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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微抬, 正好掃到顧思遠這個動作。。

謝宣嘴角微勾, 暗暗想到:傳聞民間男女定親之時,若是男方有心,會親自去獵下大雁。

不過大雁太柔美淒婉, 不適合顧思遠的氣質, 那就讓他去射金雕回來吧……

就在這時,官道儘頭傳來一陣如雷的馬蹄聲。

地麵煙塵四起,其勢如山崩。

原本膽大停在茅草亭上的烏鴉,“嘎……”一聲尖叫, 向著遠處飛去, 消失在天際。

四位皇子對視一眼, 起身從十裡亭走了出來。

果然片刻後, 一波烏壓壓的長長車隊,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

一隊儀仗騎兵開道, 護佑著一長兩少三道身影,從隊伍中駕馬慢慢走了出來。

兩年少人是一男一女, 跟在年長者之後,儘做異族打扮。

那名年長大漢則衣飾華貴,卻毫無脂粉驕矜之氣,可見往日都是在馬背上度過。

那少年郎亦是皮膚微黑,神采奕奕。

但最令人矚目的卻是那女郎,雖有薄紗蒙麵,腰腹處和手臂處卻無遮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肉,氣質淩華,與他們大梁女子極為不同。

這三人便是北疆王和王子、公主了。

北疆王如鷹隼般的眸子掃過謝宣等四人,拱手道:“傳聞大梁皇帝陛下共有四位優秀的兒子,果真百聞不如一見,個個皆是一表人才。”

謝宏作為這一輩的長兄,自然出列回應:“北疆王謬讚了,遠道而來,一路風塵辛苦,我大梁陛下已在宮中設下筵席,北疆王請!”

眾人粗粗打了個照麵,便一齊往城中走去。

此時,從京都城門處至宮門處,一路皆由禦林軍肅麵鎮守,紅段鋪地,清水撒麵,纖塵不染。

宴會安排在武英殿。

此刻剛至申時,大殿四周便鼓起了一盞盞華麗宮燈,清水將地麵擦洗地一塵不染,還有宮人在拋灑花瓣。

自一行人踏入宮門處始,沿途的禦林軍便起一道道通報傳唱之聲:“北疆王到!”

“北疆王到!”

建昭帝坐在武英殿的高台之上,滿麵微笑。

北疆王及其王子、公主,儘皆雙手交叉於%e8%83%b8`前,行了一禮:“見過大梁皇帝陛下。”

北疆人向來作風狂野,但此時他們為求援結盟而來,言行舉止倒是客氣地很。

建昭帝顯然也很滿意:“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北疆王不必多禮,遠道而來辛苦了,請入席吧!”

“多謝皇帝陛下。”三人再度做禮。

隨後,幾位皇子和文武百官便也紛紛落了座。

北疆王一行人進宮時已是下午,加上一路奔波確實辛苦。

今日隻是簡單的接風洗塵,頂多談一談兩地風情,其他關於結盟的重要事項則是提都沒提。

宴席散去後,便直接回到驛館安頓,待一切物事打理妥當,已經繁星滿天。

等到第二天時。

內閣和六部的大臣們,便與北疆王帶來的人,關於聯盟協議一事,展開了緊鑼密鼓的討論。

幾位皇子則輪流陪著北疆的王子和公主四處遊覽。

北疆公主是個活潑的,最喜歡跳扭脖子舞,沒事就拉著宮裡樂府的師匠們奏樂配合,隨時隨地都可起舞。

顧思遠在宮裡執勤時,便見過幾次,偶爾興致上來也會觀賞觀賞。

今日這位公主在禦景園賞花時,突然興致上來,便在一旁的亭子裡又跳了起來。

“很好看嗎?顧郎將?”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在近旁響起。

顧思遠垂首,嘴角微勾,但等回過頭去時,臉上卻又恢複一片冰冷漠然之色:“六殿下不覺得?”

