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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有福 假麵的盛宴 4415 字 5個月前

當他們真為難起人來,還真讓人十分難受。

“我就不信還真運不出了!等衛琦回來,我讓他帶著咱們的騎兵押送,你再出一封公文給帶上。來武的我們就跟他們動武,來文的有公文在,我就不信還真有人敢攔。”福兒一拍桌子道。

衛傅看她這山霸王樣兒,忙把她拉著坐下。

“有些事不用硬碰硬,這隻是最後一步的辦法。”

“那你說還有什麼辦法?”

衛傅略微沉%e5%90%9f了一下道:“你彆忘了,我們這裡可不是真正的大山裡,並不是彆人封了我們的路,我們就出不去了,你忘了還有一條江?”

“你是說從江上運出去?”福兒的眼睛頓時一亮,“是啊,我們可以通過船運出去,順流而下到吉林。”

“我就怕順流而下經過的水路,也被人封了。”

王興學卻並不樂觀。

畢竟從黑城順流而下,水路還要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出黑龍江。而沿路都有設卡,彆人未嘗想不到他們會走水路。

“還是先試試,若是不成,再換彆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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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吉林烏拉城裡。

吉林將軍卓坤剛收到朝廷的一封公文,命他給黑城送一批物資。

其中包括了五門紅夷大炮,若乾把火銃,以及一些錢米絹布,後者是朝廷對立了軍功之人的賞賜。

卓坤看到公文後,摸著下巴的短髭笑了笑。

一名女子從一旁偎了上來。

“將軍在笑什麼?”

卓坤也沒避諱她,將手裡的公文遞給她看。

女子生得花容月貌,手指纖白而細長,宛如青蔥也似,就是體態稍顯纖弱了些。

相反卓坤卻生得異常高大健碩,一隻手臂就快有女子的腰粗了,女子偎在他懷裡,更顯出幾分嬌弱。

見公文上麵說的地方是黑城,女子目光閃了閃。

“將軍是在笑,朝廷越過黑龍江將軍,而把東西交給你這邊送到黑城?”

卓坤不置可否。

“從水路到黑城,確實方便些。”

雖說卓坤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但此女會想啊。

給黑城的賞賜是朝廷發下來的,既然是朝廷發下來的,就是正武帝準許的。那正武帝為何要交由卓坤代為轉交?是為何意?

這一個舉動,裡麵到底有幾層意思?

是不信任烏哈蘇,還是因為其他彆的原因?

女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所以然來,不過她跟了卓坤這兩年多來,她倒是看出了,卓坤是正武帝的心腹。

可能是比建京的鄂畢河更為心腹的存在。

“若我記得沒錯,你曾說過在流放的路上,受過這位的夫人的恩惠?”卓坤瞧了女子一眼道。

說話時,他一直把女子的另一手放在大掌上盤玩著,顯然對此女甚為寵愛。

對於自己的經曆和遭遇,甄芩並未瞞過卓坤。

“是啊,當初若不是他們,恐怕崇兒就沒了。”

卓坤一拍大腿道:“既然他們對你有過恩,那就悉數全給送去,那三成我就不要了。”

甄貴妃,如今叫回本名的甄芩錯愕。

見她露出錯愕之態,卓坤戲謔道:“你該不會不知道,這東西到了地方,先要被刮三成。不然你以為朝廷為何要從吉林送?就是知道走正常程序,層層收刮,層層扒皮,等到了黑城,指不定就剩三瓜倆棗。”

所以正武帝讓卓坤轉送,就是為了不讓東西被收刮?

可這也不對,正武帝為何要怕送給黑城的東西被收刮?若是為了做個名,他隻管把名做到就行,就算被收刮,也不是他的事。

甄芩怎麼也想不通,卻又不敢問卓坤。畢竟她身份敏[gǎn],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她還是知道的。

不提這裡,連著十多日,王興學都在跑水運貨物的事。

不出他的預料,果然人家在水路上也設卡了。

前往黑城的船本就不多。這是由於下遊水流湍急,偏偏又是逆流而上,小船走不了,大船多是官船。

民船行隻有一家,而這家根本不接從黑城出來的貨物。

王興學舟車勞頓跑了幾日,回來把消息告知衛傅和福兒。

福兒氣道:“這是逼著我們自己造船啊!”

都知道她這是氣話,造船可不同做家具,需要專門的船廠,而且還得手藝,一艘船從開始造,最起碼也要半年。

即使他們有銀子有工匠,也等不得。

衛琦回來就聽說這事了。

聞言,道:“我就帶著人跟姐夫走一趟吧。”

這小子聽說這件事情後,跟福兒是一個思路,就是來硬的。

衛傅道:“你彆添亂,來硬的是最後一步的打算。”

“現在還有彆的法子?”

正說著這事,有人來稟,說城外江麵上來了兩艘官船,是從吉林那邊來給黑城送軍備,以及這次大捷朝廷發下的賞賜。

軍備和賞賜是從吉林過來的?

這事讓衛傅也有些錯愕,但話不容多說,前衙還有吉林那邊過來的軍官等著要見他,衛傅忙整了整衣衫就去了。

福兒給衛琦使了個眼色,讓他跟過去看看。

衛琦道:“我才不去,有什麼好看的。”

福兒氣道:“那你覺得什麼好看?成天就隻知道吃,真以為我讓你去看看,是讓你去看船的?我是讓你去看看情形,若是可以,咱們把這兩艘船借了,幫咱們把貨運出去!”

