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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消失她說了又不算,她說不想消失,他就會憐憫她願意留她一條性命嗎?

段清澤露出滿意微笑,下一刻忽然往某個方向看了眼,對沈黎道:“我們走吧姐姐,我已迫不及待要殺掉閣主。”

來的人是吳震群,他回羽樓後盯了許久,在花奉生失蹤的消息傳過去後,羽樓成員間也多了些騷動。

妙法閣自成一體,從來沒有發生過樓主在妙法閣內突然失蹤的事,這種怪異的事往往預示著危險,所有人都久違地緊張起來。

“葛十裡把孟宛叫去問了情況,她又讓人去找其餘幾樓樓主,因為找不到宮樓樓主,葛十裡好像有點怕了。”吳震群說的有事實有推測。

隻有角樓樓主失蹤確實是大事,但還沒到令人擔憂自身的地步,但若宮樓樓主也失蹤了,那便難免讓其餘幾樓樓主擔憂自己的性命安全。

“葛十裡知道宮樓樓主也是來角樓後失蹤的,都不敢來呢,就讓我來看看情況。”吳震群的話語帶著些許嘲諷。當然了,如果他不知道角樓裡搞事的是“自己人”,他的膽子也不允許他來這裡。

“其餘人呢?”

沈黎追問道。

段清澤就站在沈黎身邊,一般沈黎在處理事情時,沒有必要他不會插話,隻是在一旁眼含笑意看著沈黎,他覺得沈黎微蹙的眉,緊抿的唇,思考著什麼的湛亮雙眸,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迷人。

“除了孟宛,沒有什麼特彆的。”吳震群立即收了嘲諷老老實實回答,“她好像往外傳遞了什麼消息,但具體什麼我就沒法知道了。”

沈黎問:“你跟孟宛認識多久了?”

吳震群回憶了下道:“有二十多年了吧,她來得比我晚。”

沈黎再問:“這二十多年你有沒有發覺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吳震群蹙眉,“她來了沒多久就成了葛十裡最寵愛的侍女,所有人都會給她一點麵子……對了她好像很喜歡出門,雖然比不上我們這些捕鵲堂的,但遠比彆人出去勤,也不知她都在外頭做什麼。之前這不管小人的事嘛,小人也沒多問。”

孟宛確實很可疑,但若說她是臥底,她又好像真的在擔心花奉生的安危。

該不會是臥底愛上仇人的狗血故事吧?

假如今日花奉生沒有“失蹤”,孟宛將盾星門長老之女故意帶來之後又會如何做呢?她封了人的聲音,可花奉生在對雛鳥的事上都會親力親為,怎麼會看不出異常?就那女修的那張嘴,他立即就能知道她的身份,也明白孟宛在搞鬼。

妙法閣會儘量避開大宗門的弟子,就是不想招惹不能招惹的麻煩上身,孟宛此舉無意於背叛。她就這麼相信花奉生不會當場將她這個叛徒殺掉?

沈黎覺得這事很不合理,孟宛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戀愛腦啊。或許在將那盾星門長老之女帶來後,按照孟宛原先的計劃,會跟花奉生說些什麼?但因為花奉生“失蹤”,孟宛的計劃便全被打亂了。

“孟宛來了。”

段清澤忽然在沈黎耳邊輕道一句,打斷了她的思索。

幾人躲了起來,隻見孟宛匆匆跑來,見到吳震群愣了愣:“你怎麼在此?”

吳震群愁眉苦臉道:“葛樓主讓我來看看角樓裡的情況……那我也不能不來啊!”

孟宛心思顯然不在他身上,隨口應了一句,便繼續往裡跑。

吳震群急忙追上去:“孟宛姑娘,等等我!”

孟宛頭也不回道:“彆跟來!”

吳震群腳步一頓,往暗處看了眼,沒有得到指示,便又繼續跟上去,隻是儘量不讓孟宛發現。

孟宛此時也沒心思去管吳震群,跑到半路見到拂意,她立即抓著拂意道:“今日新送來的人在哪裡?帶我去!”

