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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桃是個多麼難以對付的人,尤其謝長月現在的身份成為她的兒夫郎,一定會很難過。

但沒想到,謝長月壓根沒嫁給顧振。

此時此刻的謝長月,雖然衣飾破爛了一些,但眉宇間那股子神采飛揚的勁兒,反而更盛了,也就是說他這段日子過得很不錯,甚至比在伯府時還要好。

之前顧振跟他說,謝長月在顧家生活得很好,讓他放心時,他還不大信。

看來那個叫顧揚的男人,確實把他照顧得很好。

沈長歡無端升起些許不甘心,諷刺道:“看來人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確實如魚得水。”

謝長月瞥他一眼:“也不一定,比如你,你看起來過得就不大好。”

沈長歡頓了頓,沒再說話。

回京之後,他確實受到了不少排擠,

那些權貴家的小姐和哥兒,打著為謝長月鳴不平的理由,但其實他知道,跟謝長月無關,這隻是人們對於外來者的慣性抱團排擠罷了。

畢竟那些人說是跟謝長月關係多麼好,但是卻從來沒想著與謝長月再聯絡,或者派個人來看望謝長月。

走官道的話,黃楊村離京城也不過大半日功夫罷了。

麵對沈長歡的到來,顧老頭和老太太都很熱情,親自招待,並且成功地留了他在家吃飯。

對此,最高興地卻是李香桃。

她興衝衝地到了廚房裡,對著在燒水的木夏道:“弟夫啊,你中午可得把菜做好些,多做幾個菜,哎,彆舍不得放油啊,昨兒你兒子不是抓了魚嗎……”

謝長月坐在灶後麵燒火,聞言,不高興地起身走過來擋在木夏麵前:“人是你兒子帶回來的,你怎麼不自己做飯,就知道指揮我爹親?還想霸占我的魚,你做夢。”

李香桃垮了臉,還好當初沒讓振兒娶了謝長月這倒黴催的,她真是跟這兩夫夫犯衝。

想到剛剛在門口謝長月一點不給她麵子,想到兒子顧振今天也在家中,她有心要把這鬱氣發泄出來,頓時便趾高氣揚道:“我跟你爹親說話呢,有你什麼事,長輩說話,小輩不要插嘴的道理不懂嗎?你給我一邊去……”

說著,她就要伸手把人給撥開。

謝長月正全心全意對峙呢,壓根沒意識到她要突然動手,一時腳下沒站穩,要不是木夏及時拉住,差點就摔到了米缸上。

李香桃眨了眨眼。

木夏先把兒夫郎扶穩,轉頭就氣憤地推了李香桃一下。

他不會說話,也不願計較太多,向來對大嫂都是隱忍居多,但是他卻沒法接受大嫂對他兒夫郎動手。

當即,李香桃直接就尖叫一聲:“好啊,你們兩是一家人,你們兩個小哥兒欺負我一個人,還有沒有長幼尊卑啊?”

顧思遠本在屋裡寫東西,無奈這動靜實在太大,他放下筆,起身出了屋子。

廚房門口已經圍了一家人。

而他的小夫郎,正跟鬥雞似的懟他大伯母李香桃。

顧思遠輕笑一聲,大步走了過去。

謝長月一看到他,趕緊噘著嘴可憐兮兮地告狀:“夫君,大伯母她推我,你看,這裡都撞到了,她還罵我和爹親……”

李香桃不乾了,立刻尖叫道:“誰推你了,就不小心碰你一下而已,當著這麼多人呢,也好意思跟當家的告狀。”

謝長月鼓著臉頰:“我就告狀怎麼了,你兒子帶來的客人,你自己卻要偷懶,你為什麼不做飯,你坐在廳裡喝茶,卻讓我爹親忙裡忙外,你喝的熱水還是我爹親燒的,你給我還回來!”

“我不是在陪客人嗎?告狀……你就知道告狀是吧?”李香桃被氣得發抖,轉頭看向自己兒子:“振兒,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時候,他們一家四口是怎麼欺負你娘我的!”

顧振蹙起眉,拉著她娘:“娘,有什麼事回頭再說,這還有客人在呢!”

謝長月冷笑一聲:“哪裡能回頭再說,你娘可早就指望著你回來幫她吵架呢?真是有意思,每次都是她自己找茬,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

沈長歡看著這可笑的場麵,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

如果不是他離開了,不是回了綏寧伯府,恐怕他也是這可笑場麵的一員。

李香桃抬眼間,剛好瞄到這嘲諷的笑意,頓時一股說不出的衝動熱血上腦,她惡狠狠抬起手掌,就要朝著謝長月落下:“你一個小輩,敢這麼跟我說話!”

“滾!”顧思遠一把扯過謝長月到身後,另一隻手疾速抓住李香桃的手腕,狠狠地往後一扔。

眾人麵色一變。

顧振連忙上前去扶自己母親。

“啊……”李香桃跌坐處,剛好有一塊石頭,紮得她痛呼一聲。

顧思遠卻仿佛沒聽見,從謝長月手中接過帕子,一邊擦手,一邊慢條斯理道:“大伯母做事,還是這般無狀,我的夫郎,何時輪到你來教育,若再有下次,就彆怪侄兒真正動手了……”

他眉目冷峻,沉下臉說話時,渾身氣勢簡直要將人壓迫地站不起來,看著李香桃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李香桃被他看得瑟瑟發抖。

母親受辱,顧振如何能忍。

他緩緩扶起李香桃,目光冷厲地看向顧揚:“我娘是你長輩,你怎麼敢這麼無禮對他?”

