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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問,“需要孤再說一遍?”

匈奴使者很是氣憤:“你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太子嗤笑:“大漢早多少年前就已經付過了。以前匈奴年年來犯,不知殺了多少漢民,陛下沒叫匈奴單於賠錢,你反找我們要錢?藏在漠北不敢南下的匈奴單於王給你的勇氣?不知死活!”

這次太子沒用匈奴語,譯者看向他,怎麼翻啊。

太子:“翻給他聽!”

譯者不是旁人,前匈奴小王趙信。長安匈奴人多,他在長安生活了幾十年,依然清楚的記得鄉音。他學習漢語,可以準確地表達太子的意思。

匈奴使者一聽“藏在漠北不敢露頭”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太子仿佛殺了他父母親人。

使者屬官也很生氣,直呼大漢太子侮辱他們的王。

金日磾雖然不在,除了趙信以外還有幾位匈奴小王。雖不是朝中重臣,天子近臣,但都有食邑。他們不用擔心冬天大雪凍死牲畜,大漢又有柔軟的棉衣,光滑輕薄的綢緞,他們早已不想回到塞上草原。

漢廷從來沒有作踐過屬國國民,屬國國王被殺,朝廷還會派兵為其報仇。在關中的匈奴人立了軍功也可封侯。比如趙信。比如今日參加和談的其他匈奴人。他們認為既然向漢稱臣,請求大漢庇佑,給些孝敬是應當的。單於王派來的匈奴使者竟然叫大漢反過來給匈奴田地和財物。

如今的單於王真真厚顏無恥。

劉徹想解釋兩句,沒等他想好如何開口就看到兩撥匈奴人吵起來了。

高門殿頓時變成了菜市場。

劉徹人都傻了。

霍去病不得不收起寶劍。

匈奴使者開始罵趙信忘記祖宗,趙信氣得要打死他們,太子趕忙給典客使眼色。典客出來勸架。趙信起初確實不服漢廷。他隨衛青出去幾次,自己都不知道此地有沒有匈奴,衛青卻篤定能抓到匈奴人,次次不落空,屢戰屢勝,偏偏衛青還沒老大漢又出個冠軍侯,趙信服了——天佑大漢!

趙信此刻真心向漢。匈奴使者辯不過他開始罵人,趙信怒火中燒,一把拉開典客就掄拳頭。劉徹清醒過來,忙令侍衛拉開他們。

霍去病起身走到中間,嗬斥兩邊的人坐下。

趙信這一波人佩服霍去病,聽話坐下。匈奴使者這一波打心底懼怕大漢冠軍侯也不敢再小聲嘟囔。

劉徹令匈奴使者退下。明日在此宴請匈奴使者。匈奴使者一行滿肚子氣也不想用飯。典客跟上去陪他們。

劉徹揉著額角令趙信等匈奴人退下。趙信起來請罪。劉徹無奈地抬抬手。太子笑著說:“卿何罪之有?食君之祿,為君分憂,為人臣子之本分。切勿多心。明日午時左右過來吧。”

趙信一聽明日還叫他來,心下大安。

出了高門殿趙信就跟同胞感慨,二十二歲的太子都比匈奴單於王通情達理。大漢後繼有人,躲在漠北的單於王拿什麼跟朝廷較量。

匈奴使者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們或許認為匈奴部落隻是一時運氣不好避居漠北。被太子和趙信等人罵一頓後,他們反而認為大漢並非真心和談。幸好他們有後招。

五月下旬,和談失敗,匈奴使者出發前一晚病逝。太子早有準備,衛尉第一時間包圍匈奴使者住的小院,又令人在各個城門詳查。半個月後,匈奴使者生蛆了衛尉才放行。三伏天趕路,到一半匈奴使者屬官就不得不把人燒了。

