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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試探道:“他們該不會恰好一個是金丹後期,一個是金丹巔峰吧?”

那人震驚道:“沈道友如何得知?屍骨也能看出生前修為的嗎?”

屍骨當然看不出生前修為,人一死,以生命為依托的靈力自然全都散個乾淨,但沈黎偏巧看過段安的“劇透”啊。

“那你又是怎麼看出他們是你們家的長輩?”沈黎反問道。

那林家子弟道:“他們二人身上都有我林家玉佩,而且我父親曾說,我曾祖父的兩位弟弟不知為何失蹤了,據說就是死在這一帶,我看到那兩塊玉佩便想到了此事。”

對上了。

林之意帶的這些人都是主家那邊,而段安的小仙女家則是林家分支,她家人向主家求援,於是主家派出人來截殺段安。

她掃了一圈這些林家子弟,有一瞬她想這裡麵會不會有段安兒子的後代,但一想姓不對,家族也不對,便作罷。

沈黎原本想的是未來如果能奇跡般遇到段安的小仙女,那就把玉簡給她看,而現在看來,答案就在一步之遙。

考慮到段安離開不久就被截殺,他的小仙女所在的分支應該就在附近,她便問道:“秘境附近最近的林家分支是哪一支呀?”

回答她問題的那林家子弟瞅瞅她,心裡有點不滿,我都回你好幾個問題了,你怎麼一個都不答啊!

但他再看了眼旁邊靜靜站著就存在感無敵的男人,老老實實回答:“是白鷺縣林家。”

沈黎再問:“你家兩位長輩具體是多少年前失蹤的?”

“差不多三百五十年前吧!”

沈黎心裡有數了,三百五十年前的白鷺縣林家一位漂亮可愛的小仙女,如今應當有四百歲左右,就是不知是否已外嫁。

不過她轉念一想離開秘境後自己的目標,又覺得好像沒必要知道這麼多。

她可以要甩開清澤後去鄉野隱居的啊!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離開地宮。

沈黎仗著清澤的“%e6%b7%ab威”,直接轉開了話題:“你們過不去是吧?”

林家子弟們連忙道:“是的!”

然後他們紛紛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沈黎。

沈黎指了指清澤說:“阿澤隻有兩隻手,一隻手要帶我,另一隻手……”

林家子弟們麵色微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互相謙讓起來。

“三堂弟你家妹妹還小,你先走。”

“不不二堂哥,你母親很是柔弱,無法承受打擊,還是你走。”

“……”

林家子弟謙讓了一陣,才聽沈黎補完接下來的話:“……要空著應對陣法。”

林家子弟:“……”沈道友為何你要大喘氣啊!

沈黎當然是故意的,她就想看看這些林家子弟心性如何。

她其實之前就知道這些人性格都不差,但麵對生死危機又是不同的。隻是驗證出他們的人品都還可以依然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覺。

他們的先輩曾欺騙截殺彆人,雖然這個彆人是魔修,但這行為也算不得多磊落。

沈黎此刻實際上有些迷茫困擾。

穿越後她秉承著“正道修士可以有限結交,魔修見到就躲”的簡單二元思想,她小命隻有一條,皮還脆得很,謹慎些無可厚非。

而在遭遇魔尊後至今短短三日,她卻見識了很多。可以私心作祟的正道修士,同樣可以大義凜然除魔衛道,危險狡詐的魔修,也同樣可以體貼動人深情似海。

簡單貼標簽的方法在這個世界同樣行不通。

沈黎很快將這不合時宜的迷茫壓下去。

反正她逃離清澤之後就要隱居的,隱居當然要挑民風淳樸的地方,甚至她可以一個人躲山裡去,這種問題不用多想。

看著眼前這些十幾歲的孩子們露出敢怒不敢言的委屈眼神,沈黎心情很是不錯。

不過問題也是實打實的,清澤帶不走所有人,他也沒辦法輕鬆破壞陣法,該怎麼把這些小孩都安全帶出地宮呢?

