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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眼前之人是如何輕鬆地殺掉了杜瑩,他便忍了火氣道:“閣下為何殺了我門杜瑩長老?”

段清澤偏偏頭,掃了眼一旁的林之存道:“那姓林的沒說清楚?”

林之存被點名,立即肅容道:“回前輩,晚輩已將一切告知盾星門,並出示了諸多證據,然而盾星門卻認為即便如此也不該殺死杜瑩,應將她送交盾星門處置。”

他的分神曾叔祖就在下方替他撐腰,因此他並不懼怕盾星門。

那女長老聞言冷笑:“杜長老是我盾星門的長老,她乾再多惡事也該由我盾星門處置,哪裡輪得到他人擅專!”

沈黎很想出聲嘲諷,你們那叫處置嗎?那叫包庇!

從這兩個長老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他們根本不在乎那些散修受到了怎樣的侮辱迫害,他們隻在乎自己宗門少了個分神長老。

但她忍住了,這不是之前她要無限嘲諷引發混戰的時候,她可不想讓段清澤跟這兩個分神打起來。

沈黎偷偷戳了戳段清澤的%e8%83%b8膛,見他低頭看來,她隻用口型道:“彆跟他們吵了。”

段清澤笑著摸了摸沈黎的頭,開口道:“我殺都殺了,你們要如何?”

左金岩大怒,但下一刻,段清澤冷冷看過來一眼,屬於洞虛的威壓如同風暴般壓了過來,盾星門這兩位長老麵色一白,不受控地往後飛退。

林之存站的地方遠,又沒有被特意針對,因此隻是麵色有些蒼白,稍稍控製住翻騰的丹田氣海,穩住身形。

段清澤輕蔑一笑,抱著沈黎轉身要走,然而盾星門女長老卻在此時揚聲道:“你是魔修吧!如此殘忍殺害乾震教數十人,你是要挑起正魔的戰爭?”

段清澤身形停頓,他揚唇一笑,轉過身正要開口,卻被忍無可忍的沈黎搶了先。

沈黎怒道:“在問責彆人之前,先管好你們正道自己吧!你盾星門長老搞一個妙法閣,迫害了多少修士,你們不管,覺得自己死了個長老就委屈得不行,這乾震教搞黑礦場,害死多少修士,你們也不管,覺得替天行道讓乾震教自食惡果的人殘忍。笑死人了,魔修怎麼了?魔修都能匡扶正義,你們正道卻道貌岸然,一個個嘴上禮義廉恥,公平正義,實則心裡隻有利益,利益,還是利益!”

她頓了頓,又對林之存道:“林道友你除外。”

察覺到盾星門兩長老瞥過來的遷怒視線,林之存隻能苦笑。謝謝你了沈道友,這種時候的稱讚倒也不必。

左金岩怒道:“胡說八道,信口開河!乾震教便是真做了什麼,也輪不到你們來評判!”

沈黎冷笑:“哦,你剛正你倒是來替天行道,消滅罪惡啊?”

她輕拍段清澤的%e8%83%b8口,嘲諷道:“我家阿澤隻是區區一個洞虛而已,想必你那顆正義的心根本不會害怕實力上的這點微小差距,來啊!他正愁缺點趁手的法寶呢,你們有什麼寶貝拿出來看看?”

段清澤聞言心中一動:“阿黎說的是,你確實需要一些防身法寶。”

他的目光落在盾星門兩長老身上,眼神就像是在打量兩塊豬肉。

沈黎連忙戳戳段清澤的%e8%83%b8膛,在他低頭看來時給他瘋狂使眼色,她這就是隨口嘲諷一下,順道提醒對方這是個洞虛,不想身死道消還被人搶走法寶的話,就趕緊滾,可沒真想要人的法寶。

修為高的人雖然傲慢,但多數會審時度勢,很懂得適時示弱。畢竟吃了那麼多苦才修到如今的修為,誰會想一個不慎就一切白搭啊?

