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1 / 1)

源源不斷生出那種黑色石頭作為陣眼吧?連魔尊在失憶後都惦記著想要的東西,不太可能不到三百年的時間就重新生出了一個,所以他不是用取走陣眼的方法離開。

那麼當初魔尊是怎麼離開地宮的?他沒有拿黑石,是因為修為不夠,沒碰上,還是那時候不想要?

沈黎驀地回神,不行不行,對魔尊本人及他過去太好奇了可不好,好奇心害死貓啊!

恰在此時趙拓將周蓮華一掌打開,怒斥道:“你鬨夠了沒有!”

周蓮華捂著%e8%83%b8口,身體內翻騰的靈力讓她控製不住吐出一口鮮血,她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去血漬,冷笑道:“沒有人跟你鬨,趙拓,我周蓮華今日必要取你性命!”

趙拓身上也受傷不輕,不過這傷絕大多數並非傷在周蓮華手裡,而是那處處危險的地宮。

他神情陰鬱,眉頭緊蹙,殺意逐漸洶湧。

方才竟然能進入地宮,著實令他吃驚,之後便是無儘的喜悅,他壓抑著激動四下尋找仙器,隻是這地宮陣法厲害,他每過一個洞%e7%a9%b4便要傷重一分,路上遇到林家那些小角色他一概不理會。

他隻當那些洞%e7%a9%b4是得到仙器必經的磨難,不但不覺得厭煩,反而愈挫愈勇。

但!他尚未尋找到仙器,竟被送出了地宮,為何?!且他前一刻才回去看過,那地宮竟然大開,裡頭就剩一個洞%e7%a9%b4,什麼都沒有了!

如果再給他一點時間,隻要一點點……若非剛才他在洞%e7%a9%b4中遭遇了周蓮華,她二話不說上來便打,耽誤了他的時間,他說不定已經找到仙器了!

趙拓並不認為周蓮華可以殺掉自己,也不理會她的話,壓抑著憤怒緊緊盯著她陰冷道:“是不是你做了什麼?”

周蓮華當然也不清楚他們怎麼會離開那裡,但這並不妨礙她諷笑道:“有本事你再進去啊?”

周蓮華的話徹底惹怒了趙拓,他對周蓮華一開始就是抱著滿足少年時遺憾的想法,情動時或許有過那麼一分真心,可她對於他的野心來說,什麼都不是。

“這是你逼我的。”他冷漠地抬手一翻,五顆各有眼珠子大小的紫色圓珠出現在他身周,它們隨著他催動而快速旋轉,突然一個接一個脫離了他,向周蓮華飛去。

這是他最常用的法寶,七星寶珠,本來有七個,在地宮中對抗陣法折損了兩個,如今隻剩五個,但對付周蓮華足夠了。

五顆紫色圓珠上隱隱有著黑色霧氣,不過因受過重創並不均勻,它們迅速在周蓮華身周圍成一圈,互相之間連成某種陣勢,向她逼近。

周蓮華所用法寶是一根竹篪,這是一種類似笛子的樂器,隻不過吹氣孔在管子中央。隻見她雙手持握竹篪橫在嘴邊,對準正中的氣孔,用靈力吹出人耳不可聞的聲波,卷攜著靈力一道道擊打在那五個圓珠上。

紫色圓珠像是在漂浮在水麵上般震蕩了片刻,珠子上的黑霧消散了一些,但並未退後,反而一點點繼續靠近周蓮華。

周蓮華神色冷厲,原本隻有左右各一根食指按住氣孔,此刻又各加了兩根指頭。

磅礴的靈力刹那如龍卷風鞭打紫色圓珠,空氣中似乎隱約能聽到啪啪的擊打聲。

紫色圓珠退了一點,五顆聚合而成的陣勢有了些許漏洞,隻差那麼一點便能破開它們的圍困。

然而趙拓早有準備,丟出一顆備用圓珠加入陣勢,繼續催動圓珠前行,圓珠多了後援,再次往前逼壓,在短暫的拉鋸戰後,周蓮華到底不敵,手中竹篪出現一道裂紋,而那六顆圓珠瞬間將她包圍,隱約收緊成一條束縛的鎖鏈。

周蓮華悶哼出聲,麵色也更蒼白了幾分。

趙拓緩慢走近,盯著被迫半跪在地的周蓮華,逼問道:“你搞了什麼鬼?”

