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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暗戀你 一字眉 4406 字 5個月前

頸, 以擁抱, 無聲地安慰。

梁爺爺拍拍她的手臂。

“您說的對。”

梁攸寧伸手過來,揉揉梁橙的頭發:“我已經抱憾一生了, 沒道理讓我的女兒再步我的後塵。”

梁橙鼻子酸澀, 抱著爺爺說:“謝謝你們。”

“謝什麼, 傻丫頭。”梁爺爺說:“隻要你開心快樂, 我和你爸就高興了。”

她不是一個天真無邪、什麼都不懂的傻瓜,她已經從爺爺和爸爸的話裡,判斷出什麼。

“那時候我出事故,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係?”梁橙問:“不是不小心那麼簡單,對不對?”

兩個人卻都不願多說,沉默了片刻。

梁攸寧說:“都過去了, 不提了。爸爸不會再讓那種事發生。”

梁崇英道:“有爺爺在呢。”

起初, 也有過一些時刻, 梁橙會很想要找回那些丟失的記憶。後來慢慢看開, 不再糾結於過去的事, 那種心思就淡了。

她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 迫切地想要知道,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定有原因的,才會讓爺爺和爸爸對徐家如此避之唯恐不及。

一定有原因的,徐晏馳不是不想來見她,而是他不能。

她想知道。

她不想做一個,隻被他們保護在身後的人。

-

前一天老太太在電話裡說身體不舒服,其實岑綰秋比誰都清楚,她一把年紀精神瞿爍,隻是對她太久不回來有意見了而已。

晚上忙完,岑綰秋便叫司機開車回了趟岑家。

進門發現玄關地上一雙細跟高跟鞋,年輕女人才會穿的款式。

她抬頭問來接的傭人:“家裡有客人?”

“不認識,好像說是你們公司的什麼總監。”

岑綰秋敏銳地發覺她神色間的古怪:“怎麼了?”

傭人猶豫一下,往後看了眼,小聲通氣:“以前也沒見過這號人,跑來跟老太太說晏馳少爺的事兒,我看她沒安什麼好心。”

岑綰秋微蹙眉,說了聲“我知道了”,走進客廳。

米雯坐在老太太對麵,正說著話,瞧見她立刻站起身來,笑笑:“岑總,我來看望老太太。不知道您今天會回來,應該跟您打個招呼的。”

岑綰秋徑自在沙發上坐下來,沒多給她眼神,端起茶的時候說了句:“知道我會回來就不敢來了吧。”

米雯臉色一變。

“坐吧。”岑綰秋又說。

徐晏馳的眉眼便遺傳自她,眼窩深邃、睫毛密長,十分漂亮的形狀。

但她瞟過來時,眼神十足犀利:“剛聊什麼呢,繼續說。”

“也沒聊什麼要緊的,老太太關心徐總的近況,我們就隨便聊聊。”

岑綰秋一個過來人,什麼樣的人精沒見過,米雯這點小心思,在她麵前根本不夠看。

她故作訝異,看一眼一旁耷拉著皮、一臉不悅的岑老太太:“您關心自己外孫的近況,親自問他就是了,再不濟問我,怎麼還要勞煩一個外人來多嘴呢。”

這比直接指著米雯鼻子罵,還要難堪多了。

“岑總,您彆誤會,我沒彆的意思,前幾天去聽一位大師講課,剛好遇上老太太,知道是徐總的姥姥,所以聊了幾句。聽說老太太身體不舒服,今天剛好有空就過來看看。既然您回來了,我就不叨擾了。”

老太太自始至終沒說過話,陰沉著一張臉,明顯已經動怒。

但她是個死要麵子的人,忍著沒發飆,聽米雯要走,也沒有挽留的意思。

米雯拿起自己的包離開,出門又被叫住:“你等等。”

岑綰秋走出來,含義不明地審視她片刻,才朝身後看了眼。

傭人立刻把米雯帶來的兩箱高麗參遞過去。

“你的東西,自己拿回去吧。”

米雯臉上有點掛不住了,撐著笑:“岑總,這是給老太太補身體的,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我一點心意,您彆嫌棄。”

“我眼裡見不得臟東西,你這懷著鬼胎的‘心意’,打哪來就帶回哪去。聽說你已經離職,正好,省得我再費心了。往後不管是盛來還是岑家,不要再踏進一步。”

岑綰秋站在門前台階上,優雅地俯視著她:“明白我的意思嗎?”

岑綰秋回到客廳,迎接她的是老太太劈頭蓋臉的質問:“這事你早知道了是不是?那個什麼姓梁的秘書又是從哪冒出來的?他辦公室裡怎麼淨出些狐%e5%aa%9a子,一個個不是勾引小尉,就是勾引晏馳,誰給她們的膽子?!”

岑綰秋麵對自己母親,臉上露出深深的疲憊,沒去理會她不可理喻的問題,隻提醒她:“媽,晏馳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你知道他的性子,再讓他惱了你,我也幫不了你。”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怎麼當媽的?”

岑綰秋不欲多說:“我給你預約了明天上午的身體檢查,讓嫂子陪你去吧。我先走了。”

-

梁橙一晚上腦袋裡亂糟糟的,翻來覆去地想著她和徐晏馳的事、爸爸和岑阿姨的事……

很晚才睡著,早晨有在生物鐘的作用下準時醒來,打著嗬欠起床。

下樓吃過早餐,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梁攸寧問她:“還要去上班嗎?”

