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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要一刀兩斷?”

言雙鳳咬牙道:“總之我說的話你記著就行了,隻不許再多問彆的。”

夜色越來越濃,馬車狂奔一陣,車夫放慢車速,回頭道:“娘子,來的時候我記得前麵小鎮子上有個客棧來著,咱們還是投宿吧,錯過了這個,至少還得再跑幾十裡路,人受得了馬受不了,何況這地方咱們路不熟,黑燈瞎火的也很不便。”

小鎮的客棧,來來往往的客人住了不少,也有許多像是他們一樣趕夜路的,正在堂中急匆匆地吃晚飯,有閒著無事的便湊在一起閒聊,當看見言雙鳳主仆進來之時,有不少人的眼睛都為之一亮。

言雙鳳無心在意彆的,隻想快些歇息,早點起身趕路。

店家卻是熱情的很,一邊打量一邊笑問他們要吃些什麼。

言雙鳳毫無食欲,又加上樓上樓下有不少奇形怪狀人,各色異樣的目光,她隻交代如意自己弄點東西吃,便先進房了。

房間狹小而簡陋,隔著薄薄的門板,外間的走動聲咳嗽聲清晰可聞。

若換了平時,言雙鳳一定會嫌棄挑揀,但現在顧不上了,她隻把鞋子一脫,便無力地倒在了榻上。

此時他們離開京城已經有四五十裡了,身後並無動靜。

她想……趙襄敏不至於會追出城的,不管怎麼樣,京城裡自然有他要應付的人跟正事,他應該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輕舉妄動。

等她回到北鎮,天長日久,興許跟他的那一段就被逐漸遺忘,仿佛沒發生一樣了。

對他來說,應該也是如此吧。

兩不相乾,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如意終於跑了回來,端著兩個冷了的饅頭跟切的鹵肉,一碟小菜,單腳把門踹上,她道:“娘子,湊合著吃些吧,打中午可就沒吃東西呢,我都餓得沒力氣了。”

言雙鳳裝睡不理會,如意跑到她跟前,低頭一看,見她合著眼睛,便以為是真的睡著了。

當下隻輕手輕腳地又回到桌邊,自己倒了一杯溫水,狼吞虎咽地吃了兩口,卻又歎氣將饅頭放下。

“也不知吉祥到底乾了什麼,怎麼鬨得這樣,就這麼逃也似的離開了京城,難不成以後真的連阿蒼哥哥也見不著了?”如意嘀咕了兩句,相思發作,頓時也覺著桌上的肉都不香了。

這一宿,門外來來往往,腳步聲,說話聲不絕於耳,更有一些夜半吵鬨的,簡直像是身處集市。

言雙鳳人雖然躺著,腦袋裡卻一直轉個不停,所思所想,卻不由自主地都是趙襄敏。

從在北鎮救了他,到在莊子裡的相處,張守備、還有那秉易先生的種種反常……她居然駑鈍到一無所知,毫無疑心。

但這哪裡怪她?如果他真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尊貴人,又怎會對她的頤指氣使各色冒犯甘之若飴毫不反抗?

之前或許是因為不記得了,情有可原,但後來呢?

不算她所做的那些,就說是那些出言不遜,也夠她死不知多少次的了。

言雙鳳有一種感覺,她覺著自己仿佛是那養肥了待宰的豬,彆看現在活蹦亂跳神氣活現的,也許隻是在等待某人的一個心血來潮。

她不喜歡戰戰兢兢站在冰層上的感覺,更彆提是把脖子架在磨得鋒快的刀刃上了。

子時過後,言雙鳳朦朧睡著了,依稀中,不知哪裡傳來兩聲尖銳的哨聲。

緊接著,是金屬交擊發出的響動,以及隱忍的人的呼喝聲,隻是她半夢半醒地,隻以為是在做夢。

而旁邊小床之上的如意早已經睡死過去,鼾聲如雷,自然毫無察覺。

倒是客棧裡的小二聽得真切,走到門口,揉著眼睛探頭往外打量:“剛才是什麼響動?”

另一個打著哈欠道:“我也聽著了,該不會有什麼賊盜之類的吧?”

“不至於,咱們這兒也還算是京畿之地,一貫太平,怕沒那麼大膽的。”

與此同時,在客棧二樓,房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一道人影腳下無聲地進了屋內。

門開的同時,一股冷風襲來,榻上的言雙鳳眉頭皺起,仿佛察覺到了不安。

第72章

趙襄敏回京的這幾日, 幾乎每天都忙的分身乏術。

前天是被皇帝留在了宮中,今日的早朝之後,卻先隨著齊王趙嘉軒到了齊王府。

中午時候, 齊王盛情留飯,中間齊王妃命府內的舞姬前來助興,倒是其樂融融。

歌舞升平,酒過三巡,齊王妃笑問趙襄敏:“魏王也到了年紀了,是時候該考慮選一個可心的女子,把王府撐起來了。”

齊王看了眼趙襄敏,便扭頭對王妃道:“你是他的嫂子, 你若是有相中的, 便給他留心著。”

王妃道:“這是當然,就怕魏王的眼光高……”

趙嘉軒笑道:“他眼光再高,也不過是在這天底下找, 找不到那天上的仙女去,何況這滿京城內的名媛淑女,我就不信挑不出一個可他心意的人來。”

王妃仿佛是很認真地考量了一陣,才道:“若說起來,我還真的有看上的人,工部尚書家的三小姐,知書達理, 賢良淑德,翰林院韋院首的小孫女, 年紀隻有十五歲, 卻已出落的甚是絕色……”

齊王連連點頭, 道:“我看著韋家的這女孩兒不錯, 比敏兒小兩歲,相貌又好,既然是書香門第的,性格一定也是好的。”

“哪個不是好的?”王妃笑道:“這尚書府的小姐也不很大,才隻十八歲,是個很識大體有心%e8%83%b8的,若說王妃之選,當然要會籌謀算計才撐得起整個王府,而且大一歲,更懂得體貼伺候人呢。”

趙嘉軒瞥了眼小魏王,見他仍是眉眼冷情,便也跟著笑道:“罷了,這有什麼可想的,如果喜歡,兩個都選了也不是什麼難事。敏兒,你覺著我的提議好不好?”

