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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依賴 竹喵 4268 字 6個月前

開的問題時也會下意識地意識地想要逃避,他離不開這個房間,就隻有強迫自己睡過去,睡過去就不想了,就不存在了。

噩夢在這一刻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了,沈念隻想逃,逃到夢裡也好。

但噩夢也容不下他,纏著他,催著他讓他醒,他醒了,那些讓人崩潰的問題就又一次擺在了他的麵前,頭疼欲裂。

很多畫麵,很多沈念刻意不去想的事情都一點點地浮現。

他們曾經在床上親密無間地緊緊抱著,那個時候沈念隻以為是在取暖,可顧執在想什麼呢?不久之前他抱著自己在夢裡發泄過,他夢到了什麼?

沈念想起那個早晨下意識地蹙眉和反感。他揮散那些畫麵起身去洗手間,卻在推門進去的時候想起了幾天前就是在這裡,顧執被自己撞見在自我紓解,那個時候他並沒有想多,可現在去想,當時的顧執在想著誰?

冷水潑在臉上才揮走了那些荒唐的想法,沈念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卻沒想到在抬頭的那一刻他在鏡子裡看到了沈崇山,他站在自己身後,看著自己。

那個眼神沈念太熟悉了,沈崇山第一次委婉地提醒自己和顧執之間不該抱在一起睡覺的時候,他就這麼看著自己。

沈念猛地回頭看過去,卻發現身後沒有人,再回頭他就又出現在了鏡子裡,直到門外隱隱約約聽到了顧執走過來的聲音,沈崇山才在視線裡消失了。

顧執推開門的時候,沈念都還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臉色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顧執被這樣的沈念嚇到了,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卻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冰冷:

“念念你怎麼了?”

以往每一次,不管沈念做再恐怖的噩夢,隻要顧執的手牽住他就總會對那些恐懼起到一些安撫作用,但這一次並沒有,在顧執碰到他的第一時間沈念就條件反射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觸電一樣。

顧執以為他是被噩夢嚇到才有這樣的反應,並有想太多,擔憂地看著他,試圖跟他說說話,他從來沒見過沈念怕成這個樣子。

“念念……”

“沒事。”沈念鼓起勇氣再次抬頭看向鏡子,鏡子裡除了自己那張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再也沒有其他人,他終於緩緩鬆出一口氣,說:“沒事,隻是做噩夢了。”

噩夢的說辭並不能打消顧執的擔心,沈念看起來實在很糟糕,這讓顧執忍不住地去想他到底做了什麼樣的噩夢竟然能被嚇成這個模樣,可他又不敢問,怕沈念再想起那個可怕的夢。

好在沈念恢複得很快,從衛生間出來之後就緩和了許多,好像真的隻是被噩夢所侵擾。

顧執沒有發現在噩夢的遮掩之下,沈念究竟花費了多少力氣才維持住了理智。

沈念覺得自己快要在這個房間裡待不下去,沒發現的時候不覺得,知曉了顧執的心思,房間裡的每一處,他們之前做過的每一件事都讓沈念覺得荒誕且不適應。

這個房間裡的每一寸空氣都在壓榨著他。

他想逃,想衝出去,可他不能。

顧執要考試,天大的事情也要等考完再說,他們的事情沒有嚴重到要拿前途來開玩笑。

顧執曾護著自己完成了高考,自己也應該確保他的中考沒有後顧之憂。

所以沈念也隻有忍耐,雖然他不知道究竟能忍到什麼時候。

沒有心情做晚飯,也沒讓顧執做,兩個人便出去吃,沒走遠,就在樓下的麵館兒,兩碗麵一碟小菜,誰也沒說話,有那麼一瞬間顧執恍惚好像回到了沈念去省城見沈崇山的那一天,兩個人也是在麵館裡,沈念也和現在一樣,臉色不太好,沒什麼胃口。

從沈念做午後做的那個噩夢開始,顧執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沈念好像不怎麼看他了,即便視線偶爾落在自己的身上,也是那種讓人覺得陌生的目光。

他做的夢,是和自己有關的嗎?

“念念。”顧執輕喊了他一聲:“等我考完試,我們就走吧。”

沈念因為沒有什麼胃口在隨手攪著碗裡的麵,聽到顧執的這句話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緩了兩秒才抬頭看了過來。

“我們提前去上海好不好?”顧執看著他:“早晚都要過去的,你在這邊壓力這麼大,沒必要再拖著了,說不定換個環境就會好很多,而且我也不想再見到寧迦了,我們去上海,她也就找不到我們了。”

如果沒有寧迦的出現,沒有今天午後的這個%e5%90%bb,提前離開這裡沈念也是樂見其成的,他自己也未必想要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他努力了那麼久就是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啊。

可是現在沈念卻迷茫了,寧迦出現後他決定不念大學了,把未來的種種機會都交給顧執,但現在這一刻似乎不管是走是留,念不念大學,都解決不了他的問題了。

“再說吧。”沈念又低下頭去:“等高考成績出來再說吧。”

對於沈念沒有答應顧執其實有準備,他原本想撒撒嬌的,像自己計劃中的那樣,可話還沒有說出口,沈念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出看了一眼便起了身:

“是梁秋,我出去透個氣,你吃吧。”

說著就邁步離開了,顧執看著沈念的背影有些不爽,什麼時候梁秋的電話也要背著自己接了?

