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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有福 假麵的盛宴 4355 字 5個月前

兒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小時候的自己。

她搶了她奶偷偷塞給小弟的米糕,小弟氣得喊著‘胖福兒你還我米糕’,把她追得是上天下地,求助無門。

“不還,不還,就不還,憑什麼奶偷偷給你米糕,不給我……”

她的夢話吵醒了衛傅。

衛傅湊近了聽。

“什麼米糕?真是做夢都還在想吃的?”

他嗤笑一聲,擰了擰她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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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就在千裡之外的建京城外。

一戶破破爛爛的房子裡,王大柱把床板拍得一響,坐起來了。

把妻子牛大花嚇得差點沒滾到床底下。

“死老頭子你乾什麼?”

“我夢見我胖福兒了,夢見她在宮裡沒吃的也沒穿的,還被其他小宮女欺負,可憐的那叫一個,偷偷藏在門後頭抹眼淚,叫著爺你怎麼還不來救我。”

牛大花沒好氣道:“你做的什麼夢?夢都是反的,那丫頭打小那麼厲害,不大點就跟我乾仗,她能是被人欺負的?再說了,宮裡會缺她吃穿,指不定現在吃得比小時候還胖。”

王大柱懶得跟老婆子廢話,披著衣裳下了炕。

“死老頭子你乾啥?”牛大花急道。

她就說了一句那臭丫頭的不是,他就不跟自己一屋睡了?她以為老頭子換屋睡的。

“我去找栓子商量點事兒。”

“商量什麼事?”

“你睡你的覺,管那麼多做甚?”

牛大花跟著披著衣裳起來了。

“你是不是又想去京城找那丫頭?咱們這離京城那麼遠,你去得了嗎你?你一大把年紀了,你就不怕把你老胳膊老腿兒走斷了?你非要氣死我是不是?你這個死老頭子……”

這時,王鐵栓聽到動靜過來了,站在門外睡眼惺忪道:“爹、娘,大半夜的,你們怎麼又吵什麼……”

王大柱道:“誰跟她吵了,你跟我來堂屋,我跟你說點事。”

兩人來到堂屋。

王鐵栓把手裡的油燈放在桌上,問道:“爹,啥事啊?”

不及王大柱說話,牛大花已經跟出來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什麼半夜做了夢,都是你這死老頭子想去京城找那丫頭的借口。栓兒,你快勸勸你爹,他要上京城。”

王鐵栓一愣:“爹,你要上京城?”

五大三粗看不出像五十出頭的王大柱,厚實的巴掌一拍大腿:“要去!”

頓了頓,他露出落寞的神色,對兒子略有些唏噓道:“再不去,你爹就怕再也去不了了。”

聞言,王鐵栓沉默下來。

他爹嘴裡總是念叨要去京城,可年年念叨,年年家裡都有事絆著,他娘也不願他爹跑那麼遠,回回提了就跟他鬨,然後就這麼耽擱下來。

但真就如爹說的,等再過兩年,爹哪還有精力和體力走那麼遠的路去看孫女。

畢竟爹一年老過一年。

“可這麼遠,你怎麼去啊?”

一提這,王大柱來精神了,也不唏噓落寞了。

“我跟你說,大妞她男人這趟要出一趟公差,我正好隨他一路,等到了常德,我再折道去京城,沿路跟著他們兵丁一起走,連乾糧都不用帶。”

牛大花一聽老頭子連怎麼走都計劃好了,更是肯定老頭子方才說的做夢都是假話。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當然知道,反正老子是去定了!牛大花,你這次要是敢說個不字,明兒老子就給你休回牛家莊!”王大柱瞪著牛眼道。

牛大花一看老頭子動真格了,頓時嚎嚎大哭起來,這下一家子都被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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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

煙波殿中,黎皇後剛收到一封信。

“這消息可靠?”

送信的人是個三十多歲長相很普通的漢子,他穿著一身靛藍色袍子,身材精瘦結實。

“信是公爺讓小的送來的,要小的親手交給娘娘,說是前些日子陛下給甄家去了封密信後,甄家就暗中與京中留守官員走動頻繁,公爺讓人私下打聽了下,甄家如此好像是為了廢太子之事。而且不光是甄家,李家、曹家、張家也有些異動。”

一時間,皇後的臉色難看無比。

她下意識猛擊了一下扶手,誰知用力過度,竟崩斷了她無名指的指甲。

迎春匆匆上前來,看了下。

娘娘本來養好的指甲,如今齊根斷了,還沁出了兩滴血珠。

“娘娘,您彆生氣,奴婢幫您包紮一下。”

皇後不耐地揮了揮手,讓她不用管。

“那可知他們想用什麼名義廢太子?”

宋五搖了搖頭。

“甄家是私下聯係了一些官員,公爺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其中一名官員的小妾哥哥那裡,打聽到了一些風聲。隻說甄家躊躇滿誌,估計覺得成的把握很大,用什麼名義倒是不知。”

此時皇後也冷靜下來了,她往椅子中靠了靠。

“他能用什麼名義來廢太子?他若找得到名義,恐怕我兒早就不是太子了。你回去告訴父親,讓他稍安勿躁,暗中盯著就行。一時半會兒他是找不到什麼合適理由來廢太子的,而若無能說服百官和天下人的理由,恐怕滿朝文武都不會同意。”

“公爺就怕……”宋五抬頭看了看皇後,又趕緊低下頭,“他們會給太子殿下羅織一個罪名。”

皇後深吸一口氣:“此事本宮會注意的。”

