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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辦公室:“主任,陳委員來了。”

汪主任站在窗前,對著陳飛鵬招了招手:“老陳啊,來看看,看看,民意沸騰啊……”

“主任……”陳飛鵬走近兩步,往下看去。

其實,他昨晚去公安局見陳澤鑫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這一幕了。

今天早上,也是萬般辛苦,才走進了革委會的大院。

汪主任看他一眼,長歎一聲道:“民意難違啊,剛剛張書記已經給我打電話了,罵了我半個小時,聽說市裡、省裡都注意到此事了。”

張書記正是他們清水縣的縣委書記。

陳飛鵬臉色微苦:“主任,是我的錯,我連累你了。”

“子不教父之過,你確實有錯,聽說公安局和咱們革委會一樣,門口都擠滿了人,這都需要你來解決啊,不然大家都不上班工作了,耽誤了國家的建設任務,誰都擔當不起!”汪主任緊緊盯著他。

陳飛鵬咬了咬牙,狠狠點頭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他在革委會也呆了不少年,知道汪主任的為人,這事如果連累到他,那自己將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但如果現在好好地解決了,將來汪主任說不定一高興,日後也還給他留有幾分老同事的麵子,幫他點忙。

就在這天中午。

陳飛鵬走出了革委會大樓,站在大門口接受了百姓們的譴責,然後向受害人鞠躬道歉,並且表示會就此辭去革委會委員的職位。

原本,大家的怒火都要因為他這一番做派而些微壓下去不少。

誰知道就在這時,公安局傳來消息。

陳澤鑫這回根本不是首犯,之前已經不知乾過多少侮辱婦女、耍流氓的事。

以前那些女孩、哥兒們既是擔心名聲、也是攝於他家權勢,不敢聲張、不敢報案。

但這會,事情鬨得太大,有受害人意識到這次是自己的機會,當即聯合在一起集體去了公安局報案。

這一下,百姓們的怒意可說是上升到了極點,整日在公安局門口靜坐示威,要求必須嚴判陳澤鑫,木倉斃也不為過。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陳澤鑫的判決也很快就下來了。

雖然最終還是沒有木倉斃,但是卻因為被法院認定為強迫、侮辱婦女,情節嚴重,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並且要去最北邊最艱苦的北大荒農場勞改服刑。

而那個受害的女孩方丹丹,則因為勇於對流氓、對惡勢力抗爭到底,成為了婦女英雄。

這個時代,無數的熱血年輕人寫信給她鼓勵她,對她表達崇拜,以及對她表達愛意。

……

農修廠宿舍大院。

“哈哈,陳澤鑫這個賤人可算是受到懲罰了,丹丹也過得很好。”

謝亦陽赤足倒立著躺在沙發上,手裡則捧著半個西瓜,邊吃邊幸災樂禍地大笑。

顧思遠拿著他在家裡做得那些題目,走到沙發上坐下,伸手拍拍這個吃得汁水亂飛的家夥:“你這什麼姿勢,待會嗆到了。”

謝亦陽拿勺子挖了一大塊西瓜最中間的部分,遞到顧思遠嘴邊:“我這姿勢很舒服啊,來,老公,吃一口甜的,為了表彰你在懲奸除惡上的功績。”

顧思遠從善如流地張嘴,這西瓜確實很甜。

這是昨天發工資時,農修廠裡代替了票補發的,一共兩個,都被他搬回了家。

謝亦陽挑了挑細眉,很是得意道:“好吃吧,甜吧!”

“嗯。”顧思遠淡淡點頭。

然後,低下頭繼續去看這一天在家裡,謝亦陽寫得那些高中題目。

謝亦陽轉了轉眸子,又挖了一大勺伸過來:“老公,再來一口。”

顧思遠下意識張嘴。

但是,下一刻,那勺子卻敏捷地從他嘴邊溜走,然後進入了謝亦陽的口中。

“……”顧思遠。

謝亦陽看著他那微懵模樣,立刻拍著沙發哈哈大笑了起來,為自己的惡作劇成功。

“幼稚鬼。”顧思遠無奈道。

謝亦陽得意地哼了一聲,又挖了一勺遞過來,認真道:“老公,這次是真的了,張嘴。”

顧思遠不打算再理他。

這小笨蛋最近越來越得意忘形了。

“老公,吃,張嘴,我喂你啊!”謝亦陽很執著,舉著勺子不放下。

顧思遠也依舊八風不動,不理他。

謝亦陽不高興地蹙眉,將勺子送回了自己嘴巴,嗷嗚一口吃了下去。

而後,他眼珠子一轉,將原本倒掛搭在沙發背上的腳,慢慢挪了下來,在故意使壞往顧思遠肩膀上踩去。

“老公……你怎麼不理我了,你……”

下一刻,兩隻纖細赤足,就被顧思遠的大掌用力一把握住,漠然道:“調皮什麼?”

“啊……”謝亦陽下意識尖叫一聲,然後開始掙紮,但是掙紮了半天,卻怎麼也掙不脫,他隻能嘻嘻笑道:“唔,老公,我錯了……”

顧思遠冷笑一聲:“謝老師,哪錯了?”