衛琦也氣了。

他離了那麼久回來,她也就給了他兩天好臉色,剩下都是嫌棄。

但氣歸氣,他還是臭著臉站起來了。

福兒連連揮手,一副很嫌棄的樣子,讓他快去。

王興學對這二人像小孩兒似的相處,已經見怪不怪了,卻還是失笑了一下,站起來道:“你這法子不錯,我也跟去看看。”

第137章

此時城外碼頭上停了兩艘巍峨高大的馬船。

一看就不是民船,也非普通的官船。

由於船上所運之物,乃朝廷所賜,隨同而來的還有聖旨,自然不能等閒視之。

衛傅親自來到江畔,備了香案等一應接旨所用物什,官衙的差役列隊,由這次帶隊而來的軍官,代為宣讀了聖旨。

聖旨不過製式內容,大意就是對衛傅這個經略安撫使,以及立了軍功的一乾官兵民壯的褒獎,其上還順便提了對這次軍功一應的獎賞。

過場走完,衛傅協同帶隊而來的範協領等一乾人入了城內,之後擺酒款待自是不必細說。

另一邊衛琦看了船回來,跟福兒說是兩艘很大的船,看著像馬船。

“馬船?馬還能拉船?”

但想想狗拉車,馬能拉船好像也不稀奇,所以福兒的口氣略微有些遲疑。

衛琦露出鄙夷神色。

“還說我天天隻會吃,連馬船你都不知道?馬船是官船的一種,可以運送馬匹,也可以做戰船,後來專做為軍隊運送輜重以及水戰之用。”

福兒被鄙夷了,但一點都不羞愧,叉著腰道:“我為何要知道馬船是乾什麼的?我若真全知全能,還會在這給你做飯吃?走,大郎,我們不理你小叔,他壞!”

大郎皺著眉頭看著小叔叔,似乎也疑惑他為何這麼壞!

“叔壞!”

衛琦看著這學舌的小家夥,把他從他娘腿邊搶了過來,舉在半空中。

“說叔壞是不是?”

蘇勒見小主人突然不見了,圍著衛琦腳邊打轉,還去咬他的靴子,想讓他把小主人放下來。

大郎似乎感覺到威脅,忙道:“叔不壞!”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那到底是壞還是不壞?”

大郎不說話。

衛琦將他拋在半空中,又趁他嘰哇亂叫時,把他接住。

大郎一點都不怕,笑得嘎嘎響。

“叔不壞,不壞!”

“叔壞!”

“叔不壞!”

“叔壞……”

福兒聽見背後傳來的笑鬨聲,不禁搖了搖頭,但也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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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協領從接到這個任務,又見將軍沒按‘規矩’辦事,心中便有疑惑。

因此在麵對衛傅時,他並未因對方隻是個窮鄉僻壤的一城安撫使,而輕視對方。

其實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衛傅身世和來曆,畢竟也不是都有京城消息的來源。遼邊這地方天高皇帝遠,建京也就罷,越往北消息越閉塞。

範協領隻時從將軍異常的辦事態度中,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因此他對衛傅十分客氣。

也因此當他聽說,衛傅想借用他們的船,順路運一些貨物時,他隻是略微遲疑了一下,就同意了。

不過衛傅也沒有故意瞞著坑對方,畢竟那麼多貨,根本瞞不住。

他大致把奸商聯手壓價百姓,致使當地百姓獵的皮毛所換銀錢,根本不夠糊口,以至於或窮困潦倒,或淪為馬匪。

他實在心中不忍,遂由官衙出麵,設立收購所,以平價收購百姓獵來的毛皮,卻由於奸商背後有人,致使貨物運不出去的事,一一都告知了範協領。

範協領也不傻,當即猜出背後之人可能是誰。

早就聽說黑龍江將軍烏哈蘇張揚跋扈,當地軍官腐敗,沆瀣一氣,各種私占耕地之事不勝枚舉,萬萬沒想到私下還有這等事。

可這事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即使他帶船回去,諒這邊也不敢攔吉林的船,但他代表的是吉林,是將軍。

此事若被烏哈蘇知曉,勢必得罪對方。

他得罪對方不要緊,問題是他不能擅自替將軍做主得罪對方。

“要不,範協領辛苦一趟,派人回去詢問將軍一二?不怕範協領知曉,黑城看似地處偏僻,其實物產極為豐富,我們當地不光有上好的毛皮、鱘魚、人參等,還有石炭和美酒。”

“美酒?可是今日大人招待範某的酒?”

見這位範協領,不問石炭隻問酒,衛傅便知曉此人定是好酒之人,當即頷首道:“協領初來乍到,本官也不熟知協領酒量,隻拿出了本官覺得還算對口的酒招待協領。其實此酒還有更上一品,名為神仙醉,乃我黑城當地一家酒鋪的招牌酒。可惜本官不勝酒力,每每隻敢淺酌一二,不敢多飲。”

“大人速速命人拿來就是。”

很快酒就被下人取來了。

因衛傅吩咐,特意取了兩壺。

一大一小兩個壺,看著十分紮眼。

範協領又問衛傅,衛傅與他解釋道,說小壺裡則是更上一品的神仙倒,隻是此酒的酒勁兒太大,常人飲一碗就倒,讓範協領還是先喝神仙醉。

範協領本就是好酒之人,自詡千杯不醉,所謂善泳者溺於水,他們通常不會覺得有什麼酒能一碗就喝倒自己。

什麼神仙倒神仙醉,不過是商家弄出來的噱頭。

難道真還能把神仙喝倒不成?

但衛傅堅持讓範協領先喝神仙醉,範協領雖有些不悅,但也沒駁衛傅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