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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基,他起碼是元嬰以上了吧,怎會找你這樣修為的做道侶?你要編也要編個好點的理由。”

沈黎心焦段清澤的情況,從自己儲物袋中取出先前段清澤繳獲的戰利品,兩枚極品靈石丟過去:“勸你拿了這些靈石快走。我不想為你開殺戒。”

那陌生男修一把抓住靈石,見是兩枚極品靈石,眼睛都瞪直了,貪心起伏,終於還是被他壓下。

他資質不行,能晉升成金丹也是走了狗屎運,若非這大能把雷劫引走了一些,他或許還過不了小雷劫。如今能勉強成為金丹,又有了兩枚極品靈石,還是見好就收吧,那小女修修為是不高,可看著著實不好惹。

男修拱手笑著道謝:“小道友大氣,那我便不打擾了。”

他慢慢退後,消失在密林中。

沈黎這才長舒口氣。

她身上法寶多,根本不怕對方把她怎樣,但她攻擊手段也有限,一時半會兒沒法結束戰鬥,隻好用靈石利誘。

幸好對方退去了。

此刻沈黎心跳得很快,她轉身看向段清澤,先把他身邊的陣盤收起來,再深吸口氣看向他。

他當然還活著,雖然身上衣衫不整,看起來被劈得很慘,但他還活著。

猶豫片刻後,沈黎還是蹲下,將手伸向段清澤。

她現在應該立即離開,遠遠逃開,因為她不能確信醒來的人會是誰。可若她跑了,段清澤很久都無法清醒呢?那個暫時退去的金丹男修還沒有走遠,他絕對會趁著段清澤昏迷,直接來殺人奪寶。

至少,她要將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她可以將他送回家,她自己跑遠點就好。

沈黎伸出的手在碰到段清澤前驀地停住,她看到他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陰戾的眼直勾勾對上了她的視線。

她心一顫,猶帶期待地低聲喚道:“阿澤?”

段清澤的眼睛逐漸對上焦距,眼前人的臉終於真正在他眼中成像。

他驀地冷笑,隨意拍出一掌,將眼前人甩開,慢慢起身,捂著額頭低%e5%90%9f了一聲。

頭疼欲裂。

他抬眼,本以為被他一掌乾掉的女修身前竟擋著一隻小鐘,因此她隻是被甩飛而已,並不曾受傷。

頭疼被他暫時壓下,他認出了那女修,緩緩從儲物袋中取出長劍,森冷一笑:“螻蟻也能有些好東西。”

不等對方反應,他便劈出一劍,那小鐘上的光芒大盛,可到底不敵,隻見小鐘上出現裂紋,隨後寸寸脆裂,再也保護不了身後的人。

沈黎被剩餘的劍氣所傷,嘴角一甜,顫唞的手捂著嘴,直直看向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阿澤……”她不想接受眼前這局麵,低低地喚了一聲,隨後又手撐著地麵,仰頭看著那男人,深吸口氣喊道,“阿澤!”

段清澤不耐地皺眉,隻覺得這聲音煩人得很,長劍當前,又狠狠地揮出了第二劍。

沈黎下意識將右手擋在身前,那藍色的鐲子刹那湧現藍光,迎上來自洞虛的磅礴劍氣,那劍氣勢如破竹,似是僵持片刻後,隻聽輕微的啪嗒聲,那是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隨後大大減弱的劍氣貫穿藍光,直刺入沈黎丹田。