謝宣鼓鼓嘴巴:“這裡又沒人。”

顧思遠麵色微緩,反問道:“我記得前日殿下也看得目不轉睛。”

“……”謝宣。

那怎麼一樣呢?

他那是待客之道。

顧思遠捏捏他的臉。

小醋包,還雙標地明明白白。

他自己也看,這會卻不許他看。

謝宣蠻不講理地瞪著人:“反正就是不許看,有我好看嗎?”

聞言,顧思遠眯了眯銳利的眸子,微微低頭湊近他耳邊,嗓音清冽卻又撩人:“如果六殿下穿成那般模樣,必然比北疆公主更加好看。”

“……”謝宣耳朵瞬時冒煙。

這人看著冷若冰霜的,怎麼腦子裡都是這些東西。

“殿下……”

就在這時,前方有呼喊聲音響起。

謝宣忙變了臉色,站直身體,對著顧思遠厲聲嗬斥道:“顧郎將,宮禁值守務必小心再小心,尤其今日北疆王經常入宮,若是出了任何意外,本殿下定不饒你。”

“這不用殿下說,殿下彆找借口無理取鬨就行了。”顧思遠也慢慢站直身體,漫不經心道。

謝宣立刻惡狠狠瞪了顧思遠一眼。

也不知是假戲,還是真做。

之後,便一揮袍袖離開了。

顧思遠也對著他的背影冷笑一聲,大步轉身繼續去巡查了。

其實隻是打趣的輕笑,但在過來的諸大臣眼裡就是冷笑。

諸大臣沉默:六殿下和顧郎將的關係是真差啊!

丁業臉上卻帶著一副看破一切的睿智:無知的人類,你們什麼也不知道,人家其實在打情罵俏。

六殿下那分明是羞惱,還想瞞過他?

接下來的數日,顧思遠和謝宣兩人都比往常忙了起來。

尤其是謝宣,按照原本的計劃,他是打算稍後就好好去找顧思遠算賬,結果自己卻忙得人仰馬翻。

謝宣在禮部擔任個閒職,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實是隱形的主事人。

而與北疆的聯盟談判,便是以兵部和禮部為主。

往往雙方談判剛開始時,還是賓主儘歡,到最後卻又不歡而散。

彆看這幫北疆人長得倒是五大三粗,那心眼子包括磨條件的溝裡可不是蓋的 。

那一張薄薄的紙上,不斷地做著微小、甚至一個兩個字的修改。

但最終,卻關係著萬千平民百姓的生活。

一直到了七月底,談到最後還是有些許細節難以確定,有關歲貢等等。

這般持續了數日。

某天,北疆王或許是收到了什麼消息,態度變得急切起來。

次日,北疆王就提出要舉行個交流大會,雙方暫時也緩和一下,並且為自己的公主找個勇士當駙馬,談判等交流會之後再繼續。

之後便一錘定音了。

不過,說得好聽是交流大會,其實是想變樣地給大梁看看自己的威風。

北疆人彪悍勇猛,不論男女老少,全民皆兵。

若隻論單兵作戰能力,大梁其實有所不如,不過大梁地阜人豐,單兵不行,就直接用人數壓,這卻是北疆萬萬趕不上的。

為了安全著想。

此次的交流大會,便安排在皇城不遠的皇家校場之上。

提前幾日,顧思遠便帶著人在周圍檢查守備情況。

就在這時,校場入口處聽得一聲恭敬行禮之聲。

“參加六殿下。”

謝宣在禮部任職,這次招待北疆王的事情,是由禮部和鴻臚寺負責,他前來巡查到也在常理之中。

兩人正好迎麵碰上。

謝宣抬眸,冷笑一聲:“顧郎將也在此啊?”

