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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手上台階。

上到一半,劉據坐下,公孫敬聲彎腰問:“怎麼不走了?”

劉據抹掉額頭上的汗拉過表兄的衣擺擦手。

公孫敬聲嫌棄地驚呼:“我的新衣!往哪兒抹?”

你要我自己走,累出的汗不往你身上抹往哪兒抹。劉據一臉懵懂地看著他,仿佛問,不可以嗎。

“不可以!”公孫敬聲氣得吼他,“衣裳擦汗留著手帕乾嘛?”

劉據腿短不敢下台階,擔心踏空摔下去。他不是真小孩,也不喜歡被人抱在懷裡,沒有半點自由,所以自打能站穩,十次有九次自個上台階。

今日他的小計劃被打亂,走一半台階就冒汗,公孫敬聲個小混賬居然還吼他。

劉據生氣地推他一下。公孫敬聲身體後仰,保護一大一小倆孩子的小黃門伸手拉住他。公孫敬聲嚇得大叫:“你想害死我?你個壞劉據!壞小孩!看我怎麼教訓你。”拽著小孩的手臂把他抓起來,打他屁股。

劉據朝他手上抓,公孫敬聲吃痛鬆手,手背上多三條紅印,頓時震驚:“無法無天了你!”

“父皇!”劉據大叫。

公孫敬聲:“陛下來了也沒用!”

一聲“父皇”叫小黃門、韓、吳以及出來接他的櫻桃等人記起劉據不止是公孫敬聲的表弟,還是未來皇太子。

小黃門抓住公孫敬聲的手臂。八歲少年甩開他:“鬆手!他現在這樣都是你們寵的。”

韓子仁:“公孫公子,小主子乃陛下嫡長子,要教訓也是陛下和皇後教訓。”言外之意哪輪到得到你。

可惜少年沒聽出來:“指望陛下和姨母?下輩子吧!”

“很遠就聽見你的聲音,乾什麼呢?”

飽含疑惑的聲音由遠及近,眾人循聲看去,身著紅色勁裝的霍去病大步走來。

公孫敬聲如遇救星:“表兄,來得正好。據兒還說我是小壞,要我說他是咱家最最最壞的小壞!”

霍去病朝劉據看去,小孩猶如聽天書。如果沒有“小壞”二字,霍去病相信他雲裡霧裡。“小壞”出自小孩之口,霍去病確定又裝呢。

還彆說,裝得挺像。

霍去病:“因為什麼?”

公孫敬聲怒其不爭地指著小孩:“他這麼大了,我叫他自個走,他走一會兒就要抱。”指著小黃門,“他說據兒累哭了我哄。我哪會哄他,就叫他抱著據兒。到了這邊據兒終於舍得自己走了,這才走多遠就停下。我問他怎麼不走了,這個蔫壞、記仇的小屁孩,抹一把汗往我身上蹭。我就沒見過這麼又懶又壞的小孩。”

霍去病眨了眨眼睛:“你確定說的是據兒?”

“不是他是誰?”

霍去病打量他一番,你說呢。

少年氣得跺腳。

劉據雙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趣,隻差一壺酒兩碟菜。

霍去病上來幾個台階抱起小表弟:“壞孩子,看你把表兄氣得。好玩嗎?”

劉據乖乖點頭。

霍去病啼笑皆非:“你還敢承認?不怕他打你啊。”

“我敢打他?”公孫敬聲驚呼,“他不把我咬死才怪。表兄,你看他給我抓的。”伸出手給他看。

活該!霍去病心說,你在家的時候不比據兒囂張,誰的話都不聽。

霍去病抱著小表弟上台階,忽然意識到這倒是個機會:“敬聲,這事怪不得據兒。據兒這麼小懂什麼?還不是身邊人說什麼是什麼。”

小黃門叫屈:“小霍公子,奴婢是陛下的人,甚少來椒房殿。”

霍去病:“宮裡沒有調皮的小孩。”問公孫敬聲承不承認這點。公孫敬聲指著劉據。劉據轉向霍去病,再說我不叫你抱哦。

霍去病貼貼他的小臉:“敬聲,你猜據兒為何說你小壞?去年除夕到二舅府上,誰用飯的時候碗一扔不吃了?二舅給每個外甥一串銅錢,誰拿到錢就要去東市,一會沒去又哭又鬨?誰去太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清晨去午時回,下午在家玩兒?”

