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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年可能增產。”

這個辦法雖然麻煩,但這種事比小麥高的孩童就可以做。還可以給鄉民省下買藥材的錢。

春望也隨劉徹過來了,劉徹令春望替他記下,以免陪兒子玩玩忘了。

小太子沒看到他的老父親,石慶看見了,又講一盞茶左右,石慶就宣布上午的課到此結束。

小太子很是不解,他今兒沒睡覺啊。

石慶提醒:“陛下來了。”

小太子上課期間劉徹很少過來,小孩直覺有事,聞言就朝外跑:“父皇!”

“下課了?”劉徹從室內出來,“累不累?”

不累,但無聊。

小太子捂住嘴巴打個哈欠。

石慶見狀向陛下行個禮就先行告退,他可不想再看到小太子當著他的麵呼呼大睡。

劉徹抱起兒子。

小太子掙紮要自己走。

劉徹奇怪:“不是困了嗎?”

“我長大了。病病說,六歲是大孩子,不可以叫人抱。”

劉徹:“他七歲還賴在你二舅身上要抱呢。聽說你前幾天去長平侯府了?”

不會吧?老父親連這醋也吃。

小太子點頭:“我和舅舅、伉兒踢球。父皇,我們踢球去?”

“你不是困了嗎?”劉徹問。

小太子眼珠一轉:“一踢球我就不困啦。”

劉徹有些日子沒陪兒子踢過球,聞言令人拿球。隨即父子二人到院外踢。

小太子為了纏表兄和舅舅,近日三兩天就得踢一回,一次最少一炷香,以至於他的球技突飛猛進。劉徹生疏了,不如兒子速度快,一盞茶左右他就感覺額頭冒汗。一炷香的時間,劉徹累得滿頭大汗,靠著門框擺手:“據兒,歇一會。”

“父皇累啦?”小太子歪頭打量一番老父親,氣喘籲籲,不是裝的,“父皇,你看起來比二舅壯,怎麼比二舅舅容易累啊?”

劉徹:“你二舅天天早上習武,我天天早上坐著一動不動不是聽政就是批閱奏章,跟他比?他看起來比我瘦是因為肉結實。我的肉就像你的臉,軟趴趴的。”

“我的臉才不軟趴趴的。”小太子嫌棄地撥開老父親的手,“不要捏我的臉。”想起什麼,哼一聲往屋裡去,“吳琢,我要喝水!”

枇杷早就準備好茶水點心:“殿下,要不要婢子端出來?”

“不用。”小太子從院裡到屋內,手裡多了一粒強身糖豆,趁著奴婢還沒跟進來扔茶壺裡。

一壺水劉徹喝了一半,小太子叫奴婢加水,端的怕老父親一次喝太多認為他的茶極好,找他要煮茶的方子。

劉徹沒有發現兒子的茶內另有乾坤,他隻覺著跟兒子玩一會球很舒服,下午處理半天奏章都不累。傍晚還多吃了一碗飯。

晚膳後,春望陪他消食,劉徹感慨:“陪據兒踢一會球反而把朕題精神了。”

春望:“陛下明日還去嗎?”

“先看看。”劉徹不能確定明日有沒有突發倩況。

翌日當真有突發倩況。

大軍開拔,淮南王那邊也不安分,劉徹派出去的細作送來消息,淮南王已經備齊糧草,隻等衛青率領的大軍出關。劉徹冷笑,淮南王真以為他還是十年前的他?衛青帶走的全是精兵良將不假,但那是對抗弓馬嫻熟的匈奴的精兵。收拾淮南王還用不著那些驍勇善戰的精兵。

淮南王還沒出淮南國就被劉徹派出去的兵將生擒。

大軍兵分六路打算合圍匈奴之際,淮南國滅!