臥底是個大烏龍,那她也就沒必要再去盛來,兢兢業業地給徐晏馳打工了。

正好,呂秘書的產假即將結束,馬上就能回來工作了。

“嗯。”天氣預報有雷雨,梁橙把鞋子穿好,拿上雨傘:“有點事情要交接清楚。”

“那讓司機送你。”梁攸寧說。

這次梁橙沒有拒絕。

小王叔叔躲躲藏藏大半年,現在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送她去上班了,心情十分激動。

天果然陰沉得厲害,好像隨時就要有暴雨襲來。

梁橙到盛來時,比平時晚了二十分鐘。

總裁辦已經進入忙碌而快速的工作節奏,見到她,林秘書抬頭問:“你今天怎麼這麼晚?”

梁橙哼了聲,非常豪橫地說:“因為不想乾了。”

驚掉好幾個下巴。

張秘書嘖嘖感歎:“當了老板娘就是不一樣哈,說話都狂野了。”

譚珍珠不屑地嗤一聲:“換成我,第一天就把副總裁乾下去我自己當。”

張秘書伸出大拇指:“你真是小母牛坐火車,牛逼轟轟。”

譚珍珠:“……”

梁橙忍俊不禁,照舊做自己的事,上午忙完,坐下來喝水,微信上和呂秘書聯絡,問她複工時間。

眾人都投入在工作中,辦公室針落可聞。

梁橙收到呂秘書的回複,敲定時間,忽聽在打印資料的林秘書疑惑地問:“這位奶奶,你找誰啊?”

“我是你們徐總的姥姥!”一道頗有氣勢的聲音斥道。

梁橙心口突地跳了一下,那尖銳的嗓音莫名刺耳,將她耳膜都刺痛。

她在那種突如其來、卻又十分強烈的不適感中,轉頭朝門口看去。

辦公室幾人都刷地一下抬起頭來,齊齊張望。

門口進來一位頭發花白、卻打理得極為精致的老太太,皮草大衣裡麵是一件量身定製的深紫色旗袍,金線刺繡的牡丹花雍容華貴;頸上戴一枚成色極好、有年頭的玉佛;手指上塗著深紅色指甲油。

從頭到腳,無一不精致,無一不體現出這位老太太不俗的家世。

隻可惜一臉凶相,臉上紋路向下耷拉,凸顯出極難接近的嚴厲來。

梁橙忽然覺得很不舒服,在看清她的那一瞬間。

每個人都有最害怕的東西,梁橙怕黑、怕鬼、怕蜘蛛、怕尖嘴魚、怕爬行動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從未有什麼,讓她如此時一般難受。

像夜裡噩夢醒來,熟悉的排斥和恐懼暴擊%e8%83%b8口。

有一把錘子在狠狠地敲打她的頭部,她頭暈目眩,有些喘不上來氣。

唐主管立刻起身走過去,給林秘書使了個眼色,親自客客氣氣、不失恭敬地跟她道歉:“實在抱歉,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怠慢您了。您是要找徐總嗎?他現在在出差,這兩天都不在公司,要不我……”

“我不找他。”老太太淩厲的視線往辦公室裡一掃,氣勢咄咄逼人:“你們這一共幾個秘書?把人都給我叫出來!”

這下,總裁辦眾人已經無法再專心工作。

儘管她並沒有那個權利,可以驅使盛來的員工,但畢竟是徐總的姥姥,岑總的母親,換誰都沒那個膽子得罪。

儘管大家都看得出來,這位老太太今天來者不善,還是不得不從座位上起來,接受她的檢閱。

老太太壓迫力十足的眼神挨個掃視著她們,看到唯一的男性小齊,直接道:“你回去。”

小齊愣了愣,不明所以地走回去。

老太太又說:“你們這有個姓梁的,還有個姓譚的,給我站出來。”

“我?”譚珍珠莫名其妙。

“你叫什麼?”

“譚珍珠。”

“你就是那個譚珍珠。”老太太目光如刀子,在她臉上刮了兩個來回:“長得是有幾分姿色,怪不得是個狐%e5%aa%9a子。”

這要不是老板的親姥姥,譚珍珠都要開罵了。

她咬著後槽牙努力憋住,半天憋出一句:“謝謝您的誇獎。”

老太太盛氣淩人:“我本不想跟你們說什麼難聽話,偏偏你們不識趣,非要我親自來見你們,那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

“你們這種年輕女孩,我見的太多了,小市井裡養大的,沒見過什麼世麵,心比天高,一心想攀高枝。碰著個香餑餑,那是臉麵都不顧了,使出渾身解數來留住男人,妄想著一朝嫁入豪門。我實話告訴你,我岑家的門,可不是你能進的。”

譚珍珠這才領悟她的意思,頓時一臉便秘:“您真多慮了,我也實話跟您說吧,我就沒想進你們岑家的門。自己管不好孫子,跑我這來叨叨個屁。你看我稀罕嗎?”

從未被如此頂撞過的老太太怒道:“誰允許你這麼跟我說話的?”

唐主管低喝:“你閉嘴!”

譚珍珠翻了個大白眼,勉強壓製住。

老太太冷哼一聲,皺著抬頭紋又掃視一圈:“還有一個呢?”

梁橙的聲音從後麵傳過來:“您找我?”

老太太這才發現一直坐在位置上,沒起過身的她,當即臉色就有了變化,死死地盯著她的臉打量。

譚珍珠看見梁橙慘白慘白的臉,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嚇了一跳:“橙橙,你沒事吧?”

梁橙從座位上站起來,身體微晃了一下。

她撐住桌麵,站穩。

“沒事。”她看著老太太,嘴唇在極輕微地顫唞:“又見麵了。”

岑老太太心裡狐疑的猜測成真,當即神色狠狠一沉,厲聲道:“又是你!”

滿辦公室人麵麵相覷,沒人知道這兩人竟然有過交集。

隻有梁橙知道。

她也是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