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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能用之人的圈子當中。

吏部安穩了沒多久,溫晏然又查看之前修河渠的工程情況,她並不是想知道流波渠修建進度,畢竟這一點麵板上已然體現得非常清晰——

[係統:

工程[流波渠]已完成:35;]

略過所有有關河渠情況的奏報,溫晏然真正想知道的是,周邊道路的修整情況。

也許是因為工程量比較小,又或許是被算作了[流波渠]工程的附帶內容,係統並未將道路修整詳情告知玩家,溫晏然隻能詢問工部官員,並派市監中的內官前往查驗。

厲帝一朝,民生廢弛,一些道路也因此年久失修,直到溫晏然登基以後,因為流波渠的修建需要從各地調運物資,靠近建州的主要馳道才因此順便被修繕了一番,以便提升運輸速度,除此之外,溫晏然還調整了一下大周的驛站設置,她早先隻是在近京的亭驛中備下快馬,方便往來通訊,之前巡幸武安的時候,把這種飛馬穿書的模式拓展到了丹州,因為收效顯著,所以早在返駕之前,就開始在東,南,北三條線上繼續改造,南邊開拓得最遠,不止青徐之地,連衝長慶邑都一樣設了飛馬,而那裡所使用的馬匹還是懷仁將軍蕭西馳率慶邑部,借著天子聖壽的名義送上的禮物。

北地的情況不如南地,不過起碼一直到溫鴻所在的武徵郡附近,亭驛都按照溫晏然的希望被改造了一遍,至於東邊那塊地方,快馬隻能鋪到前營附近,至於再後麵一些的區域中,亭驛內正常的吏員多有空缺,連舊日秩序都難以維係,根本無力另外飼養馬匹。

對此,溫晏然因為明白東部的情況,所以並未發明旨問責,但地方上卻反而寫了奏折送來,說是年景不好,希望皇帝能暫停驛站改建等事,免得繼續增加當地財政負擔,並免掉他們這一年的稅賦。

有了之前南地兩郡雪災的故事,這一回盧沅光沒有輕下決斷,而是細細查驗,才將結論奉上。

與此同時,溫晏然也在翻看東邊送上來的奏折以及市監傳來的情報。

——現在的情報人員並沒有後世那麼專業,而且很多時候並非是那些探子不夠忠心,實在是他們本身的能力不足,難以提供準確的消息。

奏折上說,因為今年年景不好,雨水不足,東部許多地方都出現了流民,官府已經組織民兵,一麵以武力鎮壓,一麵用食物誘惑他們投降。

從遞上奏折的郡縣看,此次災情的波及麵比南地雪災那會更廣。

大臣們也明白,東地豪強林列,鄔堡遍地,黔首的日子自然過的艱辛,他們如今願意恩威並施收拾局麵,已經算是儘忠職守了。

一位大臣出列,道:“既然如此,陛下可傳旨當地主官,撫恤生民,莫使民心不安。”

溫晏然微微點頭,看起來沒什麼異議,等散朝後,才向身邊人道:“阿儀,把任卿他們替朕喊來。”

池儀奉命而去——或許是因為天子自己還是少年人,日常更喜歡與年輕的大臣私下相談。

被召入西雍宮的人包括任飛鴻,高長漸,杜道思等年少的臣子,因為資曆太淺的緣故,其中並非人人都有進入朝會的資格,溫晏然召人過來後,先讓張絡把早上的事情重新講述了一遍。

其中有一人名叫褚息,乃是褚氏族中的俊才,因為褚馥在平定南地情況上出了力,溫晏然也就把他收下,然後丟到戶部查驗賬目,近來才提拔至身邊,他知道在此的許多人都是心思沉穩之輩,沒有七八成把握不肯開口,便首先發言,算是拋磚引玉:“陛下是懷疑東部諸郡乃是故意將消息做得真假難辨,借此掩蓋真正的打算?”

褚息的話雖然隻是猜測,其實也有些道理。

溫晏然按了按因為閱讀太久而有些頭疼的太陽%e7%a9%b4,示意對方繼續講述——那些奏折中的內容看似繁雜,其實存在共同之處:東部之地,私底下已經聚集了一批兵馬。

褚息:“臣以為,東地確有流匪,然而兵卒除了剿匪之外,也可另做他用。”

在場中的人自然都明白他口中的“他用”指的乃是謀反,雖然東部存在不臣之舉是個極其惡劣的消息,但有了西夷之戰打下的基礎,此刻殿內倒無人因此心驚失態。

另一人道:“既然如此,建平可先派兵去右營,整肅士卒,然後以此為據,從容掃蕩諸郡。”

溫晏然剛繼位那會,天下五大營中,除了在丹台之地的左營虛置之外,另外四營都存有一定的可供調用的兵馬,而除了這四座最重要的大營之外,很多地方還設有不少規模上小一些的兵屯。

在大眾認知當中,如今戰力最強的自然是中部的禁軍,與之相比,處在東地的右營顯得過於疲弱,不管從單兵素質上看,還是從主將水平上看,很需要建平這邊支援一下,否則怕是鎮壓不住地方上那些所謂的“民兵”與“流民”。

除此之外,這樣做還有一層好處——東部如今到底還沒把反意擺在明麵上,無法排除誤會的可能,倘若那些民兵沒有異動,建平這邊派去的兵馬就當真隻是過去幫著一塊平定地方,雙方依舊能保持住表麵的和氣。

第八十九章

這次的私下召見不算小朝會, 地點就被定在了西雍宮側殿內,參與其中的年輕臣子們老老實實地坐在皇帝的書房中,手邊放了茶水點心, 可惜目前除了任飛鴻之外,並無人取用。

穿著朱色外袍的天子此刻倚靠在軟墊上,聽見臣子們的回稟後隻是微笑而已,也不置可否。

她一麵聽那些年少臣子們議事,一麵瞥了眼剛彈出來的消息——

[係統:

