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1 / 1)

道,“恕我直言,那不是你我能參與的戰鬥。”

林之存道:“我明白。”

他其實是想去徵樓確定下他所找尋之人,是否真的不在了。之前他們不能擅動是為了迷惑杜瑩,如今杜瑩已來,那他便也可以動手了。

五樓樓主還剩下三位,商樓樓主是元嬰,他打不過,自然隻能留給段前輩。而徵樓樓主是金丹巔峰,羽樓樓主是金丹中期,都是他能匹敵的對手。

之前他請求一起來幫忙,到現在為止卻什麼都沒做,此刻總要做點什麼。

林之存從儲物袋中取出長劍,仗劍而立,眉目英挺的他如同畫本中的仙君般瀟灑飄逸。

“沈道友,接下來便麻煩你看著孟宛,我去徵樓和羽樓一趟。”

林之存對沈黎微微頷首,也不等她說些什麼,便浮上半空,選了個方向飛去,留下沈黎和孟宛麵麵相覷。

孟宛此刻自然是被封禁了丹田,不然林之存也不能放心把沈黎留在這裡。

孟宛聽到了沈黎的話,等林之存一走便道:“沈姑娘,杜瑩……此刻在何處?我想親眼見到她隕落。”

沈黎道:“不知道,我的同伴去找她了。你放心好了,她今日必死無疑。”

一個分神巔峰的大能在沈黎嘴裡是如此的輕描淡寫,孟宛麵色有些複雜,忽而長長歎息道:“隻可恨我至今還隻是築基,無法親自手刃殺父仇人。”

沈黎沉默數秒後才說:“彆人幫你報仇也沒什麼不好。你的殺父仇人畢竟是你親生母親。”

孟宛神情恍惚,喃喃道:“是啊,她畢竟是我的母親……”

可此刻她麵上並沒有懊悔不忍心,隻是一片平靜。

沈黎心裡裝著許多的事,又不願自己胡思亂想,便問孟宛:“可以跟我說說你和花奉生的故事嗎?不想說也沒事,我就隨便問問。”

孟宛一怔,見沈黎隻是全然好奇,並沒有任何鄙夷,她淺笑著說:“沒什麼不能說的,我也很希望有人能知道我和他之間的事。這些事在我心裡憋太久了,今日能跟你們和盤托出,我心裡也好像放下了一塊心事。”

沈黎便明白了,孟宛也願意說出她和花奉生的事,如此一來她就能徹底將花奉生放下。

畢竟人都死了,看孟宛的意思她又不打算替花奉生報仇,那除了放下還能如何呢?

另一邊,段清澤徑直往杜瑩所在飛去。

杜瑩此刻正在商樓,但她並沒有現身,隻是在暗處看著商樓樓主何盞。

何盞是個眉目清豔的女修,因為宮樓樓主和角樓樓主的失蹤,她也難免心生不安,之前她已去找過羽樓樓主葛十裡,問她能否聯絡到閣主,卻被羽樓樓主打太極敷衍了過去。

商樓對外的幾個院子今日亦十分熱鬨,即便何盞心中再不安,該做生意還是要做,不然閣主那邊說不過去。

段清澤到達時掃一眼就有了殺意,在何盞發現他前,他已以肉眼難以捕捉到的速度,突然現身何盞身後,取出儲物袋中斷劍,刺穿何盞的上下丹田。

何盞連敵人是誰都沒看清,便失去意識徹底斷絕了生機。

段清澤嫌惡地推開何盞的屍身,細細看著自己的雙手,確認沒有沾染上血跡,隨後才低笑一聲:“自己人被殺了,也不出來嗎?”

此地是何盞的住所,她因不安而沒留人伺候,此刻院子裡安安靜靜,片刻後才有一人立上牆頭。

那是個身量高挑的女子,麵上戴著無法窺探的麵紗,隻露出一雙沉靜的雙眼。

杜瑩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段清澤道:“閣下好手段,不知是何方神聖?”

