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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敬聲感慨,“同一片天下竟然有兩種棉。”

小太子:“南越人和東越人跟我們長得也不一樣啊。我們又跟匈奴人不一樣。有啥奇怪的?”扔下手裡的泥碗,砰地一聲,離他最近的幾人嚇一跳。

小太子樂得哈哈大笑。

公孫敬聲無語又想跟著笑:“怎麼越大越調皮?”

“越大越懂事嗎?”小太子反問。

公孫敬聲:“不是嗎?我和昭平兄就是。”

昭平君又驚又喜:“敬聲老弟,你終於認我為兄了?”

公孫敬聲白了他一眼。

昭平君納悶:“我又說錯話了?”

韓子仁好心提醒,他在街上遇到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以示尊重也會稱對方為“兄”。

昭平君很失望,禁不住嘀咕:“我是不如冠軍侯,但也沒有那麼糟糕吧。我比常山王舅舅好多了。”

公孫敬聲又想送他一記白眼:“你家親戚當中那麼多好的你不比,跟常山王比?”

真有出息啊。

小太子禁不住無聲地笑了。

公孫敬聲:“看見沒?太子表弟都笑話你。”

“敬聲誤會啦。”小太子重新和泥做碗,“昭平表兄也想跟彆人比。可是他能比的隻有曹家表兄啊。曹家表兄體弱多病,跟他比反倒顯得欺負人。”

公孫敬聲聽糊塗了:“為何隻能跟平陽侯比?”

昭平君也想知道,他下意識想其他親戚,想著想著,神色複雜極了。

公孫敬聲見狀越發糊塗:“你倆打什麼啞謎呢?”

韓子仁也想問,陳家那麼多親戚,親戚?韓子仁仔細一想明白過來:“公孫公子,陳家有哪些親戚,你不妨說說。”

“考我呢?”既然說陳家親戚,那就不能算皇後的親戚。公孫敬聲先說昭平君的姨母舅舅,接著說他姑母叔伯兄弟。說一遍,公孫敬聲終於發現,不跟曹襄和小太子比,昭平君跟誰比都不差。

公孫敬聲震驚。

昭平君也驚著了:“我家親戚這麼糟心?”

公孫敬聲心說不糟心你姑母會被廢?

世人皆傳陛下廢陳氏並非她弄“巫蠱”,因她無子。可陳氏被廢的時候小太子還沒出生。衛子夫生了三位公主,誰也不敢保證第四胎一定是皇子。

既然不是為了衛子夫廢後,何來因無子被廢一說。

倘若沒有“巫蠱”,陛下完全可以效仿先帝,兒子出生後,瞧著哪個兒子有出息,決定立哪個兒子為太子的時候再廢後也不遲。

這樣做的結果沒有任何人指摘他。上至王侯將相,下到販夫走卒,也能理解皇帝此舉。

小太子點頭:“就是那麼糟心。”

“你知道?”昭平君不禁問。

砰一聲,小太子的泥碗反摔在地上,碗底炸開。

昭平君嚇得哆嗦一下:“不許再玩!”

泥巴臟兮兮的,韓子仁也不許小太子碰。但摔泥碗的時候表兄們的反應好玩,小太子搖頭拒絕:“父皇說過啊。父皇羨慕我,二舅舅乃當世大將軍,表兄還是冠軍侯。不成器的敬聲表兄也比你懂事。”

公孫敬聲翻個白眼:“你說他們就說他們,扯我做甚?”

“你和去病表兄都是表兄,說他繞不開你啊。”小太子提醒他,“如今隻有我一人這樣說。等你十七八歲,一定有很多人拿你跟去病表兄比。”

公孫敬聲罵:“有病啊?不要說我不如他,軍中男兒那麼多,哪個敢跟他比?趙破奴也不行!”

“奴奴不是去病表兄的表弟,身上又沒有衛家的血。”

公孫敬聲啞口無言。

昭平君看熱鬨不嫌事大:“太子表弟,你呢?”

“我和去病表兄比嗎?”小太子搖搖頭,“我們不一樣啊。他是臣我是君。君跟君比,臣跟臣比。我同父皇說了,我不如他。”

公孫敬聲長見識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不好嗎?不用很辛苦。”小太子繼續和泥,“想玩什麼玩什麼。石慶倘若跟我說,太子殿下,陛下八歲的時候早就不玩泥巴了。我會告訴他,所以我不如父皇啊。”

公孫敬聲噎的無話可說。

韓子仁哭笑不得:“太傅才沒空管你玩什麼。”

太傅石慶也不敢管。

陛下的兒子異常聰慧,隻學習不玩鬨,再教一年就沒什麼可教的了。

這事傳出去,世人隻會認為他才疏學淺。

為了石家的名聲,石慶也不能叫人這樣誤會。

公孫敬聲不想跟小太子討論這些:“今日叫我們來有什麼事?”

小太子喊張順子:“算好了嗎?”

張順子過來:“算清楚了。”指著半池棉花苗,“公孫公子,陳公子,這些棉花苗您二人數一下拿去種吧。”

昭平君喜得想抱小太子,一看他手上的泥:“多謝太子表弟。”

公孫敬聲:“你猜順子為何叫我們數一下?”

小太子不吝誇讚:“敬聲愈發聰慧。就是賣給你們。用棉籽抵。南越人說你們的棉花籽可以做油,用油抵也行。”

“你的不行?”公孫敬聲問。

小太子搖頭:“不清楚。但我不可以試。我的棉花籽賣給父皇啦。”

公孫敬聲張口結舌,今天才種下去,棉籽已經賣出去了。

“小太子,你得虧是儲君。”

小太子點頭:“要是商人,我一定是大漢首富。”

誰誇你了?公孫敬聲白了他一眼,朝棉花苗池走去。

昭平君跟上去,張順子叫住他,挑幾個奴仆,幫他送棉花苗。

博望苑有幾輛沒有篷的馬車。博望苑小吏早把車騰出來。昭平君剛才一到地頭上就看見車了,他誤以為種棉花的奴仆留著拉水澆棉花。

昭平君見小吏把車推過來,禁不住說:“原來是給我們準備的。”

韓子仁:“跟太子殿下做生意省心吧?”