八月秋收時節匈奴入侵邊塞,很容易就撞開城門。大漢許多將軍一入草原就迷路,但不等於不擅守城。早已得了陛下的手諭,又補充許多兵馬糧草,以逸待勞,關門抓敵。

匈奴意識到中計就要強突,所有人攻一道門還真有人逃出去。逃出去的匈奴兵回去稟報漢人奸詐,單於王大怒。其他匈奴部落首領也生氣,可大漢宛如一個巨人,他們想報仇也不敢找上漢廷,於是改恨單於王。

沒過多久北方下雪,小部落怕滅絕,頂著風雪南遷。劉徹令邊關將士就近安置降漢的匈奴部落。其他匈奴部落不想降漢,冰天雪地很容易令種族滅絕,他們就往西往南遷徙。

那邊有熟人,烏孫國。

小國夾縫中求生存,不敢得罪大漢,也不敢得罪匈奴。大漢隻要通商,匈奴缺糧缺鹽都找烏孫,逼得烏孫對大漢心生好感。烏孫不想惹怒匈奴,那次和親沒談成就沒再談。現在匈奴還跟他們搶地方,是可忍孰不可忍。烏孫決定開春派使者前往大漢。

劉徹也知道南邊天暖,在京師長安第一場雪來臨之前南巡,其實想躲去南方過冬。太子沒有證據,隻能看著他把大將軍以及九卿其中四人帶走。

這次公孫敬聲和昭平君隨駕。

劉徹不想帶煩人的外甥,昭平君就要去找太子。雖然劉徹相信兒子心性堅定,可他也相信學壞容易學好難。隻能叫他跟上。

公孫賀沒能隨駕,他跟衛孺感慨父不如子。衛伉找太子抱怨,父親雖是大將軍,也是我父親,我為何不能陪父親出巡。

殿外傳來腳步聲,表兄弟二人朝外看去,霍去病裹著冷風進來:“我還沒抱怨呢。每次出巡都是舅舅伴駕。我是外甥我就得留守京師?”

太子先令宦官看座:“說得好像我出去過似的。”

霍去病:“我記得你說過,你跟陛下商議好了,他出去半年,你出去三個月。你何時出去?我保護你!”

“我也想啊,可進兒太小了。這麼小的孩子不仔細教導又得跟敬聲表兄和昭表兄幼時一樣無法無天。”

公孫敬聲兒時人憎狗厭,昭平君少時隆慮公主要為他提前買命,可見多混賬。衛伉雖然比他們小好幾歲,也聽說過兩人的彪悍事跡。

衛伉:“表兄還得多久?你一說我有點想小侄子了。今日天冷,我們去那邊吃暖鍋子,順便陪小侄子玩玩?”

太子看一下案上奏章:“下午無事。可以。”隨即招個小黃門令其去太子宮,把廚子準備的食材送去北邊,他中午到北邊太子宮用飯。

午時左右,太子特意告訴宣室殿諸人,有事就去北邊太子宮找他。三人也沒乘車,帶著隨從邊走邊聊。抵達太子正殿,庖廚已經準備好涮鍋子的菜,正在燉湯。太子令人去後麵史良娣處把孩子抱過來。

天冷史良娣怕兒子著涼生病,不敢叫他出去。小孩悶悶不樂,一聽父親找他,小孩興奮的手舞足蹈。到正殿他就要下來走。邁著小腿,晃悠悠晃悠悠,嚇得奶姆婢女伸著手等著接他,他隻顧喊“父親”。

太子出來,小孩張開小手跑過去。太子抱起他,在他臉上親一下:“想不想父親?”

小孩先吧唧一口,摟著他的脖子大聲說“想”。太子抱他進屋,問他認不認識霍去病。小孩不認識。霍去病伸手:“喊伯父。”

小孩先看太子。太子笑著點頭,小孩喊一聲“伯父”。霍去病跟他玩拋高高,小孩開心的用飯的時候也要窩在霍去病懷裡。霍去病雖然有孩子,但孩子小的時候霍去病出兵在外,回來身心疲憊,以至於他不會照顧這麼小的小孩。

太子:“把他放在一旁,讓他自己吃。他會用勺子。”隨即問兒子,“你是跟奶姆還是在伯父身邊自己吃?”

