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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了身,看著她的眼睛,迫切地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宋念影抱緊懷裡已經沒了氣息的皮褲蜘蛛,她眼裡的淚一滴滴往下流,落在皮褲蜘蛛的身上,隨著它的身體一起涼了下去,聖王上前一步:“你把它給我――”

“彆過來!”

宋念影的聲音陡然提高,眼裡也滿是殺氣,她抱著皮褲蜘蛛後退一步,警覺地看著顏楚虞。

那眼神裡的不信任與抵觸,讓聖王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腳步瞬間定格在原地。

“夫人,你怎麼了,蛛蛛這是怎麼了?”

旁邊的左蝶著急的直掉眼淚,彆看她跟皮褲蜘蛛你追我趕的“廝殺”過好幾次,但打著打著早就產生了深厚的友誼。每次皮褲蜘蛛看到她,無論是人身還是老鼠身,都會逗弄一樣的吐出銀絲將它吞下再吐出去,這已經成了兩個小夥伴打鬨的方式了。

十八一直看著修羅王,她從未在見她對彆人這樣過。

修羅王直勾勾地盯著宋念影,眼裡是狂喜、是不可思議、還有深深地懊惱。

不會錯的……

即使眼前的人隻是凡人,沒有神的氣息,可是血液裡的味道是任何都掩蓋不了的。

她就是姐姐,一定是被什麼封印了才會如此。

她找了百年的人就在眼前。

她如何能不激動不癡狂?

宋念影死死地盯著顏楚虞,聲音無比的冰涼,“我問你,你與我聯姻,可是聽了修羅王的話,為了我手中的玉扳指而來。”

這話一出,不僅僅是在場的兩位王,花百柔和左蝶也是一哆嗦。

尤其是花百柔,她一看夫人這樣,知道怕是不好了,趕緊衝聖王使眼色。

不要告訴她,最起碼也要緩和一下。

可是聖王現在心思都在宋念影的身上,她被她眼裡落下的淚亂了心智。

宋念影看著她的眼睛,“你不要騙我,我隻要聽一句實話。”

她隻要一句實話。

哪怕是讓她痛徹心扉的,她也認了。

看著顏楚虞抿著唇猶豫糾結的模樣,宋念影明白了,她含著淚冷冷地笑:“所以,真的像是她說的那般,你接近我,就是為了拿走我的玉扳指去看清楚你未婚妻的樣貌。”

顏楚虞動也不能動,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凍結了一樣。

“嗬。”

宋念影抱著皮褲蜘蛛的屍體轉身,離開前,她隻留下了輕飄飄的一句話。

“你讓我覺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像是一個笑話。”

天大的笑話。

什麼一見傾心。

什麼清純可愛。

原來,都是欺騙,全都是謊言。

濃稠的鮮血一滴滴往下落,宋念影沒有再回頭,不去看身後的種種,她抱著皮褲蜘蛛回了家。

沒有了氣息的皮褲蜘蛛不會再被領土標記擋在圈外了。

宋念影把帶血的衣服脫掉,麻木的衝了一個冷水澡,換了一身素白的衣服,為它仔仔細細地把身上的血都洗乾淨。

她的蛛蛛像她,很乾淨,每次去森林裡都會為自己洗澡。

活著的時候乾乾淨淨,走的時候也要體麵。

這一次,沒有皮褲蜘蛛陪著她,她抱著它,一步步走入了夜色之中。

她腳下的步子飛快,耳邊都是風的呼嘯,曾經,她總是會這樣悠閒愜意地躺在蛛蛛的身上,放心地讓它帶著自己進入森林。

可如今,它卻隻能在自己的懷裡了。

因為沒了靈力,它的身體萎縮的很小,隻比普通蜘蛛大一點點。

森林裡,聽到了這個消息的小動物們全都舉著火把在那等待著,它們悲傷地看著姐姐一步步走進,又驚訝於她的改變。

她身上的氣息不同了。

不再是那種人類的氣息。

甚至有修行的白蛇吐著蛇信子在她身上看到了淡黃色的光圈。

姍姍來遲的顧月池看到皮褲蜘蛛的時候有些懵,她知道夫人一直生活在聖王標記的保護圈裡,它如何會被傷的這麼重……難道是……

宋念影在所有動物的注視中沉靜的走了過來,她的表情不見喜怒。

越是這樣安靜,越是讓人感覺不安。

哀大莫過於心死。

路過顧月池的時候,宋念影的腳步停了一下,她看著她淡淡地問:“你也早就知道了對麼?”

知道什麼?

顧月池被這麼驟然一問,問的有些懵。

是知道姐姐是神影,還是――

看她遲疑的樣子,宋念影冷嗤一下,曾經,因為顏楚虞,她覺得所有吸血鬼都那麼可愛,即使她們渾身冰冷,即使她們長了一雙讓人懼怕的嗜血的眼眸,可她依舊覺得溫暖。

如今,一個個在她眼前變得麵目可憎起來。

小小的墳包上飄著淡淡的花香,旁邊擺了很多皮褲蜘蛛平時愛吃的零食。

那時候,大家都嫌它能吃,八條腿比彆人還能拿,小動物們總是踩在它身上要去戳它的肚皮。

可現如今,大家把所有它愛吃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它卻吃不到了。

宋念影一直很安靜的立在一旁,臉色如月光一樣冰涼。

她之前和聖王也鬨過彆扭,大家都知道。

哪怕是上一次聖王不告而彆的時候,她也沒有像是現在這樣讓人看不出喜怒。

而如今,她身上死一樣的寂靜像是大石頭一樣壓在每個小動物的心裡,讓大家難過又不安。

顧月池緩緩地靠近她,又不敢靠的太近,她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宋念影瘦弱的背影,久久不語。

