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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來。”

蕭疏朗嘴唇動了動,最後終於張開,將這一勺布丁抿進嘴裡。

入口即化,甜度適中,柔軟嫩滑,非常好吃。

蕭疏朗和秦霜坦白穿越後,閒聊時也提過秦霜如今住處的來曆,秦霜再挖了勺布丁遞上:“選好新房前,跟我一起住吧。”

蕭疏朗抬起眼,但還沒能說出話,嘴裡又被甜甜的布丁給塞上了。

“如果不習慣這裡,就換。”秦霜還有另一處宅子,地理位置不如這裡,也很久沒住了,但請家政收拾了就可以立刻入住,也很方便。

蕭疏朗搖搖頭,他留下之前的房子是顧及蕭家人,而此處彆墅是賣給秦家的,即便腦子裡有原主生活記憶,蕭疏朗也不至於過不去,秦霜家真金白銀買來的,房子又不錯,何必麻煩再搬走。

“你不是說你很中意這裡嗎,既然如此——”

秦霜打斷了蕭疏朗的話:“你想去哪裡,我就跟你一起。”

他放下布丁,握住蕭疏朗的手,他們曾經都是無家可歸的人,最能理解對方的心情。

既然已經給了心,許了情,就必不會再讓對方孤身一人。

秦霜雙手將蕭疏朗的手攏住:“你不是一個人。”

蕭疏朗喉頭動了動,他還未消紅的眼眶又泛了酸,嘴邊卻止不住揚起了笑意。

剛哭過時嘴裡和嗓子眼本來都是血腥鐵鏽味兒,此刻甜香流進胃裡,裹在心裡,功勞並不是兩口布丁,而是麵前這個人。

“不用換,對我來說,在哪裡不是問題。”蕭疏朗將另一隻手伸過去,“有你在,哪裡都可以。”

秦霜願意跟他去任何地方,對蕭疏朗來說是一樣的,有秦霜在,去哪裡都沒關係。

阿姨放好行李箱,本想端兩杯熱茶過來,遠遠瞧見他倆交握的手,停下腳步沒有上前,秦霜抬頭跟她對上視線,朝她輕輕搖頭。

阿姨會意,將茶水放在秦霜目光可及處,然後回避開。

確認阿姨回避後,秦霜攬過蕭疏朗,用%e5%90%bb叩開了他的唇縫齒關。

蕭疏朗閉眼,毫無抵抗迎接了他。

無論是甜香還是苦澀,都通過廝磨分享,毫無保留敞開給對方品嘗,兩人份的甜加在一起非常甜,而一份苦兩個人分,苦味兒也就淡了。

秦霜舌尖卷著味道離開,蕭疏朗%e8%83%b8口起伏平複呼吸,秦霜的手指就碰著他殷紅的眼尾:“下次回來,我帶你見我家人。”

蕭家若成不了蕭疏朗真正的親人,還有秦家可以。

他要把蕭疏朗正式介紹給家人,也讓蕭疏朗踏入他家裡。

“這就要見家長了?”蕭疏朗原本傷心的紅眼眶被秦霜抹了胭脂,破碎感消失不見,在春水裡化了好顏色,他神情可算是變得輕鬆些,出口的話也順暢了。

蕭疏朗半開玩笑道:“我還沒準備好呢。”

“還有時間。”秦霜%e5%90%bb了%e5%90%bb他眼角,“我們一起準備。”

秦霜聽到一聲輕笑,還有低低的應聲:“嗯。”

