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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裘笙故意露出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你吃吧,就一顆,我保證不告訴彆人!”

沒想到,哪怕她都把糖果送到了男孩的唇邊,男孩的態度卻依舊堅決:“不!爹爹告訴過我,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裘笙繼續誘惑他:“可你不是君子,你隻是個孩子。來吧,這糖可甜了。”

男孩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轉身就走。

目送著他遠去的背影,裘笙卻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在她的印象中,她分明也曾見過眼前這孩子的屍體。大人或許以為他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偷吃了。但真相真的是那樣嗎?

小孩子也會有自己的原則與堅持,小孩子也是有尊嚴的。比起相信眼前的孩子偷吃,她更願意相信自己親眼見到的。

“一個毛孩子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身後響起雲慕笙的聲音,裘笙微微一笑,評價道:“有原則,有傲骨,目光澄澈,端方正直,這孩子未來可期。”

前提是,有未來可言……

腦海中浮現出男孩慘死的模樣,裘笙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糖果。

看到她懷裡的糖,雲慕笙誇張地驚呼出聲:“哇哦,這麼多糖!我閨女可以啊,靠臉吃糖!”

裘笙狠狠瞪了他一眼。

雲慕笙笑嘻嘻地繼續撩撥她:“那孩子雖然嘴上說是因為你可愛才給你,但有沒有可能,他是因為看到了你之前滿大街要糖吃的情景,看你可憐,才把這些糖給你的?”

裘笙再度狠狠瞪了他一眼。

雖然不甘,她也不得不承認,這解釋相當合理。還好,她這人天生臉皮厚,如果是普通人,此時大概已經尷尬到無地自容了吧。

就在她腦海中翻湧著一定要好好守護剛剛那個善良男孩的未來時,眼前的男人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嘴裡有什麼?你剛剛吃糖了?吐出來!給我吐出來!”

見她不肯吐,這混蛋竟然把她頭朝下拎起來抖了抖。嘴裡的糖沒抖出來,兜裡的糖全抖出來了,惹得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原本沒事的,被他這麼一抖,裘笙情急之下一口把嘴裡的糖咽了下去,還沒融化的糖直接進入喉管,卡得她直翻白眼。

“你想殺了我嗎?”重新腳踏實地的裘笙揉著喉嚨,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我自己都不怕,你怕什麼?”

眼見著麵前的男人露出被主人責罵的小狗般惶恐無助的眼神,裘笙歎了口氣,妥協道:“反正我們兩個都已經吃過糖了。如果你真心想幫忙,那就幫我一起吃糖吧,我們一人一半,看誰先吃完!”

聽到這話,原本垂頭喪氣的男人驀地抬頭,朝她露出了一抹燦爛到極點的笑:“好,要死一起死!”

裘笙無語問蒼天。這人到底會不會說人話?

於是,接下來就是屬於二人的糖果時間。二人一開始還故意較勁,大口大口把糖果往嘴裡塞,後來,吃著吃著,速度就漸漸慢了下來。

吃到最後,裘笙甚至露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她從小就不怎麼愛吃糖,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糖吃多了也這麼難受。滿嘴都是甜膩的味道,隨便呼出一口氣都帶著甜味,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變成糖了!

麵前的糖才吃了一半,她就已經感覺自己到了極限:“不能再吃了,再吃我要吐了……”

令她震驚的是,明明跟她吃了一樣多的糖,麵前的男人卻麵不改色,依舊不緊不慢地撚起一顆花生糖往嘴裡塞,表情還一臉享受:“我還行,挺好吃的呀。移山閣的糖果然名不虛傳,明年清明祭,也給我留一份吧!”

裘笙頓覺眼前一陣發黑:“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我投降,我輸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吃糖了!呸呸呸……”

她下意識地伸手想掏水囊,掏出來才發現水早被她喝乾了,隻能苦著臉向雲慕笙求救:“水,給我水!”

雲慕笙哭笑不得地搖了搖,把自己的水囊遞給了她,笑著問道:“還要繼續吃嗎?”

“不,夠了!”裘笙慌忙連連擺手,她不僅自己不想再吃糖,此刻也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吃糖。

發現雲慕笙正饒有興味地望著自己,她連忙解釋:“糖沒有問題!不是糖的問題!如果糖有問題,我不可能察覺不到。”

說到這裡,她忽然渾身一顫,一道靈光倏忽閃過腦海:“或許,我們的思路從一開始就錯了!或許,這件事情壓根兒就跟移山閣的糖無關。不僅跟移山閣的糖無關,跟林夫人的糖也無關。這件事情壓根兒就跟所有的糖無關!”

她抬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男人,聲音前所未有的冷肅:“跟這件事有關的一開始就隻有男孩!”

雲慕笙沒有說話,隻是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裘笙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才是事實,努力試圖說服眼前的男人:“已知死去的都是男孩對不對?都說他們是因為搶了移山閣給女孩的糖才會死,但如果有人根本就沒吃過糖呢?”

雲慕笙微微有些吃驚:“你相信剛剛的那個男孩?”

裘笙神色篤定地點頭:“對,我相信他,而且我敢肯定,他一定不會是個例!哪怕這個世界再糟糕,也不可能糟糕到全員都是人渣的程度!所以,跟糖沒有關係!男孩才是真正的目標!”

