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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日子定了?”

曹襄:“快了。叫我進宮問問舅舅何時回來。還要跟二婚一樣辦。”

“我記得她二婚跟頭婚一樣辦的吧?除了隻有十來台妝奩,其他方麵都一樣。三婚也這樣?”霍去病突然不忍心說實話。可平陽公主敢給姨母和表弟添堵,叫她太舒服豈不是便宜她了,“你這樣,我都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曹襄看向他,疑惑不解。

霍去病令他的人先退下:“你托我查的事查到了。”隨即把他先從陛下那幾日行蹤說起。說到李延年此時已被陛下打發至叫角落裡整理樂譜去了。在陛下`身邊的小黃門被打發至上林苑做事,明升暗貶。

曹襄目瞪口呆。

霍去病端起茶杯,靜靜地等他回魂。

曹襄回過神,起身離開。也不管此時是不是休沐,直接騎馬回家。據平陽侯的奴仆後來說,也不知道平陽侯母子怎麼了,差點打起來。原本平陽公主還想風風光光嫁人,平陽侯不同意,還把他母親住的院子用牆隔開,另開一個門。

曹襄平時不敢管他母親的事。以往平陽公主給劉徹引薦美人,曹襄也不敢指手畫腳。可父親看上愛慕兒子的女子,這事傳出去,太後得氣暈過去。

天子顏麵何存!

難怪不許她們姊妹進宮。

隨意出入宮門以後不定弄出什麼事。

平陽公主不敢怪天子,怪不著李延年,畢竟他以為太子乃太後侄孫。她不舍得怪兒子,就怪太子挑剔。早點把人納入太子宮哪有這麼多事。

不過太子不知道她還敢埋怨他。

太子小事不計較,像表兄弟到他博望苑禍害,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不等於他沒脾氣。昭平君又找太子打聽,他的姨母犯了什麼錯。太子依然直言不知。隨後扯到平陽公主身上,然後問他知不知道平陽公主所嫁何人,那家子弟如何。他看起來很是關心平陽公主。

昭平君是個沒眼色的,他又對太子不設防,也不知道太子討厭他姨母,把知道的聽說的一股腦兒全告訴他。

五月中旬,北方大地四處忙著收割,平陽公主嫁了。

三伏天,太陽炙烤著大地,太子宣廷尉,胡扯他日前喬裝去書樓外涼亭下乘涼,聽到幾個農夫聊好些世家子弟踩壞剛剛長出來的豆苗,拒不賠償,有人甚至還打人。太子板著小臉令他暗查都有誰。

廷尉出了清涼殿就罵人。陛下不在長安都消停點唄。

這麼熱的天,出去見鬼嗎。

城內熱城外涼爽,廷尉其實也能理解他們這個時節四處跑。所以他對太子的話深信不疑。

六月底,廷尉交上來一遝名單和罪證。真有人踩壞農田。但沒打人,也沒賠償。廷尉覺著農夫沒有親眼看見,傳來傳去傳誇張了。

太子仔細翻一遍確定有平陽公主夫家子弟:“先抓人下獄,過一日再審。”

廷尉犯難:“這,不是什麼重罪啊。”

“這是你查到的,還是今年的事。以前沒有?”太子反問,“孤知道你就查到這麼多,他們知道?給了錢就把人放了。孤沒空給他們教兒子!”

廷尉福至心靈:“下官知道。”

“彆動手。可以用刑具嚇唬嚇唬他們。”

廷尉也不敢用刑:“殿下,您就等大農令的消息吧。”

六日後,大農令前來稟報,廷尉往國庫送一大筆錢,請太子殿下過目。太子翻開看看,“韓子仁,宣昭平君和公孫敬聲。”

二人很快抵達清涼殿。

太子令大農令給兩人撥一筆錢,按照術士早已準備好的圖紙修“建章學堂”。太子令大農令去找術士要圖紙,術士那裡有備份。

大農令聰明了:“殿下這次還用磚?”

“你覺著孤該用什麼?”

大農令:“聽說陛下把上次建房剩的錢賞給殿下了?”

“孤上次用磚建考場可是挨了不少罵名。父皇把節省下來的錢賞給孤不是應當的嗎?”太子道,“孤這次再挨罵就說是你的主意?”

第218章 兵貴神速

大農令惹不起,惹不起,這次依然按照夯土的時間工費和木材的價格撥款。這次也跟上次一樣,錢直接送到皇宮西南角太子殿下辦公處。

建章學堂得仔細修,不能像考場似的沒有門也沒有窗。還得趕在下雪前修好。太子需要許多人手,令人召放假在家的衛伉管賬。昭平君找來他的三位友人。翌日,除了衛伉,五人兵分五路,打聽木料、磚、瓦等材料價,貨比三家。

出發前,昭平君不禁說:“我們先前買的磚瓦就很便宜啊。”

太子:“當時便宜不等於現在便宜。倘若羨慕他們薄利多銷的商人也學他們降價,甚至比他們便宜,我們還找他們買豈不是太虧了?”

昭平君:“再便宜還能賺到錢嗎?”

