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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將她扶住:“沒什麼,隻是過來瞧瞧而已。”

言雙鳳抬頭打量:“你今兒真的沒要緊事?我還以為一睜眼你又不見了呢。”

趙襄敏拉著她往飯桌邊走去:“還是覺著陪你更重要些。”

言雙鳳笑道:“你這樣,也難怪晉王說我……什麼恃寵而驕的。”

“恃寵而驕?”趙襄敏叫她坐了,才在她身邊也隨之落座:“我不覺著這是個不中聽的詞兒,倒是極好。”

他願意寵,她生性就驕,也算是一種天作之合吧。

畢竟,趙襄敏更喜歡言雙鳳現在同自己相處之態,先前從客棧把她追到,她那樣躲避畏怯的模樣,橫是叫他大不自在。

飽吃了一頓早飯,雨燕姑姑送了一碗湯藥上來,言雙鳳問:“這是什麼?”

雨燕姑姑道:“是調養補身子的。”

言雙鳳看著那碗藥,瞅了趙襄敏一眼,見他沒吱聲,便接了過來。

一口氣皺著眉喝光了,又忙端著茶漱口,說道:“行了吧?下回放一點甜的,忒苦了。”

雨燕姑姑一笑:“良藥苦口。”

言雙鳳道:“我可沒病,喝什麼良藥歹藥的,哼。”

趙襄敏笑而不語,隻伸手給她撫背。

雨燕姑姑也沒再說什麼,正要下去,言雙鳳對趙襄敏道:“這些日子你在宮內不得出來,我卻也在這晉王府裡坐牢呢,是你讓晉王不許我外出的?”

趙襄敏道:“京城內龍蛇混雜,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

言雙鳳道:“雖然是好意,但據說京內各種謠言四起,你說萬一傳到了北鎮那裡,莊子上怕又要亂成一團了。”

趙襄敏一笑:“李順縝密,老富貴沉穩,一內一外,你擔心什麼?”他卻沒有把山莊差點被滅的事兒告訴言雙鳳,畢竟鞭長莫及,就算同她說已經化險為夷,她心裡也必得牽腸掛肚。

言雙鳳點點頭:“我前兒才又寫了一封信……既然你回來了,我是不是該趕緊回去,就算不是擔心他們,出來這麼多日子,也是想的。”

趙襄敏道:“恐怕還要稍等幾日。”

“為什麼?”

“恐怕皇上會讓咱們在京城成親。”

言雙鳳得了這句,總算不再說彆的,可也不想跟趙襄敏細說此事。

縱然現在跟他該有的都有了,可是關於成親這件事,總讓她恍恍惚惚的,有點不太願意麵對。

不過既然是皇上有這個意思,她更加不便多言,就隻順勢提出今兒出門的請求。

趙襄敏問道:“是要去曹家呢,還是方府?”

言雙鳳確實是想去曹家看看言如錦還有蓉姐兒,至於方家卻是並沒想過。聽趙襄敏提起來,就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可卻因此想起如意方才同她說的、方守恒入了禦史台大牢的事。

“說起方家,我聽說……”

她正要開口問一問,忽然發現趙襄敏的神色起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言雙鳳端詳著他的臉,改口道:“算了。不關我的事。”她隨意似的說了這句,擺手道:“你若是答應,我就要去曹家了。成麼,魏王殿下?”

趙襄敏道:“你若想見他們,叫他們來王府就是了。”

言雙鳳挑眉道:“那可是我的親姐姐,自然是我去見她,哼……免得弄得人心裡不舒服,這還沒是王妃呢,就先擺出王妃的款兒來了?”

趙襄敏並沒有往這上麵去想,見她這麼說,便笑道:“還是姐姐想的周到。”

言雙鳳抿了抿嘴。

趙襄敏又問:“要不要我陪你?”