從蕭家宅子出來的傷心人,秦霜在自己家把人哄好了,兩人還一起去廚房下廚,做了頓豐盛的晚飯。

阿姨本來想攬了做飯的活兒,但看他倆在廚房乾勁十足,就知道這是人小情侶的樂趣,也不來打擾,笑眯眯走開了,騰出足夠的空間給他們。

早早吃過晚飯,兩人打車去機場,上飛機前蕭疏朗回了幾條工作上的消息,他視線掃過蕭明風的頭像——蕭明風並沒有給他發什麼消息。

回到劇組下榻的酒店,蕭疏朗還專門敷了敷眼睛,第二天要是紅腫著雙眼上戲可就麻煩了。

好在哭是白天裡哭的,夜間本來就散得差不多,敷眼後,第二天早上起來,已經完全看不出痕跡。

導演昨天參加活動不在,不知道受了什麼啟發,今天更加興致勃勃,指點起大家演戲來也是更嚴了,蕭疏朗還挺喜歡這樣。

優秀的指導價意味著他可以認真學習,時刻進步,而且投身戲裡成為另外的人,似乎也可以暫時拋卻屬於自己的煩惱,但這種心態若是深了,容易讓人出不了戲。

好在他身邊有個秦霜,能讓他知道今夕何夕,當秦霜從楚北曜變回自己的時候,蕭疏朗也就能立刻從花澈的角色中走出來。

畢竟忘我地拋掉煩惱雖好,但跟秦霜的感情他可舍不得忘,也是牽著他回來的線。

又過三天後,劇組迎來了大場麵戰爭戲,劇情中,花澈和楚北曜來到邊塞,楚北曜率軍與敵軍在外交戰,而花澈固守城中,與攻城的敵人相抗。

為了營造出聲勢浩大的效果,劇組請了非常多的群演,攝像機擺了非常多的機位,包括航拍。

先拍攝了楚北曜與敵軍在平原作戰畫麵,武戲和文戲都非常多,再加上敵軍攻城,就足足拍了一天。

一天下來無論是演員還是工作人員都累了個夠嗆,但大家仍舊非常期待明天快點兒來,因為明天要拍的才是情感上的重頭戲,也是劇中名場麵。

本來一個連貫的場景分開拍攝,情緒很容易被中斷,但蕭疏朗夜裡睡覺時滿腦子都是導演提點他,讓他這段眼神再狠點,一定要把花澈身體孱弱卻心若磐石的形象用最大努力演繹出來。

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情緒竟是完全沒斷,當場記板打響的時候,蕭疏朗睜開眼,亮出了他醞釀許久的眼神。

像一把無聲的刀,鋒利,淬在眼睛裡,撐著這副病軀,也斬儘所有的敵人。

導演通過鏡頭看著,差點叫出一聲「好」。

蕭疏朗讓花澈走了出來。

他蒼白著一張臉,麵前是不停朝他彙報的人。

“報!東門的羽箭已耗儘!”

花澈麵上完全沒有慌亂,有條不紊:“扔石木與重物,不能讓他們攀上城牆。”

“敵人朝北門開始了新一輪衝鋒,城門、城門怕是頂不住了!”

屋內所有人麵上都是慌亂,有文官滿臉絕望:“援軍,我們還能等到援軍嗎……”

“蠢問題。”

花澈突然笑了一聲,他前兩日還鬨了場風寒,今天披著厚厚的大氅,麵色蒼白,他不急不慢朝外走,邊走邊解開大氅係好的帶子。

“王爺與敵軍主力於天沙關交戰,贏了後自然能立刻掉頭吃下繞到我們麵前的敵人,我們必須得守住城池,為了我朝太平盛世,為了城中百姓。”

花澈走向門口,扔下大氅,取了架子上的劍:“北門若破,敵人進來多少殺多少,我在前方,諸位可彆自亂陣腳。”

他分明還帶著病容,身姿卻如鬆,有人大驚失色慌忙勸他:“殿下不可,您還病著,怎麼能上陣帶刀!”

花澈初入王府時,因為庶子身份所以位階不高,如今他卻是楚北曜的正室,由楚北曜奏請皇帝,正式封了王君,是王府的另一個主子了。

“怕什麼?我等兒郎,若這時候仍不出刀,還要等到什麼時候?”花澈踏出門去,翻身上馬,在風中咳嗽幾聲,將更多的咳嗽壓了下去,高聲道,“眾將士隨我來!”

