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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好。興許奴婢的神色過於明顯,大將軍有點生氣就突然扔給奴婢,奴婢猝不及防被劍墜的雙膝跪地,給他行個大禮。”

劉徹聞言感到意外:“衛青很滿意?”

春望點頭:“您是知道的,大將軍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可他拿到劍的時候奴婢看到他笑了,發自內心的淺笑。”

劉徹麵露古怪,那把劍比他送給衛青的寶劍重十來斤,衛青卻很滿意,豈不說明衛青的兵器一直不趁手。

不趁手還殺死那麼多匈奴人?劉徹忽然可以理解為何那麼多人羨慕嫉妒他。

“也是朕狹隘了。朕令你過去是想叫你替朕看他被劍壓的身形不穩。”

春望明白,陛下也被那把劍壓失態了。他心裡瞬間平衡了。

“那把劍是很重。”春望想起太子他舅輕鬆的樣子,“沒想到大將軍看起來瘦弱,竟有一身神力!”

劉徹也是才知道,禁不住說:“如此高的天賦待在大將軍府委屈他了。”

“陛下又想出兵匈奴?”春望不讚同,“冠軍侯此戰元氣大傷,到秋出兵恐有損壽元。”

劉徹令李廣、張騫和公孫敖領兵的本意是叫三人探探自渾邪王投降後匈奴的虛實,如無意外來年令衛青和霍去病各領五萬騎兵,分彆圍堵左賢王和伊稚斜單於。

由於小太子的乾涉公孫敖換成霍去病,霍去病失血過多,左賢王死了,他自然也得改變計劃。

劉徹雖不想承認也得承認,朝中好像隻有衛青和霍去病不會迷路。

在匈奴部落多年的張騫也能迷路。劉徹一想起來就很無奈。難不成是他太過貪心,蒼天隻給他兩位能打匈奴的將軍。

“明日挑一些補血的食材給冠軍侯送去。”

春望忍不住同情少年將軍:“陛下,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冠軍侯失血也是這個道理,得慢慢養。”

“所以才叫你給他送去。”

春望:“倒不如送去太子宮。冠軍侯若去軍營肯定無心用人參鮑魚。火頭軍也不見得會收拾。冠軍侯在宮裡通常跟大將軍一起用飯,可大將軍府的廚子哪有太子殿下的廚子會伺候人。”

劉徹頷首:“這倒也是。不是牛%e4%b9%b3就是燕窩,皇後也沒他會吃。”

“據奴婢所知,殿下不挑食,廚子做什麼他吃什麼。”

“他就是不挑食才壯的跟小牛犢似的。”劉徹不止一次羨慕兒子的好胃口,“幸好朕提醒過你們,不許給他人參之類大補的東西。否則不定胖成什麼樣。”

春望想笑:“殿下懂藥性,您讓殿下吃人參他也不吃。”

劉徹很是無語:“朕的兒子朕還說不得?”

春望閉嘴,令小黃門伺候,他去庫房給冠軍侯挑補品。

補品庫房離膳房不遠,春望挑好就交給廚子,令其明早給小太子送食材的時候順道送過去——上林苑通常把食材送到天子膳房,由膳房廚子給小太子送過去。

太子宮的廚子很樂意多燉一些燕窩,蓋因小太子每次隻喝一小碗,廚子手抖一下就燉多了。兩小碗的量廚子反而熟悉,閉上眼都不會多燉或少燉。

小太子很希望表兄早日恢複元氣,翌日送菜的廚子離開,小太子就令小黃門前往霍去病的住所看看他在不在,他若在就叫他往後來太子宮用早飯,再提醒一下大將軍府的廚子彆做冠軍侯的早飯。

霍去病才成親一個多月,妻子又是他自己挑的,他很滿意,哪有心思提前進宮。

小黃門不想白跑一趟,分彆告訴伺候冠軍侯的宦官和大將軍府的廚子,冠軍侯的早飯太子宮包了。

大將軍府的廚子以為冠軍侯嫌他廚藝不精,唯恐被大將軍攆出去,慌得把此事告訴大將軍。衛青用過早飯就去找外甥,不巧碰到太傅石慶來上課。沒等衛青開口,石慶就說他先去教室等太子殿下。

衛青長話短說:“怎麼突然想到叫去病來這裡用飯,還是早飯?”

