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位心腹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這心腹自然就是顧思遠本次的任務對象謝雪衣。
謝雪衣出身世俗間一個不起眼的普通修仙家族,卻在十歲那年特殊體質覺醒後,被邪道宗門擄去。
謝雪衣在邪道呆了幾年,最後偷了他們的一件寶貝逃了出來。
逃命途中,恰好遇到太玄仙宗五山外出招收新弟子,他便直接散了一身魔功,混入了招選的隊伍中。
謝雪衣的特殊體質可以隱藏,表麵也是普通的三靈根,為此,幼時還被單靈根的未婚夫家給退婚了。
因而,他十分欣賞紀景寰對阮離的深情,單靈根對三靈根原來也有真情,再加上回宗途中偶然的救命之恩,讓他更對紀景寰好感愈深,便就此跟著紀景寰混了。
他羨慕紀景寰對阮離的深情,所以日常也愛觀察這兩人。
觀察著觀察著,他身為局外人看得更明白,便很自然察覺阮離這人隻怕有貓膩,尤其跟他那個同齡的表弟肖心池相比,兩人修養天上地下。
謝雪衣頓時有了驚人的猜測。
那麼,紀靈寶是否就是因為意外知道這真相,所以才被害了?
謝雪衣到紀家之後,跟紀靈寶關係也非常好,把他當親弟弟,像紀靈寶那麼可愛無害的人,除了因為無意得知秘密被滅口,不會有人膽大包天敢冒著得罪紀家的危險來害他。
為此,謝雪衣特地去找了肖心池求證。
肖心池先是震驚,而後卻梗著脖子不肯承認。
但謝雪衣何許人也,從他的第一反應便知自己所猜不假。
阮離看到謝雪衣與肖心池私下見麵,他心中驚慌,便去質問肖心池到底說了什麼。
肖心池委婉地勸他以後行事要多注意,他的身份已經引起謝雪衣懷疑了。
阮離大驚。
不過,他雖然是個沒天賦的惡毒蠢貨,但他好歹是紀景寰的未婚妻,身邊卻也聚集了一些攀附榮華、或者彆有用心的修士。
於是,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準備帶人直接把謝雪衣和肖心池全都給解決了,死人是永遠不能說話的。
襲擊中,肖心池被及時趕到的主角攻紀景寰所救,謝雪衣卻重傷身亡。
殺人失敗,阮離便知道一切再也瞞不住了。
他不敢再留下,就直接逃走,去投奔了邪道勢力。
因為阮離在太玄仙宗紫極山呆了許久,知道太玄仙宗的不少信息,甚至還有不少心腹留下。
於是,後來的正邪大戰之中,阮離的那些消息,給太玄仙宗造成了極大傷亡。
不過最後,還是邪不壓正。
在主角攻受的攜手努力下,正道最終打敗了邪道,紀景寰成為太玄仙宗宗主,且在天下人麵前和恢複本名的阮心池舉行了道侶大典。
而肖離也被抓到了二人麵前,紀景寰本欲將其挫骨揚灰,最後卻在阮心池的苦苦求情下,隻廢了他的魔功。
最後,肖離和肖家人都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錯誤,跟阮心池懺悔道歉,就帶著阮心池暗中贈送的靈石和丹藥,隱姓埋名過回了普通散修的艱苦日子。
……
對於這整個故事,顧思遠表示如聽天書,大約就是三個神經病湊一窩。
周身靈力轉過一圈。
突然,他雙眸一睜,對著窗戶處冷聲喝道:“進來。”
窗戶被慢慢推開一道不大不小的縫隙,一道紅衣人影輕巧地跳了進來。
顧思遠盯著人:“有何事?”
謝雪衣蹲在他麵前,鼓著嘴巴:“你怎麼這麼凶?”
顧思遠神色冷漠:“不要撒嬌。”
“哈哈……”謝雪衣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手撐著下巴,樂滋滋道:“喲,你這家夥還知道什麼叫撒嬌啊,你不是個隻知道修煉的傻子嗎?”