兩個人一起轉頭,期盼地看向趙襄敏。

此刻小魏王才垂眸欠身:“多謝大哥跟嫂子的美意,我心領了。隻是並不必勞煩。”

王妃跟齊王對視了一眼,王妃便試探問:“魏王……莫不是有了意中人?”

趙襄敏直接道:“是。”

王妃大驚:“當真?是哪一家的女孩兒?我可認得?”

趙襄敏搖頭。

齊王卻並不做聲,隻意味深長地看著趙襄敏。

等齊王妃退了席,趙嘉軒道:“你還是那個主意?你明知道這樣做,會惹怒了皇上。”

趙襄敏道:“今日大哥跟嫂子故意說這些,或者也是皇上授意你來勸我的?”

齊王讚許地看著他,笑道:“你也太多心了……不過你卻沒猜錯,皇上確實流露過這個意思,至於我跟你嫂子,卻是真心的想給你尋個匹配得了的女子。”

趙嘉軒說到這裡,特意又看向他:“至少,不是跟人和離過,性子又潑辣難辦的。”

趙襄敏見他直說了,便道:“哥哥,我意思已決,在皇上麵前我是怎麼說,對你,便也是一樣的。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這種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也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哥哥若真為了我好,就不要再插手此事。”

齊王聽了這一番明白話,眉頭一皺,終於道:“你決定了的事,彆人是勸不了的,我其實知道,也罷,你自己看著辦吧。但是我不插手,難保皇上……”

趙襄敏道:“過幾日我就回龍城了,難道皇上還要硬塞什麼人到我身邊麼?如果皇上不放心、或者覺著我選鳳二會辱及皇室的話,就如同我先前跟戴涉說過的,我願意交出兵權,甚至連王位都可以不要……”

“住口!”不等小魏王說完,齊王急忙喝止:“你是在胡說你什麼?你……你要選什麼人我不管,可是你不該說這些糊塗話,魏王府是西北長城,你如今為一女子輕言放棄?”

趙襄敏道:“我也是不想讓皇上為難,才出此言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趙嘉軒歎了口氣,拍了拍魏王的肩:“看不出,你竟然是如此多情,”他不由笑了笑:“興良說你是給那個言……二鳳、鳳二……”

“言雙鳳。”

“哦對,言雙鳳,”齊王應了聲:“說你是給她迷住了,我倒寧肯興良說的對,因為若是迷於女色,那也不過是一陣新鮮,過後自然清醒。”

趙襄敏微微一笑,並不反駁。

齊王又歎道:“可我偏又知道,你才不是那種浮花浪蕊的性子。”他沉%e5%90%9f了片刻:“既然你決定了是那個人,那我不管此事,回頭在皇上麵前,若有機會也會替你說上兩句的,就像是你說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覺著她好,你覺著這樣做對你自己好,那就行了。”

趙襄敏謝過齊王,又略坐片刻,便出門往陳王府而去。

蒼鷺尋到陳王府的時候,趙襄敏正跟陳王趙唯崑淺說過往。

在京城的三位王爺中,陳王身子骨最弱,隔三岔五便要病一場,陳王也沒什麼野心,所以更加不常在朝堂露麵。

趙襄敏出外交代了蒼鷺幾句話,仍回到裡間,陳王歪在羅漢榻上,他跟齊王的相貌有點不同,似是偏陰柔些,大概是常年不出門,臉色有點不太正常的慘白。

看見小魏王入內,趙唯崑微微一笑:“什麼大事,竟找到這裡來了?”

趙襄敏道:“一點私事罷了。”

陳王淡淡道:“私事?從你口中說出這個,實在讓我在意,莫不是那位言二娘子的事?”

趙襄敏並沒有詢問他為什麼會知道言雙鳳,畢竟皇帝知情,齊王跟晉王都知道了,陳王若不知,就是異事一件了。

他承認:“是同她有關。”

陳王嗤地輕笑:“他們說你為了她,把你朝夕相處視若性命的乘風都送了,這麼看來是真的愛美人不愛江山了?得虧你不在京內,不是皇太子之選,不然的話,豈不要有妖妃誤國的說法了?”

趙襄敏道:“她隻是個最凡俗的女子,沒什麼大野心。何況她尚且不知我的身份。”

陳王頷首:“你可想過幾時跟她說明?”

趙襄敏沉默。

陳王細看他的神情,饒有興趣地問:“難得,你怕了?”

趙襄敏道:“隻是擔心。”

他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陳王卻竟明白:“我聽人說,這言雙鳳因為跟方守恒和離,一心要嫁個四品以上的,你是堂堂的魏王,豈是那三品四品官兒能比的?她難道不該高興的了不得麼?”

“她若真會高興,臣弟便不會猶豫了。”

陳王皺皺眉,旋即笑道:“這話不錯,女人的心思最為難測,誰知道她們心裡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倘若她要個甜瓜,你卻給她一個西瓜,她隻怕還嫌壓手,或者怕一口吃不下呢。”

趙襄敏也不由笑了。

陳王望著他帶幾分寵的笑意:“我雖沒見過言雙鳳,卻知道她的性子很是悍烈,你該知道了她為何跟方守恒和離的吧?”

趙襄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