在長安上躥下跳的劉陵被處死。

劉徹擔心淮南王殘部狗急了跳牆,不許兒子出去。小太子雖然好奇外麵出什麼事了,但也不著急——休沐日公孫敬聲會來跟他玩兒。

公孫敬聲沒叫小孩失望,四月的第一個休沐日,公孫敬聲甫一到太子宮就告訴小表弟,淮南王剛一謀反就被朝廷發現了。

小太子頓時明白老父親擔心什麼。

劉據還沒活夠,自然不想被淮南王的人抓住,一直到冬小麥收上來他才跟公孫敬聲出宮玩。

小太子到東市原賭坊附近就朝賭坊看,那邊如今已是一家酒肆。

公孫敬聲順著小孩的目光看去:“你還小,不能喝酒。”不待小孩開口,拽著他去斜對麵茶肆。

茶肆掌櫃的還是年前那個掌櫃的,見著他笑嗬嗬迎上去:“小公子來了?公子這邊請,這裡有風涼爽。公子吃點什麼?”

韓子仁:“兩份茶點,”

掌櫃的親自去準備。

公孫敬聲不禁問:“他認識你?”

小太子點頭。

公孫敬聲臉色驟變,小聲問:“你怎麼能叫他知道你的身份?還有誰知道?”

“彆擔心。”小孩撥開胳膊上的手。

公孫敬聲瞪他:“知不知道你是陛下唯一的兒子?陛下要是知道你——”

“不是啊。”小孩搖頭。

公孫敬聲噎住:“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

韓子仁見他當真著急:“公孫公子,您誤會了。殿下確實有個弟弟,叫衛不疑。因為這家掌櫃的以為殿下姓衛。”

公孫敬聲一時間沒聽懂。

小孩一臉無奈,孫孫怎麼又變笨了:“我說我姓衛啊。”

第80章

公孫敬聲還是沒聽懂。

韓子仁低聲問:“公子可知,陛下年少,踐踏農田?”

如果劉徹隻乾過一兩件荒唐事,公孫敬聲指定不知。蓋因事情過去十來年了,那時候公孫敬聲尚未出生,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偏偏劉徹乾的荒唐事多了,跟個昏君似的,至今仍有人聊起,實乃不敢相信陛下竟是個明君。

公孫敬聲點頭:“然後呢?”

小太子禁不住說:“好笨啊!”

公孫敬聲瞪他一眼:“韓子仁,彆賣關子!”

“陛下當日自稱平陽侯。”韓子仁歎氣,這公孫敬聲怎麼跟太傅石慶有一比。

公孫敬聲恍然大悟,張口結舌,“你你你——”

“吃點心吧你。”小夥計送來點心,小太子拿一塊塞他口中,公孫敬聲慌忙用手接著。

公孫敬聲把點心咽下去,跟做賊似的左右張望,確定沒有可疑之人:“有其父必有其子。古人誠不欺我。”

“孫孫話好多。”小太子隨便拿一塊點心,竟然是炸豆腐。

公孫敬聲見他放到嘴邊不吃:“點心有什麼問題?”

小太子看一下公孫敬聲手裡的點心,像是米糕:“我的這個是炸豆腐欸。”

掌櫃的送來他親自煮的茶,聞言腳步停頓一下,彎腰放下茶:“不瞞小公子,這豆腐確實來自深宮之中。”

吳琢脫口而出:“宮裡有你的人?”

坐在四周的便衣禁衛不由得握住寶劍。

掌櫃的迎來送往眼珠子活泛,一見小孩的護衛神色不對,慌忙解釋,不知誰傳出來的,如今家家戶戶皆會做。

公孫敬聲嘀咕:“左右不過膳房那些人。”

吳琢忍不住點頭。

劉據:“你怎知不是有人找庖廚請教,然後拿出來賣錢啊?”-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公孫敬聲被問住。

吳琢愣了一瞬,他怎麼沒有想到呢。

掌櫃的不禁佩服,不愧是大將軍長子,能贏一眾賭鬼:“公子聰慧,小人的豆腐方子確實花了一點錢。但也不多,一頓茶水錢。他們想必也是怕要多了我們上告廷尉,陛下徹查到底。”