“這樣,你們先在這裡老實待著,我和阿澤去前麵找找出路,找著了再來接你們。”沈黎思來想去也隻能先把他們丟這裡。

林家子弟們一瞬間有些失望,卻又無法說什麼。

長輩失蹤那個林家子弟說:“那沈道友可千萬不要忘記我們啊,我不太想跟長輩們一樣失蹤,我爹娘會很傷心的。”

沈黎道:“當然,我們找到出路也不會忘記還有你們的。那我再問你們,假如趙拓突然找到這裡來,你們該怎麼辦?”

幾人愣了愣,有人遲疑地說道:“跟他……拚命?”

沒等沈黎說什麼就有人笑他:“就你的修為還跟他拚命呢?”

那人漲紅了臉說:“不然你說怎麼辦?引頸就戮?”

笑他的人卻看向沈黎。

沈黎說:“等死倒也不必,可以假裝等死嘛。”

見眾人都疑惑地看著她,沈黎很有經驗地說:“假如你們受了傷七零八落地躺地上,一個個半死不活的模樣,趙拓經過時會多看你們這群沒有鬥誌的廢物一眼嗎?”

林家子弟:“……”沈道友倒也不必說得如此直白。

沈黎繼續道:“趙拓再無恥也是個金丹,他跟你們實際上並無仇怨,我覺得他可能反而覺得晦氣而趕緊躲開。那麼你們的小命這不就保住了嗎?”

林家子弟中有人神情複雜地說:“……多謝沈道友指點。”

沈黎擺手笑笑:“不必客氣。”

她偷看清澤一眼,見他毫無異樣,猜他當時並不明白她在裝死。

傳授給林家子弟們自己那並沒有成功過的“絕學”後,沈黎便和清澤一起繼續往前探索。

又經過兩個危機四伏的洞%e7%a9%b4後,清澤突然在第三個洞%e7%a9%b4前停住,神情奇異地望向洞%e7%a9%b4前的某處。

“怎麼了?”沈黎詫異清澤這明顯的異樣。

清澤指著某個方向說:“娘親,我想要那塊石頭。”

沈黎順著清澤指點的方向看去,好一會兒才發現他所指之處是一塊不過拳頭大小的黑漆漆的石頭,她隻看了一眼就心悸地轉開了視線。

那種黑,是完全不反射一丁點光的純黑,讓人覺得那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個黑色的空洞,能吸引人的所有注意力,乃至連神識都被吸進去,令人止不住想要往裡窺探、沉淪。

沈黎直覺那是個危險的東西,遲疑後勸清澤:“阿澤,娘親覺得那東西很危險,咱們不要拿好不好?”

她看著清澤目不轉睛盯著那塊黑色石頭時沉冷的神情,心臟不受控地狂跳。

清澤轉過視線看向沈黎,眼眸中仿佛還映著那種純黑:“但我想要。我一定要拿到它。”

沈黎不太敢直視清澤此刻的視線,她總感覺他下一刻就會獰笑著說“讓我叫你娘親?你可真敢啊”然後虐殺她。

她不敢繼續勸,隻能問他:“那……你拿它要做什麼?”

清澤似是迷茫了一瞬,隨後搖頭:“不知道。但我知道是非常重要的事。娘親,我很快的,好不好?”

後半句,他搖著沈黎的手,像是在撒嬌。

沈黎無法,隻好道德綁架他:“那要是你鬆開娘親的手時,娘親受傷了呢?”

清澤卻道:“娘親當然不會受傷,我會帶著娘親一起去取。”

沈黎:“……”感覺更危險了呢!