段清澤將沈黎的手抓在手裡道:“阿黎放心,一定給你挑個好的。”

沈黎:“……”放心個鬼啦,我們之間的默契呢!

她一回想,他們之間好像根本沒有這種東西。

沈黎隻好直說:“走啦,我不想再看到那兩個人,太礙眼了。”

段清澤道:“阿黎覺得他們礙眼的話,我還是殺了他們吧,也費不了多少工夫。”

“……走啦!”沈黎抱緊段清澤,在他腰後軟肉處掐了一把。

段清澤隻覺得酥|麻感從腰部直竄上來,再沒有心思跟這些人廢話,低聲道:“好,我們走。”

他抱著沈黎轉身飛走,被無視的盾星門兩位長老臉色有些難看,卻並沒有跟上去。

林之存見狀,便也回到地麵,對自家曾叔祖林自宿道:“曾叔祖,乾震教之事,我們可要管一管?”

林自宿撫著長長的胡須道:“管,當然要管!盾星門行事不公,如何能讓他們單獨管此事?此事之存你儘可好好去管,曾叔祖罩著你!”

這位分神大能並未保持年輕的外表,而是一副鶴發童顏的模樣,胡子花白,道骨仙風。他不喜跟人打交道,隻做林之存的靠山,其餘皆由林之存做主。

因此,先前跟盾星門打交道時,那兩分神長老想跟林自宿說話,卻被林自宿推給林之存,如此不對等的關係把那兩個長老氣了個夠嗆,偏偏又無法發作。

林之存道:“是,曾叔祖!之存定不會讓真相被掩蓋。”

林自宿哈哈大笑:“好樣的!話說,那兩人可真有意思。一個洞虛卻聽築基的,有趣有趣!”

林之存遲疑道:“段前輩似乎情況有些特殊。”

林自宿先設下隔音陣,這才歎道:“之存,曾叔祖剛從你父親那裡得到消息,那人或許不是你的前輩,而是你的長輩。”

林之存大驚:“曾叔祖,這是什麼意思?”

林自宿道:“你的父親跟你說。”

他把千裡通遞給林之存。林家有幾個分支家主跟主支關係好的,就會私下留有千裡通,林自宿跟林之存父親林壬塗關係不錯。

林之存接過千裡通,裡頭傳來他父親的聲音:“之存,我是你父親。你有沒有受傷?唉,父親早跟你說,要帶上千裡通,你偏不肯,父親便是想聯係你也難,也是今日得知你跟你曾叔祖在一起,才能跟你說上幾句話。”

林之存:“……”父親,就是因為我在外您天天要用千裡通找我,我才不肯帶上千裡通的啊。

他定定神,隻道:“父親,那位前輩的事,您知道?”

林壬塗道:“知道的不是我,是之意。之意前幾日回家後同我說,他在太崇秘境遇到了一對奇特的男女,男方修為深不可測,心智卻如同稚童,隻有那女修才能克製一二。他隻知道那男修叫阿澤,那女修名叫沈黎,今日跟你曾叔祖一對我才知道你也遇上了他們。”

林之存道:“是,沈道友跟我說過,她曾見過之意。她還告訴我,那位前輩姓段,她隻叫他阿澤,我也不知段前輩全名是什麼。父親知道段前輩的身份?”

林壬塗歎了口氣道:“是之意發現的,他在白鷺縣林家廢棄的主宅邊院裡發現了祭拜的痕跡。那裡最後一任主人是三百多年前死去的一位林家姑娘,她跟魔修生下一子,後來白鷺縣林家把那魔修之子賣掉了。那魔修正是姓段。”

林之存麵色沉凝,怪不得他當初見段前輩時感覺到了一種無法言說的親切,原來他真的跟自己有血緣關係。

也難怪……段前輩似乎對“林”姓有敵意。

林自宿在一旁聽了半天,忽然插嘴道:“家主,之意不會搞錯了吧?那姓段的小子,從氣息上來看可是貨真價實的洞虛,他若真是白鷺縣林家分支的後代,才三百多歲……三百多歲的洞虛,你們在說笑嗎?”

