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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等我 醬子貝 4439 字 5個月前

”的校服外套,就像是從垃圾桶裡撿的。

所以,這誰?

下一瞬,對方就像聽見了他的疑問,扭過身來。

因為太困,喻繁反應有些遲鈍。他跟那雙沒什麼情緒的眼睛相看了很久,才後知後覺——這張欠揍的臉他見過。

是昨天想找他約架的那個。

叫陳什麼深來著?

喻繁還沒想出來,對方先動了。

隻見陳什麼深突然側開身,往旁邊讓了讓,他們之間空出一塊地。

喻繁本想確認一下是不是自己站錯隊伍了,見狀單手抄兜,語氣冷冷:“找事兒是吧……”

“矮的站前麵。”

對方一句話,直接讓喻繁沒了聲。

第3章

全校師生擠在操場裡,隊伍排得密密麻麻。

聽見動靜,周圍幾個學生已經偷偷地朝他們看過來。

喻繁其實並不在意自己站哪。隻要莊訪琴願意,讓他站到班級第一個他都沒意見。

換做其他人,他肯定頭也不抬就往前站。

喻繁盯著他:“你哪邊眼睛看見我比你矮?”

陳景深聞言斂下眼皮,隨即重新抬起:“兩邊。”

又吃了一記打量,喻繁點頭:“挑個時間我幫你看看——”

“看什麼?看哪兒?”喻繁後背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嚴厲的女聲從身後傳來,“什麼東西比校長還好看?給我看主席台!”

聽見熟悉的聲音,喻繁撇了下嘴,應付地看了一眼主席台。

莊訪琴今天穿著一身黑,隻有絲巾帶了點紫色,她頭發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手裡拿著一本名冊,皺眉看著麵前的人。

因為長期戴眼鏡,她的眼睛顯得有點小,微微有些齙牙,模樣非常嚴厲。

莊訪琴出現的那一瞬間,陳景深能感覺到麵前的人忽然放鬆下來,剛漫上來的戾氣通身消散,又變回了懶散的神態。

“你臉上這些傷,晚點到我辦公室慢慢解釋。”莊訪琴低頭,看到他身上穿的黑色套頭衫,臉色頓時更差,“你校服呢?”

“忘了。”

“你怎麼不把開學也忘了?”莊訪琴說,“你自己看看,全校都穿了校服,就你一個異類!等會學生會的來了,又要扣咱班裡儀容儀表的分數!”

旁邊隔壁班的班主任打趣道:“今天有領導來視察,托你的福,你們班主任開學第一天又要被開會批評了。”

喻繁本來沒怎麼在意,聞言蜷了下手指:“那我先避一避?”

“閉嘴,”莊訪琴頭疼,抬了抬手指,“跟同學借件校服外套。”

喻繁揚起下巴找人:“王潞安。”

“彆喊了,他自己也就穿了件外套,”莊訪琴莫名其妙,“你借身邊同學的不就行了?”

身邊同學?

喻繁看都不看旁邊人一眼:“借其他班同學的外套,不好吧?”

“什麼其他班?”莊訪琴說,“他是你同班同學。”

“?”

“新轉來的,轉班生,以後都在我們班裡讀。”莊訪琴說完,征詢地看了一眼陳景深,“陳同學,校服能借他穿會兒嗎?當然,不同意就算了,不勉強。”

喻繁皺了下眉,借東西的人表情比被借的人還嫌棄。

喻繁:“我不借……”

“可以。”陳景深瞥他一眼,“他不嫌外套太長的話。”

喻繁:“你現在脫下來。”

半分鐘後,喻繁接過外套,胡亂地往身上套,穿好後他低頭確定了一眼。

沒長,正好,跟他校服外套應該是一個碼數。

“短了點,”他抬頭道,“解散了還你。”

喻繁套頭衫中間印著個掉了點皮的骷髏頭,黑色長褲,臉上歪歪扭扭貼了幾個創可貼,整潔的校服外套穿在他身上,不倫不類。

陳景深看著創可貼邊緣露出的青紫,突然抬起手。

喻繁條件反射地把他拍開:“乾什麼?”

脫了外套,陳景深裡麵是學校的襯衫校服,紐扣係到最頂。背脊挺拔,板正規矩。

陳景深手頓在半空,然後自然垂落到一側:“衣領。”

喻繁本想說關你屁事,想想自己穿的還是彆人的校服,於是敷衍地整理了兩下。

莊訪琴瞧著,滿意了:“行了,你好好穿著,彆弄臟了,結束了記得還給人家。”

過了一會,她又覺著哪裡不對。

片刻,她恍然,用本子一角戳了戳兩人,“等等,隊伍按身高排,你倆換個位置。”

喻繁:“……”

兩秒後,他木著臉地放棄掙紮,讓出了隊列最後一位的寶座。

《運動會進行曲》終於停止。全校一塊升完旗,校長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激情演講。

平常這時候,喻繁都該站著睡著了,但他現在強撐著眼皮,雙目無神地盯著校長的發際線發呆。

今天學校的麥克風聲音比平時要響得多,吵得他沒法睡。

校長這次有備而來,灑灑洋洋講了半小時。喻繁站得不耐煩了,習慣性地把手揣進外套口袋——然後碰到了一個物件。

很薄,平滑的觸?感,帶點邊角。

他困得頭疼,順手就抽了出來。

看清手裡的東西,喻繁微微一頓。

是一個粉色信封,上麵沒有任何字跡,但從手感來看,裡麵應該塞著一封信。

信的封口處有一張很小的紅色愛心貼紙,同信封曖昧的底色一樣,向人昭告著它的身份。

這是……情書?