小劉進稀罕伯父,選擇自己吃。太子令人在霍去病身邊再加一張方幾。霍去病問:“可以吃肉嗎?”

太子還沒回答,他兒子先點頭如搗蒜。霍去病失笑:“你點頭沒用。你們全家,對了,包括你祖母和祖父也得聽你父親的。”

小孩眼巴巴看著太子。太子同意他吃魚片。太子宮廚子廚藝高超,魚片上沒有一根刺。饒是如此霍去病煮好魚片又特意看一下,確定軟軟的,蘸點調料放小孩碗中。小劉進五指抱著勺子往嘴裡扒拉。

蘸料很有味,小孩頭回吃,很是喜歡,小碗推到霍去病身邊,靜靜地望著他。

霍去病想笑:“這樣簡直跟你父親兒時一模一樣。”

小劉進不是太子,他真沒聽懂。他眨了眨眼睛,仿佛問什麼意思。這樣越發像太子。霍去病不由得心軟,先伺候他吃飽喝足。

小孩吃飽要出去玩,太子衝他招招手,小孩以為父親陪他出去,到父親身邊被按住。小孩癟嘴要哭。太子問他:“父親過幾日休沐,想不想父親帶你出去玩兒?想的話就聽話!”

小劉進可憐兮兮看著父親,衛伉為他配音:“為何不可以兩個都要?”

這句話小孩聽懂了,衝衛伉伸手。衛伉逗他:“知道叫我什麼嗎?”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叔叔?”小孩不確定。

衛伉點頭:“我也得聽你父親的。你父親可厲害了,我不聽話他打我,我打不過他。”

小孩找父親,太子點頭,“等我吃過飯再說。”小孩能老老實實的,他就是生而知之的太子了。小孩自己爬起來。奶姆把他接到懷裡,沒有太子允許不敢抱他出去。小孩決定自力更生,然而高高的門檻擋住他的去路。他氣得一屁股坐下,癟嘴就哭。奶姆想上前,太子一個眼神,奶姆一動不敢動。

小孩可著嗓子喊一會,沒人過來又抹著淚爬起來,委委屈屈撲到太子懷裡,太子把他放腿上,“再吃點?”

小劉進噙著眼淚瞪著眼睛指責他,他都這麼難過了,父親還隻知道吃。太子問:“不吃啊?父親還沒吃飽。你先坐這邊自己玩一會。”

小孩擠在他懷裡。太子單手下菜,該怎麼吃怎麼吃,該怎麼喝怎麼喝。等太子吃飽,他兒子也睡著了。給兒子裹好,讓奶姆抱回去睡。

衛伉服氣:“他哭的時候我都快忍不住了,你居然跟沒聽見似的。”

“奶姆疼他,婢女和宦官順著她,史良娣也把他當成心頭肉,我再寵他,他還不得上天。”

衛伉:“過幾日休沐真帶他出去?”

霍去病知道太子有藥,不擔心兒子生病:“還沒下雪,穿厚點無妨。”

太子轉向衛伉:“一起吧?你在家也沒事。”

衛伉轉向霍去病,霍去病搖頭:“你大侄子最近腦後長反骨,太學博士管不住他,你嫂子說話他也不聽。”

太子:“交給我?”

霍去病笑笑:“不是不舍得。他最近總覺著我們不懂他。”

太子:“這也好辦。問他喜歡什麼。無非就是我們幼時喜歡的那些。我們不玩不用他就以為我們不懂。”

霍去病不由得想起太子跟人賽馬,同人比劍,用六博棋大殺四方:“也是。論玩他哪能跟你比。下次休沐我領他出來長長見識。”

五日一休,時間過得很快。

霍去病隻覺著一睜眼一閉眼就可以回家了。考慮到得帶兒子出來,休沐日前一天下午回去沐浴洗頭。翌日上午清清爽爽領長子在東市路口等太子。

第238章 無責任番外二

少年霍嬗看到太子懷裡抱個小不點,眉頭緊鎖,他就不該隨父親出來。

霍嬗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