宋五離開了。

皇後坐在椅子裡一動也不動,迎春擔憂地看了她幾眼,匆匆下去讓人尋了傷藥、白布和剪子,來給她處理傷口。

迎春先用剪子,把劈了的指甲剪整齊,挨著肉的不敢多剪,又塗了些傷藥上去,用白布裹住。

皇後默默地看她替自己處理傷口。

她緩緩道:“雖是來了行宮,但禮不可廢,讓人去尋了禮部官員來,著手準備送往謝家的吉禮。傳信回宮裡,把本宮庫房裡那座半人高的珊瑚送過去,再另挑一個擺件兒,湊成一雙,玉如意金簪之類小件兒由你來擬單子,算是本宮單獨送給未來兒媳婦的吉禮。”

吉禮一般都是臨近大婚前數月送到女方家,以男方代表對女方家的重視,如今距離殿下大婚還有三個多月,也是時候送吉禮了。

“是。”

皇後看了看包好的手指,站了起來,往內寢殿走去。

“去跟陳瑾說,讓太子最近閉門讀書,無事不要外出。本宮去歇息,讓人無事不要打擾。”

……

寬敞富麗的宮室,總是與陽光明%e5%aa%9a無關。

即使外麵的太陽正好,也極少會窗扇大開,總是會隔著層層窗扇,由光從窗格從窗紗裡一點點透進來。

皇後已經看著那道光柱許久了。

她去了衣櫃前,從裡麵拿出了一個匣子。

用鑰匙打開,匣子裡是一疊疊的信,而最上麵一封是她前幾天才收到的。

信封上有火漆,顯然是未拆開過的,這匣子裡每一封信上都有火漆,全都是沒拆過的。

皇後回到妝台前,拆開她前幾天才收到的那封信。

果然不出她所料,信中說的內容,其實和黎家讓人送來的信是一樣的,隻是明顯對方的消息比黎家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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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皇後命禮部擬單往謝家送吉禮的消息,在行宮裡傳了開來。

本來這事福兒不應該知道的,畢竟上麵的事和下麵的人無關,而且東宮規矩嚴,也沒有人敢碎嘴子。

福兒是從周氏和李氏口中得知的。

這倆人的城府是真不深。

可能也與年紀和出身有關。按理說三皇子四皇子的侍妾不該和太子的侍妾打交道,偏偏二人挺喜歡來找福兒說話。

福兒猜兩人應該是平時沒什麼人跟她們說話,她們才會一見到同類就想湊上來。因為通過二人說辭,她了解到兩人的處境與她不太一樣。

周氏和李氏身邊都隻有一個宮女,住的屋子也逼仄,隻有一間,還是幾個司寢宮女住在一起。

是的,三皇子和四皇子都不止一個侍妾,三皇子有四個,四皇子有三個。而周氏和李氏被帶來,也不是因為得寵,而是三皇子四皇子見‘彆人’都帶了侍妾,自己也要帶一個。

據周氏和李氏說,三皇子四皇子並不經常招她們侍寢,與她們也沒什麼話說。估計還是年紀不大,畢竟這個年歲的少年,你與其跟他說女色,不如說點好玩的。

諸如此類種種,所以周氏和李氏平時是挺孤單的,她二人的結識,還是這趟出來兩人的馬車臨在一起,來到行宮後,三皇子和四皇子的住處離得不遠,才互相‘勾搭’上。

至於為何‘勾搭’上福兒?起源還是那個笑,就是之前在捉魚的那個湖邊,兩人對福兒笑了下,福兒回了個笑。

這是李氏的說辭。

據她說,她們這樣的身份,其他貴人是不會搭理她們的,畢竟還沒有名分。若不是福兒回了她一個笑,讓她二人意識到她是個好人,她們也不敢上來結交,以免自取其辱。

她是一個好人?好吧,她確實是。

福兒聽在耳裡,隻字不提自己在東宮的處境如何。

不過周氏李氏二人不是第一次來東宮找福兒,通過她住的屋子、她平時穿的衣裳和她屋裡侍候的人來看,也能得出福兒應該很得寵的結論。

兩人是有些嫉妒的,她們是明著說羨慕福兒,說自己若能得寵該多好。

由此,福兒才得知以上那些事,才從她們口中得知,真正的司寢宮女應該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回歸正題。

這次就是如此,兩人專門來跟福兒說了消息,本來福兒還小心眼的想,她們是不是想來看自己笑話,她們若是這麼想,那可就想錯了。

誰知說罷皇後讓禮部往謝家送禮的事,兩人就各自嘮開了。

“你的好日子恐怕不多了,自己可上心些,能趕著那位進門前多籠絡就多籠絡,不然等進門後,日子可不好過。”

李氏長得挺清秀,小巧玲瓏的,一看年紀就不大,臉上還有嫩嫩的絨毛。因此她每次這麼‘老成’地跟福兒說話,福兒都想笑。

周氏與之相反,高挑豐滿,長相豔麗。

可這也隻是表麵上,實際上福兒覺得她有點傻大姐的性格。

“彆說王氏,翻過年我們那位也要進門了,到時候都一樣。王氏還能籠絡籠絡,我想籠絡都沒地方。”周氏一邊吃著果子,一邊翻著白眼道。

福兒這才知道,原來三皇子翻過年也要娶皇子妃了,是戶部侍郎曹家的女兒。

聽聞王氏和周氏家的正妃都要進門了,李氏露出同情之色。

“我倒沒你們這麼趕,不過也快了。”

四皇子翻過年也才十六,沒這麼快大婚。

“對了,”周氏對福兒道,“你有沒有打聽打聽你們東宮那位的脾氣性格?總要在進門之前提前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