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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長,正在溫習,確保自己背熟了,他放下劇本後看到蕭疏朗在發呆,走過去從背後擁住他。

“怎麼了?”

蕭疏朗靠在他身上,抿了抿唇才道:“我想儘快跟蕭家人談談。”

該做的事都已經做了,蕭家也已經度過危機,時間拖得越久,他們對自己的關懷越多,蕭疏朗怕自己越不知道如何說。

之前蕭家兵荒馬亂,所有人都在為集團奔波,留給溫情的時間不多,現在空閒下來,有時間嘮嗑了,家庭群裡的發言肉眼可見開始以日常為主,代替了之前的工作和煩惱。

蕭疏朗曾經最渴望親情,但知道無望,從此不敢想,蕭家人的問候看得他是又暖又惆悵,怕時間久了,自己貪戀溫度,萬一舍不得了可怎麼辦。

不說出來,對原主和蕭家人都太不公平了。

秦霜摟著他,仿佛知道蕭疏朗心裡在想什麼:“彆怕。”

“半個月後導演要出席活動,劇組有天假。”秦霜嗅了嗅他發絲間的味道,“你要回嗎?”

兩人用著同樣的洗發水沐浴露,身上味道都是一樣的,挨在一塊兒,發絲碰上,氣息交融在一起,但蕭疏朗對自己身上的味道沒什麼感覺,非得秦霜湊過來,才能察覺到香氣。

不如說得是秦霜的味道才能讓人安心。

他在秦霜氣息的包裹中平複了心情,下了決定:“好,我提前跟家裡聯係,當天回去,和他們說明白。”

秦霜:“我送你。”

他們之前說好的,坦白那天秦霜也去,等著接人走。

於是蕭疏朗這天起就開始打草稿,想想要說什麼話,考慮到坦白完後蕭家人肯定得情緒激動,蕭疏朗決定午飯後再去,免得他們食不下咽。

一邊工作一邊和秦霜一起數日曆,時間很快就來到了約定當天。

秦霜開車將蕭疏朗送到蕭家彆墅外,下車前,秦霜親了親蕭疏朗:“我等你。”

蕭疏朗做足了心裡準備,捏捏秦霜的手,汲取足夠力量,重重點頭:“嗯。”

一路走到彆墅大門,蕭疏朗拿鑰匙卡開了門,門開後,蕭母聞聲立刻過來,蕭疏朗還沒說話,蕭母抬手,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蕭疏朗瞬間僵住,一動也不敢動。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蕭母拍著他的背,“我的疏朗能乾,也能擔事了,歡迎回來,快讓媽媽好好看看。”

蕭母抓著他手臂一番打量:“瘦了,肯定是累的,等你手上的事忙完就回來住段時間,我給你養回來。”

蕭疏朗原本準備的台詞哽在喉頭,念不出來了。

蕭母對許久不見的孩子有說不完的話,拉過蕭疏朗的手往裡走:“忙是好事,但也要注意休息,好容易回來一趟,結果連飯也趕不上,我親手做了你愛吃的點心,佐茶正好,來。”

蕭疏朗低頭瞧見被蕭母牽住的手,心裡滋味翻騰,他一直渴望被親人牽起的手,畫麵出現在今天,他心裡卻隻有酸楚。

蕭父和蕭明風都在桌邊,蕭明風朝他招手:“來我這邊坐。”

蕭母在蕭父身邊坐下,蕭父瞧著落座蕭疏朗,點點頭:“瘦了,但精神很好,看來過得不錯。”

蕭母笑盈盈將一碟點心推到蕭疏朗麵前:“秦霜今天沒空嗎,什麼時候帶回來讓我們見見?”

他們以為麵前坐著的是自己真正的兒子,字裡行間都是最普通但又最溫暖的關懷,因為他們是家人。

蕭疏朗心在顫,他抿緊唇線,瘋狂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手扣在杯子上,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坐對麵的二老發現他表情不對,麵麵相覷,蕭母忙道:“疏朗,怎麼了,你看起來不高興?”

