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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身體好,可以多撐一會。”

劉徹被噎得想打孩子:“父皇比你母後重。”

“父皇食量大,能多喝些水。”

劉徹瞪著眼睛:“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您真是閒的。您是帝王,母後是皇後,就算微服出巡也不可能身邊無人,輪得到孩兒表孝心?”劉據無語,“父皇,您此時就跟曾祖父一樣。”

“關祖父何事?”

宮中有關於漢家先祖的記載。太子仔細想想確定一下:“據說有次曾祖父病了,祖父前去探病,曾祖父令祖父為其吸膿水。祖父雖然按照要求做了,但麵色難看。祖父後來聽說鄧通經常做這件事,就認為曾祖父故意拿此事試探他孝不孝順。祖父因此怨恨鄧通。父皇,此事您怎麼看?”

劉徹不知道怎麼看:“你怎麼看?”

“鄧通一個奴婢,他的責任就是伺候好曾祖父。不能令曾祖父歡喜,要他做甚?話說回來,鄧通當時完全不必這樣做。宮裡不是沒有醫者,醫者自然有法子。祖父當時乃儲君,曾祖父拿此事試探他,就跟你此刻一樣無聊。”太子很無語,“依孩兒之見,他還是病的輕!”

春望忙說:“殿下,不可無禮。”

“春望,你說是不是?鄧通得曾祖父看重不是因為他會伺候人?不然還是他上馬安天下,下馬定乾坤?”

春望無言以對。

太子放下奏章,打量老父親:“您真的很奇怪。父皇,你確定沒事?”

“父皇能有什麼事?”劉徹反問。

太子搖頭:“你想一出是一出。我哪知道您又想作甚。”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你不是又想出去玩兒吧?”

劉徹眼中一亮,好主意!

出去玩兩個月既能避開兒子,又能避開公主等人。

“果然!”太子以為他猜中了,“我也去!”

“留下看家!”劉徹令人宣大將軍。

大將軍來了,大司馬也來了。劉徹令大司馬留下協助太子處理政事,他令大將軍調人,明日前往甘泉宮。

衛青震驚,誰又刺激他了。身為帝王哪能說走就走。

劉徹抬抬手令衛青下去準備。衛青一臉無語地出去直奔長平侯府,令夫人給他收拾衣物,明日送至西安門。隨後衛青就去上林苑調期門侍衛,又令人快馬加鞭通知甘泉宮守衛打掃宮殿。

“父皇!”

“陛下!”

太子和他大表兄同時開口。

劉徹抬抬手令霍去病退下,轉向兒子:“朕意已決。”

“孩兒先救您行了吧?”

劉徹:“你當哄孩子呢?晚了!”

春望不禁問:“陛下怎麼突然想到去甘泉宮?”

“不是突然。”劉徹胡扯,“前些日子跟太子去東市的時候,朕就想去甘泉宮。可惜那時候忙著考試,朕抽不開身。今年秋還有武試,朕恐怕也不能去秦嶺狩獵。據兒不必擔心,朕過去住一兩個月就回來。”

“兩個月後正好三伏天,您覺著我信嗎?”

劉徹自己也不信。可他依然點頭,“就算父皇沒能趕回來,也最多在那邊待到七月底。”

“七月底都立秋了。”太子沒好氣道,“這是一兩個月?”

劉徹瞪他:“你是兒子還是老子?”

“甘泉宮離長安不遠——”

“幾十裡路還不遠?”

太子點頭。

劉徹抬手表示此事沒商量。太子把奏章還給他,起身走人。劉徹氣得拍案:“站住!”

“乾嘛?”太子轉向他。

劉徹打量一番兒子,挺拔高挑,不看臉確實長大了,“走吧,走吧。朕不想看見你。”

太子無奈地瞥他一眼,繼續往外走。

春望試探地說:“陛下,您今日是有些奇怪。”

“你以為朕想?”劉徹沒好氣瞪他。

春望閉嘴,懷疑他跟女子一樣每月都有幾日不舒服。

劉徹翻開奏章,通篇全是廢話,氣得扔到一旁。堆積如山的奏章被他扔的四處都是,劉徹心裡舒服了。

幾日後,長安幾乎人人都知道陛下不許他姊妹踏進未央宮。平陽公主和南宮公主起先不信,她們從東宮拐去未央宮也被攔在外麵,姊妹二人找太後哭訴。

張湯和主父偃知道當日去他們家中的人其實是太子宮的人。他們如今有事可做多虧了太子。時常在書樓這邊照看孩子的老者見二人跟傳言不一樣,很是和善,就大膽問二人宮裡出什麼事了。

就在兩位公主找太後抱怨之時,主父偃和昭平君不約而同去宣室殿求見太子。劉據令二人進來,很是好奇:“什麼風把你倆一起吹來了?”

主父偃精明,他知道天子離宮朝臣不敢給太子添堵,“應該是同一陣風。”

果然,昭平君就是來問太子,公主乾什麼了。陛下怎會下令三年之內不想在宮裡看到她們。

主父偃補充:“民間都傳遍了。”

太子轉向監工大司馬:“有這事?”

霍去病的夫人又不愛出去,不知道這事,他自然無從知曉。宮中侍衛又不敢攔著他問,陛下為何不想看到他姊妹。

“何時的事?”

昭平君:“陛下離宮前一天。

太子想想,不就是父皇犯病那日。難怪他那日那麼反常,原來是被姑母氣的。好想知道姑母乾了什麼。

“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曹襄還在上林苑呢。”

昭平君想想也是,前幾日休沐見到曹襄,也沒聽他說此事:“殿下忙吧。我等告退。”

霍去病好奇地問:“你真不知道?”

