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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耶,好軟好白的雪,好玩,真好玩!”說著,又迅速抓起地上積雪捏成圓球,砸向李昀遠,“李青銅,玩雪嗎?”

李青銅、不,李昀遠很佛係的微微一笑:“還是不了吧。”

唐煙煙可沒有那麼佛,她拍淨衣襟沾染的雪,朝陸雨歇擠出“溫柔”笑容:“想玩雪?我陪你玩啊。”

陸雨歇沒有察覺到即將來臨的危機,雀躍道:“好呀好呀,煙煙,我要堆個和你一模一樣的雪人。”

唐煙煙挑眉:“是嗎?”話落,她一腳踢起積雪,無數雪花飛向半空,紛紛撲向兀自興奮的陸大寶。

“好浪漫啊煙煙,這是你給我的驚喜……”

“喜”字尾音還沒落下,層層雪花迅速將陸雨歇包圍,轉眼他就變成一個如假包換的……雪人。

唐煙煙滿意地看了看,豎起大拇指給自己點讚:“唐王者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被埋在雪裡的陸雨歇:……

陸雨歇能感覺到,包裹住他的雪殼並不厚。

他嘗試地戳開一個洞,露出眨巴眨巴的左眼。再在旁邊戳開一個洞,露出眨巴眨巴的右眼。

然後伸出雙手。

這下真的是個很合格的雪人了。

唐煙煙簡直沒眼看。

身旁李昀遠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袁君儉和一群護衛也都彎起嘴角。

不知不覺,那股陰翳恐慌的氣氛消去大半。

白茫茫裡,一行人開始徒步向前。

袁君儉進陰雪峽的目的是為了找人,但三年多了,唐煙煙並不認為任冰還活著。

之所以來到這裡,唐煙煙是想解開陰雪峽的種種謎團,譬如為什麼隻能進無法出,又譬如當年的桃源村會為什麼變成陰森峽穀。

“袁公子,”唐煙煙側頭好奇地問,“當年你在這裡被困月餘,吃的是什麼?”

“對啊,這裡似乎沒有獵物的痕跡。”李昀遠皺眉逡巡四周,地麵的積雪非常平整乾淨,除去他們行走留下的腳步,並沒有野獸經過的腳印。

“我記得,當初陰雪峽裡是有獵物的。”袁君儉下意識揉了揉眼睛,他雙眼曾被陸螻所傷,現下被耀目雪光刺激,唐煙煙眾人在他眼底,隻是模模糊糊的幾重影子,他勉強將目光聚焦在唐煙煙臉上,“被困在這裡時,我眼睛傷得極重,根本無法視物,但任姑娘會帶我去打獵。”

“獵到的都是什麼?”

“野雞野豬之類吧。”

唐煙煙不作聲了,她踮腳眺望遠方,想判斷這句話是否存在不對勁的地方。

陸大寶學她動作,也跟著把腳跟踮起:“煙煙,我們待會也獵隻野雞吃好不好?”

唐煙煙無語,現在所有人裡麵,恐怕隻有仙尊大大有心情討論晚上吃什麼了吧。

陸大寶很快意識到這句話說得不合時宜,是了,袁公子是為找尋心上人而來。試想下,如果有天煙煙不見了,他肯定也非常焦切悲傷,哪還有心情捉什麼獵物?他肯定哭都要哭死了。經過換位思考,陸大寶很認真慚愧地補充說,“對不起,等找到任姑娘後,我們再獵野雞吃。”

袁君儉眼角微微翹起,笑得溫潤且柔和:“好。”

桃源村麵積不算很大,被雪覆蓋後,卻給人一種無邊無際的感覺,仿佛怎麼走都走不到儘頭。

約莫走了半柱香,他們一路都沒發現任何骸骨,想來是被積雪覆蓋了。

袁君儉身子弱,不一會兒就累得直喘氣。

李昀遠提議休息,袁君儉不願意,他捂著%e8%83%b8口,迷茫地望向灰蒙蒙前方:“任姑娘他們人呢?”