言雙鳳聞言回頭,似嗔似笑道:“我雖還不是王妃,你卻是天下聞名的魏王殿下,你若去了那裡,可還了得呢?哼……也知道你清閒不得,你自辦你的事去罷了,不必隻為了我什麼也做不得。”

這數日,言雙鳳並沒出過晉王府,隻叫人去給言如錦通過消息,告訴她不要為自己擔心而已。

趙興良本來也想把言如錦傳來府上叫他們姐妹相見,但言雙鳳覺著,將來指不定怎麼樣,不願意把言如錦先拉進來,說句不好聽的,時局變化,君心莫測,萬一自己又跌下去呢?豈不是會連累姐姐。

馬車停在了曹家門口,曹家這邊早得了消息,從老太太到曹夫人,老爺,以及曹宜言如錦、包塊蓉兒等,都在門口等候。

起先,天下隻知道魏王給軟禁宮中,撲朔迷離,好像朝不保夕似的,所以才有那許多光怪陸離的流言漫天。曹府這裡除了言如錦心裡有數,其他人本沒想到魏王出事跟自己有何關係。

直到傳出了言雙鳳是趙襄敏戀上的那個人。

曹家這裡也跟那些聽到傳言的一樣,很是不信,畢竟在他們看來,言雙鳳之粗俗潑辣,哪裡能當得起魏王殿下的喜歡,又怎麼能是魏王妃。

可傳言越演越烈,又知情人透出,言雙鳳如今在晉王府的消息。

偏那時候局勢仍不明朗,都以為皇上真的遷怒了魏王,所以曹家這裡,老太太跟曹夫人在坐井觀天之餘,兩個私底下禁不住又頗嘀咕了言雙鳳幾句,畢竟她們早就把言雙鳳當作眼中釘似的,一時恨不得言雙鳳也因而出事,但更加害怕的,是擔心會牽連到自家。

倒是曹宜還算是個明白人,知道了為何蓉兒的見麵禮會是宮內禦用之物,也知道了自己為何會兩進兩出監牢。

他雖是個最不成器的紈絝子弟,但畢竟血還是熱的,就如同天底下的所有青年子弟一般,對於小魏王有一種天生的傾慕之感。

所以曹宜絕不相信朝廷會辜負魏王。甚至,倘若皇帝真的對趙襄敏不利,此舉必定會招致天下士人的不滿,畢竟連牙牙學語的小兒都知道,魏王乃是西北長城,若皇帝真的敢冒天下大不韙毀之,那昏君兩字隻怕也從此揮之不去了。

曹宜先是回房當麵詢問言如錦,他知道言如錦心細如發,姐妹兩感情又好,恐怕會看出些什麼來,言如錦也沒瞞著,把自己所知的告訴了他。

曹宜得知後,竟是欣喜若狂,完全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傳言放在心上,他隻覺著自己有生之年,居然……有那麼一點兒機緣能跟小魏王做連襟,這簡直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本不是個虔心的,但從那日起,每天三炷香,祈禱上天能夠庇佑趙襄敏無礙,言雙鳳也自順順利利。

甚至對於府內老太太跟曹夫人那些嫌厭之語,曹宜一改素日的漠不關心,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竟將兩個婦人製的服服帖帖,尤其是當著言如錦的麵兒,半句不中聽的也不敢再說。

得虧現在言雙鳳還沒有封誥,就算這樣,曹夫人戰戰兢兢幾乎都要跪了下去。

言雙鳳原先就不大願意搭理她們,畢竟該撕的臉都撕破了,不過這次重新前來,卻難得地透出了幾分和顏悅色。

她本就是個長袖善舞的人,隻要稍微放出兩三分手段,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好像先前的不快都不曾發生過。

曹家老太太跟曹夫人本來還滿心忐忑,覺著她之前就是那樣得理不饒人的厲害角色,如今眼見將進魏王府了……這次回來還不變本加厲?直到這時才雙雙鬆了口氣。

不過他們倒也很有眼色,知道言雙鳳是衝言如錦來的,隻小心陪著進了門,便都退了。

隻有曹宜卻還眼巴巴地賴在跟前,厚顏笑道:“鳳妹妹,這幾天你怎麼也不過來?就算你沒空,讓人說一聲,叫你姐姐跟我去見你也是好的。”

蓉兒靠著言雙鳳:“姨娘,我昨晚上還跟娘說想你了呢。”

言雙鳳摸著她的頭,笑對曹宜道:“那怎麼敢,我生怕姐夫還忙的不得空呢。”

“哪裡哪裡,我又有什麼可忙的?”