她的身體頓時往後仰倒,驀地吐出一口黑血來。

斷成兩節的鐲子滾落在地,再也沒有往日的絢爛光澤。

沈黎的意識飄忽了一瞬,又逐漸彙聚。

她知道自己還沒死,但她的丹田情況不是很好。

她強行打起精神,看向段清澤,卻見他似乎是因頭疼而捂住了額頭,半跪在地,手中長劍也落在一旁。

沈黎艱難地撐地爬起來,選擇了跟那金丹退走時相反的方向,抬起沉重的腳步便走。

她得逃,既然僥幸沒死,那她就一定要逃。

賭輸了也沒辦法,趁著魔尊還沒緩過來,逃得越遠越好。他看起來也傷得不輕,兩劍都沒能殺死她,她有機會逃的。她一定可以活下來,一定可以。

沈黎腳步踉蹌,但一步一步走得很堅定。

眼前有些模糊,她抬手在眼睛上一抹,手上沾染的屬於她自己的血卻讓她的視野多了一抹紅。但很快,淚水將那暗紅衝散,她腳步不停繼續往前,換用手背擦淚,手背濕了才想起用衣袖擦,很快衣袖也濕透了。

她的阿澤沒了。

第54章 好好活下去

兩樣高級法寶被劍氣損毀的動靜不小, 並未走遠的剛晉級金丹男修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個方向,心裡跟貓抓似的難受。

究竟發生了什麼,那自稱跟人是道友的女修和她“道侶”打起來了?果然她在騙人, 他們根本不是道侶對吧!

他手裡攥緊那兩枚極品靈石,剛才他就是在欣賞,所以並未走遠。

肯定還有更多的靈石和寶貝吧?

他就去看一眼,就看一眼,看情況不對就馬上跑。

今日他輕易地晉級為金丹,又輕鬆地得到了兩枚極品靈石,這讓他有一種錯覺, 他今日運氣很好。

因此即便知道現在過去很魯莽, 他應該適可而止,帶著已經拿到手的好處趕緊走,他還是壯膽過去了。

萬一呢?萬一他有機會撿漏, 拿到很多靈石和法寶呢?那他今後的日子就可以找個地方好好修煉,再不用為了那麼點資源要死要活。等他修為提高了, 那些過去欺負他的人, 他要一個個去找到報仇!

不遠處就是那個被雷劈出來的大坑, 他悄然靠近,發覺那女修已經不見了,隻有一個男修半跪在地,身體微微顫唞著。

他們果然內訌了!

這男修剛才被雷劈, 這會兒似乎受傷很重, 他的機會來了!

對靈石法寶的貪戀令他膽氣大漲, 他取出自己的武器, 那是一柄斧頭, 他曾經路過兩個金丹戰鬥後的戰場撿漏撿來的, 一直用到現在。

又靠近兩步後,他突然一躍而起,斧頭高高揚起,帶著淩厲風聲向那半跪人影的頭砸去!

然而在斧頭即將砍中那人的前一刻,那人忽然不見了蹤影,他一驚,隻覺得脊背發涼,下一秒有什麼刺中他的額頭,他的意識刹那潰散,他最後的想法是,果然不該太貪心啊!

男修的屍身轟然倒下,段清澤卻看也不看,持續不斷的頭疼令他麵色發白,他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的麵具不見了,便從儲物袋中翻出、戴上。

他知道他的狀況不太對,但過去的記憶如同紛飛的雪片在他腦海中亂飄,他一時理不出頭緒,隻能先回他這百多年來已熟悉的地方。

當段清澤回到戮天宗時,察覺到他歸來的長老岑魄和賀滃立即迎上來,看到他戴回了麵具,終於有一種熟悉的安定。

岑魄畢竟是個洞虛,能感覺到宗主的氣息不太穩,再一掃他身後,什麼人都沒有,便關切道:“宗主,您此行一切可順利?當時我也不好多說,不過以後再有那種接近某個女修的任務,您完全可以交給賀滃這小子,他就適合乾那種事。”

賀滃:“……?”師尊,老夫也是要麵子的。

段清澤腳步一頓,看向岑魄,冷聲道:“什麼女修?”

岑魄也是一愣:“就先前跟您一起的那個。是賀滃說,先前您跟她看起來關係很親……可是因為先前賀滃亂來壞了您的計劃?我早知這小子做事不牢靠,宗主您儘管處罰他!”