“沒有,我……”蕭疏朗勉強想揚起一個笑,但他失敗了,他被導演誇讚是極有天賦的演員,此刻卻連笑也捏不出一個。

捏造笑容失敗後,蕭疏朗肩膀垮下,終於開了個頭:“我有事和你們說。”

眾人已經在他的表情中察覺必然是大事,做了一點心理準備:“你說。”

但他們即便做了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依然在蕭疏朗接下來的描述中潰不成軍。

蕭明風聽得僵在椅子上,蕭父不可置信,倏地直接起身,險些帶翻桌麵的茶杯;蕭母先是不可置信睜大眼,而後恐懼和驚慌代替了全部的表情,她顫唞著朝蕭疏朗伸手,像是要確認什麼一般。

“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不是開玩笑吧疏朗,彆嚇媽媽。是壓力太大心理出現了什麼問題?沒事,我們找心理醫生,最好的……”

該說的話已經說出口,蕭疏朗沒什麼不能說的了,他隻是不忍去看三人的表情,垂眸道:“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阿、”他頓了頓,到底沒把「阿姨」叫出口,這個稱呼在他們此刻聽來太傷心了,蕭疏朗把稱呼咽下,隻說重點。

“我的確是穿越過來的,在你們的孩子……之後。”

蕭母伸出的手停下,停在離蕭疏朗手掌還有幾厘米的地方,那纖細的手指顫唞著縮回去,捂住自己的嘴,她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因為捂著嘴,叫聲喑啞又無助,撕心裂肺全在她身軀裡。

“我的、我的孩子!”

蕭父腿一軟,又跌坐回去,蕭明風扳過蕭疏朗的肩,眼眶通紅:“疏朗,我——這是、這是真的?”

蕭疏朗不願與他對視,轉開臉去,沉默點頭,代替了出口的話。

“不、這……”

蕭明風顫唞著鬆開手,蕭疏朗明明就在他們麵前,那張臉與他們親人完全相同,卻從這個人口中得知,他們熟悉的人已經不在了的真相。

蕭家人以不同的方式崩潰了。

蕭母已經泣不成聲,蕭父用沒什麼力氣的手臂抱著她,也是雙眼通紅,他看著蕭疏朗,幾番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從嘴裡漏出幾聲嗚咽,在妻子的哭聲裡也實在忍不住,還是落了淚。

蕭疏朗再看不下去,他匆忙起身,眼眶也發酸,嗓音跟著顫:“你們先緩一緩,我、我就暫時不出現了,你們看到我的臉想必更難受……還有什麼想問的,以後可以聯係我。”

蕭疏朗說著就要往外走,蕭明風還在恍惚中,下意識一把拉住了他,蕭疏朗回頭,與他對上視線。

蕭明風心頭正大慟,拉住蕭疏朗隻是無意行為,拉他做什麼蕭明風自己也不知道,是想說什麼?

可他現在好像什麼也說不出,突然之間他弟弟就沒了,好好地一個人,怎麼就……沒了呢?

眼前的蕭疏朗,明明還是自己弟弟的樣子。

蕭明風想也不想抓住人,卻沒了更多動作,蕭疏朗回頭發現他怔怔的,於是咬咬牙,收回手,轉身步履匆匆的走了。

蕭明風看著他的背影,視野逐漸模糊,有眼淚流出,他愣愣的想,疏朗剛剛看起來,好像也要哭了。

蕭疏朗一路奔出院子,拉開車門坐下,利索關上車門,一氣嗬成。

秦霜湊上前,捧過他的臉,擦過他眼角:“哭了?”

