還動了真情。
但顧思遠的下一句話,立刻讓他滿心憤怒:“顧思遠,你可不要把事情做絕了,我紫極山的人,除了涉及叛宗相關外,就算真有什麼事,那也輪不到你來處理。”
“答對了。”顧思遠冷笑一聲,一字一頓道:“就是叛宗。”
紀景寰和肖心池兩人都齊齊怔住,難以置信道:“怎麼可能?”
肖心池驚道:“這中間肯定有誤會。”
紀景寰的反應更直接,直接盯著顧思遠嘲諷道:“顧思遠,你為了對付我,禍及我的未婚夫也就罷了,居然還敢編出這麼離譜的理由,你簡直陰險小人至極,你枉為……”
“滾你爹的蛋!”
紀景寰話音未落,便被一道激怒粗暴的國罵截住。
緊接著,又是一道火紅的鞭影襲來,紀景寰心頭一驚,迅疾拉著肖心池飛閃避開。
這一鞭可謂是用足了力道,山路兩旁的石塊、花樹直接倒塌的倒塌、折斷的折斷,可以想見,若是打在人身上會是何等效果。
之前,在秘境中時,謝雪衣一直跟在顧思遠身邊,所以沒有出手的機會,大家也都隻把他當成是什麼嬌養的小情人。
但這會觀他出手,紀景寰震驚至極,竟然比自己差不了多少。
他抱著肖心池剛站穩,便抬頭怒目而視:“謝雪衣,你瘋了!”
謝雪衣怒氣卻比他更甚,手中握著一支火紅長鞭,滿麵寒光,氣勢洶洶道:“紀景寰,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侮辱冤枉我哥哥,他在前方為宗門、為大陸流血拚命的時候,你在乾什麼,你在自私自利,你在兒女私情!”
“我警告你,再讓我聽到這些屁話,我直接打上你們紫極峰!”
話音落下,他手臂一抖,又是一道犀利至極的鞭影狠狠砸過去。
俗話說,武器一寸長一寸強。
鞭子這種遠攻的武器,如果不湊到近前,或者實力遠超對方,其實在對戰中十分難對付。
譬如這會,紀景寰的實力對謝雪衣沒有形成完全的壓製,便沒法一擊而中;而湊到近前強攻就更不敢,因為顧思遠正抱著雙臂在謝雪衣身旁冷眼相視,他一旦上前,說不定要被顧思遠直接一巴掌拍下去,那才是真正輸人又輸陣。
於是,一時之間,紀景寰隻能帶著肖心池不斷的騰挪躲避。
這動靜不小,很快,便引來了住在附近的青辰山弟子們。
“這是怎麼回事?”
“打起來了?大師兄的那個小情人跟紫極山的紀師兄打起來了?”
“我天,大師兄的那個小情人還挺厲害啊!”
“不是,這紀師兄是不是也太猖狂啊,還敢跑到咱們青辰山來動手?”
紀景寰聽著這紛亂之聲,當即心頭越發惱怒,又覺丟人至極。
他運起全身靈力,帶著肖心池直接往遠處飛離,唯有一道憤怒的嗓音在風中彌散:“顧思遠,謝雪衣,這件事沒完!”
謝雪衣手腕輕抖,收回長鞭,看著那兩人離開的身影,不服氣地哼哼一聲:“切,跑得真快,有本事彆跑啊!”
“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在身旁響起。
謝雪衣興奮地轉過頭去。
顧思遠長身玉立站在他身旁,姿態優雅,雙手輕拍道:“謝少俠真是威風!”
“噗嗤……”謝雪衣笑出了聲,他想起自己最愛用這個詞來打趣顧思遠,沒想這會卻被還回來了。
他細眉挑起,神采飛揚道:“以後我都罩著你啊!”
顧思遠立刻點點頭,從善如流道:“那顧某就就多謝謝少俠垂憐了。”
這時,兩人身後的山腰上也響起了一陣鼓掌聲。
那是來自於圍觀的師弟師妹們。
謝雪衣笑容更加燦爛。
兩人結伴回了臨崖水閣。
休息一晚後,便一道去太玄山拜見了宗主,將此次風雪城之事儘數告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宗主得知邪道居然有個半步化神的老妖怪存在,很是震驚,更對顧思遠和謝雪衣進行了一番表彰,若不然,將來正邪大戰時,他們就會非常被動了。
之後的日子,兩人再沒有離開宗門,生活如往日一般靜謐,在臨崖水閣之上,練劍、煮茶、賞花、雙修……
但隨著太玄仙宗上方往來頻繁的仙舟,以及其他正道宗門的旗幟。
所有人都很容易發現這越來越緊張的氣氛,正邪之爭一觸即發。
這日,天朗氣清。
臨崖水閣四季如春。
一場酣暢淋漓的雙修大戰後。
顧思遠烏發披肩,衣袍半敞,餮足地靠在窗邊,一邊輕啜著事後淡酒,一邊賞崖畔雲卷雲舒。
忽然,心中一陣明悟浮現,如流水般潺潺而過。
他直起身子,伸手摸了摸謝雪衣的腦袋:“接下來幾個月,乖一點。”
謝雪衣腦袋枕在他腿上,把玩著他的衣帶,嗓音帶著事後獨有的慵懶和綿軟:“怎麼了,哥哥,人家不是一直都很乖巧的嗎?”
顧思遠的手指緩緩從謝雪衣濃密細軟的發絲,滑到微微沁紅的眼角,又滑到小巧挺翹的鼻尖,最後停在那殷紅的唇畔上:“之後,我沒辦法一直盯著你,修煉不要鬆懈。”
謝雪衣猛然反應過來,水潤的眸子瞪圓了,仰頭看著人:“嗯,哥哥,怎麼了?你是要乾什麼去嗎?帶我一起啊……”
顧思遠眸子微眯,嗓音低低道:“不乾什麼,隻是消化得差不多了,我感覺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
謝雪衣先是一怔,又很快反應過來,驚喜萬分道:“哥哥,你難道……難道是要……”
“嗯。”顧思遠淡定地點點頭,神情語調仿佛吃飯喝水一般平常:“要結嬰了。”
……
第172章 告狀
二十、
滄瀾大陸西北部, 血色荒原。
這裡是屬於邪道三大勢力之一魔教的地盤,在往前萬裡,便與正道的明光仙宗接壤。
因此, 可算是來往繁華之地, 一路上還有諸多山寨、酒肆、馬匪等。
但自從今年春天,正邪兩道正式開戰之後,魔教的大部分修士, 以及其治下的諸多邪道勢力和散修們, 都被抽調到了最北邊的正麵戰場。
往日裡混亂無邊、%e6%b7%ab聲笑語的地方, 此時倒是彆有一番寂靜荒涼氣氛。
隻是, 就在不遠處的平原上,仍然在爆發著一場激戰。
一支由兩名元嬰帶領悄無聲息潛進來的正道修士隊伍,不知何時被魔教留下的駐守力量給直接包了餃子, 隊伍中的築基、金丹修士損失慘重,就連兩名元嬰修士也隻能艱難的防守。
遼闊的原野之上煙塵震天, 血花四濺。
極短的時間內,便有無數正道修士倒下,然後, 他們的屍體又在同道們的激烈交戰中直接化成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