一路馬蹄急行,花澈一馬當先,在城北處,與破開城門湧入城內的敵軍迎麵相交。

花澈抽劍,隻有一個字:“殺。”

守城將士與敵人鏖戰,花澈乾淨的衣裳也染滿了敵人鮮血,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可他身體確實還沒好利索,逐漸力有不逮。

遠遠的,好像傳來了雷聲。

不,不是雷聲,是馬蹄!

花澈咬了咬舌頭,強打精神,是敵軍,還是援軍?

所有的喧囂仿佛都遠去,直到遠遠傳來一聲呐喊:“王爺!是援軍,王爺凱旋!援軍!!”

王爺……

花澈艱難抬手架住了敵人揮來的刀,他已經使不上勁,手心被壓出了血,就在刀即將壓上他頭頂時,一把明晃晃的刀從眼前敵人處穿%e8%83%b8而過。

敵人轟然倒下,露出了楚北曜的身影。

花澈渾身力氣瞬間抽儘,險些直接從馬上摔下。

“王爺……”花澈努力拽緊韁繩,低聲道,“幸不辱命。”

楚北曜碰了碰他的臉:“你等我。”他高高揚起刀,勒令所有人衝鋒,“追殺入城的敵軍,一個不留!”

援軍殺伐聲震天,敵軍主力已敗,剩下的潰不成軍,匆忙撤退,花澈在原地下馬,沒了先前那股殺氣,慢騰騰往前挪,仿佛在散步,等楚北曜殺完人回來,在眾人奔走相告「大捷」的歡呼聲裡,楚北曜一把抱住了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花澈撞得後退兩步,無奈嗔道:“輕點。”

楚北曜摟著他:“怎麼上陣了,你身體還沒好?”

“替王爺守著回來的路。”花澈滿身血汙,溫柔道,“我心甘情願。”

楚北曜猛地扣住花澈下巴,狠狠%e5%90%bb了上去。

兩人死死摟在一起,在尚未散儘的硝煙與烽火中%e5%90%bb在一處,在眾人的高呼與淚水中相擁,慶天下河清海晏,賀他們與子同袍,百歲無憂。

導演:“卡!”

“好,非常好!”

不愧是他們籌備許久期待許久的大場麵!工作人員們也紛紛鼓掌,看得實在是太儘興了,不少人被家國情懷感染,簡直在跟著抹淚。

導演正要好好誇兩個主角一番,卻發現……這兩人還在親!

於是大家的鼓掌變成了起哄,人群中傳來高低起伏的口哨聲。

“喲↗↘↗↘”

“兩位老師還沒出戲呢!”

“不,我覺得出戲了,但情緒到位,停不住了。”

在一片起哄聲中蕭疏朗和秦霜終於分開,兩人眸子裡都含著笑,不是為了楚北曜和花澈,是為了麵前的人。

導演乾咳兩聲,拍手道:“哎都行了彆起哄了!收拾打理,準備下一場!”

工作人員忙做鳥獸散,演員們可以休息片刻,蕭疏朗走到場邊想找小江,卻在看到小江身邊的人時頓住腳步。

小江不知內情,麵上還帶著喜色:“蕭哥!蕭總來了,方才看了你的戲也誇你呢!”

小江身邊站的不是彆人,正是蕭明風。

他沒與蕭疏朗聯係,竟是直接過來了。

蕭明風看起來有點憔悴,神情複雜,卻仍是勉強對著他笑了笑:“我想找你聊聊。”

蕭疏朗方才的神色也全收斂,點頭:“好。”

第65章

蕭疏朗不問蕭明風為什麼沒跟他提前聯係, 也不問他從哪個員工那兒知道自己的具體行程,不知情的隻會以為是家人探班,給個驚喜。

比如小江就是這麼以為的。

幾天不見,蕭明風的神情肉眼可見很憔悴, 蕭疏朗不忍心直視, 垂下眼眸:“我還有兩場戲, 能等我拍完嗎?”

蕭明風點頭,蕭疏朗便朝小江道:“小江, 你替我陪一陪蕭總。”

小江自然答應,隻是覺得奇怪,老板怎麼不叫哥呢?唔, 不過也可能是關係親近之人間的調侃吧,就跟蕭疏朗和秦霜偶爾稱呼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