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以，沒問題。
夏鹿帆應約，然後想起來，明天周一正好輪到江竹安值日，這個同學是算著時間來班裡的嗎？
“八福，我感覺我找到比我還奇怪的同齡人了！”
不得不說，滿分同學的奇奇怪怪很大程度上安慰了夏鹿帆。
看，世界這麼大，就應該允許與眾不同存在，她帶著家傳詛咒也隻是其中渺小的一員而已。
周一早上到教室的時候，還有幾個同學主動和夏鹿帆打招呼，估計也是聽說了周末抓貓事跡。
夏鹿帆一一回應，有點好笑自己的存在感，是真的有點費貓。
她看了一下江竹安的座位，還是空桌，卷子和草稿紙整整齊齊的疊好擺放，和以往沒什麼區彆。
直到下午，江竹安才來教室，哪怕他很低調地從教室後門進來，也引得班裡大半同學回頭，和他打招呼的同學也更多。
夏鹿帆立刻想到了一個數學題，問如果按照周末的抓貓速度，夏鹿帆還需要抓多少隻貓貓送去寵物醫院，才能達到江竹安回班的效果？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可以酸，但不能這麼傷害貓貓。
把因為筆尖用力劃破的草稿紙折兩下，夏檸檬換口氣，繼續聽課。
人生第一次羨慕到有點嫉妒的體驗，都攢在江竹安身上了，所以夏鹿帆很難說，自己心裡沒點敵意或不忿。
放學後，和鄒婉揮手讓她不用等自己，夏鹿帆坐在座位上，看著江竹安去拿掃把準備做值日，酸了兩秒鐘才提著桶去換水。
沒辦法，人家存在感低，值日卻一次不缺，她存在感低，直接都忘掉值日了，現在還在補值日的階段，肯定要搭把手的。
“不用，我來就行。”江竹安習慣自己做值日了，看有個女同學提著水桶出去，忙過去攔住。
他要比夏鹿帆高半個頭，但整個人看著像紙片，明顯是不怎麼運動的那種高個體型，所以攔夏鹿帆硬是沒攔住。
“我也是值日生，後加上的。”夏鹿帆反手扶了江竹安一把，然後指了指值日表，讓他安心擦黑板。
她和鄒婉一起值日的時候，就是這麼分工的，或者說，換成班裡任何一個男生，也可以這麼分工，反正體育委員都能被夏鹿帆從樹上救下來，江竹安更是和小紙片差不多。
看江竹安還是一臉陌生地看著自己，夏鹿帆隻能再加一句，“我就是小鹿，昨天抓貓的那一個同學。”
這麼解釋，江竹安就懂了，知道是他不自量力了，立刻跑去擦黑板收拾講台，把這種細碎的小工作做完，爭取等夏鹿帆提水回來，值日的工作基本完成。
可見，群主小鹿和小蛋同學合二為一後，對江竹安的震懾力有多強。
成功達到一對年輕男女同學，你嫉妒我，我敬佩你，各管各的，互不打擾效果。
好在短暫的尷尬沒有影響正事，把打掃工具收攏後之後兩個人在值日表上簽名，背著書包往外走，江竹安也把特意找她的原因娓娓道來。
他想確認小鹿是不是也是不驚擾動物的體質，能否對鳥類生效。
如果可以，等元旦放假的時候，江竹安想請小鹿幫自己追蹤一種鳥類，然後把這群鳥類生活的痕跡拍下來。
“等等，也是不驚擾動物的體質？”
夏鹿帆才不是什麼不驚擾動物的體質呢，這種動畫片主角的待遇和她沒關係，純粹就是家傳詛咒的影響。
江竹安居然見過這種體質的真人？小鹿震驚。
“對，我姥爺就是，他是我見過最好的護林員！”
作為滿分同學，江竹安的言行舉止看不出什麼傲氣來，但是提到他的姥爺，自豪之情都快溢出來了。
而且，他想拍這種鳥類生活的痕跡，也和江竹安的姥爺有關。
江竹安是被姥爺照顧長大的，所以讀小學之前，也被姥爺帶著巡山護林，對他們管護山林中出現的野生動植物都很熟悉。
護林員經常一走就幾十公裡，一個月可能要進山二十多天，江竹安的姥爺上個月不慎滑倒摔著了，就耽誤了巡護工作。
山林附近的縣正在開發修路，會侵占一部分山林麵積，開發計劃已經出來了。
但是，即將被毀掉的那一塊山林有個鳥類過冬的棲息地，如果不改設計圖，那群鳥類的遷徙就會受到嚴重影響。
“而且，很多鳥類是共享飛行路徑的，我想把這些畫麵拍下來，找林業部門去和開發的單位溝通，看看能不能換個彆的方向。”
如果江竹安的姥爺沒有在休養，爺孫倆就能做這個事情，保護野生動植物也是護林員的工作之一。
但是，老人家還在修養，根本沒法進山，口說無憑，江竹安自己也試圖去過，根本拍不到這群機靈的鳥類。
他上周在看鳥類遷徙相關的紀錄影片時，也是在想辦法，看到群裡拍的視頻，裡麵有個完全不驚擾動物的同學，再試一次的想法才出現。
江竹安可以提供報酬，包食宿路費，自備拍攝器材，就是缺一個能靠近鳥類的攝像師。
他之前還在網上，試圖約過一些鳥類拍攝愛好者，但是搜了一下相關信息，發現很多所謂的鳥類拍攝愛好者，都是直接傷害鳥類，用膠水、魚線之類的東西固定鳥類擺出姿勢進行拍攝。
良莠不齊，江竹安沒精力去分辨，又擔心貿然說出這個鳥類棲息地，再引來一群彆有用意的拍攝者攪混水，所以隻能放棄這個想法。
現在看到小鹿，才重燃希望。
夏鹿帆沒想到，兜兜轉轉居然又回到了攝像師上麵，隻不過上次是幫麥特拍碗池比賽，LU這個拍攝者的名字還火了一段時間，小潘他們的攝影群還艾特過小鹿。
現在，則是出於保護目的，近距離拍一群鳥類，夏鹿帆當然不會拒絕。