周蓮華卻暢快地笑著,答非所問:“見你所想皆不得,我死了都願意!”

這一刻趙拓是真的動了殺心,他本來沒怎麼將周蓮華放在心上,若她識相些,他不介意她繼續跟著他,可若她非要阻礙他的野心,那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就在趙拓打算動手前,有人叫住了他。

“喂,你想不想知道一個真相?”

趙拓轉頭看向出聲的沈黎和那個看不出深淺的男人。

剛才他應對周蓮華時也看到了遠處兩人,隻是他們不知為何一直抱在一起未動,他便暫時沒有理會。

他的視線直接掃過沈黎,落在那男人身上。這個腦子有問題的高階修士還是一副拿沈黎當娘親纏著的模樣,無論是他親近的眼神,還是緊握沈黎手的舉動,都讓他齒酸。

怎麼會有這樣的高階修士!他究竟是怎麼壞掉腦子的!

沈黎見趙拓隻盯著清澤不看自己,最初非常生氣自己被忽視了,明明叫他的是她啊!但下一秒她又釋然了,路人有路人的活法,不被注意其實挺好的。

但這會兒,她卻非要引起趙拓注意不可。

她笑眯眯地說:“跟你手中的獸皮有關哦。”

趙拓這一刻迅速拉回視線,表情猙獰。

進入地宮之前,她提及本不該知道的仙器,他便驚疑不定,如今怎會連獸皮都知道?

有清澤在身邊,沈黎根本不怕趙拓的瞪視,她拿出玉簡,但並沒有給趙拓。

一是怕趙拓看了後氣急敗壞遷怒玉簡把它毀了,二是玉簡裡麵有些信息她不想讓趙拓知道。

沈黎道:“你先把周前輩放了,我就告訴你。”

趙拓直接抬手收回自己的法寶,他現在迫切想知道沈黎是如何得知一切的。

“現在你可以說了。”

沈黎見周蓮華在林之意的攙扶下站起,收回視線看向趙拓道:“我就不吊你胃口了,先說結論。獸皮是這個玉簡的主人偽造的,沒有什麼仙器,你就算把地宮翻個底朝天也沒有。”

趙拓根本不信沈黎的話,他冷冷盯著她說:“我不知你是如何得知獸皮的存在,你所說的我一字不信。”

沈黎歎了口氣道:“我當然理解你此刻的心情,畢竟誰也不想浪費幾個月竹籃打水一場空不是?”

趙拓心道,不是幾個月,是數十年的隱忍,數年的輾轉期待,最後才是數月的奔波尋找。可這最後的奔波反而是他愉悅的時候,因為他知道希望就在前方。

因此他絕不信沈黎說的話,一個字也不!

“而且獸皮來自魔尊,你自然從不會懷疑獸皮所書的真假,畢竟……”沈黎說到這裡忽然換了個語氣,掐著嗓子學道,“‘魔尊手裡漏出的東西怎麼會有假呢?不可能的!’於是你無視一切可疑之處,眼睛隻盯著仙器。”

趙拓麵色大變,眼睛因情緒太過激動而泛紅。

她竟知道獸皮來自魔尊!她還知道他當時是什麼想法!

沒錯,這獸皮若非來自魔尊處,他根本不會如此深信不疑。首先魔尊那裡絕不會有假東西,其次他知道魔尊對自身力量的推崇,慣常使用的法寶隻有一柄劍,對所謂仙器絕對是不屑一顧,因此魔尊隨手丟掉獸皮的舉動他並不覺得可疑,反而完美符合魔尊的性情。

不,不對,他怎麼能順著她的話懷疑獸皮的真假?她是故意如此說來欺騙他!

但……獸皮是從魔尊處取得一事,隻有他一人知道,她怎麼會知道的?