顧思遠沒有理會他。

不過,謝宣說完便也走了,在周圍轉了幾圈,時日才剛入秋,秋老虎頗為厲害,謝宣自來嬌生慣養,不一會兒額頭便沁出了層層汗珠。

反正他也不是真心來巡查的,他裝完樣子,便走到校場附近的帳篷裡坐下休息。

顧思遠巡視完一圈之後,叮囑手下人:“按照我說得規矩巡視,若有人敢違抗,或者敢單獨離開,立刻報知。”◇思◇兔◇網◇

副將點頭:“是。”

謝宣在帳篷裡眯眼躺了片刻,便感覺到賬簾掀動,帶來一陣微微的涼風。

他聽著這走路的聲音,閉著眼嘀咕道:“又十幾天不見人影,還來找本殿下做什麼?”

顧思遠抬手輕輕在其鼻子上彈了一下,淡聲道:“那末將告辭。”

謝宣唰得睜開眼,纖細手腕一把抓住身前人衣擺,凶巴巴地瞪著他:“顧詢,你對本殿下就是這個態度是吧?”

顧思遠嘴角微勾,在他身旁的榻上坐下,漠然道:“六殿下這就生氣了,末將隻是開個玩笑?”

“……”謝宣。

這個可惡的狗男人。

他半抬起身子,腦袋狠狠架在顧思遠腿上,半點也不嫌熱了。

出門在外,謝宣的帳篷陳設也很簡單。

一張大床,其餘便是軟塌、書桌等物。

顧思遠拿起放在軟塌小桌上的折扇,準備給兩人降降燥,卻眯了眯眼:“這扇子看著有些眼熟?”

他記得他第一次去六皇子府時,是穿著鶴氅、帶著折扇去的,最後鶴氅留給這小沒良心的了,折扇卻是帶回去了,如今還擺在書房的桌上。

但這把,跟他那卻是一般無二。

謝宣耳後微紅,故意哼哼唧唧道:“你這人就是矯情,一把破扇子還有什麼名堂的?你要喜歡,本殿下送你個十把八把的。”

顧思遠冷冷瞥這家夥一眼,拿起放置在案上的一隻毛筆,在扇麵上緩緩寫了幾個字。

謝宣嘴上說得滿不在意,這會卻又忍不住偷偷伸著腦袋去看,

顧思遠剛好停筆,扇麵上簡單勾勒了個人形,雖隻有寥寥幾筆,卻能看出是謝宣的樣子,十分活靈活現。

而扇尾處,則提著兩個小字‘謝宣’,風姿瞿然,鐵畫銀鉤。

謝宣想伸手將折扇拿過來,卻被攔住了。

他瞪著人:“顧郎將家中已經這般揭不開鍋,連本殿下的一把折扇都要搶? ”

顧思遠同樣冷漠地一挑眉:“不是六殿下說能送我十把八把的,這剛轉眼,便翻臉不認人?”

“……”謝宣。

好氣。

這人就會欺負他。

顧思遠覷著人沒有被曬紅,反而被氣得微紅的小臉蛋,覺得欺負地差不多了,伸手把折扇遞了出去:“寶劍贈英雄,折扇送美人。”

謝宣立刻喜上眉梢,寶貝地接過扇子,嘴上卻還硬扛著:“好意思說送,這折扇是你的嗎,分明是我自己的。”

顧思遠輕掀眼皮,黑沉的目光掃了人一眼。

“……”謝宣微抖,心虛又帶著些躍躍欲試道:“你想對本殿下做什麼?本殿下是絕對不會屈服的……”

“……”顧思遠。

他還什麼都沒說呢?

我看你是想要得很。

顧思遠不作猶豫,一把握住人細白的手腕,直接將人壓在榻上%e5%90%bb了上去。

他要嘗嘗,這嘴巴是不是就真的跟言辭一樣那麼強硬?

“唔……”謝宣輕哼著。

半晌後,顧思遠起身倒了杯清茶,坐在一旁在慢慢飲著。

謝宣則衣裳微亂的歪在榻上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