小太子帶他去放食材的房間,指著膳房送來的補品:“父皇叫人送來的。因為表兄失血過多,父皇擔心他傷了根本。”

“原來如此。”衛青明白,“那你上課去吧。”

小太子:“舅舅,不如您——”

“停!”衛青指著那堆補品,“舅舅身體很好不需要。”

經過昨日試劍,小太子也覺著他身體很好:“舅舅,我送您的劍怎麼樣啊?”

衛青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很趁手。我一直想打一把那麼重的劍,可惜不是過長就是過寬或重。不過你送我的那把劍要是再長一寸就好了。”

“再長一寸得重四五斤。您確定?”

衛青回想一下昨日握劍的手感:“現在這樣就挺好。昨日舅舅忘了說,多謝太子殿下。”

“自家人,無需多禮。”小太子抬抬手,示意他免禮。

衛青沒有行禮,見狀倍感好笑,摸摸他的小腦袋:“彆貧嘴了,快去吧。”

小太子點一下小腦袋,朝教室跑去:“太傅,我來了。”

“殿下請坐。”

石慶的聲音傳到衛青耳朵裡,衛青在院中停頓片刻,透過紗窗看到小太子認真的模樣,恍然意識到他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兩三歲、用手輕輕一戳就倒的奶娃娃。

韓子仁不知道他看什麼,輕手輕腳靠近,低聲詢問:“大將軍?”

衛青笑笑搖搖頭:“無事。我就是看看太子有沒有認真聽講。”

韓子仁請他去正殿。

衛青朝宮外走去,韓子仁送他到門外:“殿下一直很認真。隻是有時太傅講的實在無趣,殿下會忍不住睡覺。殿下從來沒有捉弄過太傅。除非太傅不知變通,殿下很生氣才會出此下策。”

衛青很意外:“倒跟他以往秉性不符。”

“殿下不欺負老實人。”

衛青不由得想起陛下令石慶為太傅隻因他為人實在。衛青不禁在心裡感慨,知子莫若父啊。

“你回吧。”衛青前往宣室。

韓子仁抬頭看看天色,從昨天下午就陰沉沉的,看起來要下雪啊。

韓子仁衝院裡的枇杷招招手。枇杷擔心吵到小太子聽講,躡手躡腳出來:“何事?”

“把殿下喜歡的棉被拿出來散散潮氣,還有殿下下雪天穿的衣物。”

枇杷:“衣裳和鞋都是新的,不用再曬。再說了,也沒太陽啊。”

“散散味。”

衣櫃裡掛著香囊,散什麼味啊。枇杷不明白,但她依然領著幾個小宮女把小太子的被褥衣物拿到屋簷下吹風。

韓子仁一個人琢磨一會,確定沒什麼事就打算回屋歇息。然而他一轉身就看到張賀從車上下來,看口型他叫馭手也下來,拉著車慢慢走,應當是怕吵著宣室殿內的天子。

韓子仁迎到宣室殿和太子宮中間的路口:“你送的雞蛋殿下還沒吃呢。”

“這次不是菜。”

張賀第一次來太子宮不敢亂飄,不知道院內不止有花草樹木,還有青菜以及一個雞窩一個狗窩一個貓窩。他上次來送菜在院裡停留許久,注意到小太子不缺青菜和蛋,他就不好再自以為是地獻殷勤。

韓子仁撩起馬車車簾:“胡麻油?”

“也不是。殿下不是說他的胡麻油夠吃嗎?做胡麻油剩的那些東西,乍一看跟醬似的,我們管它叫胡麻醬。聽博望苑的人說,公孫公子和陳公子想嘗嘗?哪能叫他們試。我替殿下試過,我覺著味道不錯,所以就叫人裝兩小壇。”張賀解釋他因何事親自來一趟。

韓子仁:“你有心了。怎麼用?”

