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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暗戀你 一字眉 4457 字 5個月前

橙又問:“那你明天上午有空嗎?”

陳昇很果斷:“也沒有的。”

他是徐晏馳的左膀右臂,確實比她還要更忙碌。

梁橙不便再打擾,掛了電話,對著文件糾結地摸下巴。

正想著,放在文件上方的手機嗡嗡震動,有來電。

梁橙接起電話:“岑阿姨。”

岑綰秋還在出差,與她閒聊幾句,問她下班沒有,梁橙說快忙完了,馬上就能走。

岑綰秋問起:“我聽說晏馳發高燒了,今天沒去公司?”

梁橙說是,她語氣不□□露出擔憂:“他從小很少生病,發燒也不愛去醫院,總是硬抗。我現在脫不開身,回不去,也不知道這次燒得嚴不嚴重。”

梁橙想寬慰她彆擔心,又想起電話裡徐晏馳的聲音,確實挺虛弱的。

岑綰秋道:“橙橙,能不能拜托你過去一趟,幫我看看他的情況。”

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關心和擔憂,她這樣懇切地拜托,梁橙無法拒絕,便答應下來。

看來,今天注定要她自己跑一趟了。

梁橙跟唐主管交代過去向,便拿上自己的東西和那幾份文件離開公司。

路上折到藥店,仔仔細細地問店員谘詢半天,買好退燒藥和感冒藥。

陰天夜幕早早降臨,她到天阜灣時,天邊已經擦黑。

上樓,到2302,按門鈴。

雨水從傘尖滴答、滴答,在光潔的瓷磚地麵,很快彙聚小小一塊。

等了一陣,麵前的房門終於打開。

盛夏最炎熱的酷暑時節,徐晏馳穿了件淺灰色的長袖衫,頭頂短發有些微淩亂,臉色明顯蒼白,神色倦懶地站在門內。

寬鬆的家居服和虛弱的病色,將他平時身上那種冷厲感大大弱化。

他腳上趿著拖鞋,單手扶門,是梁橙從來沒見過的弱勢樣子。

徐晏馳垂眼瞧著她,因為精神欠佳,說話聲調也懶洋洋的。

“站崗站到我門口了?”

梁橙生怕他誤會自己是來趁虛而入的,端出岑綰秋的懿旨:“你媽媽很擔心你,讓我過來看看。”

徐晏馳側身讓開。

梁橙進到玄關,沒再往裡走,她鞋底沾了外麵的雨水和汙泥。

徐晏馳打開鞋櫃,拿出一雙深灰色的男士拖鞋。

梁橙瞥了一眼,猶豫,徐晏馳說:“我家裡沒有女士拖鞋。”

也是。畢竟他也是個吊死在一棵樹上的單身狗。

徐晏馳又道:“你也可以選擇不穿。”

算了,梁橙乖乖換上。

梁橙把雨傘放進玄關櫃旁的仿藤編金屬傘桶,又把斜背的包包摘下。

除去上次來幫他處理事情不算,她沒拜訪過異性的家,放下東西後,左右看看。

徐晏馳給她拿完拖鞋,走到水吧台,倒了杯水,倚在鞋櫃上,邊喝,邊不聲不響地盯著她。

也不說話,仿佛在盯賊。

梁橙問他:“你去過醫院了嗎?”

徐晏馳:“沒有。”

“吃過藥了嗎?”

“沒有。”

他媽媽的擔心果然沒錯。

梁橙歎口氣,拎著手裡裝著藥的塑料袋走過去:“我給你買了藥。”

她拿出幾盒藥,對著說明書仔仔細細地研究用量,哪種藥該吃幾顆。

順便將藥剝出來,遞給徐晏馳。

他接過,就著水吃了藥。

吃完藥,梁橙把那些文件拿到客廳,給他簽字。

徐晏馳批閱的速度比平時慢許多,坐在沙發上,一頁一頁地瀏覽。

梁橙坐在旁邊等他簽,看著他氣色很差的臉,莫名覺得,這人生了病像小孩一樣,都不會照顧自己。

鬼使神差地,她突然問了一句:“你吃飯了嗎?”

徐晏馳垂著的眼從文件上抬起,看她兩秒,才說:“沒有。”

梁橙和他四目相對片刻,在他眼神裡看到了“你果然在對我噓寒問暖”這句話。

話都問到這了,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那我給你叫外賣吧。”她說。

徐晏馳又低下頭,繼續看那份文件,邊發出質疑:“我媽讓你給我叫外賣?”

“……”

他一提岑綰秋,想想她對自己那麼好,梁橙哪裡好意思辜負。

她其實會做一點簡單的飯菜,和爸爸一起在國外的時候,梁攸寧那做什麼都是一個味的廚藝,讓她深受折磨。

為了拯救自己的味蕾,也是因為偶爾太想念中餐的味道,學了了幾道菜。

雖然甚至稱不上廚藝,但填飽肚子,還是足夠的。

看在他是病號的份上。

梁橙任勞任怨地起身去廚房,打開冰箱,然後,陷入了沉默。

徐晏馳的冰箱是十字門,容量巨大,足夠裝下好幾個她。

可是現在,冷藏區除了擺放整整齊齊的酒水,連顆雞蛋都沒有

她幽幽地轉過頭:“你在家都是靠露水活著的嗎?”