謝亦陽深刻反思半晌,然後斷然大聲回道:“不知道。”

顧思遠挑了挑眉,握著細白的腳踝,將人往懷裡扯了扯。

在雲溪村時,謝亦陽雖然乾得少,但幾乎每天都下地,現在到了縣裡,在家捂了一幾個月,兩隻腳被養得白皙潤澤,就連趾甲都泛著淺淺的粉色。

顧思遠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又在腳心勾了幾下。

謝亦陽自來敏[gǎn],立刻便忍不住地扭著身子又哭又笑起來:“老公,我錯了……”

顧思遠是個鐵血心腸,似乎完全看不到他的痛苦掙紮。

謝亦陽趕緊想辦法自救。

他忍著癢意,上半身猛地往顧思遠身上一撲,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嘴唇懟在他臉上就開始亂親:“老公,老公,饒了我吧……”

轉瞬之間,顧思遠被這笨蛋糊了一臉的口水、西瓜汁。

無奈之下,他隻能鬆開握住謝亦陽腳踝的手,轉而一手摟著人的腰,一手扶住人的脖子,用魔法對付魔法,以%e5%90%bb封緘,堵住他那不安分的嘴巴。

“唔……”謝亦陽跪趴在顧思遠懷裡,被%e5%90%bb得極為舒服,開始忍不住地哼哼唧唧。

顧思遠手上力道微重。

於是,過了一會,謝亦陽又覺喘不過氣來,開始手指輕輕掐著顧思遠的肌肉。

半晌後,謝亦陽整個人軟成一灘水,躺靠在顧思遠身上。

顧思遠輕捏他的臉頰:“知道錯了嗎?”

謝亦陽仰臉看他,可憐巴巴:“知道了,我不該拿西瓜逗你玩。”

顧思遠剛要開口說話。

謝亦陽有突然揪住他的衣角,笑嘻嘻問道:“老公,你覺得我更甜,還是剛剛的西瓜更甜?”

“……”顧思遠。

嘖。

這笨蛋真是不能安生一秒。

第113章 獵人

十五、

“老陳啊, 這才幾天,怎麼就老成這樣了?”

革委會辦公室裡。

汪主任看著陳鵬飛滿頭白發的模樣,愣了半晌, 才說出話來。

陳鵬飛扯了扯嘴角,擠出個難堪的笑。

汪主任明白過來,深深歎口氣:“澤鑫好歹還留了條命呢,這些年, 你也留下了不少好東西, 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等著你兒子回來好好養養就是了。”

陳鵬飛這次是來求人的。

對這話, 隻能讚同地點點頭:“主任, 我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這事我還是不甘心啊,那幾個害了我兒的小畜生, 我決不能放過他們。”⑦思⑦兔⑦網⑦

汪主任皺了皺眉:“那個叫方丹丹的女孩子, 最近風頭很大啊,報紙和群眾都在關注著,你最後不要亂動什麼心思,不然這事, 是要將你我都給牽扯進去的。”

“我知道, ”陳鵬飛咬了咬牙:“不過, 我之前去公安局時, 聽家裡的小畜生說了,這事真正鬨出來, 不是因為那個女孩子,而是那一對該死的夫夫, 尤其是那個姓顧的小子,我要他死。”

汪主任這才點點頭:“你說一下名字,他叫什麼,做什麼的,我幫你打聽一下。”

陳鵬飛麵上一喜,立刻報了名字:“叫顧思遠,在農修廠上班。”

“農修廠?”汪主任有些猶豫。

農修廠那可是縣委張書記兼任廠長的地方,這要是又鬨出什麼事,豈不是自找麻煩。

張書記本來就對他們革委會不滿,這次陳飛鵬的事出來後,態度更甚。

陳飛鵬匆忙走近幾步,急急解釋道:“那小子隻是一個普通工人罷了,主任,你隻要讓他的工作沒了就行了,剩下的我會自己處理。”

汪主任看著老同事猙獰的麵孔,心緒複雜。

好一會兒,他才歎口氣道:“行吧,我打電話去農修廠問一下。”

陳飛鵬興奮地點點頭。

汪主任從抽屜裡拿出小電話本看了看,撥出了一個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他點點頭:“對,找你們孫副廠長。”

聽筒裡嘟嘟幾聲,而後,響起一道硬朗的男聲:“誰?”

汪主任笑了笑:“孫廠長啊,我是革委會的老汪啊,跟你打聽個人……”

隻是,隨著對話的進行,汪主任的眉頭越蹙越深。

“好,我知道了,麻煩你了。”

半晌之後,汪主任掛了電話。

他抬頭看向等在一旁的陳飛鵬,頗為無奈道:“老陳,彆折騰了,那姓顧的小子,都不是我隨便能動的人,他根本不是農修廠的普通工人,而是個大研究員,據說在張書記那、在市裡領導那都是掛了名的,他在清水縣也待不了多久了,馬上就要去市機械廠了。”

陳飛鵬呆立當地。

汽水廠的謝家院子裡。

謝母和謝父站在某間房門前,憂心忡忡地敲了敲門:“乖寶,今天過節,買了你最喜歡的烤鴨,出來吃點吧……”

房間裡,謝錦玉坐在床上,眼皮動了動,卻沒有回話。

他那日從清水河邊跑回家之後,立刻將事情告訴了謝父謝母。

他們都本以為憑著革委會和陳飛鵬的能力,這點事或許可以很快解決的。

誰知道第二日就得知,陳飛鵬已經沒了革委會的職位。

一家人大吃一驚。

又過了一段時間後,陳澤鑫更是被法院判了十年勞改。

謝錦玉當時聽完後,直直愣了半天,才終於艱難反應過來,自己那曾經最引以為豪的婚事,就這麼完了。

而謝父和謝母得知後,也幾乎是每天都在家中痛罵顧思遠和謝亦陽。

但也隻能痛罵,他們現在是萬萬不敢出現去吸引火力的。

畢竟,真正要說起來,那句“我爸是革委會的”大名言,還是被謝錦玉給徹底鬨開來的。

其實,謝家一家人在判決下來之前,也偷偷出門想去警局看看陳澤鑫,畢竟,陳家的條件是真好,萬一陳澤鑫最後翻了身,說不定會記著他們的情義。

但是,那天剛好是陳澤鑫從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