段清澤微微一笑:“你還不配知道我是誰。杜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杜瑩道:“不知我何時得罪了閣下?我先給閣下賠個不是。”

她察覺到眼前之人修為比她高,人也比她年輕得多。這世上何時出現了這樣一個陌生的洞虛?是新近從分神升上去的嗎?可她卻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過。

她自然不願意跟此人為敵,且不說能否打過的問題,他們二人若在此地打起來,她花費近五百年時間建立的妙法閣怕是要毀於一旦。

段清澤冷冷一笑:“拿你的命來賠罪吧!”

話音剛落他便衝向杜瑩。

杜瑩心中早有戒備,忙躍起飛向半空。

眼前之人若是新晉洞虛,她倒也不怕,她離洞虛也就一步之遙,有法寶在手,不見得無法對抗這根基不牢的洞虛。

可倘若對方並非新晉洞虛呢?

這個可能,杜瑩想了想便否定了,她知道的洞虛中,並沒有人跟眼前人相符,最有可能的還是這是個新洞虛。

杜瑩在升至足夠高的距離時才停下,她生性謹慎卻並不畏戰,能站到如今的地位,也是她一場場戰鬥打過來的。

段清澤%e8%83%b8腔中湧動著濃烈的殺意,眼前之人就是讓他受那三個月非人折磨的罪魁禍首,今日他就能殺了她。

他手中依然握著那柄斷劍,恣意懸浮半空,冷漠盯著杜瑩。

“來受死吧。”

杜瑩成為盾星門長老以來何時受過這種挑釁,她當下冷哼一聲,背後忽然憑空出現一座編鐘。

她以指為錘,敲出咚的一聲,聲波裹挾靈力定向襲向段清澤。

段清澤抬劍一劈,竟生生用斷劍將靈力劈開成兩半,從他身體兩邊繞了過去。

杜瑩冷然一笑,手指如飛,敲出接連不斷的巨響,一聲聲或重合,或相撞著衝向段清澤。

段清澤提著斷劍傲然而立,嘴角勾出不屑的弧度。

徵樓中,隱約聽到空中的音樂聲,正在對峙的林之存和範春泉不約而同往上看了一眼。

“那是一位前輩在戰妙法閣閣主。”林之存道,“而你的對手,是我。”

範春泉是個身量不高的女子,麵容乃是修真界少有的普通,一雙黑沉沉的眼睛仿佛某種能吸攝人心智的法寶。

“強闖我徵樓者,死。”範春泉緩慢而僵硬地展開一抹笑,眼裡漸漸染上嗜血的光芒。

她手中是一柄漆黑如墨的鞭子,她忽然甩動著鞭子,在空氣中打出啪的一聲巨響,隨後朝林之存奔襲而來。

林之存持劍而立,靜靜地看著範春泉,直到她靠近,一套家傳劍法便隨著劍尖挑開長鞭而如同行雲流水般展開。

他自小習劍,劍是他最信任的夥伴,此刻劍不再是劍,而是他手臂的延伸,長劍與他不再是分離的個體。

長劍化作漫天劍影,好似一張大網,將範春泉和她的鞭子籠罩其中。鞭子柔軟,如同靈蛇般遇破綻便鑽,想要找出一條出路,然而這劍網太密,剛鑽出一處破綻,便會迎麵撞上淩厲的劍氣,不得不退回去。

範春泉隻覺得自己麵前並非一人一劍,而是一個劍陣,是許許多多的修士在圍攻她,讓她有些喘不上氣來。

可這久違的危機感也讓她生出前所未有的興奮,她長嘯一聲,霎時催動長鞭,靈力與靈力在空中碰撞,又一道道爆開,她的丹田在震顫,她體內的經脈在哀鳴,她卻興奮地顫唞。

作為對戰方的林之存最能清晰地感受到範春泉的戰意,他戰意同樣濃鬱,換了套劍招,靈力不要錢似的輸出。

“……那還是你厲害。”