以前,姐姐也是這樣的纖瘦,在聖王離開的那段時間,她更是消瘦了不少,腰不禁盈盈一握。

可她自有一股子精氣神兒在,哪怕是在人群中,也是會讓人一眼就注意到的那種風采。

可現如今,宋念影的身上散發的都是蕭瑟低迷的氣場。

風吹過,宋念影額前的碎發被吹起,她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了顧月池的身上。

顧月池被她看的低下了頭,本來就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

宋念影半眯著眼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氣息。

從今晚開始,她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同。

不再是單純的大力氣,她的眼睛也變了,她可以看到所有眾生身上散發的氣場與光圈,就像是顧月池,她身上散發的有一絲屬於自己的氣息,大多數集中在眼睛部分,並不濃烈。

她再去抬頭,去望向那些圍在一旁,擔憂地望著她的小動物們。

果然,在它們身上,或多或少,宋念影都感受到了自己的氣息。

而立在一邊擔憂地望著她的白芝雅也有,隻是她的氣息比較混沌,那種黃色更淡,不單純的像是從自己身上流淌的,淡淡的到像是與自己相關的什麼沾染到的。

宋念影的手輕輕地抬了抬,有風在指尖聚攏,她有一種感覺,隻要她想,她可以將她們身上的所有儘數收回。

低著頭半天不見聲響,顧月池抬頭偷偷一看,正看見宋念影緩慢審視大家的目光。

她的心一跳,語調有點激動:“姐姐,你是想起了什麼嗎?”

顧月池的異能都集中在這雙異瞳上了,她清晰地捕捉到了宋念影的目光停留的都是小動物們身上異能的集中點,莫非是她想起了什麼?

宋念影沉默了片刻,她抬起手中的玉扳指,對著月光打量著。

隻是一晚,那玉扳指的裂縫變大了很多,要不是中間的紅翡還在連接著,怕是已經要斷開了。

“她想要這個。”

宋念影的聲音揉在了風裡,眼裡湧起了淚,“原來,她想要的是它。”

她可以接受顏楚虞接近她是帶著目的。

若是修羅王告訴她,顏楚虞想要的是她的玉扳指,她會給她的。

本來,在試婚的最初,宋念影就想過,不管結果如何,三個月之後,她都要給她自己最珍貴的。

顏楚虞就好像是她蒼白人生中的一抹絢麗的顏色。

她願意給她。

可如今……

她要這玉扳指,為的是她的前世的妻子。

她的妻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她算什麼???

她們之間又算什麼???

既然心有所屬,為何又來招惹她?

宋念影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沉默了許久,她看著顧月池:“你知道的我體質。”

顧月池點了點頭。

姐姐的血液肢體,會讓無數魑魅魍魎癡迷。

宋念影的視線落在了玉扳指上,“它應該是某種封印,封印了我的大部分氣息,同樣封印了我的能力。”

顧月池望著那玉扳指,有點著急,“我去問榮德修補的方法。”

她太知道了世人對於能力的渴望。

這封印解除,固然能恢複姐姐的能力,那又會有多少眾生為了她的血肉瘋狂。

氣息被壓製已經為她招來了這麼多傷害,一旦解封,饕餮者必將蜂擁而至,後果不堪設想。

宋念影沒有回應她的話,淡淡地說:“我答應過小白,要去南海為她尋得冷月珠。”

顧月池看著她的眼睛有些害怕,“姐姐,你……”

她感覺宋念影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有了,眼裡的光也滅了。

她到底是怎麼了?

如果難受,如果生氣,可以發脾氣,可以流淚。

宋念影閉了閉眼睛,腦海裡,都是曾經與顏楚虞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告訴自己,會忘記的。

不就是欺騙麼?

之前的她已經經曆過那麼多次了,早就該麻木了不是麼?

為什麼心還這麼痛?

是她沒用。

這就是她的命,她早該認命。

如果從一開始就不再信任,她也不會淪落到現在的狼狽地步,是她作繭自縛。

“我答應人的,就一定會做到,等尋到冷月珠之後……”宋念影看了看指間破碎的玉扳指,“我會將玉扳指給你,你拿回去給她,而我們――”

她深吸一口氣,仰頭,看著皎皎月色,與那一日顏楚虞十二點分秒不差來敲門時的一樣璀璨。

“兩不相欠。”

宋念影說完這話,她轉身就走,小精靈不放心,跟在她的身後:“姐姐,你要回家麼?”

它感覺姐姐的磁場很不穩定,想要陪著她回去。

宋念影搖了搖頭,“不。”

那裡已經被顏楚虞標記。

以前,她以未婚妻的身份住在裡麵名正言順,可現在,她回去算是什麼?

眼看著宋念影離開,不遠處的蒼樹後,顏楚虞緩緩地走了出來,她望著宋念影離開的背影,眼裡氤氳著淚光。

顧月池感覺到了聖王的氣場,她尋了過來,著急地看著她:“聖王,到底發生了什麼?姐姐她――”

她的話戛然而止,顧月池驚訝地看著聖王。

她的身上都是傷口,就連額頭都被擦破了,看樣子是剛剛大戰了一場。

透過冰藍的長裙,顧月池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