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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喜。”

驚嚇還差不多!小太子白了他一眼。劉徹見狀失笑:“不氣了?”

“孩兒敢跟您生氣?”

劉徹手癢:“不要逼我打你。”

“孩兒確定你很閒。父皇,既然無事可做為何不去永巷?”

劉徹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知道兒子知道是一回事,親耳聽見又是一回事:“朕以為你會勸朕去椒房殿。”

“椒房殿又沒有樂師舞者謳者。”小太子奇怪的看他一下,去椒房殿做甚。

劉徹頓時感到尷尬,原來兒子是這個意思。

“沒有新曲,朕聽膩了。”劉徹把塗好的猛虎遞給兒子,“如何?”

小太子把花花遞給老父親:“如何?”

花花吐著舌頭一臉蠢樣。劉徹很是嫌棄:“蠢!”

小太子想當個逆子:“你年齡大不懂我們小孩喜歡什麼,我不怪您。還給我!”奪回來就朝外喊人。

劉徹氣笑了:“年齡大了就不是人了?”

“男女喜好都不同,何況老幼。”

劉徹的呼吸停頓一下,運足力氣給兒子個腦瓜崩。

剪紙小宮女聽到“砰”一聲,嚇得陡然停下。小太子痛的吸氣,大吼:“你想謀殺親子?”

“你想氣死朕?”劉徹反問,“你可以做初一,朕不可以做十五?”

小太子張了張口:“我——我十歲,你也十歲?!”

“現在不教訓兒子,難道等朕年邁無力的時候再教兒子?”

小太子點頭:“您說得對。您不怕我欺你老無力?”

“不怕!你敢欺負朕,朕就欺負你母後。”

小太子目瞪口頭:“父皇,有句話孩兒不知當不當講。”

“既然不知那就不必說了。”

小太子噎一下,身體前傾同他商量,“該說還是得說。”

“據兒,想過說出來的後果嗎?”

“又威脅人!”小太子坐直,衝等候多時的剪紙宮女招招手。小宮女跪坐在天家父子中間那側,“婢子拜見陛下。”

劉徹微微抬手:“聽他的。”

小太子把方才奪回來的花花遞給她。小宮女拿起剪刀很快就把花花剪下來。劉徹恍然:“原來如此。”但他很不明白,為何不直接畫上去。

“據兒,不嫌麻煩嗎?”

小太子:“父皇可知冬天的風多大?”

劉徹眼神示意小宮女解釋。

小太子解釋:“畫上去的沒有貼上去的好看。”

“朕看都差不多。”

“所以您不知道我們小孩喜歡什麼啊。”

劉徹揚起手臂。

小太子坦白,畫上去的不像真的。

劉徹心說,假的怎樣都是假的。

隨即令小黃門準備材料,他要親手做一個。糊花燈的紙正是劉徹先前畫的那些。午時一刻左右,劉徹做好了,他很是得意的拎起來在兒子眼前晃晃,“好看嗎?”

小太子瞥一眼,抬頭看著老父親:“好看?”

劉徹指著猛虎:“不好看?”

小太子伸手接過去:“那您看仔細了。”轉過身叫兵器甲胄那一側麵朝老父親,劉徹頓時覺著陰森森的,肅殺之氣籠罩在兒子周身。

劉徹點頭:“好看!但不適合上元節用。”

小太子還給他:“父皇可知煮熟的鴨子哪裡最硬?”

“不知!朕也不想知道。”劉徹把花燈放一旁,拿起白紙,“上元節?你這也不合適啊。”指著兒子剛剛畫好的大黑貓。

小宮女剪掉一個圓形的紙。小太子把黃色的紙移到大黑貓上方,瞬間變成“黑貓賞月”。

劉徹嫌棄:“多此一舉!”

隨即他提筆畫一幅童子賞月。那童子背影很像三四歲的小太子。小太子瞥一眼,收回嘲諷的話。劉徹隨後又畫一幅宣室殿門外的自己。

燈籠有四麵,緊接著他又畫一張妻女。最後一麵是長公主歸寧圖。

全部畫好劉徹肚子咕咕叫,“據兒,父皇餓了。”

小太子也餓了。父子二人移到正堂。

飯畢,劉徹親自給那些畫上色。

燈籠做好,劉徹又跟兒子顯擺:“據兒,如何?”

小太子不答先問:“闔家團圓啊?父皇覺著如何?”

劉徹四麵一看全是人,禁不住搖頭。

“朕怎麼沒想到呢。”

自然是上元節大小事務皆由皇後定奪。劉徹沒有過問過花燈式樣,他隻覺著賞心悅目就行了。如今讓他親自上手做,他又一心想把兒子比下去,哪還有心思考慮彆的。

“朕還得再做一個。”

小太子把他才做好的遞過去。

劉徹擺手拒絕。

“父皇先看看。”

小太子跟黑貓並排坐著賞月。另一麵是花斑狗頭頂明月仿佛玩蹴鞠,眼睛朝另一邊看。劉徹把花燈轉過來,有一美人,一旁還有字。劉徹仔細看看,“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劉徹樂了,轉過美人是一副宮殿圖,另一邊的黑貓和小太子仿佛坐在宮殿台階上賞月。

“美人不該在此。”劉徹雞蛋裡挑骨頭。

小太子示意他再看看。

劉徹仔細看一遍,美人輪廓似曾相識。他又打量一番,微微張口:“你母後啊?”

“十年前的母後。父皇,如何?”

劉徹:“有花花,有黑貓,有你母後,還有你,朕呢?”

小太子指著宣室殿。

劉徹啞口無言。

“父皇,貼上去的是不是比畫上去的好看?”

