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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等我 醬子貝 4443 字 5個月前

”才找回靈魂。

他扭頭道:“我沒點外賣。”

門被關上,陳景深拎著袋子回來,說:“我點的。”

“婚禮太忙,沒吃什麼。”陳景深從桌上拿起剪刀把外賣袋剪開,又轉身去門邊簡陋的小廚房洗一次性碗筷,絲毫沒有第一次進這屋子的做派。

最大一碗被放到喻繁麵前,陳景深說:“你的,吃了再修。”

是冒著熱氣的小米粥和肉包。

喻繁本來沒覺得多餓,聞到味道就受不了了。他猶豫了下,還是把電腦挪開,模糊說了句“哦”。

熱粥入腹,胃一下舒坦很多。

“什麼時候開始的?”陳景深問。

喻繁正邊喝粥邊低頭看自己衣領,聞言一愣:“什麼?”

“胃病。”

“……”

剛來寧城的時候他幾乎天天吐,那時候就落下了病根,後麵也沒怎麼注意,等有天疼得直不起身了才知道問題有多嚴重。

“熬夜工作就這樣了。”喻繁說。

陳景深點頭,沒再繼續往下問,轉而道:“大學在寧大讀的?”

喻繁嗯了一聲。

陳景深偏眼看他:“多少分上的。”

“踩尾巴。”

陳景深又問:“選的什麼專業?”

喻繁蹙起眉,咀嚼的動作慢了點兒:“經管。”

“英語四六過了麼。”

“……過了四。”

“績點多少?”

喻繁放下勺子,冷冷地轉頭問:“陳景深,你查戶口?”

陳景深很喜歡喻繁連名帶姓叫他,六年前就喜歡。

“沒,”陳景深說,“我想多知道一點。”

“……”

喻繁把勺子又狠狠戳進粥裡,囫圇吃了一口,含糊地應:“3.2。”

都是陳景深在問,喻繁覺得有點吃虧,他腦子裡轉了很多個問題,但其實最想問的還是那一個。

他心不在焉地喝完粥,盯著空蕩蕩的碗底看了一會兒,終於要忍不住,他喉嚨滑了一下,低聲開口:“我聽說你——”

桌上的手機鈴聲打斷他的話,喻繁聲音截住,循聲看去,看到了自己的手機壁紙。枝丫繁茂的綠蔭大道。

他煩躁地皺了下眉,心想誰特麼周末還給他打電話,剛想掛掉,手在半空忽然僵住。

上方的來電顯示,備注是“媽”。

他又沒媽。

喻繁遲鈍地反應了一會兒,直到陳景深擦了擦手,按了掛斷鍵。

窄小的客廳倏地又陷入死寂。喻繁手指搭在電腦鍵盤上,像是被這個電話又潑了一杯咖啡,整個人都沉悶下來。

一瞬間,喻繁終於意識到,橫在他和陳景深之間的並不是新認識的哪個人。

陳景深問:“聽說什麼?”

喻繁張了張嘴,剛要說,電話又響了。

“沒什麼。”喻繁收起目光,若無其事地說,“接電話,很吵。”

陳景深沉默幾秒,還是拿起手機接了。他就坐在喻繁身邊沒走,喻繁不想聽都不行。

可能是季蓮漪聲音太小,也可能是陳景深手機太好,明明坐這麼近,他還是聽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隻能聽見陳景深低聲沉沉地回答。

“我沒在公司。”

……

“也不在家。”

……

“我說了,在我們達成共識之前不會回去……奶奶。”電話那頭好像換了人,陳景深聲調落下來,好像有些無奈。

這次陳景深安靜得格外久,久到喻繁都懷疑那邊掛了,才聽到他說:“知道了,我回去一趟。晚上到。”

掛了電話,陳景深轉頭想說什麼,喻繁已經把電腦從身上挪開了:“我送你出去。”