賀滃:“……”說好的求情呢師尊?

段清澤冷漠地掃了二人一眼,沒理會岑魄的話:“出去。”

岑魄道:“好的宗主,您這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有事再找我們。賀滃就在外頭,等著領罰。”

走出大殿的賀滃默默看著自己的師尊。

岑魄肅容道:“好好在這裡待著,宗主有任何吩咐,都給我老實做好!”

賀滃:“……是,師尊。”

戮天宗本部設立在山中,各建築依次由上到下排開,因財力人力都很充沛,最上方的本殿造得美輪美奐。本殿分前廳議事大殿和後殿,後殿屬於宗主居住的地方,而前廳則偶爾用來開會。

此時此刻,段清澤就坐在前廳的寶座上,除他之外這裡沒有其他人。

平常習慣了的寶座,今天段清澤不知怎麼坐得很難受,他懶散地坐著,托腮思索。

頭疼還在持續,但已輕了許多,他已逐漸可以想起一些事。

他好像做了一場大夢,夢前的最後一個場景是他又被天道暗算了,可即便如此,它也無法除掉他,他能挺過百次,就能挺過一百零一次次。

阿澤……\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誰?”

段清澤驀地蹙眉。

老實待在殿外的賀滃聞言立即走進來一步,恭聲道:“宗主,有什麼吩咐?”

段清澤沒理賀滃,那個他隱約聽到的,分明是個女聲,但這議事大殿中,除了他和賀滃之外,沒有任何人,更彆說女人了。

段清澤揮手:“出去。”

“是,宗主。”賀滃又老實出去了。

段清澤靠回椅子上,緩緩吸了口氣,有一個畫麵突然出現在腦中,那是沒戴麵具的他,用一種他絕不會有的表情對某個看不清麵貌的女修說:“黎姨,從今往後,我便叫段清澤。”

黎姨是誰?段清澤又是什麼?

頭疼驀地劇烈,段清澤死死按住太陽%e7%a9%b4,透出麵具的雙眼泛起血絲。

他下意識伸出手,卻摸了個空,刹那茫然。

好像身邊應該有一個在他痛苦時永遠陪伴他的人在。

但他幾時如此脆弱了?

段清澤走下寶座,進入偏殿,隨意在一個蒲團上坐下。

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他需要時間理順。

但他枯坐很久都沒法專注,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事被他忘記了,沒來由的焦躁令他一掌擊碎了青玉地麵。

沈黎始終沒停下逃亡的腳步,直到跑出五十裡外,她終於跑不動了,坐下時強忍著的血液終於湧出喉嚨,她捂著嘴不停咳嗽,好半天才止住。

手上滿是鮮血,身上也沾染了不少,她好像剛從凶殺現場逃出來的被害者。

事實也差不多。

沈黎倚靠在樹乾上,想著魔尊會不會追來,什麼時候追來。

木簪已經回到了她自己手中,魔尊要找到她不容易……啊,她那個斷掉的鐲子忘記撿回來了,他可以用它找來。

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沈黎往她的來時路看了一炷香,始終沒見到什麼人追來,隱隱覺得他可能是傷得很重,沒空理會她。

她暫且鬆了口氣。

因為她現在情況很糟糕,再多跑一步怕就要倒下了。

內視可以看到,她的丹田一團亂,原本是個類似封閉的地方,此時卻到處都是“破洞”,在她剛才狂奔用光體內存儲的靈力後,她幾乎沒辦法吸收靈氣轉化為體內的靈力了。

簡而言之,魔尊的劍氣攪壞了她的丹田,她現在已是個廢人。

心理落差有,但也沒那麼強烈。

沈黎穿越後就是像個普通人一樣生存,靈力於她來說是個方便的工具,沒有靈力她也能繼續生存下去,這世界那麼多凡人不都是那麼過來的嗎?

但在找到落腳地之前,她至少要離開魔尊五百裡以上。

早知道之前就先把阿澤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