唐煙煙張了張口,不知該怎麼回答。

袁君儉總以為他離開陰雪峽不過幾日,哪怕袁相再三解釋,他很快又會忘得一乾二淨。在他世界裡,任姑娘大概從未離開他多久吧。

“袁公子,你還記得當初和你被困陰雪峽的有多少人嗎?”唐煙煙轉移話題問。

“我記得應該是五十八人,還有……”

“還有什麼?”

“沒有了,確實是五十八人。”袁君儉頓了頓,輕言細語道。

“你走出陰雪峽時呢?”

“我不太確定,後來肯定少了些,其中有些人同我一樣,都受了輕重不一的傷。這裡好像沒什麼藥草,所以很多人都沒得到好的治療。”

“那你……”

唐煙煙與袁君儉沉迷於你問我答,李昀遠一邊留神聽著,一邊警惕地查探周圍。

陸雨歇被唐煙煙忽視,難免有點小落寞,但他不是不懂事的人。他們家煙煙厲害著呢,她是在幫袁公子找意中人,他不該打擾她。所以,陸雨歇自然地把打擾目標轉移到“李青銅”身上。

“李兄,你突然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陸雨歇打量李昀遠半晌,若有深意地說。

李昀遠全身倏地僵硬,連呼吸都變慢了。他緩慢抬起頭,眼底寫滿驚懼,要完,陸兄該不會是?

“你表情好凶,變得不像李青銅了。”

“……”

李昀遠吐出一口長氣,他抹了把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漬,乾笑說:“陸兄你怎麼一驚一乍,老嚇人了。”

陸雨歇聞言挑眉。彆說,他做這個動作時,竟有種難以形容的威懾力,眉眼間似乎還含著淡淡的嘲諷。

李昀遠剛放鬆的心又被提到嗓子眼,他屏息凝神,本以為陸大寶發現了他的什麼貓膩,結果陸大寶隻湊過來,盯著他一字一句說:“嗯,現在這幅憨憨的樣子,就又是我認識的那個李青銅啦。”說著粲然一笑,十足傻白甜模樣。

李昀遠:……

第十三章

陸陸續續又走許久,始終不見陰雪峽儘頭。

李昀遠認為他們一直在峽穀繞圈子,可如果是這種情況,他們沿路留下的記號呢?難不成都莫名消失了?

這些數都數不清的疑問,令陰雪峽的詭異再添幾分。

唐煙煙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因此並不慌亂。

走得累了,他們便分成幾個小隊,各自圍著篝火取暖烤餅,稍作休憩。

這裡的時間似乎永遠定格在黃昏,天空總是呈現出霧濛濛的灰,看著教人心生壓抑。

唐煙煙正仰頭往上看,眼前忽然出現一張圓餅,還冒著熱氣。

“煙煙,你先吃。”陸雨歇把烤好的肉餅遞給唐煙煙,甜笑說,“這是我親自為你烤的哦。”

“謝謝。”唐煙煙沒客氣,接過來就咬了一口。

“不用謝。”陸雨歇滿足地繼續烤餅,中途見袁君儉沒有胃口,他很慷慨地取出一包梅子醬,寬慰袁君儉說,“袁公子,你在餅上塗點醬,很好吃的。還有你放心,有我們家煙煙在,你一定能得償所願!所以不要不開心啦!”

什麼叫“所以不要不開心啦”?陸大寶居然還好意思賣萌?

唐煙煙聽得差點噎住。

她又不是神。就算是神,也乾不了起死回生的活。

他倒挺會打著她名號給人家許承諾。

唐煙煙撇了撇嘴,突然覺得手裡的餅都不香了。

嗚嗚嗚,壓力好大!

根據自己常年看電影看小說的經驗,唐煙煙認為他們應該被困在了陣法裡。

就那種類似“鬼打牆”的陣法?聽說隻要找出陣眼就能破陣了?

那等下就仔細找找?

