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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暗戀你 一字眉 4452 字 5個月前

已經被深藍色的夜幕籠蓋。

整層辦公室,隻有她座位上還有人,徐晏馳走進來,抬腕看看時間。

他應該是從外麵回來的,襯衫袖子挽起兩層,此時正好站在燈下,熾亮光線鑽進微開的衣領,染上他半截鎖骨,閃耀著光澤。

“還不走?”他問。

梁橙目光從那裡收回:“這份資料快弄好了。你怎麼又回來了?”

“回來拿東西。”徐晏馳說。

梁橙“哦了一聲。

把最後一段文字敲完,文件保存好,她關掉電腦,收好桌麵,徐晏馳恰好從他辦公室裡出來。

梁橙把所有門窗電器關好,跟在徐晏馳身後往外走。

她盯著徐晏馳平順的黑色褲腳,不由得想起爸爸。

小時候,她曾經因為爸爸心懷負疚;現在,徐家又成了他們的仇人。

他們梁家和徐家,也不知上輩子是結了什麼恩怨,這輩子彼此不放過。

到電梯廳,一號專屬電梯門打開,徐晏馳走進去。最近經常跟在他身邊,一號電梯梁橙搭了好多次,習慣性抬腳跟了進去。

到負二樓,徐晏馳往外走,她再次跟上。

跟了一段,終於在停車場獨有的空寂中反應過來,腳步乍然一停。

她來停車場乾嘛?

她一個因為不喜歡開車至今沒有駕照的人。

梁橙無奈,她真是想事情專心過頭,把自己想傻了。

徐晏馳回頭瞧她:“怎麼不走了?”

梁橙說:“我不走停車場。”

行政樓停車場與整棟樓風格一脈相承,冷金屬色的現代感,深灰褐色地坪漆上畫著筆直白線。

車輛被下班回家的職員開走一大半,顯得格外空曠。

徐晏馳單手插兜,站在一根承重柱旁。

他好似有一點意外,眉峰挑動寸許:“我以為你終於按捺不住,想跟我回家呢。”

梁橙:“……”

我按捺不住你個頭。

被徐晏馳這一氣,被爸爸的那點思緒倒是不見蹤影了。

她麻木地說:“我也沒有那麼按捺不住。”

徐晏馳不緊不慢問:“那你跟著我下來做什麼。”

走錯這種理由他肯定又不信,梁橙麵無表情地胡扯:“我就是下來送送你,停車場這麼大,怕你迷路。”

“怕我迷路?”徐晏馳認可地點了點頭:“我方向感確實不太好。那你走前麵,帶路吧。”

梁橙借坡下驢:“你車停哪裡了?”

徐晏馳道:“1109。”

梁橙自己的方向感還不錯,跟著懸在上方的指示牌,尋找1109的方向。

地下車庫麵積太大,她跟著指示牌繞來繞去,成功找到徐晏馳那輛白色寶馬。

她扭頭正要跟徐晏馳說找到了,瞥見他身後,那根掛著安全門標識的承重柱,和旁邊落滿一層灰的棕金色尼桑車,越看越眼熟。

這地方應該也許好像是走過……

徐晏馳倒是知恩圖報,解了車鎖,說:“辛苦梁秘書了。作為報答,我順路送你一程吧。”

徐晏馳住的地方和她公寓一個方向。

梁橙思考幾秒,走過去拉開車門。

暗戀的鍋都背了,每天還得配合他演戲,這秘書做得如此辛苦,不蹭白不蹭。

第三十一章

徐晏馳對樾府已經熟門熟路, 車停在公寓樓下,梁橙準備下車前,聽見他說:“明天晚上我約了人吃飯。”

梁橙不解地回頭看他一眼:“好的。祝你們吃的愉快。”

工作日程同步給她也就算了, 現在連私人行程都要提前通知她了嗎?

徐晏馳不作聲,車頂昏弱的小黃燈,把自己僅有的光芒盛入他眼中。

他盯著梁橙,眼神讓她捉摸不透。

女人心若是海底針, 那男人心就是山上的土。

針有可能找得到, 土, 誰能分得清是哪一粒。

梁橙用自己貧乏的職場經驗, 試圖揣測這位老板的心思。

事實證明,陳昇總助的這個位置, 不是隨便誰都能坐的。能靠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徐晏馳的用意, 他可能是修過讀心術吧。

“是需要我替你們訂餐廳嗎?”她猜測。

徐晏馳長指搭著方向盤, 指尖在黑色皮革上輕輕一點:“不用。Amour Honoré已經預留了座位。”

法餐啊。

那大概率是女人。

梁橙便順著往下問:“那需要我幫你訂一束花, 或者給她準備一份禮物嗎?”

“她這個人不為金錢所動,可能不太喜歡收禮物。”徐晏馳的手指又敲了第二下,說:“花可以。”

什麼樣的女人這麼潔身自好,竟然不能用金錢和禮物收買。

儘職儘責的梁秘書又問:“那你想要訂什麼花?”

徐晏馳詢問她的意見:“你喜歡什麼花?”

他自己似乎對此沒有什麼主意,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是一個一心奉獻給事業、連女明星都能冷硬拒絕的直男, 沒有感情經驗。

“我喜歡什麼不重要, 她喜歡什麼比較重要。”梁橙的表現堪稱專業, “方便問一下, 你和她有發展成戀人的傾向嗎?”

