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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打開木盒時沈黎看到裡頭還有另外六隻正在休眠的尋靈蝶,他完全沒有驚訝或停頓,收好後就蓋上蓋子將木盒收回儲物袋。

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沈黎完全不敢問,他這個失憶的狀態似乎很不穩定,怕問多了他就想起一切。

清澤抱著沈黎離開時,她的視線還落在躺屍一地的奪寶者身上,如果不是急著逃命,她說不定在猶豫很久之後會去摸屍。

她實在是賭不起,不敢讓魔尊留下跟她一起麵對後續的奪寶者。一是她不知道現在的他能用出多少實力,二是她很怕他真打起來後會恢複記憶,那她怕是死得比落在奪寶者手上還慘。

還是逃命吧!

見清澤步履端正,一步步走得很穩,但也太過緩慢,沈黎不得不出聲提醒,語氣很柔和有商有量:“阿澤,娘親覺得吧,我們既然是在逃命,還是得走快一點,你看好不好呢?”

清澤聞言恍然大悟:“娘親說得對,我們是在逃命。”

說完他便緊了緊抱住沈黎的手,腳下忽然發力,瞬息間奔出數丈,驚得沈黎抓緊了他的衣襟,閉眼不敢亂動,強忍下`身體內彌漫的痛楚。

不知過了多久,沈黎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驚得清澤連忙停下腳步,擔憂地呼喚道:“娘親,娘親你怎麼了?”

清澤步子再穩也有些顛簸,沈黎全身經脈受損,剛才是為了逃命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才嘔出一口血來。

“我、我沒事,你繼續走,不用管我。”沈黎忍痛擦去嘴角的鮮血,催促道。

哪知剛才一直很聽話的清澤這會兒卻停住不肯走了,他尋了一處平坦的地兒將沈黎放下靠在粗壯的樹乾上,隨即在她麵前蹲下,眉峰緊蹙,神情惴惴不安:“娘親,你是不是要死了?”

沈黎:“……倒也沒有。”

隻要他不動手,她就還能多活幾天。

清澤看著沈黎灰敗的神色,眼眶逐漸紅了:“娘親你不要死。他們說你快死了,但我不信,娘親怎麼會丟下阿澤呢?阿澤才三歲半,沒有娘親該怎麼辦!”

沈黎:“……”不是,剛才不是還三歲嗎,怎麼這麼快就三歲半了!

沈黎此刻是又驚又怕,對上清澤那通紅的雙眼,卻又生出一點憐惜來。眼前的青年容貌俊美,麵色蒼白,鳳眸泛紅直勾勾地看著她,瞳孔裡倒映著她虛弱的模樣,她甚至看到他的唇也在微顫,好似真正在為她即將逝去而恐懼擔憂。

如果眼前這人不是魔尊,她說不定真的願意平白多一個這樣的兒子,長得好看又真心待她的兒子,不要白不要啊!

可想到眼前人的身份,沈黎心裡的那點兒憐惜就散了,她立馬回過味來,他在她麵前哭了!魔尊,桀驁不馴的魔尊,在她,一個他認為的螻蟻麵前,哭了!

很好,她死定了。

“彆怕,娘親不會死,娘親隻是受傷了,調息療傷之後就會好了。”沈黎壓著心中對未來的擔憂,還要柔聲安慰眼前的青年。

她感覺他的恐懼不隻是因為她的傷勢,他的童年似乎也有娘親快死的記憶,所以混在了一起。看來即便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也有悲慘的童年。

但那跟她無關,現在慘的是她。

“療傷?”清澤似乎想起了什麼,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瓶子放在沈黎手中,“娘親,這個可以療傷,你快用!”

那瓶子觸手溫潤,應當是某種玉,綠色的瓶身雕刻著繁複的紋路,可能是某種隔靈陣法,一見便知不是凡品。

“這是……”沈黎本下意識想問這是什麼,但抬頭對上清澤希冀的眼眸,她又把話吞了回去。

她不敢問……

沈黎將瓶塞拔出,下一刻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便從瓶中散溢出來,令她精神一振,體內混亂的經脈都似乎通暢了一些。

這絕對是她有錢都買不到的好藥!