趙拓突然看向沈黎手中的玉簡,陰沉著臉道:“把玉簡給我!”

沈黎道:“不給,有本事你來搶啊?”

趙拓不動。

他如今有傷,能不動手就不動手,且那個腦子有問題的男人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如何能動手?

見趙拓不受挑釁,沈黎想清澤的威懾作用可真是太強了,她都說那麼難聽了,趙拓也不動手。

當然這也可以看出,趙拓很能忍。

“玉簡主人在玉簡中說的事,我都說給你聽了,剩下的是給我這個發現者的好處,我憑什麼借你?”沈黎笑道,“沒想到吧,他當年見過還年輕的魔尊,跟魔尊約定用獸皮騙人來玩。哦,對了,他在玉簡中還說,那陣盤本來就是一個,他特意分開的,不信你試試能不能五合一?”

趙拓此刻心神已亂,沈黎說出了太多她不該知道的事,讓她所言真相顯得真實又殘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他不能信啊,他若信了,他一直以來的目標和希望又算什麼?

聽聞沈黎的話,他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將五個陣盤取出。

隻要它們無法拚合成一個,那她所言就不足為懼!

然而,之前是他從未想過可以將陣盤拚起來,如今一試,竟發現是如此輕易、如此嚴絲合縫。

這真的隻是一個陣盤。

他心中的那股勁好似瞬間泄了,他突然想起,他之前進入地宮其實並不需要陣盤。

完整的陣盤從他手中鬆脫落地,靜靜地躺在地上。

沈黎隻掃了一眼陣盤,並沒有多看。

她才不會告訴趙拓這陣盤當初也很多人搶呢,萬一趙拓拿手裡時發現了陣盤的用法豈不是給自己這方找麻煩嗎?

她繼續說:“玉簡主人說他在獸皮上寫陣盤是進入地宮的鑰匙都是騙人的,其實地宮在秘境關閉前幾天本來就會主動把人弄進去。”

在諸多事實之前,趙拓再也無法維持他那虛幻的妄想。

然而沈黎卻還要加上最後一擊:“你拿到這獸皮卻獨自偷偷前來,是對戮天宗,或者說對魔尊有了貳心吧?可你所追求所仰賴的,竟然是從魔尊那裡得來的他不要的東西,你說可笑不可笑?”

趙拓聞言目眥欲裂,沈黎說的話戳中了他的痛腳。

他想要超越魔尊,卻隻能靠魔尊不要的所謂“仙器”。

可是他有什麼辦法!

魔尊的資質千萬年來未曾有人能及,當世的洞虛大能無不是數千歲的老妖怪,隻有魔尊,才小幾百歲就已是洞虛,距離渡劫也就一步之遙!這樣的怪物,叫人如何興起靠自身超越的想法?

這時,從沈黎的視角可以看到周蓮華已調勻了氣息,手中摸著一柄匕首,悄無聲息地向失魂落魄的趙拓靠近。

沈黎猶豫了一瞬,還是什麼都沒做。既沒幫趙拓,也不幫周蓮華。反正她對趙拓的怨念,在說出真相見他大受打擊後就已經消了。她作為局外人並不知道趙拓和周蓮華之間確切的恩怨,他們的事他們自己解決。

在周蓮華靠得足夠近時,趙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驚恐地說:“魔尊知道這一切?他難道就在附……”

尖銳的匕首從背心紮入,幾乎整個沒入他的軀體,差一點便從前%e8%83%b8探出,洶湧的靈氣順著匕首灌入被刺穿的心臟,心臟瞬間被攪得稀碎。

修士的身體比普通人強悍得多,但若受了致命傷,還無法及時處理,同樣回天乏術。

此時此刻,周蓮華一手握著匕首,靈力源源不斷灌入趙拓體內攪碎他的生機,一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不給他逃離的機會。

“我說過,我會取你性命!”周蓮華在他耳邊又輕又狠地說。

趙拓萬沒想到,自己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的周蓮華竟然真能殺掉他。

若不是,若不是他因為長久謀劃失利而心神大亂,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