昭平君點頭:“就是我今年算白乾了。”

張順子提醒他他有一千畝地,一個大院子,還有幾房奴隸,二十頭耕牛。二十頭耕牛養五年,一年一頭牛犢,除了給小太子的一頭,剩下八十頭全賣掉也是一筆巨款。何況等到明年就不需要小太子的棉花苗了。

昭平君算術不好也能算清楚:“種的年數越久我越賺錢?”

張順子:“等地裡沒石子了,多上肥,三五年後那些地變成良田,一畝地也得一吊錢。雖然離城遠,離秦嶺較近,可你們有溝渠,還有籬笆牆。城外的那些良田一年也得遭一到兩次凶獸。”

大漢凶獸遍地走,不是隻有秦嶺腳下危險。

昭平君聽祖母提過,有幾年馳道兩旁都有猛虎。館陶公主之所以說這事,是因為江充不許她走馳道,她抱怨,“誰稀罕走馳道。馳道還沒有人多的小路安全呢。”

昭平君算一下:“過幾年我成親需要錢,把地賣了,自己就能籌備聘禮?”

張順子點頭。

小太子聞言大聲問:“不要姑母幫你準備聘禮?”

公孫敬聲很認真地數棉花苗。昭平君見狀跑回來跟小太子解釋:“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敬聲老弟告訴我的。”

“你是獨子,你不用姑母的錢,留著給你父親買酒嗎?”小太子好奇地問。

昭平君愣了愣神,驚叫:“我怎麼沒想到!不行,不能便宜了那些——憑什麼隻能他花天酒地,我花錢就是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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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5w6

昭平君越想越委屈,決定欠小太子的百兩金還他錢,不用棉花抵。

翌日清晨去太學,昭平君找母親要錢。昭平君時常叫太學廚子開小灶,得給廚子錢。隆慮公主問他的錢哪去了,他就說吃了。

隆慮公主聽人說過,太學學生吃的都一樣。她自認身份尊貴,兒子打小沒受過委屈,哪吃得了大鍋飯。隆慮公主一聽“吃”,令心腹婢女多拿些錢。

休沐,昭平君找父親要錢買筆墨。隆慮侯調侃他“學會幾個字了?”昭平君直接問他給不給。

昭平君是姓陳,是陳家子孫,但他也是太後的外孫。昭平君去東宮叫屈,隆慮侯和隆慮公主都得挨罵——該給錢的時候不給,不該給錢的時候由著孩子作。

三月的最後一個休沐,昭平君找母親要錢買弓箭,理由他想好了,公孫敬聲有他無。

陳家哪能被公孫家比下去?隆慮公主也比衛孺尊貴。隆慮公主知道弓箭很貴,給兒子十兩金。昭平君拿到錢去找公孫敬聲,叫公孫敬聲勻給他一副弓箭應付一下。

學武辛苦,他才不要學。

公孫賀希望兒子像他以後也能征戰沙場,公孫敬聲七八歲大,公孫賀就給他置辦各種兵器。公孫賀時常隨軍出征,家裡不缺兵器,他還從匈奴人身上弄到不少,如今多的可以開兵器鋪。

公孫敬聲不舍得把他的兵器送人,就叫昭平君等等。他溜到父親兵器房,弄來一筐兵器讓他選。

昭平君眼花繚亂,連聲驚呼:“你家怎麼有彎刀?這是匈奴人用的弓箭吧?”

“先放下。去西市問問這些兵器大約多少錢,挑一副差不多的拿回去。”

昭平君放下彎刀:“下次我再要點錢買劍。再下次買刀。順便要些錢吃酒,就說挑累了,不想回家用飯。”

“買來不用你母親又得數落你。”公孫敬聲提醒他。

太學有騎射課。昭平君早打算好了,拿去太學用。

以前他想過到秋就不上了,回家混吃等死。近日發現他人在太學,母親恐怕他辛苦,休沐日他做什麼母親都不過問。倘若不上學,他出來進去母親都得仔細盤問。

昭平君:“我又不用上陣殺敵,會用就可以。”

“你真懶。”公孫敬聲服氣。

昭平君解釋陳家祖墳冒青煙,他也成不了趙破奴。既然封侯立功難,何必把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再說了,大漢不缺建功立業的好男兒。他不如把從軍名額讓給彆人。

“有自知之明。”

昭平君:“不止我。我父母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們不會問我學的怎樣。”

“那這些兵器先放我這裡?”

昭平君朝對麵看:“你父親知道了不會罵你吧?”

公孫敬聲:“我又沒拿他上陣殺敵的寶刀利劍。何況他兵器多,不一一查看發現不了。”

“我可就不給你錢了。”昭平君試探道。

公孫敬聲點頭:“不給你也是放在那裡積灰。”令奴仆退下,他小聲說,“我堂兄弟很想要。你不要也是便宜他們。”

“這麼不喜歡你堂兄弟?”昭平君不會再自大的認為公孫敬聲對他的喜愛已超過他堂兄弟。至今公孫敬聲去找他馬車都停在斜對麵,像是怕被人發現他倆私下裡也有來往似的。

公孫賀上次出征帶回來很多兵器,皆是從匈奴屍體上扒拉來的。

以前像公孫賀這樣出身的世家子弟很忌諱死人的物品。打掃戰場的時候衛青問他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