他想跟出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可顧執又不敢,怕念念會不高興。

顧執吃完飯付了錢走出去的時候發現外麵正在下雨,旁邊的熟食店關了門,沈念已經打完電話,此時正站在熟食店門口的廊下在看雨,顧執邁步擠了過去,沈念側臉看他一眼,往旁邊挪了兩步。

“和梁秋說什麼了?”顧執問他。

“沒什麼。”雨越下越大,沈念伸手出去接了幾滴雨,又縮回來:“問了你明天的考場,距離他家還挺近的,要我去他家休息,你中午也可以過去。”

顧執有一點點不想,可如果不去梁秋家裡,沈念就會在校門口外等兩個小時,顧執又有些舍不得:

“那就去吧。”

說著便從口袋裡拿了紙巾出來,牽起了沈念的手,想要把他手掌上心的水滴擦掉,可才剛剛牽住,沈念就觸電一般的收回了,顧執奇怪地看他,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拒絕自己了,噩夢的後遺症還在延續?

沈念淡淡笑了下:“不用擦,挺涼快的。”

“念念。”顧執說:“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沈念靜默幾秒笑了下:

“你沒有做錯什麼,是我做錯了。”

自始至終,都是我做錯了。

“你沒有做錯。”沈念的自責讓顧執以為他又在想沈崇山的事情,在對沈崇山抱歉,不喜歡聽他這麼說,便抱住了他:“念念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顧執擁抱自己的次數很頻繁,但隻有這一次讓沈念整個人都怔住了,不是意外,而是不適應。

以前可以讓自己安心地懷抱在這一刻變換成熔爐,讓他全身都不自在,都疼痛,可他不敢推開,怕顧執想太多。

沈念就是在這樣的煎熬裡又一次看到了沈崇山,他站在雨中,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即便是隔著層層的雨簾,沈念還是清楚地看到他看著自己的眼神。

沈念猛地推開了顧執,力氣太大,顧執猝不及防地撞在了卷簾門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顧執沒有生氣,他相信沈念不會無緣無故推開自己,他看著沈念,察覺到了他的異樣,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並沒有看到什麼。

“念念,你怎麼了?”顧執走到他旁邊,卻不敢再碰他,詢問都變得小心翼翼。

“沒事。”沈崇山又一次消失不見了,沈念也恢複了呼吸:“我沒事。”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這明顯敷衍的語氣讓顧執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他不明白究竟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讓自己知道的,什麼可怕的夢是不能說出來讓自己分擔的?不是不能逼問,不是不能發火,可顧執舍不得,他了解的沈念是不會因為自己做這些而有任何妥協的。

他很心軟,可心腸硬起來誰也改變不了。

沈念徹底恢複平靜之後才發現旁邊的顧執正一副隨時都要爆炸的模樣,沈念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牽他的,隻要牽住他的手,顧執的氣就能消一半,可手伸到了半路又停下了,繼而緩緩收了回來。

沈念無奈地在心底歎出一口氣:“我真沒事。”

顧執轉頭過來看他,卻沒有說話。

“中午的夢有點太嚇人了。”沈念半真半假地說:“剛才的一瞬間好像是夢裡經曆過的一樣,所以有點被嚇到了,不是有意瞞你,彆想太多,剛才有沒有撞疼你?”

顧執的脾氣很大,可沈念一旦跟他軟著說話,他就會拿沈念完全沒有辦法,此時也一樣,明明知道沈念沒有說出全部的話,但他還是心軟了,舍不得沈念那麼難受還哄自己。

顧執看著沈念:“你從中午過後就不太敢看我了。”

有那麼一瞬間,顧執甚至懷疑過沈念是不是知道自己親他了,可轉而就被自己否定了,親他的時候沈念連呼吸都沒有任何的改變,不是醒著的狀態,而且就算知道,沈念也不該是這個反應。

“沒不敢看你。”沈念說:“在想事情罷了。”

“想什麼?”顧執追問。

沈念在靜默幾秒後出聲:“想什麼時候去上海。”

顧執知道沈念沒有說實話,可他也不想問了,問了沈念也不會說,還會讓自己更不爽,暫時就這樣吧,考完再說。

第二天沈念送顧執進考場之後就去了梁秋家裡,梁春朝和蘇小小早就回了上海,梁秋因為擔心沈念一直沒回去,甚至想要和他一起回上海,路上也有個照應。

此時梁秋開了門還沒說什麼,沈念就主動開了口:

“什麼都彆說,什麼也彆問,我先睡會兒。”

他實在是太困了,從寧迦出現之後的每一個晚上他都沒有好好睡過覺,昨天晚上更是了,他幾乎睜著眼睛到天亮,現在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想,也不願意去想,隻想睡一覺,再不睡,他不知道接下來的一天多該怎麼堅持。

梁秋雖然有些意外沈念會是這個反應,但他的臉色確實糟糕透頂,所以當真連問也沒問的就立刻遵循了他的意願:“你去臥室,我不吵你。”

“不用,我就在沙發睡會兒。”沈念說著就已經躺在了沙發上,頃刻之間就有些意識模糊了,卻還不忘囑咐梁秋:“你看著時間,快考完的時候叫我。”

“放心睡吧。”梁秋說。

梁秋原本以為沈念既然都已經困到這個地步,那麼到時間去叫他都未必能叫得醒,他甚至想要沈念好好休息,等下自己去接顧執,但事實卻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沈念睡下不到二十分鐘,梁秋就發現沈念似乎被夢魘住了,一直在蹙眉,一直在掙紮,卻好像怎麼都掙紮不開。

他想起了沈念在籃球場上跟自己說過的話,說隻要顧執哄他,他就能睡得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