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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很是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兒子。

“父皇,孩兒也給您畫一張?”

劉徹點點頭:“跟誰學的?”

“孩兒閒著無事自己琢磨的啊。”

劉徹不吝誇讚:“吾兒果真聰慧過人。”

“父皇的迷魂湯還是省省吧。”小太子把玩著手裡的藥丸,“孩兒從來沒有邀請過曹襄表兄,突然叫他過來喝茶,您不覺著像鴻門宴嗎?”

劉徹仔細想想,是有些突兀:“能不能在宮外跟他來個巧遇?你姑母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朕也不想。”過了不惑之年,劉徹心態變了——怕死。哪怕有兒子給的藥,可藥不是仙丹,也做不到藥到病除。劉徹一想到這幾年送走幾個親人就很煩悶。他有時候也跟小太子一樣做夢,兒子長大,他又不會老該多好。

“此事您不該叫孩兒出麵。”

劉徹:“朕?不可!”

“去病表兄啊。他時常跟襄表兄以及兩位姊夫喝茶下棋蹴鞠。”

劉徹搖搖頭:“朕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您倒是舍得把兒子牽扯進來。”小太子無奈地白了他一眼,“孩兒不愧是您親生的。用起來一點不手軟。”

劉徹好氣又好笑:“曹襄是朕的外甥,不是去病的外甥。他是你表兄,不是去病表兄。”

“父皇覺著去病表兄秉性如何?”

劉徹:“自信不自負,桀驁不馴但並非冷酷無情,對下恩威並施,對朕有禮又不謙卑。身在高位也能同情弱者。”

“他和襄表兄自幼相識,能忍心看著襄表兄英年早逝?他不會像舅舅一樣特意泡一壺水看著舅母喝下去。他可以趁著自己換季生病的時候請襄表兄陪他下棋喝茶啊。”

劉徹想想也是:“他跟你說過?”

“這事還用說?”小太子把藥丸還給他,“觀其秉性不就知道了?表兄又不是隻有一粒藥丸。表兄也非小肚雞腸之人不是嗎?襄表兄雖然隻是他好友,但他還是父皇親外甥,孩兒親表兄。藥丸是孩兒買的,他手裡的藥丸是父皇賞的。”

劉徹沉%e5%90%9f片刻,讚同兒子:“這兩粒藥丸你留著吧。”

“不怕孩兒亂用?”

劉徹輕笑:“原本就是你的。想給誰給誰。”

小太子搖頭:“誰也不給。頂多請人喝喝茶。”

劉徹噙著笑點頭:“可以。”

“父皇,哪日大姑母病重,您是救還是不救?”

劉徹挑眉:“你說呢?”

平陽公主是他親姊,隆慮公主也是。他能看著隆慮公主病故,自然不會乾涉平陽公主的生死。再說了,平陽公主身體很好,也不需要藥丸。

小太子討好地笑笑,“孩兒一時忘了。”拿起百寶閣上不曾用過的香爐把那兩粒藥丸丟進去。

劉徹張口結舌,指著香爐:“你你你——”

“沒有香火。”小太子解釋。

劉徹差點被口水嗆著:“你就不怕被宮女宦官發現?”

“他們不敢亂動孩兒的東西。”

劉徹冷不丁想起兒子以前裝藥丸的小酒壇,聽衛青的意思他一直放在牆角裡,以至於他和霍去病找兒子的寶物的時候看到了也沒多想。

“你呀。”劉徹對他很是無奈。

小太子:“又不是仙丹靈藥。”

劉徹端起杯不想理他。小太子忽然想起什麼,“父皇怎知襄表兄近日心情鬱悶?”

