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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劉徹和春望都不知道。

劉徹搖頭:“這樣可不行!”頓了頓,“不,不對,他平時很關心朝政。”

“殿下關心的是黎民百姓,亦或者說大漢江山吧?”

劉徹皺了皺眉:“你的意思百姓安居樂業,江山穩固,他不在乎是他還是朕亦或者太孫掌權?”

春望是這樣認為的。

劉徹沒好氣道:“他倒是真大度!”

“又不是外人。”春望補一句,“奴婢覺著殿下是這樣想的。”

劉徹雖然怕大漢後繼無人,可他也不想直接把皇位傳給不知道哪個女人生的孩子。

“此事由不得他。”劉徹決定再看看。以防兒子真不想處理奏章,劉徹走之前又令霍去病看住他。

霍去病早飯後就去太子宮把太子表弟拽到宣室殿,他處理軍務,順便盯著太子處理政務。

起初幾日太子很聽話,霍去病認為不想處理政務什麼的都是太子表弟的小心機,故意做給陛下看的。十月初七早上,休息一日的霍去病回來當差,想著表弟很懂事,就直接去他的府衙處理軍務。

午飯後霍去病出來消食,順便來宣室殿看看,禦案上堆滿奏章,殿內隻有宦官宮女。霍去病盯著春望問:“怎麼回事?”

“殿下說這點奏報下午一個時辰就能處理好。”

霍去病:“所以?”

“殿下此時應該在太子宮睡午覺。”

霍去病頓時想打孩子:“陛下走之前沒叫你看住他?”

“殿下上午看一炷香左右就說他眼睛疼,手疼,奴婢能怎麼辦?”

“你不會找太醫?”

春望點頭:“奴婢說了。殿下說好。”

霍去病氣結,“這個混小子!”掉頭去太子宮。

韓子仁和吳琢雙雙攔住他的去路。霍去病瞪著兩人:“讓開!”

韓子仁嚇一跳,依然寸步不讓:“大司馬,殿下才睡著。您這個時候把他薅起來他下午半天都沒精神。”

“由著他睡下午就有精神了?”

二人雙雙點頭。

霍去病知道太子表弟有午睡的習慣:“多久?”

“一炷香左右。”

霍去病去茶室,盯著漏刻等一炷香。韓子仁服了,聽到“時間到了”,他立刻去寢室把人哄醒。在霍去病看來就是哄,先小聲提醒該醒了,然後熱布給他敷麵,等人坐起來就給他更衣。

霍去病搖頭:“陛下也沒像他這麼難伺候。”

吳琢把水盆遞給小宮女:“殿下早晚無需奴婢叮囑伺候。殿下隻是睡眠好,一入睡就很難醒,除非睡一兩個時辰睡夠了。可他白日睡飽了,晚上就不困了。”

霍去病擺手:“不必跟我解釋。我是來帶他走的。”

韓子仁給太子披上鬥篷,以免風大吹得頭疼,到門外又給他戴上鬥篷帽。

霍去病腹誹,真是個祖宗!

難怪陛下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

“表兄,你怎麼在這兒?”

霍去病:“難為太子殿下終於看到我了。”

“陰陽怪氣。誰又招惹你啦?”

霍去病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太子眨了眨眼睛,他是不是忘了什麼。霍去病拽著他的手臂到宣室殿,太子殿下陡然清醒,訕笑道:“好像還沒批奏章。”

“你批了。但隻批太守的。”

劉徹走後太子令霍光、昭平君等人給奏報分類。地方上送來的奏章外有署名,不必打開,整理奏章的時候就可以分類擺放。太守這類官吏的奏報單放著,縣丞這類也單放著。長安公卿士大夫的奏表會由本人直接送到宣室殿。近日長安無大事,太子就先處理太守的奏表。他打算太守的處理好再看長安的,然後再看縣丞的。縣丞的奏表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若跟朝政有關縣丞得先請示地方太守,除了天災人禍,太守都能處理。

太子:“還剩一些公卿送來的奏章?遲一兩日也無妨。”

霍去病:“今日事今日畢。這話是你說的。”

“也分什麼事。”太子嘀咕。

霍去病充耳不聞。

太子歎氣:“日日如此,比我上課還準時,表兄都不煩嗎?”

在軍營多年的冠軍侯最煩人不守時。

太子扭頭看一下,見他眼觀鼻鼻觀心,像是沒聽見似的,隻能認命。

“我又不是皇帝。”太子坐下,無力地翻開奏章,“表兄,您看看這上麵寫的什麼。天冷了,提醒父皇加衣。”

霍去病:“陛下乃天子,百姓的衣食父母,當兒子的提醒父親加衣有何不可?”

“用得著他提醒?越俎代庖!”太子嘀咕。

霍去病見他拿起玉筆,慌忙說:“不可!”

“我沒這麼寫。我寫的是你身為當地父母官,應當關心治下貧民。”

霍去病鬆了口氣坐回去,令宦官準備茶點。

太子瞪他一眼。

霍去病托著下巴看著他:“這樣很好。”

“五六十份!一份寫一句話也得寫上千字。”太子驚呼,“我平日裡練字也沒寫過這麼多字。”

霍去病:“你可以不寫。隻寫一個‘閱’。”

太子:“我煩他!忍不住想罵。”

“那就是你的事了。不過以後不想批閱奏章也不許回太子宮。”霍去病掃一眼殿內宦官,“叫他們陪你玩。”

太子停下喝口茶:“表兄,父皇叫你盯著我,你算輔政大臣吧?我才十五歲,還沒到親政的時候,看奏章這種事應該是輔政大臣的事吧?”

