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頁(1 / 1)

道出什麼事了嗎?我這就告訴你。”隨即告訴他,常山王就國前太後和皇帝最最疼他。如今犯了事,太後不管,皇帝準備把此事交給張湯。

張湯出手,小罪能審成重罪,重罪能審成死罪。何況常山王犯的那些事隨便一條就夠斬首。陛下這是擺明了要治他死罪啊。

昭平君懂了:“母親心疼小舅?”

隆慮公主頓時感到很疲憊,兒子屬棒槌的嗎。

“母親,皇帝舅舅決定的事,誰也不無法更改。您就彆愁了。再說了,也是他罪有應得。真以為皇帝舅舅離得遠就管不到他?”昭平君起身,“母親,孩兒沐浴去了。對了,來的路上我吃了一點點心,請太學廚子做的,彆做我的飯了。頭發晾乾我找同窗玩兒去。”

隆慮公主張口想叫住兒子,到嘴邊化為一聲歎息。

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夫君不成器,兒子也不成器。

不說跟衛家那些孩子比,兒子能學曹襄一半也好啊。

昭平君倒是覺著他如今已經很好。太學生有一個算一個,除了公孫敬聲,哪個知道賺錢養自己。

昭平君說的同窗正是公孫敬聲。

沒等昭平君找他,公孫敬聲來到隆慮侯府外。他不想進去,令馭手問問門房昭平君在不在家。

以前每到休沐都有人找昭平君,門房懶得問來者何人,直接進去通報。

昭平君披頭散發出來,一看到是他,叫他進去。公孫敬聲搖頭:“今日去你陳家,明日沒臉見舅舅。”

“事真多。”昭平君跑回屋裡換身衣裳,擦擦頭發,一手拎著發帶一手拎著荷包跑出來,“你是第一次來我家找我吧?何事?”

公孫敬聲:“還記得我跟你和太子表弟提的南越人?我去年問他們能不能幫我弄幾車棉樹?他們來了。”

昭平君忙問:“多不多?”

“南越的棉樹比太子表弟種的大,就算小樹也跟果苗似的,一車隻有上百棵吧。我沒仔細數。”

昭平君:“可以種嗎?”

“現在種有點冷。不過沒有倒春寒的話也不礙事。”公孫敬聲見他皺眉,提醒他太子宮還有許多棉籽,全死了就找太子要一些棉花苗。再說了,小太子找東越買的棉樹還沒送過來。屆時也可以叫小太子勻一半給他們。

昭平君一聽這話不愁了。他跟公孫敬聲去城外跟南越人碰頭。

這些南越人很會做人,把棉樹送到秦嶺,收了錢也沒著急離開,教他倆買來的農奴怎麼種,以及開花的時候怎麼打理等等。

公孫敬聲跟同窗學的也會做人,令奴仆給南越人做些餅和湯,用了午飯再跟他倆一起回城。

南越人其實還留一手,午飯後南越人又提點奴仆,二月中旬的長安還有可能下雪,以防萬一,去溝邊弄一些濕土把棉樹堆在屋裡養著。反正空屋子多,養十天半月也不礙事。

昭平君想說什麼,公孫敬聲橫他一眼。進了城,跟南越人分開,昭平君忍不住說:“這些人之前怎麼不說?非等吃了飯再說可以過些天再種。”

“吃人嘴短。”雖說去秦嶺可以走朝廷修的子午棧道,可子午棧道被來回商人壓的坑坑窪窪,公孫敬聲坐在車裡快顛散架了,不想同他廢話,“明日還得去太學,我先回家了。”

昭平君:“這就行了?”

公孫敬聲:“那些奴隸不想死的話,對棉樹比對你上心。下次休沐再買幾戶奴隸買幾頭牛,下下次休沐就可以移到地裡了。”

昭平君見他打算好了也不想絮叨,他有好些天沒去過東西市,趁著天還沒黑他得過去耍耍。

小太子也怕倒春寒,可是再不育苗今年就晚了。所以他的兩個表兄交接棉樹的時候,小太子也沒閒著,在博望苑盯著農奴育苗。

博望苑農奴沒種過棉花,小太子叫張順子以後留在博望苑。

棉籽看著不多,等所有棉籽都裹進土裡,張順子算一下,陛下留給小太子的兩畝不夠種。彆的地裡不是種著花果蔬菜就是種張騫從西域帶來種子,不能拔了留著種棉花。張順子請示小太子,要不要再買幾畝地。

小太子搖頭:“賣給表兄。”

今日韓子仁隨駕,聞言差點被口水嗆著:“殿下,您找陛下要的二十頭耕牛不是也打算賣給他們吧?”

小太子點頭。

韓子仁佩服又想笑:“那他們今年一年算白乾了。”

“不白乾。他們到牛行得交稅。我送給他們不用交稅。來年還我一頭小母牛就行啦。”小太子不缺錢,所以沒想過找兩位表兄要錢。

昭平君一聽得拿錢買肯定不樂意。要說以物換物,他不但同意,還得覺著他占便宜了。

二月的最後一個休沐,二人進宮找小太子,得知小太子給他們找好耕牛,昭平君樂得抱起他:“不愧是我親表弟。”

小太子翻個白眼:“二十頭牛得好幾個石槽,你們有嗎?”