猶如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裘笙頓覺眼前豁然開朗。

“該死,就因為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移山閣,所以我們陷入了一個誤區,以為對方是在做局故意陷害移山閣。但有沒有一種可能,對方根本沒想過要陷害移山閣,這一切隻是巧合!如果要陷害移山閣,他應該把時間再提前一點,配合上移山閣散糖的時間,那移山閣才真是百口莫辯!”

“難怪移山閣怎麼查都查不到有用的東西,思維定勢害死人……”

說到這裡,她忽然一把抓住了雲慕笙的衣袖,仰起小臉,滿臉期待:“你不是說要幫忙嗎?我有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據說你交遊廣闊,手眼通天,幫忙查一下無極宗掌門和夫人最近的行程吧。”

“這個,簡單!”雲慕笙想也沒想便答應下來,“你稍等片刻。”

這家夥的效率比裘笙想象中還要逆天,稍等片刻的餘音才剛剛消散在空氣中,他便已通過仙網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這段時間,無極宗掌門正陪同夫人和獨子在老家祭祖。”

“果然……”猜測得到證實,裘笙長舒了一口氣,“因為死的大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跟移山閣糖果的食用人群剛好重合,所以,連我也被帶進溝裡了。或許,那些上層人家的孩子之所以沒事,不是因為沒吃糖,而是因為其它原因。”

“比如說防護大陣,各大宗門都有護山大陣,各大世家也各有法門守護家宅,有些甚至能夠超脫空間,隔絕與當地地脈的聯係。林夫人的兒子之所以會死,不是因為他吃了移山閣的糖果,而是因為離開了無極宗的護山大陣。”

裘笙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定這次的男童死亡事件與移山閣的糖果無關,接下來,隻要能夠查出死亡的真正原因,她就可以對症下藥,阻止慘劇的發生。

可惜,她絞儘腦汁也想不出到底哪種邪法需要如此大批量地獻祭男童,隻能向身旁的男子求助:“你知不知道修真界有哪些邪法需要獻祭男童?”

“修真界承平已久,多少年沒發生過大規模獻祭事件了。你這麼突然一問,我也答不出來啊!”雲慕笙略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突然眼前一亮,“想知道這個問題,不如去太上穀吧!”

“去太上穀?”裘笙聞言,頓時一臉茫然。

雲慕笙點點頭,解釋道:“相傳太上穀初立之時,初代穀主為了研究怎樣克製修真界各路邪法收了天下邪典。如果你想查找邪術相關,去太上穀藏書閣再好不過了。”

說到這裡,他話鋒忽然一轉:“不過……”

“不過什麼?”

“我們就算進得了太上穀,也進不了藏書閣密閣啊。”麵前的男子麵露為難,“你以為太上穀會把那些邪典大大方方放在外麵?為了不浪費藏書閣的資源,太上穀的藏書閣一直對玄天宗的精英弟子開放,誰能保證這其中一定沒有心思險惡之徒?”^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你為什麼會對太上穀那麼了解?”

“你猜?”

裘笙皺眉盯著眼前嬉皮笑臉的男子,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仿佛是嫌她還不夠狐疑,麵前的男人竟然笑眯眯地跟她開起了玩笑:“既然已經被看穿了,那麼,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我就是……”

他昂首挺%e8%83%b8擺了個氣勢淩人的姿勢:“洛穀主本人。一正一邪,一體兩麵,帥不帥?明麵上一直在努力維護修真界的和平,暗地裡卻一直在興風作浪,唯恐天下不亂,好不好玩,有不有趣?”

裘笙微愣片刻,她為什麼會覺得有趣?回過神來後,她再度殺氣騰騰他探向了他的麵具。

“那你摘下麵具!摘下來給我看看!”

“不摘!”

“摘下來,給我看一眼!”

“不給!”

“切!”

“開玩笑的。”打鬨結束,雲慕笙抱著膝蓋坐在一塊大石上,神情落寞,竟顯露出一種野曠無人般的寂寥,“洛穀主光風霽月,君子之風,而我不過是個人憎狗嫌的瘋子,把我跟他放到一起,著實辱沒了他。”

被他此刻的情緒所感染,裘笙頓時母性大發,忍不住踮起腳,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在我看來,你比他好多了。”

原本正如鬨脾氣的大狗狗般情緒低落的男子頓時眼前一亮:“為什麼?”

“至少,你活得真實。”

雲慕笙哭笑不得:“言下之意,你覺得洛雲河假?”

裘笙振振有詞:“他太完美了。這世上根本不存在完美的人,如果一個人太過完美,那麼,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他是個聖人。第二種,他裝的。表麵上如此完美,天知道他私底下是什麼樣的人。”

想到彈幕劇透中那些讓人不適的劇情,裘笙的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

見裘笙神色古怪,雲慕笙突然問了她一個問題:“如果太上穀穀主是個像我這樣的人,你覺得修真界會是什麼樣子?”

裘笙沒有回答,反而是雲慕笙就給出了答案:“不是他選擇成為那樣的人,而是他不得不成為那樣的人。太上穀自從它誕生那一天起就決定了,那裡沒有人,隻有神。”

裘笙一臉了然地點了點頭。這種感覺她最理解不過了。明明她一直都是個堪稱完美的閣主,隻要她偶爾露出一點小孩子脾氣,移山閣的那幫家夥就會痛心疾首,長籲短歎,奔走呼號,“移山閣完了啊!修真界完了啊!”

如果洛雲河是雲慕笙那樣的人,大概一天到晚都可以聽到類似“修真界完了啊!”那樣的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