言雙鳳捂住蓉兒的耳朵,才道:“不是這個丫頭就是那個通房,還有外頭的那些浪蹄子們,可不是忙的分/身不能嗎?”

蓉兒好奇地仰頭看她,眼珠烏溜溜地,不知她在說什麼。

曹宜趕忙解釋:“這都是以前不懂事,現在哪裡還弄這些,不信你問問你姐姐。我有多循規蹈矩。”^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言雙鳳哼道:“一時的循規蹈矩也不算什麼,誰知道以後呢,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曹宜道:“可以移,一定改。再不敢了。”

言雙鳳便對言如錦道:“姐姐聽見了?若他還那麼胡鬨,你可彆總跟他三從四德的,想法兒治他才是真的。”

這次她可沒捂著蓉兒的耳朵,曹宜笑著道:“好妹妹,在孩子跟前給我留幾分。”

言雙鳳道:“你當蓉兒不知道她爹是怎樣的呢?”

蓉兒笑著低了頭。

“宜郎,”言如錦此刻才開了口:“你去看看中午的飯食他們做什麼,妹妹好不容易來了,彆叫他們馬虎了。”

曹宜趕緊答應著去了,言如錦又把蓉兒打發了,才問言雙鳳:“這些日子,可還好?”

言雙鳳道:“除了不能東跑西竄的,其他都好。姐姐也好?那些……沒為難你?”她以前都是直接稱呼“老不死的”,這次卻竟省了。

言如錦欣慰地看她,言雙鳳改變稱呼,不再似之前一樣放肆不羈,這便似一個征兆。

她微笑道:“原先還有幾句怨言,宜郎去鬨了一場,就都好了。”

“是嗎?”言雙鳳詫異:“他還有這能耐?”

言如錦道:“你不知道,那位……魏王殿下,可是你姐夫心裡的神呢,誰敢冒犯便是他的敵人。”

“我就知道不是衝著我,”言雙鳳笑道:“不過不管是衝著誰,這樣也還好,至少彆再苦著姐姐就是了。”

“是,他著實改了不少。”言如錦見她笑語晏晏,毫無愁悶之態,心已經放下大半,卻又放低聲音道:“鳳兒,那位殿下……無礙了?”

“他有什麼事兒,好著呢。”

言如錦驚疑於在提到趙襄敏的時候,言雙鳳是這樣並不避諱的親昵口%e5%90%bb。

“你……真的跟他……”言如錦卻謹慎地,留意自己的遣詞用句:“那些傳言,說是魏王殿下想你做、王妃,不知可是真的?”

“這個,”言雙鳳這才打了個頓兒,卻又笑道:“他倒是這麼說了。”

言如錦屏息,有些頭暈,再度又問:“真的是、是王妃?”

畢竟是姐妹,言雙鳳明白了:“我知道姐姐的意思,原先我也跟你一樣想的,不過……”想到昨夜的繾綣相處,想到那些折動人心的話,言雙鳳道:“是王妃,隻能是王妃。”

人人都覺著她沒資格,甚至連言如錦也這樣擔心。

可雖然言雙鳳心裡也曾是這麼想,到了這會兒,她卻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之前在方家的時候,方守恒納妾,她心裡不用說是不舒服的。

可雖然不舒服,也得忍著,大家子的爺們有幾個妾室通房,不是什麼大事,甚至於沒有納妾的,還要被疑心正房太太不容人、悍妒呢。

何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