張賀:“我家做的醬除了用來蒸菜就是拌湯餅或當蘸料。蒸菜、拌湯餅和當蘸料我都一一試過。除了不能蒸菜,怎麼吃都好吃。殿下若嫌胡麻醬味濃,可以加一點溫開水化開,無論羊肉還是炊餅,蘸一點就很香。”

韓子仁點頭:“胡麻香。”↘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是的。”張賀此次過來還有一事。

小太子先前提醒啞巴們不必把油舀的一乾二淨。而啞巴們見胡麻醬裡有很多胡麻油,就不舍得用胡麻醬喂牲口。雖說小太子提醒過啞巴們,一天做三十斤胡麻,做完就歇息,可這麼多天下來依然攢了很多胡麻醬。

張賀做主換成大缸也足足有十缸。小太子把胡麻醬當飯吃也吃不完。張賀不清楚小太子的脾氣,他問韓子仁是不是把胡麻醬裝小壇裡送去公孫敬聲和昭平君的鋪子裡寄賣。

韓子仁:“我幫你問問。殿下正在上課。”

張賀把兩壇胡麻醬給他:“有勞了。”

“我們都是殿下的人,都是為殿下著想,不必如此多禮。”

張賀笑笑,令馭手掉轉車頭。

韓子仁記得早上膳房廚子送來一塊羊肉,他抱著兩斤胡麻醬到庖廚就令廚子切一斤羊肉片成薄片,準備一壺熱水,再把銅鍋拿出來,等小太子下課用暖鍋子煮羊肉片。

胡麻醬裡頭沒鹽,韓子仁挖一勺醬加溫鹽水化開當小太子吃羊肉的蘸料。

小太子從來沒有吃過胡麻醬,他很好奇,夾兩片清水煮的羊肉,蘸一點隻有鹽的胡麻醬,竟然很香。

韓子仁見他微微睜大眼睛:“殿下,如何?”

“你說張賀送來幾壇?”

韓子仁:“裝胡麻油的兩小壇,兩斤。”

“給孤留一壇。另一壇賞你們了。”

韓子仁舉起雙臂低下頭替太子宮諸人道謝。

“殿下,博望苑的胡麻醬如何處理?吃咱們肯定吃不完。”

小太子:“博望苑諸人每人一壇,不分老幼。做胡麻醬的啞奴再各加一壇。”

“一兩缸就夠了。”韓子仁提醒他。

小太子沉%e5%90%9f片刻:“母後、父皇以及祖母各六壇,三個舅舅一個姨母各兩壇。三位表兄以及阿姊各兩壇。餘下的裝成小壇,三百文一壇。你告訴敬聲表兄和昭表兄,每賣出去一壇分他們百文。倘若不好賣——”

“好賣。”韓子仁大膽打斷他,“殿下忘了嗎,這裡頭有不少胡麻油?”

小太子點頭:“先這樣。對了,問問他們有沒有找到口技藝人。”

韓子仁擔心他忘了,拿出筆墨紙硯一一記下。

翌日上午,小太子聽石慶講文章的時候,韓子仁前往博望苑叫張賀進城買酒壇。

小太子在宮裡花不著錢,他就叫公孫敬聲和昭平君把屬於他的那份收益送去博望苑,由張賀收著。張賀見小太子如此信任他,大為感動,隔天就令人在太子院中修一間存錢的庫房,而庫房鑰匙就揣他懷裡。

前幾日休沐,他沐浴的時候被弟弟看到,張安世調侃他膽小。張賀不是膽小,而是突然被太子看重他感覺跟做夢一樣,腳踩雲端不踏實。

張賀擔心胡麻醬不好賣,他不但抽休沐鋪子裡人多的時候送過去,還把吃法寫在紙上交給鋪子管事。

公孫敬聲和昭平君的鋪子有兩個人,一個掌櫃一個夥計,分彆是他二人的奴仆。張賀知道這一點,不擔心掌櫃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