吃完飯,唐煙煙明確下達任務。

任務要求:每個人走路必須低著頭,甭管雪地有什麼,哪怕隻是一顆小石子,都得示意她來檢查。

這任務雖然莫名其妙,卻挺容易執行,反正眼下沒有好計策,大家都表示無異議。

於是蒼茫雪地上,隻見一支“低頭族”隊伍井然有序地前行著。

他們睜大眼睛,像是在找掉下去的隱形眼鏡,又像是在找遺失的女神偶像的簽名照……

唐煙煙本不覺得這畫麵滑稽,結果不經意抬頭望去時,差點沒笑哭。

這麼傻逼的提議,她還真不想承認是她提出來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陰雪峽並沒有確定時間的參照物,從他們進穀,似乎過了很久,又好像還不到一天。

袁君儉狀態越發不好,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心理方麵。

他就像是一具即將散架的舊器械,隨時都可能崩潰。

終於,唐煙煙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雪地裡,袁君儉突然停下腳步,他痛恨地拚命捶打自己的頭,哽咽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對,一定是我搞錯了,一定是我,任姑娘她還在等我,她還在等我,是我錯了,是我……”

李昀遠上前去勸,卻被發瘋的袁君儉用力推開,他眼眶通紅,抬頭時,他不知感知到了什麼,忽然跌跌撞撞朝地相反方向跑去,嘴中還不停嘟囔著“任姑娘你等我,你等等我”之類的話。

陰雪峽遍地蒼茫,很容易失去方向,絕對不能讓袁君儉離開他們視野。

眾人著急地阻攔,李昀遠剛要拉住袁君儉的瞬間,地麵驟然劇烈晃動,颶風卷起地麵的雪,形成一場白色風暴。

他們被湮沒在漫天飛雪中,什麼都看不清了,包括剛剛就在身邊的同伴。

“煙煙,”伴隨著熟悉聲音,一隻溫熱的手抓起唐煙煙手腕,“煙煙,我在這裡。”

唐煙煙鬆了口氣,她迅速回握住陸雨歇手,叮囑說:“你跟著我,千萬彆鬆開我的……”

話沒講完,唐煙煙轉頭去看陸雨歇,當視線觸及麵前的“陸雨歇”,刹那間,唐煙煙差點把胃裡的食物都吐出來。

她麵前的東西哪是什麼仙尊大大?該怎麼形容這玩意兒呢?就像腐爛喪屍與白骨骷髏的綜合體。“他”臉上掛著腐爛的要掉不掉的肉,紅黑血絲浮在皮膚上,左眼珠發了黴,長出厚厚的青白色絨毛。右眼眶是空的,一個陰森森的黑洞,透過這黑洞,還能看見後麵翻飛的雪。

緊接著,這惡心東西微微歪了下腦袋,生生把一個軟萌動作搞成恐怖片現場。

唐煙煙想吐又想哭。

關鍵她還牽著這玩意兒的手,想到這裡,唐煙煙惡心得恨不得把自己胳膊給剁了。

正要甩開這具醜八怪,醜八怪突然帶著很多問號問:“煙煙,為何你突然變得那般醜了?”

唐煙煙:……

臥槽槽槽槽槽槽!

這東西說的是人話嗎?

她還沒吐槽他醜到天崩地裂,他居然敢嫌棄她醜得慘絕人寰?

唐煙煙都忘記害怕和惡心了。

她隻想狂吼一聲:汰,廢話不必多說,拔劍吧!

可這聲音的的確確是陸雨歇沒錯,還有握住她的這隻手雖是枯骨,卻有人類的溫度。

究竟怎麼回事?

唐煙煙眼疾手快,慌忙收回即將揮向“不明物體”的殺招。

定心凝神,唐煙煙閉上眼睛,彙聚體內靈力,用神識去感知周圍的一切,包括立在她身前的“醜東西”。

淡霧般的靈力旋即掃開飄散在空中的雪,以及一切虛假的偽裝和把戲。

哦豁!原來站在她麵前的居然真是仙尊大大這個醜東西。

不不不,原來這個醜東西真的是仙尊大大。

誒這話說來說去,怎麼好像還是不對勁的感覺?

唐煙煙甩掉淩亂思緒,問:“你眼中的我是什麼樣子?”

陸雨歇老實答:“蓬頭垢麵,大嘴巴血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