昭平君臉上的笑容凝固,猶豫片刻,吩咐奴仆買石槽,他和公孫敬聲帶著餘下奴仆前往博望苑牽牛。

太子宮安靜下來,小太子耳邊清淨了,陡然發現好些日子沒去宣室。

老父親真真日理萬機,他不去宣室,他竟然也不來看望他。

得虧他不是真小孩,否則還不得變成昭平君那樣。

這次小太子可冤枉他的老父親了。

常山王作惡毫不遮掩,劉徹派出去的人到常山國三天就查清楚了。隨後快馬加鞭令人送來。

以往劉徹無法想象何為“罄竹難書”。看到三塊絹帛沒寫完他小弟的罪行,劉徹禁不住咂舌的同時也頭疼怎麼給他定罪。

常山王的兒女年幼,常山王做的那些事與他們無關。可常山王乾的事又足夠滅門。劉徹還不好意思把家醜拿到朝議上討論,他隻能一個人暗暗琢磨。

小太子到老父親身邊,聽到他唉聲歎氣,決定原諒他。

“父皇。”

劉徹嚇一跳,抬眼看到兒子,他呼出一口濁氣,把兒子抱到懷裡。

小太子很是奇怪,何時如此煩心。

聽說去病表兄已經整裝待發,難道糧草不足。

“父皇,你說我八歲啦。”

乖巧懂事的兒子在懷,劉徹煩躁的心平複下來:“八歲很大嗎?”

小太子心說,這話是你自己說的啊。

“父皇,你病了嗎?”小太子摸摸他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父皇,我會做藥丸,你要吃藥丸嗎?”

劉徹搖頭:“父皇沒病。”拿起一塊絹帛,“上麵的字認識嗎。”

小太子接過去,越看越難以置信。

劉徹不禁苦笑:“朕的這些親戚沒有一個省心的。”

小太子點頭:“我的親戚省心。”

劉徹噎住。

小太子以為他不信:“三舅不惹事,小舅懂事。二舅有本事,表兄是冠軍侯。伉兒乖乖的,不疑聽我話。敬聲也聽我話。”

劉徹忽然有點羨慕兒子。

“你的親戚隻有你舅舅姨母嗎?”

小太子仔細想想:“還有姑母。可是姑母也是父皇的親戚啊。姑母家的表兄不是父皇的外甥,一定跟敬聲一樣懂事。”

劉徹氣笑了:“故意氣我呢?據兒,父皇可是才給你二十頭耕牛。”

“因為父皇給我耕牛,我就不說實話,我會變得跟這個叔父一樣一樣。”小太子把絹帛還給他,“父皇希望我變成他這樣嗎?”

劉徹斂起笑容:“你敢學他,朕就去太子宮挖個坑把你埋了。”

第104章 小太子做生意

父皇好可怕啊。

小太子一臉怕怕。劉徹很是滿意:“知道怕以後聽話,少跟這些人學。”

“父皇的親戚嗎?”小太子一臉好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春望等宦官齊齊破功笑出聲。

劉徹頭暈,兒子氣的。

小太子抱住老父親:“逗父皇玩呢。”

劉徹怕打重了傷著兒子,打輕了小孩當他撓癢癢,猶豫片刻決定使勁朝他臉上擰一下:“小混蛋!”

小太子捂住臉想哭:“痛……”

“自找的。”劉徹不經意瞥到絹帛,“回去吧。父皇這裡還有事。”

小太子好奇:“父皇要怎麼做呢?”

父皇犯愁,說明不想饒恕小叔。否則他把絹帛燒了就行了。

“常山國除。朕會給他子女妻妾留夠生活的錢物,隨便他們定居何處。”

常山王在封地乾了那麼多喪儘天良的事,王妃定然不敢帶著孩子留在封國。除非她傻了。小太子心想。

常山王王妃不傻,可她是常山國人,故土難離,她也不想離。她從來沒有想過皇帝舍得處死他最小的弟弟,常山王口中最疼愛他的太後也見死不救。常山王王妃恨長安,藩王中無法無天的又不止常山王一人。陛下不查他們,獨獨查常山王,還不是因為常山王對他派來的人不設防。

皇帝那麼有雄才武略為何不敢查旁人。

常山王妃自然不敢跟天子派來的使臣明說。但她帶著孩子回到母家後沒有一日不罵劉徹。

劉徹對此一無所知。

縱然知道想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詛咒有用的話,他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說來也好笑,劉徹知道詛咒沒用,可真碰上巫蠱他又很忌諱。

言歸正傳,常山國事了,小太子在博望苑育的棉花苗也長出來了。就在小太子決定種下去的前一天,東越人到長安,拉來六車棉樹。

這一日公孫敬聲和昭平君都在太學出不來,小太子叫張順子送到秦嶺,令二人的奴仆先把樹種下去。

翌日休沐,張順子叫二人去博望苑。

昭平君看著小太子小小的棉花苗,又想想他的棉花樹:“同是棉花怎麼差那麼多啊。”

這事張順子知道,他去接棉花樹的時候東越人提醒過他,南方炎熱,他們的棉花樹一次種下去幾年不用管。長安寒冷,十月左右就能把棉樹凍得死死的,他們恐怕得年年種。東越人特意說這點,是怕回頭棉樹死了,大將軍長子以為他們騙了他。

昭平君:“這點我知道。南越人跟我們說過。我是納悶同時棉花怎麼差這麼多?”

小太子坐在地上玩泥巴:“去年見過我的棉花樹?”

昭平君反問:“怎麼了?”

“我的棉花隻能長你和敬聲表兄那麼高。你們種的最矮也可長一丈高。”小太子用沾滿泥土的小手比劃一下,“可以長那麼高的棉花樹樹苗肯定比我的棉花苗大啊。”

昭平君點頭:“有道理。”

公孫敬聲想起來了:“我記得南越人跟我們說過,高的可長到一丈五。這麼說來回頭還得踩著梯子摘棉花?我還得準備梯子啊。”

小太子點頭:“東越人說他們那裡暖和,棉花可以開半年。我們種的隻能從五月開到八月。興許從六月初開到七月底。結出的棉桃也不一樣。你們的沒有我的好。”

“你說過,品種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