道路通暢程度改善[流波渠]整體工程速度提升7。]

溫晏然覺得, 自己之前的猜想沒錯,建州附近道路維修情況雖然不會單獨顯示, 卻會對[流波渠]這一在建工程的進度產生影響。

——如今秋收已過,天氣還沒冷到不能無法外出的地步,那些結束了一年耕作的百姓正好被征召過來工作, 憑借勞動換取少許糧食, 而這筆修路的這筆支出則由南地大族提供,[流波渠]本來就是他們的任務, 為了早點結束這場勞役,他們也算花的心甘情願。

王有殷算是宮中最有資曆的舍人, 她看出天子似乎微微有些出神, 正不知自己該不該出聲時,忽然聽見上頭有聲音傳來:

“任卿, 你當日陳兵於崇綏,一直聲色不動, 自然是想找準合適時機, 再給朕雷霆一擊。”

任飛鴻忽然被君主點名, 提的又是當日謀反的事情, 卻也沒什麼畏懼之情, 她對天子的性情還是有些了解的,曉得對方不可能突然跟自己翻舊賬,是以此刻隻是向著前方微微躬身,並細思皇帝話中的深意。

“臣當時按兵不動,是自知實力有所不足,若是正麵與陛下對敵,絕難取勝,所以非尋機偷襲不可。”

另外有人道:“所以東部那些人也是自知絕難取勝,所以假借流民的事情掩飾調兵的行為,來拖延時機……”

任飛鴻忍不住看了此人兩眼,道:“他們主動將此事上報,就算有流民的情況作為遮掩,終究會引起建平的注意——渾水摸魚,哪裡比得上瞞天過海更為保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也是評論區重點關注的謀士,雖然年紀所限,還沒有劇情後期那樣老練,沒有第一時間猜透來對方的陷阱,但經過溫晏然的提點後,卻立時反應過來。

任飛鴻抬起頭,果然看見天子笑了一笑,緩緩道:“昔日崇綏位於武安後方,豪強私兵選擇駐紮於此,若往來人員稍有留意,便容易露出破綻,任卿當日身居險地,尚且不肯如此行事,而東部諸郡離建州相隔遙遙,又為何偏要引人注意不可?”

話音方落,室內一片沉默

有人麵上還帶著些許迷茫之色,顯然是還未轉過彎來,至於那些想明白的,卻全都沉默無言,在心中深思這一計策中的險惡之處。

溫晏然看了一眼下方的臣子,唇角微翹,露出似笑非笑之色:“那籌謀之人也算用心,知道朕喜歡搶占先機,若是當真以為東部諸郡亂象初現,自然要派兵入駐右營,然後逐步清掃四周。”頓了下,慢悠悠道,“但若此刻並非亂象初現,而是逆賊已然集結成軍,並控製了右營,那又當如何?”

——正常情況下,理論上應該直屬於中樞的大營被敵人不聲不響地奪取了控製權,自然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在上一任君主是厲帝的情況下,一切又顯得合理了起來。

雖然天子沒有把話說完,但大臣們自然明白,倘若像皇帝說的那樣,此刻右營已經丟失,朝廷卻不清楚內情,並派心腹將領帶著精兵過去駐紮,其中風險自然可想可知,說到底,再厲害的兵馬也怕埋伏,此刻的東部,等於悄悄支起了一個危機四伏的大口袋,就等著建平的精兵良將們自投羅網。

杜道思不自覺地向前行了半禮,由衷道:“陛下聖明。”

她自然知道,東部諸郡多有鄔堡莊園,其中規模比較大的看起來跟小型城市也差不多,若是當地大族有不臣之心,完全可以在鄔堡裡頭安安靜靜地練兵,外人縱然有意查探,也根本無法察覺到其中的情況,東部與建州相隔遙遙,山高皇帝遠,根本不用放出假消息來拖延時間,他們完全有能力從一開始就把消息瞞得密不透風。

同在殿內的褚息也想明白了這件事,一時間隻覺得心跳如鼓,差點沒能坐穩。

——褚氏一族本來就有濃鬱的叛臣跟降臣的成分,倘若皇帝誤信自己的計策,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把精兵良將送到了右營,隻怕整個家族都要因此被誅殺。

褚息又想到陶荊,此人時常表露出對天子的感激,表示有陛下坐鎮,前線將領就算落入陷阱也能被拉回來。褚息當日並沒有隨著皇帝一起前往武安,對陶荊的話缺乏真切的感觸,直到今日才意識到,有這樣一位主君,實在是以自己為代表的不夠謹慎的臣子們的幸運。

又有人道:“若是東部之事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圈套的話,那豈不意味著……”停頓了一下,聲音變低,“意味著郡郡皆有反意?”

溫晏然忍不住笑了一下,從評論區的情況看,東部郡郡都有反意還是含蓄的說法,要是真按照主線劇情繼續往下走,在座的大臣們很快就能看見全天下人人都有反意的情景。

在臣子們看來,當今聖上委實氣度恢弘,明知東地情況不對,依舊保持著氣定神閒的風度,麵上笑意如常,還跟他們細細分析:“東部未必郡郡皆反,然而心懷反意之人,完全可以把所在城池的流民趨向他郡,或者將自家私兵扮作流民,命令他們擾亂地方,這樣一來,不知他們底細的彆郡郡守縣令,自然也會跟著一塊上書朝廷。”

大臣們自然認同天子的推斷,然而——

褚息憂