拂意低眉順眼地說:“請跟我來。”

四個新送來的人是分開關押的,兩個女修在一間房,孟宛得知後要拂意把另一個女修帶走,房間裡便隻剩下陶菱一人。

見到有人來,陶菱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整個身體扭動起來,像一條被絲困住的毛毛蟲。

孟宛並沒有立即上前,她在陶菱麵前靜靜站了會兒,似在掙紮著什麼。

可是許久之後,她終究是歎息了一聲,上前將陶菱堵嘴的布條扯下,又解開了對她聲音的封禁,看著她神態溫柔道:“你可是叫陶菱?”

陶菱一愣,沒想到這裡竟然會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皺眉打量著麵前的人,認出這人就是將自己帶過來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你知道我是誰?”陶菱吃驚地問,又冷了臉怒罵道,“既然知道我是誰,還不快放了我?你可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抓我!”

孟宛十分順從地解開了綁陶菱的繩索,低聲下氣地賠罪道:“真是對不住,我先前真的不知你是誰。若是知道你是誰,我絕不會動你,唉,這都是誤會。”

陶菱橫眉道:“什麼誤會?我絕對要告訴母親,把你們這個地方踏平!”

孟宛好似對陶菱的蠻橫毫無所覺,愁眉不展地說:“確實是我們做錯了,你要如何懲罰我都是應當。”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樣東西,遞給陶菱道:“我是剛剛看到這千裡通,才知你的身份,你……勿怪。”

陶菱立即搶過千裡通,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像是怕孟宛反悔一般連通了千裡通。

千裡通是一對一定點通訊,裡麵隻能綁定一個人,很快陶菱便委屈地說:“母親,快來救我!”

千裡通裡傳來一個威嚴中又帶著溫柔安撫的聲音:“菱菱,莫哭,告訴母親,你在哪裡,可有危險?”

孟宛抬眼看去,目光複雜。

這是她從未聽過的語氣。

得了母親的安撫,陶菱眼眶都紅了,連忙說:“這裡叫什麼,叫什麼妙法閣!母親,我好害怕,你快來救我!”

千裡通那頭詭異地停頓了數息,惹得陶菱緊張地呼喚道:“母親?母親你還在嗎?”

千裡通那頭的女聲再度響起:“菱菱,是不是有人讓你找我?”

陶菱道:“不,不是。把我抓來的人說看到千裡通才知道我的身份,就把千裡通還我了……”

“菱菱,你把千裡通給她,讓母親跟她說。”千裡通那頭的聲音依然溫柔,卻似乎多了幾分危險。

陶菱並未察覺到這種不同,能聯係到母親便有了底氣,聞言也聽話地將千裡通遞給孟宛,以一種施舍的語氣冷哼道:“我母親要跟你說話。”

孟宛沉默地接過千裡通,轉身便離開屋子,在陶菱驚慌失措的叫喊聲中鎖上門,來到另一間空屋。

“……杜長老。”孟宛開口。

“你好大的膽子。”千裡通那頭的聲音隻剩威嚴,不辨喜怒。

孟宛道:“我起初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在看到這千裡通之後才知她是您的女兒。”

杜瑩的聲音裡多了一絲不耐煩:“既然知道了,為何不儘快送菱菱離開?”

孟宛道:“我本來是要悄無聲息送她走的,可是閣內出了大事,我聯係不上您,隻能冒險如此。”

“什麼事?”

“花奉生樓主和尤禹舟樓主一夜之間雙雙失蹤,至今不知去向,閣內也沒有入侵的痕跡。”孟宛飛快地說。

杜瑩道:“他們叛逃了?”