沈黎一向膽小,即便此刻麵前青年被雷劈成幼兒心智,又對她惟命是從,她也不敢占他太多便宜。隻這會兒她需要這藥療傷,便也顧不得太多了。

希望魔尊大人看不上這小小的一顆藥丸吧……

瓶內還有十來顆藥丸,沈黎隻小心翼翼地倒出了一顆,又將瓶塞仔細塞好,遞還給清澤道:“收好,不要弄丟了。”不然怕是會怪到她頭上。

清澤疑惑道:“隻要一顆嗎?不是需要一整瓶……咦,是誰需要……”

沈黎暗道不妙,連忙道:“一顆就夠了!阿澤你幫娘親守著,彆讓蟲獸打攪娘親療傷。”

清澤被沈黎這麼一打岔,果然不再思索,鄭重道:“娘親放心,阿澤必不會讓蟲獸靠近你一丈之內!”

清澤走開了些,沈黎便也用積攢下的些許氣力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吞下療傷丹藥。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綿綿不絕的精純靈力,衝刷填補她的經脈,她感覺到隨著她的運功,破損的經脈在慢慢地愈合重生,好似久旱逢甘霖,連她腳踝和麵頰的皮外傷都在緩慢愈合。被外溢的雷電劈過的經脈在修複後甚至比之前更為粗壯結實,也算因禍得福。

可惜的是沈黎丹田容量有限,丹藥的靈氣絕大部分都因她無法吸收自用而散於天地間,這時她才意識到,這個丹藥隻怕是給元嬰修士療傷都能用,應該屬於極品靈丹。

這也不怪她認不出來,她穿越以來深居簡出,窮得叮當響,除了修煉就是賺錢,見識很有限,平常隻見過小靈丹,而小靈丹距離極品靈丹之間,還有下品靈丹,中品靈丹,上品靈丹三個檔次。她這樣的築基前期修士,下品靈丹就完全夠用了,小靈丹甚至也能派上用場。

暴殄天物啊!

窮鬼沈黎不禁扼腕歎息。雖然不是她的東西,但好東西被濫用她也會感到可惜。然而她的儲物袋裡什麼丹藥都沒有,她又不敢問清澤他的儲物袋裡有沒有差一點的丹藥,隻好如此亂用了。

調息結束,沈黎睜開眼,隻覺得神清氣爽。她已恢複行動能力,腳踝隻留下一些不影響行動的痛感,但她經脈傷勢才好了一小半,但剩下的還需要多次調息慢慢恢複,倒也不急在一時。

隻是一睜眼,她就被周圍的情況嚇了一跳。

隻見以她為圓心一丈內是一片平坦,而在一丈外的地麵上,散落著鳥獸蟲子的屍體,零零散散堆了一地,在她看過去時,清澤正好將一頭路過的野豬逮住扼住脖頸,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一手還抓著豬頸,轉過頭來驚喜地笑道:“娘親你醒啦!”

沈黎縮了縮脖子,感覺自己就像是清澤手下的那頭豬,被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下一刻她想起自己療傷前清澤說的話,不禁感慨,她身邊一丈之內還真是連個蟲子都沒有呢,真是娘親的好大兒……

第3章 追殺

因沈黎的清醒,清澤麵上浮現欣喜的笑容,他手上輕輕用勁,隻聽哢嚓一聲,野豬脖頸被捏斷,而他卻似乎並未將這當一回事,幾步竄到沈黎麵前。

他突然的靠近帶來一陣清風,沈黎卻頓覺脖子一涼。

她隱秘地掃了眼已斷氣的野豬,隻覺得這似乎是某種不詳的預兆。

先前因為動彈不得,沈黎不得不與失了智的魔尊虛與委蛇,實則她全身細胞都在叫囂讓她快跑。

此刻既然能動了……

“娘親差不多好了。”沈黎溫柔地說,“方才娘親讓你收進儲物袋裡的東西,你先取出來給娘親看看。”