蕭疏朗說不出話,隻是搖頭。

“可你看著想哭。”

秦霜將他的頭按在自己肩上:“我在,你想哭不用忍著。”

他說完後,發現蕭疏朗的身體顫唞起來,蕭疏朗抬手,死死摟緊了秦霜的後背,片刻後,秦霜聽到耳邊終於泄出一聲低咽,而後洪水決堤,蕭疏朗埋頭在他肩膀上,終於是放肆地哭了出來。

第64章

蕭疏朗哭泣的時候基本沒有聲音, 嗓子裡偶爾傳出兩聲低咽,隻是顫唞的身體和潤濕肩膀的淚在傾訴他的難過。

最初的情緒爆發後,蕭疏朗似乎不想讓眼淚繼續打濕秦霜肩膀,想要抬起頭來, 秦霜卻輕柔地扣住他後腦:“靠著吧。”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蕭疏朗張嘴想說什麼, 但嗓子裡滾出的音顫得不成樣, 他於是又咬住牙,將頭埋下。

事先模擬千萬遍, 都是紙上談兵,緊張和忐忑比不上身臨其境萬分之一的難受,他人的情緒與自己碰撞, 並不是說忍就能忍得住的。

從進蕭家大門開始,無論是蕭母的擁抱、蕭父的欣慰還是蕭明風的親近,每一點都是他曾可望不可求的東西, 都是他現在的煎熬。

他不肯哭出聲, 秦霜反而擔心, 伸手揉進他的發絲間:“出聲也沒關係。”

蕭疏朗抵在他肩膀上搖了搖頭, 過了片刻,秦霜發現他身體抖得沒那麼厲害了,這才將他臉抬起來, 用濕紙巾給他擦擦臉。

蕭疏朗漂亮的眼睛變得緋紅, 無論是眼眸還是眼尾,看得讓人心疼。

他們今天要回劇組, 定了晚上的機票,時間還很早, 蕭疏朗雖沒哭出聲, 但壓抑著也很傷嗓子, 開口聲音還有點啞:“先去一趟我家……我住的公寓。”

秦霜從車內保溫杯裡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嗯?”

蕭疏朗接過,沒急著喝,捧在手裡,慢慢說著:“我想把屋子收拾出來,那是原主最後住的地方……還是留給他們吧。”

以蕭疏朗現在的財力,完全可以另外買房子。

秦霜將車開進小區,戴上口罩墨鏡,在路邊隨手買了個行李箱,兩人一起到了公寓裡。

蕭疏朗要帶走的東西不多,除了最初穿來時經濟窘迫,後來穿戴和生活用品他都是重新買的,沒動過原主的東西,連臥室都是去睡的次臥。

去劇組拍戲本來就帶走了他大部分東西,剩的小東西一個行李箱還裝不滿。

隻花了十幾分鐘便把東西都收拾好,速度比秦霜想得更快,他幫蕭疏朗拎著行李箱出門,這次蕭疏朗沒拒絕。

蕭疏朗回頭看了眼屋子,慢慢將門闔上了。

再度上車後,他都還有些恍惚,所以沒有問接下來去哪兒,直到秦霜把車開到目的地,他才回過神來,愣愣道:“我們是在……”

秦霜:“我家。”

蕭疏朗閉上嘴,手指蜷了蜷。

秦霜現在住的彆墅還是秦家從原主手裡買過來的,上回蕭疏朗喝醉來了一次,秦霜道:“行李不帶去劇組了,放我家吧。”

蕭疏朗抿著唇點了點頭。

秦霜拉著行李箱,二人進屋,阿姨迎了上來:“少爺回來啦!哎呀,”她看到蕭疏朗通紅的眼睛,輕呼一聲,“這是怎麼……”

秦霜朝她搖搖頭,把行李箱遞給她,讓她幫忙放一下,阿姨接過箱子,還是有點兒操心,但看兩人也不像吵架,她不方便開口問。

蕭疏朗獨自在沙發上坐下,秦霜從冰箱裡端出阿姨做的甜品,放到蕭疏朗麵前。

都說甜食能使心情變好,阿姨做的焦糖布丁賣相不錯,但蕭疏朗舀了一小勺,抬了兩次手,愣是沒能把勺子放到嘴邊。

他手放回桌麵,勺子落在瓷盤上發出輕響,他沒抬手,卻有另一個勺子挨了挨他的唇——是秦霜將自己那份布丁喂到了蕭疏朗嘴邊。

秦霜舉著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