“元旦會不會耽誤時間？萬一修路已經開工怎麼辦？要不我們提前去！”
“對攝影技術有要求嗎？我要不先跟拍一下學校的貓，當樣片試試？”
“不用報酬，包食宿路費就可以。”
夏鹿帆沒見過江竹安的姥爺，不知道真人的動物親和體質可以誇張到什麼程度，但是，她相信八福在被遺忘被忽略方麵，一定毫不遜色。
實在不行，戴上八福帽，她甚至能扛著攝像機對鳥群懟臉拍攝。
八福，在這種時候特彆好用的。
第三十五章
夏鹿帆對朋友的定義很寬泛，彼此投緣聊得來，對方也沒有什麼人品硬傷，大家就可以當朋友。
所以，在約好鳥群拍攝的工作之後，夏鹿帆就把自己的朋友名單上加上江竹安，然後有點好奇，江竹安的姥爺是什麼樣的人。
是的，江竹安現在已經不是夏鹿帆這裡最神秘和奇特的人了，他的姥爺才是。
動物親和體質耶，想想就不可思議。
她這算是借助八福的外掛硬湊出來的，和人家天然的特殊性不同，肯定更好奇。
人嘛，多少是有點刻板印象的，夏鹿帆也不例外。
她現在一想到江竹安的姥爺，腦子裡就莫名冒出華麗蓬鬆的公主裙，然後音符隨風飄揚，小鳥銜來花朵，梅花鹿幫忙打理草坪，小鬆鼠們則呼朋引伴幫忙洗餐盤洗衣服。
然後，大裙子牽著小裙子的手，一邊唱歌一邊在森林裡往前走，鏡頭上移，然後是鬢發花白帶著皺紋的江竹安姥爺，以及表情僵硬甚至有點生無可戀的江竹安。
夏鹿帆：“……”
快刪掉快刪掉，腦子裡的畫麵感太強了。
江竹安下意識背後一涼，總覺得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還左右張望檢查了一番。
“……護林員是住在木屋裡的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是，我頭像的那個木屋就是。”
“……每年都能遇到很多小動物嗎？”
“會，尤其是繁育季節，我姥爺還會記錄和核對數量，以免有偷獵者進山。”
“……那你們怎麼洗衣服？”
夏鹿帆最後一個問題，跨越度過大，讓江竹安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前些年木屋是柴油發電機供電，就自己洗的，後來縣裡專門拉過來一條電線，就有洗衣機了。”
所以，沒有小鬆鼠幫忙的嗎？
這有點失望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江竹安約好拍攝鳥類的事情後，隻覺得自己今日份的社交能量條即將告急，他眼神飄忽了一下，揮了揮手機，示意沒有其他事情他先回去，然後發消息溝通。
好大一個男同學，說消失就消失。
夏鹿帆驚訝三秒鐘，沒想到江同學看著和紙片似的，跑步的爆發力卻不容小覷，有著與外表不符的極高運動水平。
不見麵式隔著手機聯係，有助於江竹安的社交能量恢複，不是誰都和夏鹿帆一樣，能在和彆人溝通交流中越聊越嗨，他今天用完了一周的份量，社交神經拉傷嚴重，第二天就又沒有來。
其他同學估計也習慣了，沒有誰覺得奇怪，隻有夏鹿帆盯著江竹安的頭像，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真相。
她有九成把握，確定江竹安今天來學校了，隻不過在禮堂那一層的空房間裡。
江竹安是不是在有意控製社交時間？完成任務似的，打完卡就跑？
隻不過，這一點被江竹安經常外出比賽掩蓋，再加上滿分同學的光環，暫時還沒有其他人發現這件事情。
備受矚目、光芒萬丈的人群焦點，本質上是個回避人群喜歡獨處的性格。
如果這麼想，江竹安有兩個賬號，很少出現在班裡，卻沒有錯過值日的原因就很好解釋了。
他是提前做計劃，預先模擬，然後選一條時間少效率高的路線，迅速執行，完成就撤。
夏鹿帆這種通訊錄狂徒，第一次遇到這種希望彆人忽略自己的同齡人，她倒吸一口氣，覺得自己要再次改口，她這裡最神秘和奇特的人，是江竹安的姥爺和江竹安。
放學之後，夏鹿帆和鄒婉在公交站等車，還聽到旁邊幾個穿校服的女生在聊江竹安，她們應該就是那麼校粉絲群的成員，說昨天下午江竹安回來了，但是她們都沒有見到，還挺可惜的。
這種心態和追星沒什麼兩樣，聊起來也和小粉絲差不多。
但夏鹿帆露出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在心裡想，不，要是你們見到，江竹安才跑得快呢！
鄒婉探頭看看公交車什麼時候來，扭頭看到夏鹿帆的表情，有點奇怪，“小鹿，你在想什麼呢？”
“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夏鹿帆眨眨眼睛，但沒有詳細說是什麼秘密。
尊重彆人是夏家教給孩子的第一課，她可以發現彆人的秘密，但不能隨意宣揚出去。
有喜歡社交，熱衷交朋友的性格，當然也會有減少露臉，回避見彆人的性格，沒什麼好奇怪的。
所以，夏鹿帆會保守這個秘密，隻是覺得很驚訝而已。
鄒婉也不是刨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