“你姑母此刻還在東宮跟太後哭她命苦呢。她如今住在平陽侯府,雖說有單獨的院落,可曹襄早晚探望她的時候見她一臉苦相,他能痛快在才怪。”

小太子點頭了然:“姑母生性豁達,過幾日就好了。”

十多年送走兩位夫婿,幾日能好才怪。劉徹是這樣想的。

小太子覺著她姑母和夏侯頗乃半路夫妻,不過是搭夥過日子,二人又另有兒女牽絆,感情不會太深。

柳絮紛飛三月天,公孫敬聲和昭平君叫小太子去春遊,小太子不想去,韓子仁和吳琢勸他該看看綠色換換心情了。小太子令人宮人準備魚竿,前往渭水河畔釣魚。

昭平君和公孫敬聲雖然沒有想過釣魚,但也準備許多吃的喝的。二人都知道陛下疼兒子,不敢教他喝酒,就準備幾瓶酒釀蛋。這時節沒有多少青菜,二人就準備木炭和醃好的羊肉雞肉。小太子釣魚的時候,二人品著米酒吃著點心閒聊天。

小太子回頭看一眼兩人,禁不住嘀咕:“你們府裡又不是沒有花園?就算府裡園子小,也可以在宮裡玩兒。何苦跑到這裡。風吹的眼睛疼。”

公孫敬聲:“日日在那四方的天地裡你也不嫌煩。”

侍衛到太子身邊:“殿下,還是下官來吧。”

小太子搖頭:“不必。你們若是覺得無趣就踢球去,我這裡無需伺候。”

枇杷依然把太子當成孩子,給他準備許多玩具。隨太子出來的兩位宦官聞言就把車裡的球拿出來,跟侍衛們一起踢球。

昭平君正想叫他們離遠點,省得砸到他的酒,可惜還沒說出來就被一行人打斷。昭平君覺著那些人很是眼熟,等他們離他隻有十丈,昭平君看清楚了:“據兒,你表兄和我表兄來了。”

小太子循聲看去,霍去病等人離他們隻剩五丈。眨眼間,一行人下馬,牽著馬走過來。霍去病把韁繩扔給他表妹夫吳蠻子,朝劉據走來:“王公子,好巧啊。”

小太子挑眉:“平陽侯還敢出來?”

霍去病臉色驟變,慌忙往四周看,確定隻有他們這些人,霍去病鬆了一口氣:“再敢使壞我不揍你我跟你姓!”

小太子不以為意地笑笑,忽然笑容凝固,慌忙起身。霍去病想問怎麼了,隻感覺眼前一花,接著聽到公孫敬聲大呼小叫:“快快,網兜。”

霍去病看過去,昭平君用網兜網住小太子甩出來的大魚。

曹襄嚇得腳步一頓,禁不住問:“真能釣到魚?”

小太子很是無語。

渭河寬又闊,還連通黃河,釣到魚很奇怪嗎。

趙破奴笑著解釋:“聽說天氣悶熱要下雨的時候,或者下大雨的時候,魚憋得跑出來,可以用網兜直接撈。”

小太子想起老父親說襄表兄近日心情不好:“襄表兄,想不想試試?”

“我不會。”曹襄一臉抱歉。

小太子:“魚餌放下去你靜靜地等著就行了。”

公孫敬聲掛好魚餌,小太子把魚竿給他:“試試。我正好累了,歇一會喝點茶。”

昭平君聞言把魚扔桶裡,拿出小火爐煮茶。霍去病看得一愣一愣,該說不愧是倆紈絝嗎。

“你們出來玩還帶爐子?”

昭平君如今不怕他,大大方方應道:“這麼小也不占地方。”說完把水囊裡的水倒入鍋中。

霍去病不是頭一次看到彆人野炊,他自己也在野外做過吃的。但都是就地取材。哪像他,炭火碗筷茶杯一樣不少。

霍去病擠到二人中間:“我看看還有什麼?”