“改善技藝,一次多燒幾塊,縮短時間節省木柴,應該可以。”太子提醒他,“有競爭人才能上進。”

昭平君不由得想起李禹那群世家子弟。昭平君五日一休,休沐日還得洗頭沐浴,他其實沒時間關心旁人。但他嶽丈一家時常登門關心他夫人,會同她分享一些民間趣事。其實就是打秋風。昭平君提醒過夫人,可以給糧食給布料,唯獨不能給金玉珠寶以及錢。即便這樣,他夫人的母親嫂子弟妹還是很喜歡去他家。

昭平君是聽夫人提過,春試結束許多世家四處找老師。端的怕以後子侄無法憑門蔭入仕。昭平君夫人還問他有這麼嚴重嗎。嚴重是沒有這麼嚴重。但平民子弟上來,自然會刷掉一些混吃等死之人。再出來一兩個如衛青一樣的天生將才,世家必會走向沒落。他們如此緊張並非害怕,而是做兩手準備。

如果沒有春試,世家才沒空關心平庸子弟。因為春試昭平君的不受族中長輩待見的三位好友月錢都比往年多了。先前昭平君去找他們的時候其家人還叮囑他們認真為太子效力。

三位好友很是奇怪地問昭平君,家人這是怎麼了。

昭平君現在知道怎麼了。

未央宮這邊離城中居民區有些遠,太子就令公孫敬聲等人住進麵試處,同張湯和主父偃在一處。六人都很滿意,蓋因他們有什麼不懂的可以請教兩位人精。

張賀在博望苑多年沒動過,張湯也很滿意,他日太子登基張賀至少也是水衡都尉。這點在以前張湯想也不敢想。陛下又留他一命。是以張湯很是感激天家父子。張湯自然對太子的人和顏悅色。

主父偃仇人那麼多卻沒人敢殺他,也是因為帝王沒有明確表示厭惡他。否則多的像張湯這樣的佞臣為天子分憂。主父偃也感激天子留他一命。

在兩人有意無意的指點下,六人時常覺著茅塞頓開。

七月下旬,劉徹終於舍得回來。太子攜留京的官員出城迎接。劉徹隔著車簾令眾人隨他回宮。太子感覺老父親無顏見他。以防被老父親看出來,太子跟往常一樣到宣室殿就跟他抱怨,這些日子要累死了。

劉徹冷笑:“什麼事能累著你?丞相、禦史大夫乾什麼吃的?”

“孩兒這些日子把建章學院的材料備齊了。隻待父皇一聲令下便可開工。”

劉徹頓時顧不上心頭那點彆扭:“是嗎?”

“父皇歇息片刻去城牆上看看。在書樓北邊。父皇之前看過規劃圖。”

劉徹確實看過。原本學堂該修在書樓北涼亭遊廊處。加了一處書樓以及涼亭遊廊,學堂隻能再往北移。幸好此地東是皇宮,西是上林苑用地,不必令黎民百姓遷徙,除了當時已經打地基的考場和比武場,術士可以隨便改圖紙。

劉徹頷首:“你先退下,朕累了。”

太子平日裡很懂事,他乖乖退下也沒有令劉徹起疑。劉徹不是身體累,他是心累。幸好如今宣室殿諸人都不知道那件事。

翌日上午,劉徹前往東宮。太後嘲諷:“皇帝還知道回來?”

劉徹有苦說不出。^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長安有母後坐鎮,朕才敢一走幾個月。”

太後微微抬手,不吃他這套,“你姊妹究竟怎麼著你了?她成親隻有皇後令人送去一份薄禮。”

“誰成親?”劉徹脫口道。

太後被問得一愣一愣:“你,不知道?你大姊啊。”

“她怎麼又成親——不不對,她跟誰成親?什麼時候的事?”

聞言,太後確定他不知道:“太子沒令人告訴你?”

劉徹一時間找不到更合理的說辭:“據兒不甚喜歡她。”

“她做什——”太後覺著她不必問,就她女兒那番做派,換成她也喜歡不起來。

平陽公主同館陶公主不一樣,景帝有十多個兒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所以她給景帝送人隻有善妒的栗姬厭惡她。如果景帝隻有一個兒子,還是太子,還是王太後生的,王太後指不定比栗姬還厭惡館陶。

話又說回來,以館陶的智慧當今皇後以前是她的婢女,大將軍以前也是她府上的騎奴,她不會給皇後太子添堵。她反而有可能阻撓或暗中打壓給皇帝送美人的人。

“母後看起來知道據兒為何厭惡她?”劉徹小心試探。

太後:“要哀家說出來?”

劉徹確定她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放心地笑了:“不必。不過她了解對方嗎?這麼著急嫁過去。”

“你去甘泉宮前後她就想告訴你此事,隻是還沒來得及說你就走了。”太後微微搖頭歎氣。

劉徹心中一凜:“還有事?”

“襄兒不知為何不同意,母子倆鬨得很凶,襄兒氣得甚至把她在平陽侯府的院子單獨隔開了。”太後說起這事就頭疼,“第三次了。你說她折騰什麼?離了男人不能活也可以學你姑母養個麵首。哀家聽南宮提過,你那幾個表兄不在了,董偃年年清明探望她,給她拔草什麼的。我看比昭兒這個孫子都孝順。”

劉徹:“董偃不一樣,他打小在姑母身邊,姑母待他比對兒孫上心。再說了,個人有個人的活法。”

“她想怎麼活哀家管不著,可她彆折騰彆人啊。”太後揉揉額角,“你不許她去未央宮,她找哀家抱怨。襄兒把她的院子隔開,她找哀家抱怨。哀家是痰盂嗎?天天找哀家吐。”

劉徹到她身後為她揉揉額角:“您可以左耳進右耳出。據兒經常這樣敷衍朕。”

“那是哀家的的女兒。”

劉徹不知為何想笑:“據兒也是朕的兒子。”

“你無理取鬨,據兒懶得理你。她是無理取鬨嗎?”

劉徹鬆手,在她身邊坐下,“您不是很喜歡老三嗎?朕叫她來陪陪您。”

“她快生了,你彆折騰她了。”太後嚇得連忙拒絕。

近日早晚不冷不熱,三公主來過東宮,太後看著她挺著大肚子大步進來,嚇得心驚肉跳。三公主像揣個球似的不以為意,太後見狀越發擔心,警告她生之前哪兒都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