貼上去的圖高矮不平確實顯得生動。

“遠看都一樣。”

小太子點頭:“對,貓狗都一樣。都是四條腿!”

“你——”劉徹又想打兒子,“你就不能讓父皇一次?”

小宮女差點剪到手。

劉徹眼角餘光注意到她身體抖動的厲害,令其退下。

“朕拿走了。你再做一個。”

“我還沒做好。有的地方還得上色。”小太子奪回來。

劉徹:“這樣最好。以後不許用宮殿代指朕!”

小太子:“阿姊都沒在上邊。阿姊說什麼了嗎?”

劉徹又想打兒子:“這是你的事。與朕何乾?”不待兒子反駁,他穿上鞋走人。

小太子見天色已晚,就從書房出來。劉徹聽到腳步聲回頭:“不必送!”

小太子無奈地瞥他一眼,轉向狗窩喊:“花花,出來!”

花斑狗本能跑出來。小太子給它套上繩,大狗開始掙紮。小太子朝它背上一巴掌,“胖成豬了還這麼懶。”

劉徹感覺兒子指桑罵槐。而他絕不承認自己懶惰,蓋因每年秋季他都去狩獵,平日裡飯後也沒少走動。

“據兒,上元節晚上想出去玩兒嗎?”

小太子停下:“晚上沒有宵禁啊?”

“不可出城。”

小太子連連點頭:“要去!”隨即想起往年沒聽長輩以及身邊人提過:“父皇,以前有嗎?”

以前沒有,劉徹臨時決定的。

小太子一看他的神色便知他又任性妄為:“不去!皇宮這麼大不夠您玩的?蓮池、河邊不夠您放花燈的?”

劉徹揚起巴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太子用繩子朝花花身上打一下:“跑!”

一人一狗迅速跑出太子宮。

劉徹氣得追出去。

韓子仁和吳琢從偏房出來,相視一眼,無奈地搖頭,陛下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小太子不放心老父親,翌日就去東宮告狀。

下午,劉徹從東宮回到未央宮就找兒子算賬。然而小太子早早躲去博望苑。他還吩咐太子宮諸人,三日後再回來。

劉徹氣得想追去博望苑。春望幼稚的皇帝:“陛下,張騫該到了。”

年後買鍋的人少了,但依然每日未時前就能賣完。

公孫敬聲和昭平君鋪子斜對麵是一家食肆。食肆東家因為用鐵鍋做菜,蒸蛋煮湯放胡麻油,這些日子生意極好。午飯後客人離開,東家無事可做就去斜對麵跟掌櫃的閒聊。

食肆東家不問也知日日上百口鍋不可能是公孫敬聲和昭平君的手筆。當今天下隻有皇帝能拿出這麼多鐵打鍋。何況他又親眼看到官家派人來拉錢,一文不留。

食肆東家問:“辛苦了這麼久都不給你們留點辛苦錢?”

掌櫃的:“我們家主人要用鍋還得自己買呢。前些日子你也看見了,長平侯府的管家,平陽侯,還有大長公主府裡的管家,哪個不是皇親國戚?”

“陛下要這麼多錢作甚?也沒聽說籌備糧草。”

掌櫃的也不知道。

“突然賣鍋,還賣這麼貴,定有他用。”

殊不知茂陵豪強聚集地也有不少人在談論此事。

劉徹也沒叫關心他的人等太久,上元節前一天休沐,大農令和張騫出現在東西市。

此時太學還沒上課,昭平君邀三五好友四處閒逛的時候碰到兩人,他見兩人身後還有兩個推車,昭平君好奇就問:“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張騫人逢喜事精神爽,笑著回答陛下令他出訪西域。這些都是日常用具。

昭平君不關心朝中之事。不過因為他這一問倒讓關心皇帝的黎民百姓茅塞頓開。

傍晚在家門口碰到公孫敬聲,昭平君同他聊幾句,話趕話提到張騫。公孫敬聲恍然大悟:“難怪陛下賣鍋。”

“什麼意思?”

公孫敬聲:“我聽父親提過,連年征戰以及安置貧民,國庫空虛。張騫上次出訪西域有上百人,錢物不知凡幾。若不賣鍋,陛下拿什麼支持張騫。雖說國庫不可能一文沒有,可給了張騫,萬一地方上發生天災,朝廷拿什麼賑災。”

“所以我們辛辛苦苦賺的錢不日便會便宜西方諸國?”

公孫敬聲搖頭:“話不能這樣說。你還記得多年前陛下令使者前往夜郎,途徑滇國時,王問使者:‘漢孰與我大?’夜郎侯亦然。我們一直不了解周邊情況,早晚跟夜郎一樣自大。”

昭平君像是頭一天認識他:“敬聲老弟,咱們說好了吃喝玩樂,你怎麼可以偷偷學習?”

公孫敬聲無奈:“這事很多人都知道。使者回來說的。”

“百官皆知?那得怪我父親。”昭平君心裡舒坦了,“以後不許一個人偷偷努力。”

公孫敬聲點頭:“快宵禁了。”

昭平君一把拉住他:“明日隨我進宮。西域得去,但不能像以前一樣。舅舅有了錢很會糟蹋。我母親說的!”

公孫敬聲不想太早去老宅過上元節,倒不如去宮裡打發時間。

翌日,巳時兩刻,二人到太子宮告皇帝的狀,告皇帝不會過日子。

小太子還不知道這事,順勢答應他倆下午找父皇聊聊。

劉徹不在宣室殿。

小太子不同意他開宵禁,劉徹去東宮請示今晚推後兩個時辰下鑰。

皇帝沒有一意孤行,太後也退一步,今年上元節去未央宮過。

小太子從宣室殿出來正好看到禦輦往椒房殿去。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