陳景深想了一下,說好。

喻繁安了發條似的起身,把人帶到門口,剛擰著門把開門,聽見陳景深說:“外麵下雨,彆送了。”

喻繁嗯了一聲,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又猛地伸手去抓陳景深的衣服:“等等!外套。”

“不是沒衣服?穿著。”陳景深說,“給你了。”

喻繁本來想說誰稀罕你外套,張口卻聽見自己哦了一聲,然後看著陳景深轉身朝電梯走去。喻繁習慣性地關門,最後卻留著一條縫,他握著門把呆立,明明一個人在這屋子住了好幾年,陳景深隻在這待了多久?人剛走,他就覺得身後的小房子空蕩蕩的,有點冷。

而且……

如果陳景深沒有第二個要在寧城辦婚禮的朋友,那今天是不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喻繁後知後覺,他和陳景深好像從來都沒有好好告過彆。六年前是沒法說,剛才為什麼沒開口?哪怕說一句再見?

電梯到達,“叮”地一聲,直戳喻繁神經。

他猛地回神,手上用力剛要拉開門出去,門板就先被人從外麵一按,陳景深去而複返,推門而入。喻繁還愣著,陳景深已經反手把門扣上了。

喻繁:“乾什……”

“能有一個道彆%e5%90%bb嗎?”陳景深冷淡平靜地問。

喻繁怔在原地,被“道彆”兩個字刺激得心臟直疼。他又想起上一次他看著陳景深走,手心攥出血一聲沒吭,陳景深三個字在他嘴邊橫衝直撞,咬破了嘴唇才沒叫出口。

過道很窄,兩人往那一站就滿了。喻繁抬眼看著陳景深,腦子一團漿糊,身體卻很誠實。

他抬了抬下巴,隻往陳景深那邊靠了一點,又突然停下——他從漿糊裡麵挑挑揀揀,突然翻出了陳景深已經有個出櫃男朋友的記憶,整個人瞬間僵硬住。

喻繁眼睛冷下來,剛轉開臉,陳景深抬手握住他的臉頰,直接把他掰回來,偏頭%e5%90%bb了下來。

喻繁一開始有點懵,回神時已經被抵在門邊的牆上。他皺了下眉,往陳景深嘴唇上咬了一下,陳景深分毫沒動,隻是鬆開他的後頸,手指陷進他頭發,抓著強製他仰頭。舌尖帶著淡淡腥味擠進來,喻繁沒敢咬,嘴巴動了動想趕他,最後適得其反,被攪著舌頭磨了個遍。

他被陳景深圈在這個角落裡,沉默又凶狠地接%e5%90%bb。喻繁從一開始的抗拒,到放棄,再到最後自暴自棄地回應。他閉眼抬著下巴,感觀裡隻剩下陳景深的呼吸,陳景深的味道。偶爾陳景深會用拇指按一按他的喉結,喻繁就會敏[gǎn]地一抖,下意識吞咽一下,隨即整個人更燙。

大雨連綿,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劈裡啪啦地響。沒開燈的小公寓昏暗一片,充斥著他們密密急切的嘬%e5%90%bb聲。

太久沒接%e5%90%bb,喻繁被刺激得有點大,頭皮、背脊……渾身都是麻的。有那麼一瞬間,他貼著牆壁,雙腿發軟,幾乎要坐下去,然後被陳景深一手托起來。

陳景深五指陷在他長發裡,手臂上的青筋愈加凸起,溫柔安撫地磨了一下他那顆尖牙。

……

屋內隻剩下一個人。喻繁站在浴室鏡子前,一臉不解地盯著裡麵渾身發紅的自己。

有人道彆%e5%90%bb道十來分鐘的嗎?

有人道彆%e5%90%bb道得嘴唇都破了嗎?

重點是,陳景深有男朋友,陳景深也是這麼親彆人的?

……那他算不算當了十來分鐘的小三?