公孫敬聲沉默許久,心虛地輕聲問:“我嗎?”

“不然是我?”

霍去病並沒有去過太學,他長這麼大不是衛青、劉徹教他識字騎射,就是劉徹令人教他。哪個師傅都不比太學博士差。

劉據很是意外地看向霍去病,是他表兄,是父皇看中的將才。

衛少兒、衛青平日裡沒少提點霍去病如何待人,謙虛知禮等等。霍去病左耳進右耳出。霍去病聰慧記事早,親戚長輩跟他說的話他幾乎都記得。霍去病在長輩麵前可沒這麼懂事。他之所以說出一堆是覺著身為長兄自己怎麼不懂事是他的事,他不能把表弟帶壞了。

公孫敬聲試探地問:“據兒跟我學的?我有那麼不聽話嗎?”

霍去病:“自信點,‘嗎’去掉!”

公孫敬聲愈發心虛,迫切需要底氣:“據兒,你說!”

“小,壞,啊。”劉據張大嘴巴。

少年瞪著眼睛看他,小臉慢慢變紅。

霍去病覺著下午就可以去公孫家要謝禮:“敬聲,自身不正,何以正人?你比據兒還叫姨母操心,你說為據兒好,誰信?”

“我是為了他好啊。”公孫敬聲弱弱地說出口,緩緩舉起手,“我可以發誓的。”

霍去病給奴婢們使個眼色:“你們信嗎?”

劉徹派來的小黃門機靈,眼珠一轉就說:“奴婢一直以為公孫公子故意捉弄小主子。蓋因小主子周歲那日打了他一下。”

公孫敬聲又忍不住大叫:“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霍去病看向比他們年長的吳琢。吳琢點頭:“按照公孫公子以往的行事秉性,是!”

少年急的百口莫辯。

霍去病:“以後不許據兒做什麼什麼之前先想想你有沒有做過,有沒有傳到宮裡叫據兒聽見。”

公孫敬聲想起來了,母親每次來見姨母都誇三個表姊妹懂事,據兒小人兒天天睡覺不哭不鬨,他最不叫人省心。

“都怪我母親。見著姨母就說我的事。不提我不會聊天。”

霍去病心想,你母親那是抱怨?明明顯擺她有個看起來聰慧的兒子,皇後姨母生了三個女兒,好不容易得一子,乖的像癡兒。

“你沒做過她跟誰說去?她怎麼不說我?”

公孫敬聲像是聽到天大笑話:“她哪天不說你啊。”

霍去病噎住,氣得抱著小表弟回屋。公孫敬聲楞了一下,反應過來跟進去。

劉據身上黏糊的難受,進屋就扯衣袍。霍去病見他的小臉還紅撲撲的:“不可以,著涼生病。”

前世修煉多年,可以說功法刻在了劉據靈魂裡,今生不去運轉也能吸收靈氣。雖然此間靈氣稀薄,聊勝於無,至少出生至今沒生過大病。偶爾有點不適,睡一覺就好了。

劉據卻以為他身子骨好,拉著他的手往身後摸。

霍去病手上黏糊糊的頓時想揍大表弟。恰好公孫敬聲進來,霍去病拽著他的手往劉據背後掏,少年嫌棄的皺眉。

霍去病:“你乾的!他才多大叫他自個走?據兒要是著涼了,我看你如何向陛下解釋。”

公孫敬聲小聲嘀咕:“我都沒出汗。”

霍去病瞪他一眼,少年閉嘴。霍去病吩咐奴婢打熱水,給小表弟擦擦汗,換上舒適的裡衣。

奴仆們圍著劉據轉的時候,公孫敬聲閒著沒事,想起表兄不該在此:“你昨日下午沒回家啊?”