林壬塗道:“之意這小子心細,查得周全才告訴我,我也確認過,不會有錯的。且三四百歲的洞虛也不是沒有,那戮天宗宗主不就是?再多一個也不稀奇。”

林自宿沉默片刻後道:“家主,讓之存先回去吧。我們林家怕是要有一場劫難了。”

林壬塗道:“唉,自家人造的孽,有什麼辦法?不過叔祖,你還是把這事看小了,這隻怕不僅僅是我林家的劫難。之意說,沈黎姑娘言語暗示讓他轉告家中長輩,那人正在尋找一種能吸攝人心的黑色石頭,若我沒有猜錯,那正是玄石。”

林壬塗頓了頓,沉聲道:“他要滅的不是我們林家,是整個世道!”

林之存如何帶著沉重的心情與盾星門周旋不提,此刻段清澤正抱著沈黎坐在樹枝上,高大濃密的樹乾將二人的身形遮掩得嚴嚴實實。

他像是要吃掉沈黎似的%e5%90%bb著她,許久才鬆開她啞聲道:“阿黎,下回彆亂摸。”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沈黎眼角發紅,唇瓣也變得殷紅,透著水色。

她使勁推段清澤,氣惱道:“誰叫你說話不算話,說好不跟他們打的。”

段清澤平複著呼吸,摟住沈黎道:“阿黎,你還太弱小,我想給你找些護身法寶。”

沈黎道:“也不急在這一時,不是還有你會保護我麼?”

段清澤沒有立即回答,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總覺得他應該先給阿黎備好護身法寶,以備不測。

“我在,我當然會保護你。但若我不在呢?世事難料,你或許會有落單的時候。”段清澤道。

沈黎聞言心中一顫,抓著段清澤%e8%83%b8`前衣襟的手指緩緩收緊。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也隱約有些預感?所謂的以備不測,這不測指的是他自己嗎?恢複記憶的他自己。

沈黎一時間想了很多,可她到底還是害怕,怕問出口的話會刺激到他,隻能將恐慌憋回心裡。

她隱隱有種猜測,隨著段清澤認知中的歲數逐漸增加,他似乎是有了一些預感,但此時的他並不能準確知道那是什麼。他現在對她有感情,不想她受到傷害,因此在潛意識的影響下提前為她做準備。

這種猜測反而令她心中更不安,因為這預示著,他很清楚當那一天來臨時,她用得上那些保護手段,也就是說,恢複記憶後的他一定會對她出手。

沈黎沒讓恐慌停留太久,其實這也沒有讓她情況變得更糟糕,他現在所預感到的,不就是她一直以來都在對抗的嗎?

沒關係,這才剛剛開始,她昨天才剛轉變思維,她還有時間做更多、改變更多。

“那你可得給我找點厲害的法寶。”沈黎笑道,“你看我們這一路走來招惹了不少厲害人物,可見我在這一方麵很有一手,護身法寶至少得能承受洞虛一擊吧?”

段清澤道:“那是自然。”

他忽然指了指某個方向道:“阿黎,我記得那邊有個秘境,或許能撿到些寶貝,我們過去看看?”

“撿”嗎?也是,對洞虛來說,搶寶貝跟撿有什麼差彆,哪個人敢來搶?

沈黎笑道:“好。”搶就搶吧,為了她的小命,她的底線可以降低那麼一點兒,彆傷人性命就行。

段清澤抱起沈黎便往那個方向飛去。

沈黎窩在段清澤懷裡感到一陣心安,但她並未沉迷於此。

其實也未必要賭段清澤恢複記憶後會不會殺她,既然如今段清澤也有所預感,或許之後她可以借此而提出暫時離開他,他的預感中如果有危險來源於他自己的一部分,那他或許會同意。

她決定先繼續觀察。

段清澤帶著沈黎在一處懸崖上停下,笑道:“秘境就在下方,需要跳下去才能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