沈黎忍不住對孟宛豎起了大拇指,就在剛剛,孟宛跟她說了她是如何“強上”花奉生的。

最初是孟宛先動的心,花奉生對她就跟對彆人沒什麼兩樣,是她花費時間,一點點讓花奉生熟悉她,然後找了個恰當的機會,直接硬上。

花奉生是元嬰,孟宛是築基,她當然不可能真的強上對方,不過是默認的你情我願罷了。

孟宛低頭,露出些許羞澀,當時她是如此膽大包天,竟就在杜瑩的眼皮底下做出了不符合她身份的事。可她還是做了,那是另一種背叛。

她垂眸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上麵似乎還能感受到第一次被他扼住雙腕的熱度。

她忽然問出了一個敏[gǎn]的問題:“他死時是怎樣的?痛苦嗎?”

沈黎聞言沉默了會兒才說:“很快。”

孟宛似是放鬆地笑道:“那便好。我隻希望我死時,也可以不痛苦。”

她定定地看著沈黎。

沈黎道:“如果我能說上話的話。”

孟宛確實做了很多錯事,看得出來孟宛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隻是她真的要死嗎?│思│兔│網│

沈黎突然很後悔,她為什麼要聽孟宛說她和花奉生的故事。

之前早就說了,她這個人就是有一點,同理心太強,聽了故事她就會對故事裡的人產生感情啊!

“謝謝你。”孟宛並不知沈黎在想什麼,誠摯地道謝,“其實能跟花奉生死在一起也很好,我這一生受儘杜瑩的控製,至少死亡是我可以自己選擇的。”

沈黎:“……”

她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

孟宛卻又笑了起來,問她:“沈姑娘,你可有愛過什麼人?一個能讓你不顧生死,付出一切的人。”

沈黎搖頭。

孟宛笑道:“那你今後可一定要嘗試一次。”

沈黎:“……”不要咒我啊!我才不要嘗愛情的苦!

空中的咚咚聲愈發密集,二人抬頭,孟宛道:“那是杜瑩的法寶。”

明知段清澤絕不會失手,此刻沈黎還是忍不住有點擔心。

希望他可以速戰速決,不要受傷。

半空中,段清澤身形的變化毫無規律可言,杜瑩隻得加大敲擊頻率,擴大攻擊範圍。

段清澤的身影若影若現,他嘲諷的聲音一字不差傳入杜瑩耳中。

“隻是如此嗎?那還真是無趣。”

杜瑩心中一沉,她自然聽出了段清澤的遊刃有餘。

她不再保留實力,儘全力催動法寶,在編鐘攻擊範圍內的靈力密度瞬間漲了兩倍!

在段清澤感知中,半空中全都是如同一個個旋渦的爆裂靈力團,他若不慎觸碰到,便會炸傷他的身體,對他體內的靈力產生那麼點微不足道的影響。

在大致摸清了杜瑩的實力後,段清澤也不再玩耍。

隻是離開了姐姐一會兒,他就非常想念她。

殺掉杜瑩,毀掉妙法閣,然後帶姐姐離開,再跟她談雙修之事。

段清澤嘴角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姐姐最終一定會同意的吧?

他驀地出現在杜瑩麵前,在她愕然的視線中微笑道:“你可以去死了。”

半空中的巨大聲響突兀停頓,林之存和範春泉的戰鬥卻不曾停下。

此刻,二人身上都各有傷口,二人戰意也都比先前更加濃烈,範春泉控製不住地說:“待你被我打敗,我不會殺你,我們還有很多遊戲可玩。”

林之存厭惡地皺了皺眉,長劍一抖,似有鏗鏘龍鳴,他也不反駁或咒罵,隻是劍式一變,以一個刁鑽的角度避開長鞭的格擋,探入範春泉身前。

長劍蘊滿靈力,虛影頻閃,在範春泉驚愕目光中一劍劃過她咽喉,幾乎斬下她半個脖子。

範春泉匆忙後退,同時緊捂脖子,令全身的靈力全奔湧向脖子處加快傷口的愈合。

可林之存哪裡會給她這個機會,搶上幾步,又是一套遊龍驚風般的劍招,視她阻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