徐晏馳仿佛這才記起自己那空無第二物的冰箱。

他在家裡開火的次數不多,因此也不存放太多食物。岑綰秋不會常來打擾他,隻偶爾會讓人送一些食材到他這來。

想了想道:“你看看冷凍區。也許有一些肉類。”

這個“也許”,真是妙啊。

梁橙已經做好什麼都找不到、隻能理直氣壯點外賣的打算,不料下麵竟真的有一些冷凍的牛肉、石斑魚、已經處理過的整雞。

她想了想,取出牛腩,又在手機軟件上買了些食材。

將牛肉解凍好,在案板上切小塊。

徐晏馳簽完所有的文件,從客廳走過來,站在一旁觀看。

她左手輕輕按壓著肉,右手的刀前後滑動。

徐晏馳這的刀具都是貴價貨,極少使用,非常鋒利。

他不作聲觀看片刻,抬步走到梁橙身後,從她手裡將刀接了過去。

“還是我來吧。”

梁橙切得正專注,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的,身為主廚被奪了刀,頓時十分不解:“我切得有問題?”

“切得很好。”徐晏馳洗了手,慢條斯理地擦乾,開始切肉:“不過我怕待會兒吃到你的手指。”

梁橙:“……”

倒也不用說得那麼驚悚。

牛腩切大塊,用黑胡椒和鹽醃上,再煎至半熟,她買的其他食材也送到了。

洋蔥、紅甜椒還有西芹,她洗乾淨,再遞給徐晏馳,讓他切成合適的大小:紅甜椒要切塊,洋蔥要切碎,蒜要切末。

他們倆莫名其妙開始了分工合作,梁橙負責指揮,徐晏馳負責具體操作。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好說話,他倒是很聽話,按照程序一樣一樣地炒、調料一味一味地放。

說是要她做飯,事實上,應該算是徐晏馳自己做的。

牛肉燉好後,梁橙關了火。

人已經看完,飯已經做完,她打算跟徐晏馳說一聲就離開。

他去陽台接電話,梁橙等了會,遲遲不見回來。

她百無聊賴,在房子裡兜轉一圈,四處參觀。

路過徐晏馳的臥室,她腳步停頓。

徐晏馳臥室的房門沒關,留了半道,能看到裡麵黑胡桃木的床架。

要不要趁機偷偷進去觀察一下?

如果家是一個人的港灣,那臥室就是港灣裡的巢%e7%a9%b4,很有可能藏著什麼秘密。

她站在門口,剛猶豫幾秒,就聽見一道不知何時悄無聲息靠近的聲音。

因為發燒而有些懶怠的嗓音,在她背後上方問:“要不要進去看看?”

第三十八章

他在陽台沾染了潮濕的水汽, 涼絲絲地無孔不入。

正謀劃不軌的梁橙被他一嚇,猛地轉頭,腳下意識就往前躥了一步。⑩思⑩兔⑩網⑩

徐晏馳往下瞥掃, 她那隻腳已經跳進臥室的範疇之內。

瞥完,抬起眼,作出評價:“還挺迫不及待。”

這下黃河和長江加起來都不夠給她洗清了。

梁橙在原地默立兩秒,心想, 來都來了。

她隻好麵不改色地說:“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邀請了, 那我就姑且進去看一看吧。”

是他自己主動邀請的, 那就不算她窺探隱私。

梁橙轉身, 堅定有力的步伐朝裡邁進。

徐晏馳兩手揣兜,閒懶地跟在後麵。

仿佛有架攝影機在跟拍, 梁橙頗感幾分壓力。

入門先是很大的衣帽間, 冷色係的櫃體與黑玻璃, 地上滿鋪淺灰色地毯。

整間臥室格局很簡潔, 因為采光明亮,中和了一些原本的冷調。除了必要的家具,幾乎沒有多餘的軟裝或雜物,隻有床上被掀起一角的被子,能看得出一些人氣。

因為過於簡單整潔,甚至沒什麼可看的。

梁橙往裡走, 被他床頭牆上的一副小畫吸引住目光。

那畫尺寸不大, 一平方尺大小, 同樣出自裡格·丁之手, 和《Moonlight》同係列的作品。

梁橙在畫展上見到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這幅畫的名字就叫做《Light》。

這個係列的畫作延續一脈相承的晦暗色調, 同樣有一個穿黃色衣服的小人。

它在《Moonlight》裡撐一把傘;在《Light》裡,走在一條通向無邊天際的路上。

兩幅畫的名字都叫做“light”,在畫展中擺放於相鄰位置。

但在畫上,其實都沒有“光”。

梁橙喜歡《Moonlight》的原因便在於,它可以在傘麵上找到一絲微弱的反射的光芒,象征著黑暗中光的存在。

而《Light》的感覺更為絕望,像在等待一束,永遠都不會出現的光。

梁橙走到床畔,仔細端量牆上的畫。

徐晏馳家裡就隻掛了這麼兩幅畫,都是裡格·丁的作品。

他和自己欣賞同一位畫家,這讓梁橙情不自禁地生出幾分惺惺相惜之情。

他們敵人的關係都變得不純粹了。

“你很喜歡裡格·丁嗎?”梁橙問。

徐晏馳說:“一般。”

梁橙真是摸不透這人的想法,不喜歡乾嘛買兩幅掛在家裡。

不過這樣正好。

她難掩期待地回過頭問:“那你願不願意出讓一幅給我?”

徐晏馳垂著眼瞼,瞥她:“不願意。”

就知道他不會那麼大方。

梁橙說不上太失望,但期待落空,還是有些遺憾的:“你不是不喜歡嗎?”

徐晏馳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斜靠著黑玻璃材質的牆架,神色淡淡道:“有個人喜歡。”

梁橙心領神會:“你那棵……個初戀嗎?”

徐晏馳沒否認。

“那你怎麼沒送給她?”

既然是對方喜歡的東西,送給她,投其所好,不是很好的拉近關心的方式嗎。

徐晏馳反問:“誰說我要送給她。”

梁橙不解:“那你買回來乾嘛?”

徐晏馳理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