“你家豆腐很香。”豆腐方子不是劉據自己琢磨出來的,他不是很在意有人拿來賺錢。

韓子仁認為豆腐坊子是小孩跟鄉野小民學的,自然也不好罵那些人:“他們倒是懂得賺錢。”

掌櫃的不以為意地笑笑:“他們向宮裡的廚子請教的時候定免不了給廚子一些謝禮。”

公孫敬聲想起什麼:“你可能被騙了。這豆腐不止宮裡的廚子會做。我二舅麾下的火頭軍也會。我家做豆腐的方子就是火頭軍教的。”

掌櫃的張了張口,像是無法相信他天天開門做生意竟然也會被人坑:“火頭軍?”

公孫敬聲點頭:“來自宮裡的方子怎麼可能幾個月就傳得人儘皆知。”

掌櫃的仔細算算時間,從大將軍班師回朝到他買豆腐坊子,確實隻隔了四五個月。小太子年前之所以沒有吃過炸豆腐,蓋因天冷,豆腐早早做出來不炸就成了凍豆腐——茶肆通常巳時三刻才有客上門。晚一點做的話又得半夜起來泡豆子。茶肆不缺豆腐這一道點心,單單請個人做豆腐著實不值得。

掌櫃的禁不住說:“我看到街口賣豆腐的居然隻想到以後不用自己做了。至今沒有想過怎麼人人都舍得掏錢買豆腐方子。”

坐在劉據不遠處的客人見他一臉懊惱:“掌櫃的,吃一塹長一智,下次放機靈點便是。”

掌櫃的點頭:“隻能這樣。唉,以後看到自己沒有見過的東西可不能稀奇。有可能隻是我寡聞少見。”

公孫敬聲點頭,好比據兒送他的無事牌。

炸豆腐外焦裡嫩,小太子叫韓子仁和吳琢也嘗嘗,又讓禁衛們也點一份,連同茶水一起算他賬上。

公孫敬聲拿一塊放入口中,燙的捂住嘴巴甕聲瞪小太子,怎麼也不提醒他這麼燙。

小太子瞥他:“你容我說了嗎?笨孫孫!”

公孫敬聲朝他臉上捏一下,小太子臉上多出兩個油乎乎的手指印。韓子仁拿出手帕瞪一眼公孫敬聲。公孫敬聲的手縮回來才發現有油,慌忙又拿一塊點心掩飾他的心虛。

“聽說了嗎?郭解被抓了。”

聽起來神秘兮兮,其實聲音一點也不低,恐怕彆人聽不見。小太子循聲看去,跟說話人隔了三張茶幾。小太子禁不住腹誹,故弄玄虛。

公孫敬聲衝太子表弟挑眉:“那個郭解。”

小太小好奇地問:“你知道啊?”

郭解這大半年搞出的事可不少。

衛青閉門謝客,郭解以及好友確定大將軍不想趟這趟渾水,難得他們不曾心生怨恨。大約因為跟衛青素不相識,衛青沒有理由幫他們吧。

郭解遷往茂陵那日,許多人送來錢物,多達千萬。如果此事到此為止,也不會有今日之禍。郭解以及家人一向無人敢管,就是京兆尹也不想招惹他們。

上報郭解也符合遷徙資格的人是名小吏,無權無勢,郭解家人氣不過就把人殺了。小吏家人上書告狀,結果這人也被人殺了。

劉徹聽說了此事十分憤怒,郭解一眾簡直無法無天。

劉徹令廷尉徹查此事,郭解擔心他進去就出不來——早年做過很多惡事,東躲西藏,以至於幾個月才被抓到。

近日郭解被送到廷尉議罪。前幾日公孫敬聲聽同窗聊起這事的時候替郭解算過,腰斬都是對他的仁慈。

公孫敬聲奇怪:“據兒不知道?”

小太子點頭:“沒有聽父親說過。”

韓子仁:“大將軍日理萬機,哪有空關心這等小人。”

“慎言!”掌櫃的送來便衣禁衛們的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