公孫敬聲朝他的馬車睨了一眼。

霍去病到車裡看到米飯炊餅以及醃好備用的肉,他像發現寶物似的,喊兩位表妹夫過去看看。

小太子嘀咕:“大驚小怪。”瞥一眼曹襄,見其氣色很好,他拿著一杯酒釀蛋遞過去,“敬聲家的嫂嫂令人做的,還沒涼透,表兄嘗嘗。”

曹襄接過去:“多謝太子。”

“跟去病表兄一樣叫我的名吧。又不是在朝堂之上。”小太子在他身邊席地而坐。

雖然地上有草,曹襄也被他的舉動嚇一跳,表弟真跟舅舅一樣不拘小節。

“襄表兄,聽阿姊說姑母前些日子很是難過,她近日好些了嗎?”

曹襄點頭:“多謝據兒關心。母親好多了。”

昭平君就在小太子和曹襄身後,聞言不禁說:“姨母難過的時候真難過,但她哭出來就好了。你嫂嫂說她近日都有心情撫琴了。”

小太子不由得想起她姑母養了許多謳者舞者:“是嗎?”

“是呀。”昭平君不知小太子話裡有話,“不信你問大表兄。”

曹襄無奈地笑笑:“是這樣。母親今日就在府裡聽謳者歌唱,看舞者表演。”▼思▼兔▼網▼

小太子真想叫老父親過來聽聽。

“這樣很好。為了一個禽獸哭瞎眼可不值得。那個不好再找個好的便是。”

曹襄哭笑不得:“你姑母四十多歲了。”

“這又有什麼?館陶大長公主五十多了才開始風流快活。也沒人把她怎麼著。”

曹襄:“可她沒少遭人議論啊。”

“誰敢當麵指責她?就是東方朔也是在父皇麵前發發牢騷。聽不見的指責還叫指責嗎。”小太子回頭問昭平君,“你說呢?”

昭平君氣笑了:“你怎麼不問敬聲?”

公孫敬聲點頭:“當著我的麵罵我我也不生氣。”

昭平君:“你不生氣還拿著馬鞭打人?”

公孫敬聲反問:“你被狗咬一口,你踹狗一腳,能說是因為自己生氣?你打我一巴掌,我還你一巴掌,是因為生氣才打你?這是有來有往。”

曹襄頭一回知道“有來有往”還能這樣解釋,“敬聲何時拿過馬鞭打人?”

霍去病也好奇,從車裡出來。趙破奴和吳蠻子二人到公孫敬聲身邊坐下。公孫敬聲給他們倒一杯酒釀蛋,昭平君列舉公孫敬聲這些年的豐功偉績。

霍去病恍然大悟:“難怪我不止一次聽人說公孫家的人變了。合著不是因為你父親補稅,而是被你收拾的?”

公孫敬聲:“他們這兩年比以往低調是因為沒錢。其次父親搬去跟我住,離老宅遠了,他們底氣不足不敢囂張。”

霍去病:“難怪母親不止一次說姨母心情很好。跟以前不一樣了。”

小太子奇怪:“你不知道?”

霍去病被問糊塗了。

小太子解釋她二姨母知道敬聲收拾公孫家那一家子。

霍去病微微搖頭:“你二姨母沒說。大概覺著家醜不可外揚,你大姨母不想叫我們知道吧。”

小太子眼角餘光看到水裡動一下,顧不上叫曹襄,拉起魚竿甩上來。曹襄嚇一跳,等他看清地上的魚,激動的大喊大叫。

小太子頭疼,一條魚至於興奮成這樣嗎。

第195章 一起被貶

一條魚不至於令曹襄興奮的像個孩子。可當這條魚來自深不見底的渭河,那就足矣令平陽侯手舞足蹈。可惜平陽侯的好心情僅僅持續一盞茶的時間。

連著兩次魚食被吃得一乾二淨,曹襄開始懷疑河裡的魚跟他有仇。

霍去病叫他歇一會喝點茶換小太子釣。魚竿到小太子手裡片刻他又甩上來一條魚。曹襄奇了怪了,“渭河魚還認人?”

小太子點頭。

曹襄震驚:“真的?”

“當然!”小太子很是認真,“渭河龍王是我本家。”

曹襄聽糊塗了。

霍去病慌忙彆過臉,恐怕噴對麵的趙破奴一臉。曹襄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