顧思遠瞥他一眼,漠然道:“那你還靠傻子救命。”
謝雪衣收斂笑意,盤腿在他對麵坐下:“顧思遠,你就這麼對你相公說話的嗎?”
顧思遠劍眉挑起:“你記得?”
謝雪衣嘴角勾起,瞪著人道:“原來你也記得,哼,那你居然還對我這麼凶,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小時候就退婚拋棄我,現在長大了還對我這個態度?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是不是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顧思遠沉默。
嗯。
這個世界他的身份,不僅是太玄仙宗青辰山的首席師兄,還是那個因為嫌棄謝雪衣三靈根,而退婚的薄情未婚夫。
……
第153章 娘子
二、
滄瀾大陸, 有兩條水係大河,分喚為滄河與瀾江。
這兩條河流,滋養了大陸上幾乎大部分的生靈, 大陸諸仙家宗門亦沿水域而立。
其中瀾江上遊處, 有一大片高入雲霄的縹緲神山,其山麓終年籠罩在雲霧之中,聖潔且神秘。
這片山麓, 名喚太玄山脈。
滄瀾大陸四大仙宗之一的太玄仙宗, 便坐落於此間。
雪白靈舟剛靠近太玄山脈。
顧思遠便從打坐中清醒了過來,此地的靈氣比之路途中豐沛了數倍不止, 而等真正入山之後, 想必更為驚人。
真正的仙家福地!
他站起身, 輕掃衣擺, 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軟榻, 上麵正蜷縮著一道紅衣纖瘦人影。
麵容白淨, 睫毛纖長, 睡顏靜美。
顧思遠卻無絲毫憐香惜玉之心, 冷聲道:“你該出去了。”
剛剛還沉沉睡著的人,唰一下睜開了眼睛,雙眸清明,瞪著顧思遠道:“你怎麼這麼沒良心,這人還沒醒呢, 就要趕你相公走了?”
顧思遠神色不變, 漠然道:“彆對我撒嬌。”
謝雪衣抱膝坐在榻上,聞言, 立刻嘻嘻笑了一聲。
“嗯哼, %e6%b7%ab者見%e6%b7%ab, 人家好好跟你說話,怎麼就成撒嬌了……思遠哥哥是不是盼著我跟你撒嬌呢,那你直說啊……”
顧思遠負手立在窗前,看了眼外麵的熟悉景象:“仙宗近在眼前,新弟子馬上要集合,你若再不出去,他人問起要怎麼說?”
昨天晚上,這家夥借口什麼新弟子聚集的地方環境太差,硬是占了他的床鋪,在這賴了一夜。
謝雪衣眨了眨眼,無辜道:“還能怎麼說,實話實話咯,奴家遇到了定過親的負心人,正好是太玄仙宗的當代大師兄,這不就又乾柴烈火、重續前緣了?”
顧思遠劍眉挑起:“實話實話?包括你在邪道呆了十年的事,也實說嗎?”
謝雪衣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麵色極寒,盯著顧思遠:“你……連這也知道。”
顧思遠淡淡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空氣一時沉默。
謝雪衣從榻上走下來,一步一步走到顧思遠身前,雪白赤足輕輕踩在顧思遠玄色的法靴之上,比之冷玉還要更加精致動人。
他腦袋微斜,看著人時,神情妖冶又無辜:“思遠哥哥不說出來的話,雪衣還不知道,原來哥哥這麼關心我呢,我的一切,哥哥是不是都了如指掌啊?”