霍去病的母親和父親私通有的他,父親並不知道他的存在,且遠在平陽縣。衛少兒和夫君陳掌兩情相悅,陳掌待霍去病很是尊重,可衛少兒住陳家,並非招贅到衛家。霍去病到陳家總是覺著他格格不入,所以休沐日不是回衛青家,就是留在宮裡。

一個月休五六天,頂多回去一兩日。△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上次休沐到二舅家,這次他就不打算回去。霍去病沐浴後本想牽馬出去玩一會兒,在宣室殿外遠遠看到小表弟一行。霍去病好奇過來看看,沒想到有意外收獲。

霍去病胡扯:“皇後姨母叫我陪她用午飯。”

“那你還回去嗎?我的馬車叫姨母打發走了。可以坐你的車嗎?”沒有方才那番話,公孫敬聲得說:“我沒車,你送我!”

霍去病聞言覺著很新鮮,正好要去公孫家討謝禮,令還未離去的小黃門備車,他午飯後用。

小黃門把此事吩咐下去就去宣室同皇帝分享,不可一世的公孫敬聲先被小主子捉弄一通,又被霍公子教訓一通,此時跟小黑貓一樣乖巧。

劉徹幸災樂禍:“該!據兒要的東西彆忘了。這孩子記性好著呢。”

如今誰還敢說帝後生個傻兒子。

借給小黃門個膽子也不敢忘。

宮裡沒有小雞崽子。翌日,小黃門出宮找六隻,雞鴨鵝各兩隻,怕隻有一隻被小孩玩死了,小孩不知道死意味著什麼,然後哭鬨。

小黃門令木匠做五個籠子,籠子下各放一塊木板,雞鴨鵝拉了尿了便意清掃。這仨跟貓狗一同養在簷下。

偏殿屋簷伸出的長,不用擔心它們被風吹雨淋,最最重要的是劉據走出殿門就能看見。

楊花落儘,劉據的雞鴨鵝毛長長了,貓狗也敢自己下台階。期間公孫敬聲來過幾次,他自以為是的時候,劉據不打他就撓他,給他長長記性。少年發生了很大變化。甚至學會三省吾身。不過也是在家或在宮裡。

太學生多是世家子弟。這些人不缺錢不怕事,父親在各府當差沒空管教,十之有七無所不為。公孫敬聲太學去的勤,難免沾染上一些。不過劉據注意到他身上的霧霾隻剩淺灰一層,很少再故意捉弄他。

三月最後一個休沐日,劉據換上薄衣,雙腿走路越發穩,他被吳琢抱下台階就要自個走,身後跟著一貓一狗六隻雞鴨鵝,他跑它們跑,他停它們停。

早些天宮裡的人沒看出來,近日劉據一出來,宮女太監巡邏禁衛都停下來,交頭接耳,“小皇子養的寵物怎麼跟他一樣乖啊?”

自是劉據身邊舒服。

微薄的靈氣人感覺不到,巴掌大的小雞小鴨感覺很明顯。

劉據自己還沒意識到這點,他以為靈魂強大,這八個不敢違抗他之故。

櫻桃拿著吃的用的喝的追上劉據:“小皇子,今兒去哪兒玩兒啊?”

不可去宣室。

每次休沐日到宣室都能看到“妖怪”,眼疼。

劉據繞到椒房殿正殿:“母後啊。”

吳琢看到停在不遠處的馬車:“皇後興許還在忙。小皇子,在外麵玩一會兒再去找皇後?”

劉據認出那輛馬車是平陽公主的座駕。

二月底她來椒房殿下車的時候正好公孫敬聲拽著劉據從車旁過。

未來太子避讓嫁出去的公主,豈有此理。

劉據衝吳琢伸手。

這等小事吳琢不敢死勸,抱著他到椒房殿門外放下。

劉據抓著椒房殿的小黃門的手進去,轉過身衝他的好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