“真不能不去取嗎?”她眼巴巴地看著他。她是想要以娘親的名義來命令他不許去,之前她有試過也成功過,然而這一次她不敢,這是他成為“清澤”以來她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認真到好似孤注一擲的神情。

“不能。”清澤堅定道,“我必須去取。”

隨後他又放緩了語氣哄道:“娘親,不危險的,你不要擔心。”

沈黎心裡一歎,無奈道:“那你去取吧。”

清澤展顏一笑,一手抱著沈黎,往那黑色石頭掠去。

這個洞%e7%a9%b4內的陣法來得比其他的都更猛烈更致命,沈黎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大海上的一葉扁舟,完全不受控地隨波逐流,在海浪風暴中苟延殘喘。

反觀清澤,跟之前每一次一樣神情淡然,他一邊躲閃著陣法的殺招,一邊迅速向黑石靠近。陣法在這一刻似乎活了,阻攔著他的去路,他時而被逼得更遠,時而又距離極近,隻差一點就能拿到黑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清澤有些不耐煩了,他不再刻意壓製靈力的使用,一瞬間磅礴的靈力以最原始的方式急遽向外膨脹,起初速度緩慢,推出一段距離後驀地加快,將陣法的殺招統統震碎!

隨後他忍著眉心的疼痛,迅速靠近毫不設防的黑石,用靈力攝起,卻在捏入掌中的前一秒將黑石收進儲物袋。

一切驚濤駭浪、狂風雷霆都在這一刹那消弭了。

四周靜得好似墳墓。

在這令沈黎感覺到窒息的寂靜之中,某種令她熟悉的感覺卷土重來。

是進入地宮前的……

清澤低哼一聲,將沈黎緊緊抱入懷中,她視野被遮蔽了一瞬,等她掙紮了下恢複視野時,便發覺自己和清澤已回到了外頭。

嗯?怎麼回事?就這麼出來了?

等等,那其他人呢?

沈黎剛看到不遠處其他人的身影,就發覺清澤抱著自己的身體在輕顫。

她頓時收回視線緊張地看他,隻見他緊閉雙眼,額頭有冷汗冒出。

比之前殺死凶棘獸之後的反應還強烈!

沈黎驚得繃緊神經,稍稍推開清澤,抬起雙手捧住他的麵頰,在他輕輕睜眼時緊張地說:“阿澤,你又看到了什麼?”

清澤微睜的眼漆黑如墨,麵對沈黎的提問,他停頓了足有十秒才輕聲道:“很多人要殺我。”

沈黎驀地鬆了口氣,他還會回答她就是個好事,她連忙溫聲道:“沒事的,沒事的,阿澤很厲害,誰也殺不了你。”

清澤輕輕應了一聲:“他們都被我殺了。”

可他的情緒還是不高的樣子,他怔怔看著沈黎,似在自語:“為什麼我會想殺娘親?”

沈黎:“……”因為你是傳統意義上的壞人啊!

她知道他應該是看到了他要殺她的那個畫麵。

她安撫道:“都是假的,阿澤怎麼會殺娘親呢?”

他點頭,理所當然地說:“是,所以夢中的我被雷劈了,想殺娘親的壞蛋都該被雷劈。”

沈黎:“……”你要這麼理解,倒也可以……請一定要記住你今天的話!

第16章 殘酷的真相

沈黎這邊的母子情深並未持續多久,打斷他們的是趙拓和周蓮華的打鬥聲。

沈黎一邊輕撫清澤的脊背繼續安撫他,一邊探頭去看。

原來除了趙拓、周蓮華之外,林家那些小朋友也都出來了。

並不僅止於此,目之所及還有遍地的屍骨。

沈黎忽然就想明白了,那塊奇特的黑色石頭,或許就是“陣眼”之類的關鍵物品,陣眼沒了,地宮就困不住他們,把他們全部吐了出來。那麼清澤非要拿到它也有理由了。

但她還是感覺到了一絲違和,如果是陣眼,他為什麼不直接說呢?他當時隻說他想要它。

而且還有一點,當初身為魔尊的他離開地宮怕不是用今天的方法,總不能地宮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