顧揚瞥了他一眼:“首先,長月是我的夫郎,我有責任維護保護他;其次,我有爹親,我夫郎做得不對,自有我爹親教育,怎麼也輪不到隔房的大伯母動手?”

顧振咬著牙:“就算我娘這次有不對,你也不能……”

顧思遠突然輕輕笑了一聲:“堂兄,或許你有沒有想過,沈長歡和你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但卻一直不願意嫁給你,其實就是因為受不了你娘呢?”

“你……胡說什麼?”顧振不料他突然說出這麼八竿子打不著的話,嘴中在倔強著,但目光卻下意識朝著沈長歡看去。

沈長歡沒想到話題會突然移到自己身上,變了變麵色,對著顧振乾巴巴笑道:“我一直把顧大哥當兄長看。”

“你看。”顧思遠臉上是%e8%83%b8有成竹的笑。

顧振雖然早知沈長歡心意,但在這樣的時刻被再次毫不留情的挑穿,失落情緒還是被放大了十分不止,頓時麵如死灰。

沈長歡有些受不了這個氣氛,轉身往院外走:“看來貴府有事要處理,我先去謝家看看。”

李香桃看著沈長歡離開的背影,又轉頭看到顧振模樣,訥訥地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老爺子從屋裡走了出來,看著他們歎口氣道:“當著外人麵就鬨成這個樣子,看來是徹底不想過下去了!”

顧大和顧二愣了愣,叫了聲:“爹。”

老爺子對著他們道:“去縣城把你三弟叫回來,分家吧。”

……

第50章 開始

八、

顧家要分家的事, 還是在村裡起了些波瀾的,畢竟村長家幾個兒子都不錯,孫子更是都在讀書, 頗有出息。

這情況在村裡人人欣羨,還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到四世同堂呢。

雖然之前鬨得有些難看,但分家卻是三房都樂見其成的事,執行起來快得很。

當然, 在具體的財產和田產劃分過程中, 還是產生了些許摩攃,大伯母李香桃表示她兒子最有出息, 馬上就要中秀才, 到時可以免農稅, 應該把所有田地都掛在她家,並且她們家也要拿超過其他兩房更多的銀子。

不過,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被你吃進去了還吐得出來?

最後, 在老爺子和老太太的鎮壓下,劃分出了個勉強算是幾房都滿意的數字。

大頭自然都歸了大房,畢竟兩位老人是跟著那邊過日子,再加上顧振這個長孫還沒有娶親, 不過二三房也都分到了幾畝地, 還有幾十兩銀子。

對此三嬸本來頗有些不滿, 她家做生意的, 對銀錢敏[gǎn],這麼些年看著, 兩老人手上的銀子至少有個五六百兩的,但如今他們拿出來分的才一百多兩, 不用想那剩下的將來肯定都要補貼給大房。

不過,銀子的事,兩老人說有就是有,說沒有就沒有,難道還敢去翻房間不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還有關鍵一點,顧三嫂也想著大房的顧振確實會讀書,將來說不定有大出息,還是不要太得罪了好。

分家之後,顧三就把地給租給了村裡人,一家子又急匆匆回了縣城。

大房和二房還是住在一個院子裡,隻是不在一個灶了。

當日下午,顧二便在靠牆的東邊搭了一個簡易的灶,他們一家四口就在這開火。

對此,謝長月是最最開心的。

像以前那種,你做個什麼,李香桃都要伸頭來看一下、酸一句的情境,實在讓人很難接受。

由於太過興奮,謝長月甚至十分大方地把自己吃得兩條魚都貢獻出來了。

而大房那邊,剛到晚間,氣氛便不愉快起來。

之前沒分家的時候,李香桃自持長嫂身份,灶上的事基本都是堆到木夏身上,尤其是每每顧振放假在家的時候,更是要把人支使地團團轉,要這個做那個的。

如今,輪到她來做一家人的飯,不是那個量少了,就是這菜鹽放多了。

謝長月對此幸災樂禍了一番。

不過很快,大家也就沒閒心在這上麵了,因為秋收開始了。

這也是書院把授衣假放在九月的原因,就是為了空出時間,讓農家子能順便回家幫忙。

這一日,天際剛剛出現一絲亮光,顧思遠就起了身。

他從櫃子裡翻出一件灰色上衣短褂、一件黑色長褲,隻不過大約是很久沒穿過了,上身之後,褲腿竟然短了一截。

不過,倒是也不算妨礙大事。

顧思遠取出麻繩,彎下腰將兩隻褲腿口都紮了起來。

謝長月躺在床上懵懵懂懂睜開眼,就看到自家夫君完全不同以往書生長袍的打扮,不由睜大了眼。

“夫君……。”

顧思遠聽見聲,轉頭看他:“醒得很早。”

謝長月嘻嘻笑著:“夫君,你今天這樣好英武哦,我也好喜歡。”

顧思遠走到床邊,彎腰在他額上親了一下:“今天我要下地,你在家乖乖的。”

“啊……”謝長月嗖地坐了起來,大聲道:“我也去。”

顧思遠將人摟在懷裡,嚇唬他:“地裡蟲很多。”

謝長月嘻嘻笑了一聲:“夫君,你忘了,我也種地的,玉米上就有蟲,我還捉過,我不怕蟲。”

說著,他兩根細白的手指微捏,做出掐蟲的姿勢。

同時,嘴裡還“噗……啪……”的發出擬音:“我還踩死過好多蟲,會爆汁。”

“……”顧思遠。

平時沒事就要可憐兮兮告狀,然後往他懷裡撲的人……

他眯了眯眼,繼續道:“我是要下水田,水田裡是螞蟥,跟其他蟲不一樣,它會順著腳踝褲口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