她問這話時表情嚴肅, 不讓自己的探究表現出來。

徐晏馳的私人感情, 可是她的重點關注方向。

“不排除這個可能。”徐晏馳的回答模棱兩可。

看來他對那個女人有興趣。

梁橙了然地點頭, 給出建議:“那送玫瑰或者鬱金香都可以。”

她想了想:“玫瑰吧。沒有女人不喜歡玫瑰的。”

徐晏馳很好說話:“可以。”

梁橙默默把明天訂一束玫瑰花這件事記上,見徐晏馳仍用那副神情瞧著她,便問:“還有彆的事情需要我做的嗎?”

徐晏馳的手指敲了第三下,意味不明地說了句:“梁秘書好像很淡然。”

梁橙一下子沒理解。

徐晏馳的左手從方向盤上撤開,眼神漫不經心地瞥掃過來:“我要和彆的女人吃飯,你不是應該千方百計妨礙我們見麵,然後取而代之嗎?”

梁橙沉默好幾秒,才明白他為什麼要通知她這個約會安排。

委實沒想到,這年頭,暗戀老板也有KPI。

梁橙覺得自己有點缺氧,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心平氣和地說:“我是一個識大體的人,沒有那麼狹隘,不會因為自己的私心就去妨礙彆人。你和誰吃飯,是你的自由。”

徐晏馳挑眉,似乎不以為然:“女人對自己喜歡的人,都是小氣的,還是說,梁秘書其實在騙我,並不是真心喜歡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不都是你自己腦補的麼。

梁橙此刻才算是深切體會到,什麼叫有理說不清。

她咬了咬牙:“我是不是真心的,你不清楚嗎?”

徐晏馳不慌不忙:“確實不太清楚,不如你詳細說說?”

梁橙才不說,一臉正色地給他講道理:“你對女性的認識太偏頗了。我們喜歡一個人也不是非要得到不可,我們也會大方祝福。”

這番話說得義正辭嚴,徐晏馳目光幽晦看著她,沉默片刻才評價道:“梁秘書很大度。”

梁橙反手一個馬屁:“跟在老板你身邊,耳濡目染你學的。”

徐晏馳並不接她不走心的恭維,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我這個人比較狹隘,我喜歡的,必須得到。”

梁橙心說,早就知道你是這種人了。

心%e8%83%b8狹隘且不擇手段。

-

梁橙並沒有“妨礙徐晏馳與不知名女人見麵並取代而之”的打算。

隻是那天晚上回去,躺在床上,她又想起那串神秘的數字,0422。

會和這個女人有關係嗎?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呢?

翌日一整天,梁橙都被這個問題困擾著心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中午大家一起訂餐時,譚珍珠問她吃什麼,她也心不在焉,最後叫來的意麵不合口味。

譚珍珠看她不喜歡吃,拿自己的焗飯和她換。

七點十五分,梁橙從的士下車,站在了Amour Honoré門外。

天色將黑未黑,法餐廳裝潢溫馨優雅,店內坐著成雙成對的人。

她來可不是為了取而代之,而是打探情況。

徐晏馳言語之間,似乎對今天約會的女人很有好感。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好感等同於成功的一半。

梁橙覺得這個女人也許有機會成為盛來的未來老板娘,作為臥底,她勢必要第一時間掌握對方的底細。

幸運的話,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瓦解徐晏馳的關鍵點。

想到這裡,她再次堅定了信念,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推門進入餐廳。

Amour Honoré是雲沂頗負盛名的法餐廳,座位需要提前預定。梁橙今天運氣很好,打電話過來時,剛好有一位客人取消預定,讓她撿了漏。

她低調進門,被服務生引到座位上,用隻寫著法語的菜單遮住臉,小幅度地轉動腦袋,隱蔽地觀察四周。

沒費什麼功夫,就捉到徐晏馳的身影。

他的座位在右前方不遠處,背對她。

餐桌上鋪陳白色餐布,瓷質杯盤盞碟細膩潔淨,金屬餐具亮得發光。

暖黃燈光將餐廳內一切事物都照耀出童話一般的光澤,他穿黑色正裝,姿態優雅地坐在椅子上,像童話裡、總是會來拯救公主的英俊王子。

梁橙微微探頭。

可惜,他的對麵,並未看到公主的身影。

她看了看手表,已經七點二十分。

看來這是一位不太有時間觀念的公主。

梁橙和徐晏馳一樣有耐心,靜靜等待著公主的到來。

五分鐘。

十分鐘。

門口風鈴清脆碰撞,梁橙目光第九次看過去,進來的是一對金發外國人。

離約定時間都過去半個多小時了,怎麼還不來?

難道這還是一個放鴿子的公主?

敢放徐晏馳鴿子的人,這個世界上應該不多了。

正這樣想著,穿白色馬甲的年輕服務生左手背在身後,單手端舉不鏽鋼餐盤,為徐晏馳呈上冷盤。

兩份。

放在他、以及他對麵的空位。

看來真的是被放鴿子了。

梁橙看到那位服務生彎下腰,徐晏馳似乎對他說了句什麼,服務生點頭,隨後向她的方向走來。

梁橙霎時頭皮一緊。

忙在心裡安撫自己,徐晏馳根本沒回過頭,不可能發現她的。

她把臉縮在菜單後麵,默默祈禱服務生的目的地在彆的地方,趕緊經過,不要停留。

然而,那雙鞋最終在她身邊停下,出現在她低下的視野中。

她抬頭,服務生對她紳士地躬身道:“梁小姐,徐先生請您坐過去,一起用餐。”

“……”

梁橙默默把頭又埋下去。

視野中那雙鞋一動不動,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