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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各憑本事,難道就許你們使用法器法寶把人往死裡打,不許我們自保?”

如果不是臨風公子使用鎮邪印在先,她送給雲鬆年用來保命的玉符又怎麼可能會被觸發?這可真是惡人先告狀。

陶氏長老沒有理會冷笑的裘笙,轉而望向了麵沉如水的洛雲河:“這就是尊上的態度?”

“本座能有什麼態度?”洛雲河臉上的表情漫不經心,“本座所刻符籙一向隻求自保,從不主動攻擊,如果有人死在我的符籙之下,那也隻能是對方咎由自取。至於公不公平,彆問本座,去問裁判。”

剛剛那一幕就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是非曲直,在場所有觀眾心中自有論斷。

“這一局,勝者晉中雲氏瑞葉公子!”裁判的聲音猶如一記耳光,狠狠打在了陶氏長老的臉上。

陶氏長老臉色一白,自知理虧,隻能灰溜溜地帶著半死不活的臨風公子離開了現場。

“晚輩多謝尊上救命之恩!”目送著對手離開,雲鬆年忽然收起撐地的玉笛,朝洛雲河所在的方向鄭重一拜。

可惜,被她當成救命恩人的洛雲河,此刻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救人一命的成就感,臉色反而難看到了極點。

他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叫起,隻是冷冷掃了一眼跪在地上朝他行大禮的少年,麵無表情地轉身,帶著裘笙離開了現場。

“真沒風度!”一走到外麵無人之處,裘笙立刻迫不及待地開始了吐槽。

如果雲鬆年真是個少年,倒也無所謂,但考慮到對方骨子裡其實是個小姑娘,她頓時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小家子氣。既幼稚,又小氣!

洛雲河依舊沒有開口,隻是低頭,冷冷瞪了她一眼。

意識到他真的生氣了,裘笙慌忙噤聲,再也不敢觸他逆鱗。

“我渴了……”看到不遠處有家茶館,裘笙找了個借口,毫不猶豫鑽了進去。

洛雲河麵無表情地跟上。

兩人相顧無言,默默地吃點心喝茶。

相比麵色鐵青的洛雲河,裘笙的心情要好上不少。經曆過剛剛那一幕,她和洛雲河如今應該已經算是雲鬆年的救命恩人,故意接近她,套出天生生靈相關線索的概率又高了不少。

台上,一名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年唱著江南小調,麵容清俊,嗓音溫潤,這個年紀的小少年雌雄莫辨,小蔥一樣鮮嫩,哪怕不唱歌,隻是站在那裡,都能讓人心情愉快。

一邊吃點心,一邊欣賞美少年,裘笙不由自主麵露微笑,沒注意到身旁的男人臉色越發難看。

隻可惜美少年很快唱完一曲下台,上來的是一位留著長須,滿臉皺紋,仿佛橘子皮成精的說書人。

裘笙悻悻收回目光,準備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吃食上,然而,那說書人一開口,說出口的話卻讓她驀地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都知道群英大會除了曆屆大會上那些驚才絕豔的才子佳人,最著名的就是各種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今天,我們就來講一講金陵洛郎與芙蓉探花的故事。”

裘笙聞言,頓時被嘴裡的糕點噎了個半死,灌了好幾口茶才好不容易緩過來。

她早知道她爹和洛尋真的“愛情故事”一直都是群英大會的保留項目,然而,驟然聽到,依然還是震驚不已,下意識地飆出了一陣冷汗。

不考慮這個“愛情故事”的屬性,她爹裘實和洛尋真倒的確曾是群英大會的風雲人物。

一個曾經多年蟬聯群英榜榜首,是金陵洛氏數代以來最驚才絕豔的繼承人。

一個素以浪子回頭聞名,原本是桃源裘氏公認的廢物,卻突然發奮努力,不僅一舉考中探花,甚至還在當年的群英大會力壓呼聲最高的金陵洛郎,成功得冠。

仿佛是嫌她還不夠尷尬,說書人一張老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詭秘的微笑:“大家都知道,這二位的故事有好幾個版本。老生常談的那幾個版本諸位恐怕都已經聽膩了,今天,我們就來講一講最新鮮的那個版本《芙蓉嬌》。”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一片叫好聲。

“好!”

“先生大氣!”

“先生請講!”

……

客人們興致勃勃,裘笙臉上的表情卻越發難看,原因無它,這《芙蓉嬌》,它是個十八禁本子。

這些年她一直以移山閣主的身份在外行走,亂七八糟的流言聽了不少,這個名為《芙蓉嬌》的十八禁話本自然也不例外。她甚至還曾因為好奇,從頭到尾聽過。

這種程度的話本子,對於她這種常年翻牆去外網吃肉的老網蟲來說,實在平平無奇。唯一的感想不過是,男人果然不能姓洛,所有人都公認姓洛的是受呢。裘這個姓一聽就攻氣十足,肯定是在上麵的,安全!

這家的點心味道不錯,原本還想再多坐一會兒的,可惜了……

裘笙歎口氣,無奈起身,剛想離開,卻震驚地發現她家娘親竟然就坐在樓上雅間。跟早已習慣了這些亂七八糟流言的她不同,此刻的容珍一張臉煞白,抓著欄杆死死盯著台上說書人的方向,整個人都仿佛定格了一般。

裘笙暗道不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到了樓上。可惜,饒是她動作再快,也依舊比不上十八禁話本子開車的速度,待到她跑到容珍身旁,說書人已經聲情並茂地開始講述二人情到濃時,共赴巫山的場麵。

裘笙伸手想捂容珍的耳朵,可惜,還是遲了。聽到了關鍵橋段的容珍已經如斷了線的傀儡般跪倒在了地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從她臉頰滑落。

“原來如此……什麼知己之交,什麼生死兄弟,原來這才是真相……”

這些年,容珍一直縮在院子裡不出門,外麵那些風言風語自然傳不到她耳朵裡。陡然聽到如此可怕的傳說,還一上來就是十八禁,那種刺激可想而知。

裘笙慌忙一把摟住了她:“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娘親,你千萬彆聽他胡說!”