清澤聞言也不問為什麼,把之前隨手收入的東西一股腦都取出來堆放在地上,他甚至不小心取出了一堆摻雜著法寶的極品靈石,驚得沈黎連聲讓他趕緊收回去。

沒了那些讓自己這個窮鬼心砰砰直跳的東西,沈黎總算安定下來,視線掃過猙獰的瑞蠻麵具,伸手取回她的手稿。隨後她的手在陣盤和裝著尋靈蝶的木盒上停了停,最終又把陣盤拿回來。

她是很想把尋靈蝶拿走以防魔尊再找到她,可這東西很貴重,她拿了不是多給了魔尊一個必須找到她的理由嗎?聽說尋靈蝶的搜尋範圍是有限的,所以她隻要逃得夠遠就行了。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至於陣盤……她也很想把這麻煩丟給魔尊,但那些追殺她的人知道陣盤在她手上,若將來她不小心再碰到他們,手上有陣盤好歹還有那麼點交涉的可能性。

沈黎抬手燃起靈火,湊近手稿毫不吝惜地將它燒毀,灰燼隨風而散,徹底消失在林子裡,而陣盤則被她收在儲物袋中。

隨後她抬眼對上隻靜靜看著她什麼都沒說的清澤,輕咳一聲說:“你在這稍等,娘親去看看周圍有沒有壞人。”

沈黎壓抑著即將甩掉麻煩的雀躍心情,板著臉故作嚴肅地起身要走,哪知衣袖卻被清澤拽住。

她略略低頭,對上清澤漆黑的雙眸。

清澤麵色依然蒼白,這似乎是因為常年不見陽光,隻見他半蹲在地,仰頭看著沈黎,下頜線清晰而緊繃,雙?唇輕顫道:“娘親,不要拋下阿澤。”

沈黎心裡一跳,他竟然看出她要自己跑掉。

她麵露柔和的微笑,故作輕鬆地說:“阿澤在說什麼啊,娘親怎麼會拋下你呢?娘親是怕你跟著很危險,所以你要好好待在這裡,等娘親確認周圍安全了之後再來帶你一起走。”

清澤聞言略略垂下視線,嗓音低啞:“可是……可是他們說,阿澤是雜種,娘親根本不想要阿澤……”

他們是誰,為什麼說你是雜種……

沈黎毫無疑問有些好奇魔尊的過去是怎樣的,畢竟在眾多傳說中,關於他的過去是一片空白,他在創立戮天宗成為魔尊之前是什麼人,至今也無人能給出一個確切答案。

可她同樣惜命得很,問什麼問啊,不怕問多了刺激到他嗎!

沈黎順著清澤的力道蹲下,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腦袋假作安慰,但臨到頭還是害怕,手便頓住了。

哪知清澤忽然抓住沈黎的手腕,將她細嫩的手掌按在他冰涼的麵頰上,他抬眼,可憐又脆弱地望著沈黎,似乎在期待著她說些什麼。

沈黎極力無視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和掌心的涼意,望著他柔聲道:“不是的,你不要聽彆人胡說,娘親這麼喜歡你,怎麼會不要你呢?阿澤,你是娘親在這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娘親隻是想要保護你。”

清澤起先怔怔地看著沈黎,直到她說完,他忽然紅了眼眶,驀地往前撲入她懷中。

“娘親!”

猝不及防被撲倒在地的沈黎:“……”她可以喊一聲非禮嗎!

她知道在魔尊此刻的心智中,三歲半的他撲到娘親懷裡再正常不過,可是因為他的身材遠比她高大,他撲過來時並沒有“撲入她懷裡”,反而是將她抱了個滿懷,然後兩個人一起摔到地麵上,她成了個墊背的。

頭暈目眩之際,她忍不住想,幸好一般三歲半的小孩都斷奶了,不然……

沈黎渾身僵硬,逐漸產生了破罐破摔的想法。

她已見過他那麼多“醜態”,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了。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在他恢複之前逃得遠遠的躲起來。

至於他永遠不恢複這種好事,她根本不指望,沒看他自己的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