什麼時候塞進來的?

喻繁擰眉想了一下,沒想起這封信的來處。

他正想再仔細看看,餘光掃到自己那跟周圍人格格不入的、像被漂白劑洗過的校服衣袖。

草。

喻繁倏地回神——他現在穿的是陳景深的外套。

這封情書是陳景深的。

喻繁飛快反應過來,把這封信原原本本又揣回口袋,然後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陳景深正看著主席台,聽沒聽不知道,模樣倒是挺認真的。

學校攝影部最喜歡拍這種學生,態度端正,像書呆子。

這樣的書呆子居然也會早戀?

感覺到他的視線,陳景深眸光淡淡垂下來:“乾什麼?”

看樣子,對方並沒發現他剛才的動作。

喻繁很快轉回腦袋:“沒。”

開學儀式結束的那一刻,喻繁脫了外套塞進身後人懷裡:“還你。”

陳景深拿著校服等了兩秒:“不客氣。”

“……”

隊列中的王潞安一回頭,就看到他好兄弟離開的背影。

他連忙追上去:“我草,你怎麼走這麼快?你不是說不來升旗嗎?”

王潞安總在升旗儀式講小話害班級被扣分,今早莊訪琴一見著他就給他下了警告,講一句話就多一份作業。他被迫憋了一整個升旗儀式。

喻繁:“被胖虎抓了。”

“這麼倒黴?”王潞安看了一眼教學樓的樓梯,人頭攢動,密密麻麻,“靠,這擠的……要不我們先去趟食堂吧,我正好早餐沒吃飽。”

“不去。”喻繁頭也沒回,“困,我回去睡覺。”

-

莊訪琴一進教室就看到最後一排那個趴著的腦袋。

她把名冊往鐵製講台上一扔,用那被隔壁幾個班老師投訴過數次的音量道:“困的同學,自覺去廁所洗把臉,動作快點,我們還要開班會。”

喻繁慢吞吞地坐起來,太陽%e7%a9%b4被這動靜擾得突突直跳。

他揉了把臉,擰著眉起身。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喻繁,你不準去。”

喻繁停在原地,挑了一下眉——為什麼?

“你去了還會回來?”莊訪琴指了指黑板報,“困就往後站,過會兒就清醒了。”

喻繁原地思考幾秒,又坐回去了。

他坐姿懶散,腦袋半垂,看著就沒精神。

莊訪琴忍了忍,彎腰把自己的U盤插進電腦:“開班會之前,我先說兩件事。”

“第一件,班裡來了兩位新同學,陳景深,吳偲,都是從一班轉過來的。這裡我就不多介紹了,課下你們再互相認識吧。兩位新同學成績都特彆優異,學習態度也好,你們多跟人家學學。”

“第二件,”莊訪琴點開一個名為“高二七班上學期期末成績年紀排名”的excel表格,“就是你們上學期期末成績的排名。”

班裡登時一片哀嚎。

喻繁對排名沒什麼興趣,他粗略瞥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排在最頂端的名字。

“陳景深,數學150,語文110,英語148,理綜……我草?滿分?”王潞安震驚道,“喻繁,你特麼照著答案抄都拿不到這成績啊!”

喻繁:“你他媽給我拿自己作對比。”

“基操了。”前桌回過頭來,“這人賊恐怖,除了語文,沒有彆的弱點。”

王潞安點頭表示理解:“看來學霸也不喜歡背課文。”

“也不是,”對方想了想,“我聽一班的朋友說,他寫作文總離題。”

“……”

“這次的年級第一在我們班,也就是陳景深同學。”

說出這句話,莊訪琴自己都有一種不真實感,“我大致看了眼卷麵,除了語文作文離題,丟了比較多的分數之外,其餘科目都沒什麼問題。在各科老師講題之前,你們可以先借他的試卷來看。”

這話一出,班裡人都忍不住朝第三組第四排看去。

陳景深頭都未抬,手裡夾著筆,正在翻閱某本題庫,似乎對投影屏幕上的東西沒半分興趣。

裝逼有一套。

喻繁收回視線。

“其他同學發揮得就比較一般了,班級平均分甚至還沒上一次考試高。我希望你們都能好好想想,這個分數拿去高考,你們能上個什麼學校?”

台下有人嘀咕:“高考要是有這次卷麵這麼難,我直接搬磚去好了。”

“彆人考滿分,我題都看不懂。”

“還有一小部分同學……”莊訪琴把表格拉到最底下,鼠標停留在最後一名的名字上。

她看著數學下麵那個數字9,憋了很久還是沒忍住,“喻繁,你畢業之後是打算去撿垃圾嗎?”

“沒想好。”喻繁思考了一下,“但可以考慮。”

莊訪琴熟練地抓起一隻粉筆就往他頭上招呼。

第4章

四十分鐘的班會過得很快。

下課鈴響起,莊訪琴無視掉這刺耳的聲音,繼續說著:“過兩天我會重新調整一遍座位,對座位有想法或是意見的同學可以私下去辦公室找我。班乾部的話就還是原來那一批……”

一個人影停在教室門口。

莊訪琴轉頭跟胡龐撞上目光,瞬間心領神會。

“行了,那就先散會,各科課代表把寒假作業收上來。”

聽見“散會”兩字,喻繁腦袋直接往下栽——

“喻繁,我有話跟你談。”莊訪琴的聲音冷冷扔下來,“你去我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