“想必你忘了,你父皇十六歲親政。如今已是十月,算起來你已經十六歲了。”霍去病笑著接過宮女遞來的點心,“太子殿下,慢慢看吧。”

太子白了他一眼:“就你長嘴了。”

“我要是你,專心看,看完還有時間遛遛狗踢踢球。”霍去病右手端起茶杯,左手拿起點心,一口茶一口點心,舒服的閉上眼,一臉陶醉。

太子沒好氣道:“閉著眼吃東西也不怕嗆著!”

第201章 吃軟不吃硬

霍去病隨他抱怨,主打一個左耳進右耳出。

太子見他表兄跟滾刀肉似的,而他又不好意思撒潑打滾哭鬨,隻能按部就班處理政務。

霍去病令他無事也得在宣室殿並非故意刁難他,而是怕公卿找不到他。雖然劉徹此番帶走一些官吏,可禦史大夫和丞相以及宗正、典客、少府等人還在京師。

立冬過後冬至也就不遠了,今年冬至是不是跟往年一樣放三天假,冬至祭拜等等,都得太子定奪。

天越冷雜事越多,有一日先打發走丞相,來了廷尉,請他看案件罪證,蓋因即將斬首的人乃世家子弟。廷尉剛走少府來了。少府走後,昭平君送來一盒奏表。太子留他喝茶,霍去病抬頭輕咳一聲,昭平君躬身告退。

太子氣得毛筆一扔,到殿外席地而坐。此時不巧雪花飛舞,北風呼嘯。霍去病好笑:“乾嘛呢這是?”

“思過!”

霍去病拽著他的手臂:“彆鬨。再過幾日你父皇就回來了。”

“你七日前也是這樣說的。父皇就不怕等他回來江山易主?”太子瞪著眼睛問。

霍去病慌忙捂住他的嘴:“什麼話都說!”

太子憋得不舒服趕忙搖頭。

霍去病鬆手:“進去?”

太子:“你給父皇去信叫他快點回來。”

“我又不知道他此時在何處。你知道?”

太子殿下也不知道,隻能乾熬。

十一月底,長安迎來一場大雪,劉徹終於舍得回來了。劉徹想給兒子個驚喜,沒有提前告訴他。到宣室殿一看兒子不在,劉徹麵色沉下來,令春望把人找來。

春望嚇呆了,陛下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春望!”劉徹拔高聲音。

春望驚醒:“陛下,您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殿下就要去找你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怎麼了?”劉徹忙問。

春望不知從何說起。劉徹一瞪眼,春望趕緊從頭解釋,冠軍侯日日來盯著太子,殿下比牢裡的犯人還苦。犯人白天還能出去乾乾活放放風。太子殿下隻能在屋簷下,或者繞著宣室殿透透氣。

昨日太子殿下明確告訴冠軍侯,他今日必須休息。沒成想下雪了,哪都不能去。

劉徹震驚:“他這麼乖?”

“冠軍侯管得嚴。”

劉徹頓時不好意氣兒子偷懶:“朕去看看。”

太子以為霍去病又來了,朝外麵吼:“韓子仁,吳琢,不許他進來。”

“不許誰進來?”劉徹進來。

太子震驚:“父皇?”

劉徹脫掉鞋步入寢室,把他從榻上拽起來:“怎麼了這是?”

“腰疼。”太子上次這麼累還是前世。前世還是幾百年前的事。

劉徹朝兒子腦門上敲一下:“睡覺睡的?”

“孩兒想靜靜。”太子殿下這些日子被雜事煩得要命。霍去病叫他停一停再處理,太子又不能學老父親去後宮飲酒作樂,霍去病也不許他出去,停下也是發呆。

期間倒是跟霍去病下過棋。可好幾次才把棋盤拿出來就被公卿士大夫打斷了。有一次還被東方朔撞上,東方朔嘮嘮叨叨說一堆,就差跪地求他好好處理政務。

東方朔跟劉徹年齡相仿,去邊關以前兩人看起來也是同齡人。而今東方朔跟劉徹像兩輩人,看起來比衛青大十七八歲。其實他隻比衛青大七八歲。

太子見他頭發花白,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很是可憐,隻能令人把棋盤收起來,認認真真當他的儲君。

劉徹把兒子的腦袋移到腿上,給兒子揉揉額角。太子驚得抬頭:“父皇?”

“你可以幫父皇捶肩捶背,父皇不能伺候你?”

太子點頭,指著肩膀:“難受。”

“身上難受怎麼不告訴去病?”

“告訴他有什麼用?他又不能幫我批閱奏章。”

劉徹:“可以跟他出去玩兒會。”

“白天出去玩,晚上裹著棉被批閱奏章嗎?”

劉徹停下,失笑:“這倒也是。”頓了頓,“你也是沒習慣。平時上課最多一炷香。練字也是一炷香。看書就躺下。坐習慣了就好了。”

太子哼一聲:“一次一個時辰怪難習慣。”

劉徹:“父皇這樣幾十年了,跟誰抱怨過?”

“父皇喜歡處理天下事,孩兒不喜歡不行?”

劉徹反手朝他腦袋上敲一下,“除夕前這些天你上午想去哪兒去哪兒,下午隨太傅讀書。年後再隨朕聽政。可以嗎?”

太子猛地起身:“當真?”

劉徹捏捏兒子肉嘟嘟的小臉:“怎麼還一團孩子氣?”

“我才十四歲零九個月!”太子殿下大聲提醒。

劉徹被他震得耳朵疼:“行行行,你還小。父皇給你帶了不少禮物,一會叫人給你送來。”

“吃的用的?”

外麵吃的用的哪能跟宮裡比。劉徹收集一些擺件和玩的。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