然而,她話音剛落,說書人的聲音卻如魔音貫耳,直透耳膜:“那金陵洛郎顏色殊豔,皮膚白皙,一身冰肌玉骨,爭如女子一般,裘探花心馳神蕩,早把那洞房中的公主拋到了九霄雲外……”

容珍雙目圓睜,呼吸急促,指甲已經深深地嵌進了肉裡,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流淌,染紅了她精心保養的素紗裙子。

裘笙曾不止一次聽她說過,這是爹爹最愛的裙子,爹爹曾誇她穿上這條裙子的樣子像個仙女,平時她根本舍不得讓它沾上一點臟汙。然而此刻,永遠乾淨如新的裙子上卻已染上了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

看到容珍淚流滿麵,卻強忍著不哭出聲來的模樣,裘笙心疼欲死,再也顧不得自己的人設,對著台上厲聲吼道:“給我閉嘴!”

哪怕沒用靈力,常年身居高位養成的上位者氣息依舊讓這句話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威壓,原本喧鬨的茶館刹那一靜。

可惜,待到發現說話的不過是位普通的女子後,說書人竟挑釁一笑,繼續說了下去。

裘笙的忍耐力瞬間到達了極限,她眼神一冷,正要動手,樓下卻忽然響起了瓷器碎裂的清脆響聲。

“啪——”裘笙循聲望去,竟是洛雲河一把摔了茶盞。

“你難道沒長耳朵嗎?”此刻的洛雲河滿麵寒霜,那雙好看的星眸裡殺氣四溢,“閉嘴!我家夫人讓你閉嘴!”

大概長得好看的人總是缺乏威懾力,見說話的竟是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原本因為剛剛那一茶盞嚇了一跳的說書人竟厚著臉皮申辯起來:“小人不過是在說故事而已,憑著嘴皮子混口飯吃,二位突然跳出來讓我閉嘴,是不是太霸道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茶館內其他聽書聽得正歡的客人也跟著開始起哄。

“對啊!不想聽可以出去!我們聽得正開心!”

“你們以為茶館是你家?你們說閉嘴就閉嘴,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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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雲河麵無表情上前,狠狠一把掐住了說書人的脖子,冷笑:“就憑我是太上穀穀主,而你故事裡的金陵洛郎是我父親,芙蓉探花是我嶽父!這夠了嗎?”

“家父?嶽父?”猝不及防被掐住了脖子的說書人頓時抖如篩糠。

跟著起哄的客人們噤若寒蟬,有膽小的甚至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一時間,茶館內竟安靜到落針可聞。

被洛雲河掐著脖子摁在牆上的說書人此時已經麵如死灰。雖然《芙蓉嬌》這個話本早已在江湖上流傳了無數年,但編排彆人父親跟嶽父有染,還被當場抓住……

這種事情,哪怕洛雲河當場殺了他,也沒人會說什麼。

然而,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顫唞著開了口:“小人該死!尊上饒命!小人死不足惜,然而,小人家中還有妻兒老小需要小的供養,如果小人死了,一家老小就沒有活路了,尊上饒命……”

被對方當眾辱及家人,還是以如此過分的方式。將心比心,所有人都覺得此事不可能善了,有膽小的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

洛雲河麵沉如水,眼中不停閃動危險的光芒,手指好幾次下意識地用力,但最終,卻還是閉了閉眼,一把將人扔了出去。

這一扔極為粗魯,說書先生如一個破布袋子般重重撞在牆上,胳膊“哢嚓”一聲應聲而斷,然而,艱難地爬起來後,他的臉上卻非但沒有露出絲毫怨忿之情,反而一臉的劫後餘生,感激涕零地朝洛雲河磕了幾個響頭。

“多謝尊上不殺之恩,小人罪該萬死……”

好不容易保住了正道魁首聖父人設的洛雲河深吸一口氣,冷冷環顧全場。

不知道是懾於他正道魁首的身份,還是被他此刻那能與魔神媲美的恐怖眼神所懾,現場所有被他目光掃到的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戰。

他麵無表情地開口,聲音冷得仿佛帶著冰碴子:“家父與嶽父失蹤多年,如果再讓本座聽到有人故意編排他們,拿這些%e6%b7%ab詞豔語羞辱他們,休怪本座與夫人無情!”

“是是是!”說書人點頭如搗蒜。

茶館眾人瑟瑟發抖,連連附和。

洛雲河這才放過他們,一個旋身落到裘笙母女身旁,一臉關切地扶起了容珍。

親眼見到洛雲河當眾曝出真實身份,此刻的裘笙依然處於震驚之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難怪她之前怎麼猜都猜不到洛雲河跟金陵洛氏的關係,她猜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到這一種。任憑她想象力再好,也不可能想到,他竟是個死人!

她瞪著他,難以置信:“那位洛家小少爺不是已經死了嗎?”

洛雲河微微一笑:“對啊,你救的我,你布置的現場,你讓所有人都以為我已經死了!”

原來如此……

裘笙此時才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小無賴一直嚷著要娶她為妻,也終於明白了洛雲河為什麼放著那麼多條件比她好的世家千金不要,非得認準了她一個靈根衰退的廢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