“估計姑母又乾什麼了。下午我去東宮看看祖母,祖母一定知道。”

太後不知道,太後了解閨女:“乾了什麼你們自己不知道?陛下失心瘋了,無緣無故禁止你們踏入未央宮?”

平陽公主委屈:“兒臣不久前還為陛下引薦一人。陛下不說謝我,轉頭卸磨殺驢,哪有這樣的?”

太後張張口,不知該說她什麼好。

“你怎麼跟你姑母一個德行?以前陛下膝下荒涼,你幫他準備女子。如今太子那麼聰慧,你吃飽了撐的?此事叫太子知道,他就算不敢恨你,以後還不敢折騰襄兒?”

平陽公主不以為意:“一個女子而已。他乃太子,至於嗎?母後不必嚇我。太子侄兒一向寬厚。他就算知道也可以理解。”

“那也分什麼事!”太後想罵人,“那女子倘若生個兒子出來,對太子不甚滿意的官吏會不會暗中支持他?你長不長腦子?”

平陽公主越發覺著委屈:“陛下挺高興。陛下也好奇李延年的妹妹長什麼樣。兒臣也隻是順水推舟罷了。”●思●兔●在●線●閱●讀●

“他好奇的事多了。你推的過來嗎?”太後氣得手撫心口。掌事宮女慌忙跪坐下去為她順氣:“太後不氣。公主也是一時沒有想到那麼多。”

南宮公主:“母後,你沒聽阿姊說嗎,陛下很高興。陛下不許我們去未央宮一定不是因為這事。”

太後無力地抬抬手:“哀家不想管因為什麼。你們姊妹幾個的事,你們自己解決。你們都五十多了,不是小孩子,以後少跟哀家抱怨這些糟心事。哀家想多活兩年。”

此言一出,平陽公主不敢叫母後替她問太子。但她還有兒子可以仰仗,回家等曹襄休沐。平陽公主準備叫曹襄幫她找太子。

翌日,休沐還沒到,衛孺先到了。

衛孺的日子順心,找衛子夫也不再儘是抱怨的話,還知道給衛子夫帶點野味。衛子夫看到野味就知道長姊心情極好。衛子夫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真誠:“阿姊不忙?”

“不忙。家裡奴仆成群,兒媳孝順,什麼都不用我操心。”

衛子夫:“就這您當初還嫌侄媳婦小門小戶小家子氣。娶個名門世家之女,能把您當親生母親一樣伺候?”

“過去的事了。”衛孺心寬了,也沒在意她的打趣,接著就問她知不知道陛下不許平陽公主等人進宮。

衛子夫跟霍去病一樣,沒人敢上趕著找她以及她身邊人問,公主怎麼得罪陛下了。衛子夫很是吃驚:“還有這事?”

聞言,衛孺確定她不知道,攛掇她使人去宣室殿問太子。太子一向不喜歡幾位姑母,雖然好奇也懶得查,直接回:“這是父皇和他姊妹之間的事。母後權當不知。家醜不外揚。”

衛子夫得了這話確定兒子也不知道,提醒衛孺以後不要跟人聊這事。衛孺閒著無事,回家的時候拐去幾個弟弟和外甥家,提醒弟媳和外甥媳婦以後彆再聊這事。是以當曹襄找上太子的時候,太子隻能給他兩個字“不知”。

曹襄請霍去病幫他查查。

霍去病要查這事自然不會傻傻的問宣室殿的人,公主怎麼惹陛下生氣了。連太子都不知道的事,就算宣室殿的人知道也不敢說。霍去病先查那幾日陛下有沒有見過公主。這很好查,問一下當值的侍衛就行了。

一炷香左右,霍去病就查到,陛下去甘泉宮之前隻見過平陽公主。侍衛也見過陛下的人駕車出去,巡邏的侍衛聽到李延年撫琴。牽扯到後宮,霍去病突然不敢查了。可又查到駕車的那個宦官去過太子宮。

霍去病前往太子宮“拖太子下水”,左右曹襄是太子表兄,公主是太子他姑。太子問他的人宣室殿小黃門找他何事。太子的人老實坦白。然後很是緊張地問:“殿下,陛下不會已經知道了吧?”

“暫時還不知道。”太子很是無語,“你該早點告訴我。我也好心裡有底。”

小黃門表示以後不敢瞞他。太子令其下去歇息,一言難儘的轉向表兄:“李延年的妹妹?”

霍去病揉揉額角:“你這個姑母,真吃飽了撐的。難怪陛下要去甘泉宮。這事換誰不尷尬。”

“活該!”太子不尷尬,“我早提醒過父皇,旁人可以引薦,唯獨姑母不可。父皇還不以為意。這次輪到自己身上知道不好受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來者不拒。”

霍去病:“曹襄那邊?”

“實話告訴他。”太子想想,“就說我不知道。以後逢年過節難免齊聚東宮,省得他無地自容再被母後或祖母看出來。”

霍去病想想:“姨母應當不會在意。”

“母後就是在意也不能表露出來,否則姑母還不得說她善妒?”劉據不禁嘲諷,“她可真是閒的。這麼閒為何不給自己找個婆家嫁了?”

霍去病想笑,太子表弟的這張嘴啊,也不看看平陽公主多大年紀了。

然而,還沒等他想好何時告訴曹襄,曹襄先進宮找他。曹襄沒有想過霍去病那麼快查出來,沒提他拜托霍去病的事,隻說他母親又要嫁人。

霍去病一口茶全噴出來:“嫁什麼?”

“嫁人。”曹襄很是無奈,“跟舅舅同齡的列侯。也不知道她都是從哪兒找的。我也不是反對。可她五十多歲了。我寧願她養個二十多歲的麵首。省得嫁了離離了嫁,隔幾年折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