孟宛立即道:“不會,花樓主十分喜愛他如今在做的事,絕不會背叛您。至於尤樓主,他的貪婪不會如此輕易滿足,在這裡可以得到在外麵得不到的一切,他沒有理由背叛。”

她頓了頓,緊張又期盼地說:“這裡需要您,閣主。”

千裡通那頭,杜瑩的聲音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再度響起:“你先把菱菱安全送出來,我會儘快趕來。”

“是,閣主。”

千裡通切斷聯係,孟宛腿軟般扶著牆壁坐下,千裡通滑落在地。

她手捂著嘴,用儘全力才沒有讓自己發出聲音。‖思‖兔‖在‖線‖閱‖讀‖

突然,房門被撞開,幾個人影出現在門口。

孟宛驀地轉頭望去,那是一女二男三個人,因為背光,她不太看得清楚這三人是什麼模樣,隻隱約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沈黎目光複雜地看著癱坐在地的孟宛,“你好啊,閣主的眼線。”

孟宛驀地一怔,隨即搖頭:“我不知你在說什麼?你們是誰?哦,我想起來了,你們是昨夜花樓主正在教導的雛鳥,我走的時候你們還……”

她突然頓住,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驀地瞪向門口三人。

沈黎微笑道:“你剛才跟千裡通那位說的話,我們都聽到了哦。”

她轉頭看向段清澤,聲音清亮:“阿澤,再過不久,你可以殺掉閣主了。”

第37章 複仇

先前孟宛匆匆進入角樓時, 段清澤便帶著沈黎跟在後頭,林之存也緊隨其後。當孟宛和陶菱說話,以及換了個屋子跟千裡通對麵的杜瑩說話時, 沈黎三人就在屋頂上偷聽,因段清澤的遮掩,屋裡的人完全沒有發現他們。

本以為就是聽個牆角,找找看有沒有可利用的信息,哪知這一下就中了頭獎。

隻是沈黎心裡的疑惑還是很多。

就她目前得到的消息,這一整件事就像是三流編劇編的本子,前後邏輯不通, 前言不搭後語的感覺。

孟宛跟陶菱和杜瑩說她是搞錯了, 沒想到把閣主女兒給抓來了,可孟宛明明就對陶菱特殊看待,不讓發聲還堵嘴, 明顯知道些什麼。

孟宛起先取走陶菱的千裡通,當然是不想讓陶菱聯絡她的母親, 現在又改變主意, 是為了什麼?

再回到最初, 明知花奉生一定會親自檢查陶菱,她怎麼敢就這麼把陶菱帶來?

沈黎看著眼前因聽到她說“殺掉閣主”而瞪大雙眼的孟宛,決定花些時間搞清楚前因後果。

杜瑩就算要趕來也需要時間,她記得盾星門離這裡有千裡以上, 一個門派的長老輕易不會離開宗門, 杜瑩此刻多半就在盾星門內。盾星門隻有一個不理事的洞虛修士, 杜瑩這個長老應該是分神修為, 而分神修士要跨越千裡也至少需要一個時辰, 她們還有時間。

沈黎笑道:“要聊聊嗎?”

孟宛在短暫的驚怔後恢複了平靜, 視線從眼前三人身上掃過。之前她在亭子邊見到這三人時並未多看,隻以為是跟過去一樣的,再難纏的人經過花奉生的調校也不會成為問題。

且她當時心裡還裝著事,因此一點兒都沒看出,這三人竟有問題。

“我想先問你們……花奉生如何了,他還活著嗎?”孟宛緊張又期待地盯著沈黎。

沈黎心想,她就說這一對終究是要be的,這也就一晚上的功夫。

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黎有心暫時隱瞞花奉生的死訊,但見孟宛那雙緊盯自己的眼睛,她又心生憐憫。

那是明知深淵就在眼前,卻不得不往前走的絕望,是盼望著奇跡可以發生,愛人尚在的希冀。

最後她說:“他在昨天你最後見到他的地方。池底。”

孟宛呆呆地看著沈黎,豆大的眼淚忽然從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