顧思遠神色冷峻依舊,並不理會麵前人的撩撥。
他隻看著謝雪衣道:“太玄仙宗對新入門弟子審查嚴格,你之行事,不可太過隨意放蕩,也不可再隨便提及過往,當初你被邪道擄走之事,在家鄉那邊並非秘密,現如今正邪兩道衝突益烈,身份泄露對你百害無利。”
謝雪衣瞪著他。
半晌,嘴角再度勾起,清脆地笑了一聲:“思遠哥哥是為我好,我當然明白的,雪衣聽你的話就是。”
顧思遠看了眼他的赤足:“去把鞋穿上,然後出去集合。”
“我沒力氣了,走不了,”謝雪衣腳趾調皮地蜷了蜷,理直氣壯道,“思遠哥哥抱我去。”
顧思遠瞥他一眼,手臂抬起。
謝雪衣立即得意一笑。
下一瞬,肩膀處附上一道溫熱,與之同時還有湧入的一道靈力,似狂風一般,托著他整個人不受控地往後疾速退去。=思=兔=在=線=閱=讀=
一直退到牆角軟塌邊,那靈力恰好耗儘,謝雪衣便往下一摔,屁股正挨上軟塌,一絲不差,可見顧思遠的靈力控製十分精妙。
但謝雪衣卻無心讚揚……
清晨的朝陽,悠悠地撒進屋裡。
窗沿下,顧思遠長身玉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再調皮撒嬌,就光腳進山吧。”
謝雪衣看著這人如此風光霽月模樣,行事卻如此冷酷無情,氣得瞪圓了眼睛:“顧思遠,你這樣子,哪怕長得再好,也是娶不到媳婦的。”
“我不介意。”顧思遠淡聲道:“或者更好。”
謝雪衣一拳砸在床上,氣呼呼地開始彎腰穿鞋。
顧思遠看著他的模樣,暗道:這不就乖乖聽話了。
謝雪衣穿好鞋子,在地上活潑地蹦了兩下,就跟剛得了新鞋的小孩子一樣。
蹦完,他又三兩步跳到顧思遠身邊,可憐巴巴道:“思遠哥哥,你低下頭,我有話想要跟你說。”
顧思遠眯了眯眼。
他不認為這家夥會有什麼正事。
不過,隻是見招拆招罷了。
他依言垂首。
下一秒,他感覺到右耳處一陣濕熱觸?感,其間還夾雜這些許尖銳的刺痛。
大概是流血了,否則憑他的耐痛能力,不會感受這麼清晰。
顧思遠推開眼前人,麵上神色不見一絲波瀾:“這是在鬨什麼,學小狗嗎?”
謝雪衣嘻嘻笑了一聲,還沾著血跡的漂亮紅唇間,露出兩排森白牙齒,仿佛盯住獵物的凶狠野生幼獸。
“這是懲罰,誰讓思遠哥哥惹我生氣了呢,再有下次,會更痛哦。”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開門出了房間。
這個世界任務對象的性格,真的欠教訓。
顧思遠搖搖頭,手中靈力微現,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隻青白瓷瓶。
這是青辰山上好的療傷聖藥,他倒了點塗抹在耳朵上,不到片刻,傷口便開始結痂。
又等了片刻。
顧思遠也出了房間。
隻是,還沒走兩步,就被眼前的場景弄迷惑了。
他看向爭論的中心紀景寰:“馬上就要歸宗了,紀師弟,這是在鬨什麼?”
旁邊靠在門邊看熱鬨的任久天,立刻笑道:“這不是我們紀師弟跟新入門的弟子共度良宵,被未婚夫逮了個正著嗎?”
紀景寰蹙眉看了眼任久天:“師兄慎言。”
說著,他又轉向拉著謝雪衣不放的阮離,蹙眉道:“你不要胡鬨,我隻是跟雪衣師弟說兩句話,並非你想得那樣。”
阮離卻不信,指著謝雪衣道:“說話?這麼一大早就掩著門說話,還把嘴唇都說出血了,景寰哥,你當我是傻子嗎?他一個新入門弟子,如果不是跟你在一起,怎麼會來到靈舟二層?”
顧思遠看向謝雪衣沾血的唇,劍眉挑起。
這是剛剛咬他的,居然還沒擦掉……
謝雪衣察覺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