喻繁呼吸未平,心跳戳著他每一處皮膚。羞恥、酸澀、激動、亢奮……無數種情緒混合在一起,憋得他頭暈眼花。

他抬手用力地揉臉,再放下手時,又是好久以前那副漲紅的冷漠臉。

陳景深走之前說的什麼來著?

“等我回來。”

他還敢回來?

喻繁把廁所窗邊的仙人掌挪到鞋櫃上,耳根通紅麵無表情地在心裡盤算,陳景深下次再敢來,他就讓這個房子變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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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喻繁一個人住了六年,可以說過得清心寡欲。沉悶忙碌的日子把他壓得很死,沒有這麼衝動的時候。

他在沙發上靜坐著,花了很久才把那股燥熱按下來。起身後往鞋櫃上又多放了另個小盆栽,轉身上樓補覺。

陰雨天的周末最適合睡覺。喻繁在低溫和雨聲裡昏昏沉沉地睡了幾個小時,夢見高中教室,夢見陰森可怖的實驗樓,夢見陳景深的房間……

在黑夜醒來,喻繁平躺在床,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感覺著又湧回來的溽熱,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

人在剛醒的時候心理防線很低,他掙紮了十來秒,最後用手臂擋在眼睛前,另邊手自暴自棄地伸進被子裡。

把手擦乾淨,喻繁死魚一樣趴在枕頭上,手機振了一聲才有動靜。拿起一看,是王潞安發的照片,內容是他的晚飯。

喻繁拖動手指,回了句“沒事乾就去種地”,剛要放下手機,發現有一條新的好友申請。

【s:我是陳景深。】

喻繁神經一跳,想起自己剛才做的事,耳朵轟地燙起來。

陳景深的頭像一如既往,還是那隻杜賓犬。以至於他一瞬間又有點恍惚,順手點進朋友圈看了一眼,什麼也沒看到,隻有一個熟悉的綠蔭背景牆。

手機在手裡嗡地振了一下,喻繁很快又清醒。陳景深什麼意思?找死?白天沒反應過來讓他跑了,現在還敢來加好友?

喻繁直接點拒絕,然後扔了手機下樓洗澡。

結果上來的時候又是一條好友申請:【我是陳景深。】

喻繁動作一頓,突然覺得這套路有點熟悉。

後知後覺陳景深以前也是這麼用好友申請轟炸他的,喻繁臉色一冷,連拒絕都不點了,就讓這申請晾在那,低下腦袋繼續擦頭發。

六年前就算了,現在陳景深都有男朋友了,還在用這破招套路他。

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他再上當他是狗。

-

周一上班,汪月發現自己工作室這小男生有點不太對勁。

首先是:“你戴口罩乾嘛?”

被親得嘴唇破了兩塊過了一個周末都沒見好、不疼但是有點沒法見人的喻繁,邊敲字跟客戶溝通邊回答:“顯酷。”

“……”

然後是,汪月拿著原片和修完之後的列在一塊對比,疑惑地問:“你這高中同學怎麼感覺被你修矮了?”

喻繁:“本來就矮。”

“不能吧,我那天看他怎麼也有185呀。還有這臉,怎麼還變胖了,連鞋子好像都短了??”

全都是按著陳景深自己的要求修的。喻繁懶得解釋,麵無表情地說:“他上鏡醜。”

“……”

“s是誰?”最後,午飯時間,汪月又問。

這次喻繁終於有了反應,他被飯嗆了一口,低頭猛地咳嗽起來。

汪月趕緊給他遞了一瓶水,喻繁接了沒喝,咳紅了耳朵問:“你怎麼知道他??”

汪月跟喻繁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有這麼大的反應。她怔怔道:“我今天下樓拿了三趟東西,三趟都看見你在看這個人的好友申請,不通過也不拒絕的。”

“……”

喻繁握著筷子頓住,說是“朋友”,一直沒通過驗證就有點怪,“仇人”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